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她踮起腳,在他唇角輕輕地……

韓殊出差是為了處理外地廠子裏的突發情況, 因為問題棘手,他出差的行程被延長了幾天。

他離開的第三天,陸眠在電話裏聽到消息, 沉默下來, 不高興地噘着嘴。

男人低沉的嗓音又傳過來:“不高興了?”

陸眠低着頭, 手輕輕地扯自己的裙角,說:“沒有。”

“你這張嘴,什麽時候能老實點就好了,”他似乎在嘆氣, “不要不開心, 給你買了禮物,我會盡快處理完回去, 你圖做得怎麽樣了?”

提到作圖,陸眠更沮喪了:“建模還好, 效果圖再調整角度渲染一下就差不多了, 但是還有一張CAD的任務,我總感覺我設計的差點意思。”

“不要太着急, ”他不疾不徐道:“畢竟你有段時間沒做這些,手生沒狀态都是正常的, 想要重新撿起自己的專業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你得搞清楚自己想要什麽,目前你是想要這份工作, 但你也清楚不可能一步到位做設計師, 那麽作為設計助理, 日常工作中更多是做效果圖,你的重點就應該是做好效果圖,至于那張CAD, 你盡力就行了。”

陸眠原本有些焦躁,但是他的話,好像有魔力,讓她的心平靜下來,也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她正要說什麽,那頭傳來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可能是因為距離,內容她聽得斷斷續續,隐約聽到了“開會”兩個字。

韓殊答應了一聲,然後又同她說話:“你作圖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別成天對着電腦不動,送去的按摩椅記得要用。”

她的思路已經被那個女聲帶着跑了,她問:“剛剛那個,是你的秘書嗎?”

“不是,是這邊廠子裏的行政。”

她心底一松,“噢”了一聲。

“想什麽呢?”他嗓音裏蘊了笑意,“怕我身邊有女秘書?”

“沒有,”她臉一紅,“你趕緊去開會。”

說完,她又後悔自己嘴快,她并不想這麽快挂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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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韓殊并沒立刻挂斷,和她說:“我在江城一般常帶在身邊的是徐望,但是公司有些事情需要專業一點的秘書處理,來外地會帶另一個助理協助工作,這些人都是男的,要不我讓他們和你回頭見個面?”

“我……我見他們做什麽啊。”她別扭起來。

“讓你放心,也讓他們見見未來老板娘。”

她摸着發燙的臉,“你胡說什麽啊。”

兩個人還沒有确立關系,她其實也沒想好,要如何确立。

之前想做渣女的時候,她可以硬着頭皮同周赫搭讪,也可以邀請陳肆一起吃飯,但在和韓殊的關系裏,她卻很被動。

一旦認真,反而很難主動,她甚至覺得,那些她曾經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有的矯情和做作勁兒,現在又全都回來了。

也不是想吊着他,就是想到要直白說出點兒什麽心裏話,就會覺得很害羞。

電話那端傳來一聲輕笑,“好了,我去開會了,确定不親我一下?”

“你趕緊去!”

她說完,挂斷了電話,攥着手機想,隔着電話親有什麽意思。

她在床上翻了一圈,想着他的聲音,又覺得心底空落落的,拿起手機看他的微信。

韓殊其實很少會發微信給她,他似乎更喜歡打電話來直接交流,她去翻他的朋友圈,發現這人是不發朋友圈的。

好吧,她又看他的頭像,就連個圖片也沒有,黑乎乎的一片,真是沒意思。

手中的手機忽然又響起來,吓了她一跳。

電話是賀習豔打來的,叫她中午回家吃飯。

她和溫思遠剛離婚之後倒是和父母打電話知會過一聲,當時賀習豔就提出,讓她搬回家裏住,被她拒絕了。

離婚這事兒,在老一輩人心裏到底不是什麽光彩事,光想到父母住的那個小區裏樓上樓下那群成天曬太陽嗑瓜子比較誰家女婿好,誰家媳婦兒聽話的大嬸,她就不大願意回那邊住。

不過,偶爾去吃個飯她倒是沒什麽心理壓力,她利索地答應了。

……

中午到家,陸眠意外發現,賀習豔這頓飯準備得還挺豐盛,有魚有肉的。

賀習豔做了她最愛吃的土豆炖牛腩,她在廚房看到,直接拿起筷子就要去夾。

賀習豔拍了一把她的手,“還沒上桌呢,你急什麽!”

