第50章 辯白 這輩子也只能是她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 他心裏不禁微微有些許的歡喜和暢快。

沈纖纖微訝,吃醋?她犯得着嗎?

再說你不都拒絕了嗎?

見她沉默不語,晉王又問了一遍:“是在吃醋嗎?”

沈纖纖眼眸滴溜溜一轉, 以手掩面:“九郎,你真是太壞了。你自己知道就好了,還非要讓人家明明白白地說出來!羞死人了。”

晉王喉中溢出一聲輕笑, 眉梢眼角微微揚起。他側身, 手撐着頭:“羞嗎?你平時不挺膽大的?還以為你不怕羞呢。”

沈纖纖故作嬌蠻之态:“不準說!”

她轉過身, 作勢去掩他的口, 卻被他敏捷地反握住。

不遠處的夜燈忽明忽暗。

帳內的光線非常黯淡,一切朦朦胧胧,并不真切。

四目相對,兩人的面孔近在咫尺,呼吸幾乎交纏。

他們能清楚地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沈纖纖忽然覺得臉頰莫名的發燙。再回過神時, 他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隔,隔壁有人。”沈纖纖急急提醒。

晉王低低一笑:“所以勞煩王妃小聲一點。”

這是沈纖纖最難捱的一次, 她努力控制着不發出聲響,偏生他還多次故意使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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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 她只得轉頭咬他。

肩頭的疼痛并未阻止晉王, 反倒更刺激了他。

……

好在蕭晟還記得不是在王府,沒盡興, 只一次後,就放過了她。

沈纖纖臉頰酡紅, 嘴唇微腫,任由他幫忙清潔。

此地不比王府自己家,不大方便。他只叫水清洗,沒抱她去浴房沐浴。

沈纖纖将腦袋埋在枕間, 深覺無臉見人。

半夜叫水,別人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麽。

晉王泰然自若,一切收拾停當後,躺在她身側。

沈纖纖今天倒還有些力氣,她翻過身:“你又欺負我。”

她聲音嬌軟,明明是控訴,卻有意無意透着妩媚。

蕭晟心裏微癢,仍握着她的手:“沒欺負你。”

停頓一下,他又解釋:“那位小姐,我的确不記得。”

沈纖纖哼哼唧唧,委屈極了,誰跟你說這個?

但既然他提到那個小姐,她幹脆借機發作:“你不止不記得她,你還不記得我。”

蕭晟自覺理虧,沉默了一瞬:“不一樣。我不記得你,但我知道你是王妃。”

沈纖纖心想,果然主要還是因為這麽個緣故。

“你放心,就算那些舊事我一直想不起來,也絕不會負你。”

黑夜之中的承諾,聲音不高,但是格外的堅定。

一開始或許不習慣,近來兩人真做了夫妻之後,她的那些毛病也只能盡數忽略不計了。

沈纖纖轉過身,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這種事情,本王又怎會騙你?”

此刻蕭晟心情不錯,幹脆就多說了幾句交心的話:“本王生母早逝,對她唯一的印象,是她時常因為先帝寵愛其他美人而落淚。稍大一點後,我就想,這輩子若不娶妻也就罷了。如果娶了,決不會再找其他女人來傷害她。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拒絕各路美人?我原本想的就是,娶一賢妻,一生不負。”

盡管她離賢妻的标準還有很遠,但事已至此,這輩子也只能是她了。

誰讓他二十三歲時突然對她一見鐘情,還承諾一生呢?

沈纖纖并未因他的話而徹底放心,反而心情格外的複雜。

原來他之所以拒絕美人,是因為想對未來的妻子負責。

這個原因着實驚到了她。

可現在陰差陽錯,他們有了夫妻之實,還一而再再而三好些次。

若他恢複記憶,想起前事,知道兩人是假的,又會如何?

沈纖纖心內驟然泛起細密的悵然。

身體格外困倦,然而她卻有點難以入眠。

算了,不能想這麽多。這件事也不能都怪她,說不定他直接将錯就錯認了呢。也或者他甚至是當成沒發生呢。又或者他這輩子都想不起來呢。

何必太過杞人憂天?

自我寬慰一番後,沈纖纖放空思緒,試圖進入夢鄉。

然而她剛意識朦胧,似睡非睡,忽聽外面聲響大作,異常吵鬧。

沈纖纖一個激靈,猛然睜開眼睛:“怎麽了?怎麽了?”