陸眠摸了摸手,“這不都自己人嗎?讓我先吃一口。”

“等下還有客人過來,你以為都是做給你吃的?你東一筷子西一筷子的破壞我這菜的賣相,”賀習豔皺着眉道:“這麽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我像你這個年齡,都已經開始拉扯你了……”

賀習豔絮絮叨叨,陸眠聽得耳朵起繭,悻悻放下筷子,趕緊插話轉移話題:“今天要來什麽客人啊?”

“等下你就知道了。”賀習豔轉過身去準備水果,“人應該快到了,你先拿保鮮膜給我把菜蓋着點。”

不多時,家裏果然來了兩個客人。

客人是陸為民以前單位上的一位同事,陸眠知道這人,她得叫一聲叔叔。

這位叔叔還帶了自己的兒子過來,是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非常健談,很快就和陸為民聊起來。

有外人在,陸眠就很收斂,幫賀習豔将菜一一上桌,吃飯時,她多少有點懷疑賀習豔叫她回來吃飯的目的。

然而,談話的方向很快就印證了她的想法。

首先是這位叔叔開始介紹自己兒子的情況,獨子,海歸,三十一歲,之前都在英國發展,是今年才回國的,以後會長期呆在國內,現在是單身,也想要成家。

那男人就坐在陸眠對面,有意無意地會看她一眼。

她假裝未曾察覺,低着頭,做一個無情的幹飯機器,然而,賀習豔笑說:“那挺好的,我們眠眠現在也得考慮一下,找個合适的人了。”

陸眠渾身不自在,但顧忌着大家的面子,沒說話。

賀習豔又說起陸眠今年剛在依水雲居買了房子,而且是全款,車也已經有了……

沒幾句話,賀習豔都要将陸眠老底和盤托出了,陸眠如坐針氈,趕緊夾起一塊雞肉放賀習豔碗裏,“媽,您別光顧着聊,吃飯啊。”

那位叔叔樂呵呵地笑說:“其實姑娘家,不求多有錢,畢竟掙錢的事情還是得男人來,姑娘家能在家帶好孩子就好,自己也輕松,是吧?”

說話間,輕輕捅了一下自己兒子手臂,他兒子立刻就點點頭說:“女人沒必要讓自己太辛苦,為錢操心。”

陸眠實在聽不下去了,“你們覺得帶孩子很輕松嗎?這也難怪,你們肯定沒帶過……”

陸為民使勁咳嗽,陸眠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親爹,咽下後半句。

氣氛一時僵滞,陸為民說:“大家吃飯,快吃。”

陸眠已經喪失食欲,草草扒拉兩口飯,就起身,“我飽了,有點困,我去睡一會兒。”

賀習豔擰眉,“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沒禮貌呢!”

陸眠很不高興,對面的男人倒是語氣挺軟地勸了下賀習豔,“阿姨,沒事的,讓陸眠去休息吧。”

陸眠沒再聽飯桌上的對話,她轉身去了次卧的小床上,關上門躺在床上,心裏很是憋悶。

她拿出手機發微信給韓殊:你覺得在一個家庭裏面,女人就是應該負責呆在家帶孩子嗎?

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手機幾分鐘後才震了一下。

韓殊:?

韓殊:如果有孩子,不是兩個人的事嗎?女人呆在家帶孩子,男人是死了嗎?

她看着屏幕,唇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來,心想,這人說話可真招人喜歡。

她又問:那等你有了媳婦兒和孩子,你會幫你媳婦兒帶孩子對吧?

韓殊:盡管現代醫學很發達,但至今産婦臨床死亡率還是有10萬分之16.9,你知道嗎?

陸眠有些愣,手機又是一震。

韓殊:這還不包括可能出現的流産和難産概率。

她有點沒明白,這人提這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是什麽意思,她看得一頭霧水。

韓殊:女人生孩子,冒着很大的風險,她們所承受的生理上的折磨是男人無法分擔的,所以在孩子出生之後,男人照顧孩子是理所應當,不能算作是“幫忙”。

陸眠握着手機,反複地看這句話,沒過多久,消息又進來一條。

韓殊:不過我看你是在試探我,我就直說了吧,對我來說,孩子首先不是必要的,再低的死亡率也是有風險在的,我不希望你去冒這個險,而且生孩子很辛苦,我不喜歡看你受罪,但如果你實在很喜歡孩子,我會尊重你的決定,盡到我的職責,盡量保證你生完之後不會因為照顧孩子而影響到你的正常生活。不過,你一定要确定,是你自己很想要孩子,而不是為了什麽傳統,什麽使命,或者為了老人想要孫子什麽的,更不能是為了我,不能是為了男人,在這件事上,你只需要考慮你自己的想法,因為就生孩子這件事而言,你才是承受最多的那個人,你沒必要在乎其他任何人的想法。

這還是他頭一回發給她這麽長的微信,她盯着看了好半天,将手機攥得很緊,看着看着,就笑了。

賀習豔推門進來,就看到她正抱着手機傻笑。

賀習豔氣不打一處來,關上門壓低聲斥她:“你今天這是幹什麽?一頓飯你都坐不住?”

陸眠從床上坐起來,嘴巴扁了下,“您早說是喊我相親,我就不來了。”

“人家條件挺好的,你沒聽見嗎,”賀習豔在床邊坐下,“年薪要五百多萬呢,你現在手裏有點錢,不能找太差的,我挑來挑去才找到這麽一個。”

陸眠覺得,她老媽思想還是挺古董的,她說:“我要是樂意,窮光蛋我也跟,我要是不樂意,他有金山銀山都沒用。”

賀習豔擰眉,“不能找窮光蛋,不然人家圖你的錢呢?”

賀習豔這個思想,陸眠感覺自己是扭轉不過來了,她抱住賀習豔手臂,開始撒嬌:“媽,您別給我張羅相親了,我……”

她頓了頓,“我其實,有目标了。”

賀習豔一愣,“誰?”

“說了您也不認識。”

賀習豔說:“你倒追?姑娘家可不能攆着男人跑,不然以後會被看輕的!”

陸眠覺得,她和韓殊這關系一時實在解釋不清,她說:“你放心,他不是那種人,而且,也不是我倒追。”

賀習豔就不明白了,“不是倒追?那叫什麽目标?”

“哎呀,”陸眠腦仁疼,“反正,您擔心的問題全都不會有,他不是窮光蛋,也不會圖我的錢,而且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賀習豔說:“你別又給人騙了!”

“不會的不會的。”她說:“等我确定了,肯定帶來見見您和我爸。”

賀習豔還欲細問,外面陸為民喊她,她只能起身先出去繼續招待客人。

飯後,外面兩位客人還沒走的意思,陸眠隐約聽見那個叔叔在和陸為民聊天聊得火熱,她拎着自己的包出去,和父母還有客人打了聲招呼就直接走了。

賀習豔是想問的,但有外人在,并不方便,只能眼睜睜看着陸眠跑路。

陸眠下樓離開小區,上了自己的車,這才又拿出手機,在開車之前,她打開微信,看到韓殊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發來信息。