蕭晟正在穿衣,溫聲道:“我出去看看,你待着別動。”

略一思忖,他又續上一句:“如果害怕,就讓初一進來陪你。”

沈纖纖困意消散大半,重重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深夜之中突然喧鬧,多半有異動。

聲響是從青雲閣傳出來的。

青雲閣是二皇子的暫時住所,但此刻在青雲閣的人,卻不僅僅是二皇子。

晉王匆匆趕至時,青雲閣外燈火通明,人頭攢動。

蕭晟心間掠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二皇子遇刺。

今年秋狩雖由大皇子蕭世鈞負責,但如果真有安全方面的問題,身為禁軍的實際負責人,他肯定有逃不掉的責任。

然而,他一進去,卻發現事情與他想象中迥然不同。

二皇子蕭世钊好端端站着,只是面色鐵青。

青雲閣內萦繞着還未散去的酒氣。

隐約有女子的哭泣聲。

還有大皇子蕭世鈞懊惱的聲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完全是懵的,他只記得自己今晚喝了酒,迷迷糊糊不知何故來找老二。

後來好像是在睡覺,仿佛做了一個香豔旖旎的夢。

夢裏他沒有看清那個女子的面容,只覺得整個人如在雲端,說不出的暢美。

直到尖叫聲響起。

眼前驟然變得明亮。

女子的哭泣聲。

雜亂的腳步聲。

緊接着,似乎有不少人被尖叫聲吸引過來。

大皇子終于清醒過來,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一顆心瞬間如墜冰窟。

那個一臉淚痕猶在啼哭的女子,并不是夢中佳人,而是颍川侯愛女、薛貴妃侄女,白天剛得到皇帝親口誇贊的薛绫音。

她臉色慘白,神情絕望,低低的抽泣聲一下一下敲在他心上。

匆匆掃一眼房中情形,晉王就知道了發生了什麽,他當即擰了眉。

隐約能聽到議論聲。

大致意思是,大皇子酒後來找二皇子,沒見到人,反見到同樣來尋找二皇子的薛小姐,酒後失德,強辱臣女。

到底是有人故意陷害,還是真的酒後失控,現在還不得而知。

見那薛小姐狼狽而絕望,蕭晟眉心微蹙,斥退圍觀之人,命丫鬟先帶薛小姐去梳洗安撫,又讓人将此事禀告皇帝知曉。

萬一鬧出人命可就麻煩了。

盡管嚴禁亂傳,但這種事情,又怎能禁得住?

當夜皇帝剛得知此事,就有奏折被送到他案前,直指大皇子酒後失德,淫辱臣女。

皇帝臉色黑沉,連摔了兩個茶盞。

他本在薛貴妃處,薛貴妃得知此事,先震驚不已,後哭哭啼啼,求他為侄女做主。

“大皇子怎能如此?臣妾還想親上加親,把绫音許給钊兒呢……”

皇帝心中憋悶,也無心安慰薛貴妃,怒氣沖沖,拂袖離去。

老大真不争氣,竟能鬧出這種事情來。

不管究竟是不是酒後失德,都足夠讓他失望。

若是真的,那是老大喝酒誤事。若是假的,則是他太蠢笨,竟中圈套。

大皇子連夜請罪,跪在皇帝面前:“父皇,兒臣絕非荒淫無禮之輩……這中間或許有陰謀。”

薛貴妃則在殿外哭求。

二皇子沉默不語,臉色難看。

颍川侯也跪求皇帝給個說法,聲稱女兒不堪受辱,一心求死。

皇帝的頭疼病又犯了,陳皇後只得令衆人暫時退下,殿外等候,她則急急忙忙宣召陪同的太醫。

太醫針灸按摩一通忙碌後,皇帝疼痛稍減,卻仍不見人,單留下陳皇後。

陳皇後滿面憂色:“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皇帝雙目微阖,并不作聲。

如果只是個尋常女子,或是賞了或是殺了,不過是一樁小事。可偏偏是薛貴妃的侄女,颍川侯之女。

良久之後,皇帝才喚暗探,詢問查的結果。

從表面上看,這件事完全就是巧合。但是薛绫音會武,大皇子欲行不軌之事時,她難道就不會反抗?

皇帝嘿的一笑,此事疑點重重,老大多半是中計了。

可偏偏這個淫辱臣女的帽子,并不好輕易摘下。

秋狩期間,不甚重要的政務暫時擱置。然而天還沒亮,彈劾大皇子的奏章就如雪花一般出現在皇帝的案前。

歇息了一晚之後,皇帝略微恢複了些許精神。

對于昨夜之事,他也終于有了決斷。

“什麽淫辱臣女?這話也太難聽了。绫音時常出入宮中,跟世鈞從小青梅竹馬。朕早有為他二人許親之意。既然他們已私定終身,那朕就成全他們,下一道聖旨,讓他們早日完婚。”

老大雖不争氣,但這次皇帝還是決定維護。他思前想後,這是最穩妥的解決辦法。

只是這樣一來,颍川侯就不僅僅是老二的舅舅,還要做老大的岳父。

局勢會不會有變,一時半會兒皇帝也不好判斷。

皇帝話音剛落,衆人皆是一驚。

二皇子更是驚訝出聲:“不可!”

“嗯?”皇帝皺眉。

二皇子拱一拱手,輕聲道:“父皇,薛家表妹對大皇兄并無情意。這世上豈有被人所辱反要嫁與那人的道理?”

若他二人真成了夫妻,此事只能說是一樁風流韻事。他借機攻讦老大的計劃,豈不是落空了?

此時此刻,他猛然意識到,父皇并不像平時表現出的那般厭惡老大。

“你怎麽知道绫音對世鈞無意?若真無意,憑她的武藝,你大哥能近得了她的身?”

“兒臣當然知道,因為,因為……”

二皇子雙目微阖,沒再說下去。

他當然清楚,因為表妹愛慕的一直是他,為了他任何事情都願意做。而且表妹之所以無任何反抗之舉,是因為他親手遞給了她一盞茶。

穩了穩心神,二皇子正色道:“因為表妹雖善騎射,但終究是女子,力量焉能與大皇兄抗衡?而且昨夜寧可自盡也不願受辱,怎會是心甘情願的?”

皇帝按一按眉心,有些煩躁:“那找人去問問她,她是願意自盡,還是願意去做大皇子妃。”

這話冷酷無情,可二皇子卻放下心來,表妹肯定不願意嫁給老大。

薛绫音雙目紅腫,已停止了哭泣。

她怔怔地目視前方,心內絕望而厭憎。

眼前仿佛又出現了表哥的面容。

他言辭懇切,請她幫個忙,讓她控訴大皇子對她無禮。

“……不用你真的做什麽。你只要放聲高呼,就會有人立刻沖進來。屆時你只須哭泣就行,也可以假裝自盡,維護清白。我知道這樣太委屈你,但我答應你只這一次。事成之後,我就娶你。”

她從小就愛慕表哥,平生最大的心願就是做他的妻子。盡管她內心深處并不贊同這樣的行為,但他那句“事成之後,我就娶你”,對她而言,誘惑實在太大了。

鬼迷心竅一樣,她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她對自己說,反正薛家是天生的二皇子黨,對付大皇子也是正常的。政治鬥争,還管什麽下作不下作?

喝了表哥親手遞過來的茶水,她按照約定的時間走進青雲閣。

原本以為照計劃行事即可,但是真正被意識不清的大皇子抱住以後,她發現自己掙脫不得了。

迷迷糊糊中,她只知道事情漸漸變得不可控。

再後來,衆目睽睽,捉奸在場。

她在人群中,看見了表哥。

他俊美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看她的眼神裏滿含嘉許與鼓勵。

沒有憐惜,沒有氣憤,沒有懊悔……

薛绫音登時手足冰涼,她第一次發現,她好像從來沒有真正認識他。

她想,她太蠢了,居然會相信他的承諾。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真的還會娶她嗎?

她被帶回房間梳洗,身邊的丫鬟幹巴巴地試圖安慰。

薛绫音一句話也聽不進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直到皇帝身邊的內侍前來傳旨,為她與大皇子賜婚,擇日完婚。

內侍似笑非笑:“皇上讓咱家問一問小姐,是要繼續自盡,還是要做大皇子妃?”

薛绫音身體微微發顫。她心裏清楚,如果她執意不從,作勢自盡,不管是否成功,都可以坐實大皇子酒後失德欺辱她。表哥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她因為愛慕表哥,一直想幫他成就大業。

可是突然之間,她好像不願意成全他了。

薛绫音努力說得四平八穩:“臣女叩謝皇恩。”

見她不再尋死,應承下婚事。內侍松一口氣,果然人都有求生之志。

得知薛绫音領旨謝恩,二皇子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麽可能?表妹一直愛慕他,不管他對她态度怎樣,都始終如一。

他誇她穿紅衣好看,她就常穿紅衣。他說喜愛英武女子,她就從小習武。哪怕他拒絕了她,只要再稍微對她好一點,她就會忘卻傷痛,癡心不變。

連設計陷害老大,她都一口應下,不惜以身犯險。明明只要她再堅持作勢尋死,就能讓老大在那群腐儒中徹底失去支持,她怎麽就直接答應嫁給老大了?

“父皇,不可能。表妹她……”

“好了,退下吧,朕頭疼得很。一天天的,竟給朕惹事。”皇帝揮一揮手,令衆人退下。

還好薛绫音同意了婚事,不然只有另尋他法了。

反正這一次,他必須要保住老大。

大皇子暈暈乎乎的,知道這件事算是勉強混過去了。一向不喜歡他的父皇,竟然破天荒幫他周旋。

他心中格外驚異,旋即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那位薛小姐以後會是他的妻子。

沉默良久,他對素無往來的颍川侯拱了拱手:“岳父。”

颍川侯冷哼一聲,大步離去。

二皇子心內陣陣發堵,一是為陷害老大的計劃落空,二是表妹竟然臨時倒戈,致使功虧一篑。

“殿下,皇上對那位,只怕并不是表面那般。”心腹韓超低聲提醒。

二皇子雙目微阖:“知道。”

他又不傻,豈能看不出來?父皇若真厭惡老大,又怎會費力幫其遮掩?

“颍川侯那邊……”

“你放心。”二皇子淡淡地道,“舅舅與我利益相連,絕不會有變。”

只是表妹那裏,着實讓人心煩意悶。

韓超獻計不成,又生一計,輕聲安慰:“殿下勿憂,此事雖不成功,可多少也試探了皇上的态度。而且,成功往那邊安插了眼線。”

二皇子胡亂應着,挺秀的眉毛皺了起來。

若在以前,他很自信表妹會做好這個暗線。但是自從她應下與老大的婚事後,原本對此堅信不疑的他,突然動搖起來。

……

沈纖纖昨天晚上睡得很遲。

晉王離開後,她也沒叫初一,自己躺在床上發呆。

外面吵吵嚷嚷,她難以安睡。

過了許久,蕭晟才回來,匆匆說一句:“沒什麽大事,你先睡吧,不必等我。”就又離去。

沈纖纖心想,也不是特意等你,主要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難免心中不安。

不過有他這句話,她算是放心不少,略略整理了思緒,她重新入睡。

她記得晉王白天說過,秋獵期間,以軍號為令,聽到號角聲就要起床。

然而次日清晨,并未聽到軍號聲,她也得以一覺睡到自然醒。

一睜開眼,發現已是日上三竿。

沈纖纖微微一驚,眨了眨眼睛,匆忙穿衣,複又喚忍冬進來:“我睡太沉了,沒聽見號聲。你怎麽也不叫我?”

忍冬一面幫她梳發,一面小聲道:“王妃,今天沒有吹號。”

“這是為何?”沈纖纖不解。

忍冬聲音壓得更低:“昨夜出大事了,今天上午的狩獵暫時取消了,王妃還不知道呢。”

“什麽大事?九郎沒跟我說啊。”沈纖纖也好奇。

“大殿下和薛小姐……”忍冬做了個手勢。

沈纖纖訝然:“他們倆?”

忍冬重重點頭:“可不是?外面傳開了,好些人都看見了。聽說皇上下旨,讓他們擇日完婚。說他們是青梅竹馬,早就定了終身,只是沒過明路而已。”

沈纖纖雙目微睜,心想,這不可能。她記得中秋節那天,她還親眼看見薛小姐與二皇子之間情愛糾纏呢。

不過皇家需要維護臉面與尊嚴,皇帝這樣對外宣稱也正常。

如意閣實在過于狹小,沈纖纖不想一直窩在房中。

洗漱過後,吃了點東西,她帶着初一外出散步。

畢竟不是在王府,她們行得也不遠,就在附近轉轉。

花開正好,沈纖纖随意賞玩。

忽聽一陣腳步聲,她下意識轉過身,竟看見了神色憔悴的大皇子。

想起剛從忍冬處聽到的傳聞,她有些尴尬地勉強一笑。

大皇子眼神微黯:“你,你是不是也聽說了?”

沈纖纖不好回答,只假作不知內情,微微一笑,甚是客氣:“賜婚的事嗎?剛聽說,還沒來得及恭喜殿下。”

她笑容美好,然而大皇子心裏更添酸澀。他知道外面各種傳言都有,別人也就罷了,但他不想讓她誤解。

他并不希望自己在她心裏是個酒後無德、淫辱臣女的人。

因此他上前一步,離她更近一些,急急分辯:“昨晚之事,其實我可以解釋的,我并沒有那麽不堪……”

他痛恨自己蠢笨大意,類似的毒計,竟然會接連上當。

可惜上一次她應對得當,他們險之又險地避過。這一次他終究還是掉進了圈套。

他強忍着酸澀:“你相信我,我是被陷害的。就像我們上次那樣,你也很清楚,對不對……”

大皇子話未說完,就聽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冷冷地道:“覺得自己被陷害了,找你父皇伸冤去。對着你皇嬸辯白,是什麽意思?”

他猛地回頭,只見皇叔正面色沉沉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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