韓殊:少想那麽遠的事,多關注眼前的人。

她抿唇,手在屏幕上輕滑,又看到上面那條長信息,最後笑着放下手機,發動車子離開。

……

兩天後,陸眠将做好的圖發給唐舒亦。

唐舒亦直接給公司裏她的直屬領導看了,陸眠又去公司裏和人事還有設計總監面談,在隔天就得到了公司的設計助理offer。

聽到好消息,她格外興奮,為了慶祝決定請唐舒亦吃飯。

唐舒亦幹脆直接帶上了自己的領導,提前介紹給陸眠認識,唐舒亦管這人叫賀老師,陸眠也就跟着叫了。

這位賀老師是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談吐很儒雅。

賀老師也是設計師,三人聊起專業相關的內容,氣氛輕松愉快,吃飯的時候,陸眠注意到,賀老師偶爾會不動聲色地看唐舒亦,眼神溫柔。

不過唐舒亦并沒察覺,陸眠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秘密。

唐舒亦和陸眠為慶祝舉杯,都喝了酒,飯後陸眠拿出手機打算叫代駕,賀老師說,可以送她們回去。

規劃過路線之後,賀老師先送唐舒亦,然後才送陸眠回家。

陸眠本來還有點過意不去,不過,當唐舒亦回了家,她坐在車上,賀老師問起她有關于唐舒亦的事情,她倒是了然了。

賀老師說:“舒亦前一段時間工作狀态不太好,我想和她聊聊,但是她什麽也不肯說,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陸眠覺得,唐舒亦失戀這事兒,由着她嘴裏告訴別人實在不太好,她有點遲疑。

賀老師又開口:“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有點擔心她。”

陸眠憋了一陣,索性直接問了:“賀老師,你是不是喜歡舒亦啊?”

賀老師一怔,隔了好半天,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被你看出來了?”

陸眠笑起來,“那你現在是有機會的。”

倆人聊了一路,到下車的時候,陸眠還在和賀老師說唐舒亦的愛好,車子停在小區門外臨時停靠點好一陣,她才推開車門下車,隔着車窗沖賀老師揮揮手,又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賀老師開車走了,陸眠轉過身,唇角還挂着笑。

她垂着眼,往前走了沒幾步,視線裏就闖入一個人影。

街燈拖長了男人的身形,她緩緩擡頭,對上的,是韓殊的視線。

他的目光沉靜而深,就那麽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沒接到消息說他要回來,有些意外,但心底是高興的:“你回來了,怎麽沒提前說啊?”

韓殊神色淡淡,“嗯”了一聲,“忙,就沒顧上說。”

他轉身往小區裏面走,她立刻就跟着一起,兩個人并肩,她開始說自己昨天面試到今天接到通知的過程,喋喋不休。

兩人一路走到樓下,她忽然意識到,一路都是她在說話,他一直很安靜。

她瞥他一眼,“你是不是很累?”

“有一點。”他臉上沒表情。

陸眠撅了噘嘴,一個人唱獨角戲就沒意思了,她覺得他有點冷淡,于是也安靜下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電梯,她直接按了十六樓,然後就後退。

不料,他湊過來,伸出手按了十五樓。

她愣了一下,心裏有點不是味兒,提議說:“既然累,要不要去我家試試你那個新買的按摩椅?我覺得可以解乏,還挺好用的。”

她覺得自己這樣算是很主動了,然而,韓殊語氣還是很淡:“我明天要上班,得早點回去休息。”

陸眠神色也冷下來,她覺得簡直莫名其妙,她非常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主動,接下來沒再說話,安靜地站在電梯一角。

到了十五樓,韓殊直接出去了,沒有回頭。

她快氣死了,上樓回到家,将包扔在沙發上,心想,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兩天前她還因為他的花言巧語感動得不得了,但就他這個忽冷忽熱的尿性,誰能受得了?

她在沙發裏坐了會兒,從包裏翻出手機,就很幼稚地想要删他微信,然而,她看着手機愣住了。

韓殊剛剛給她打電話了。

還不止一通,總共三通電話,都是未接。

她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關了靜音,竟然一點沒察覺,微信裏也有他發來的信息——

韓殊:你在哪裏?

她對着未接算了算時間,那會兒,她好像正在賀老師的車上,而且就在小區門外,她和賀老師正聊唐舒亦聊得高興。

她握着手機,韓殊不會是看到了吧?

其實可以直接問,但剛剛碰過冷釘子,她現在拉不下臉,她煩躁地扔下手機,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去浴室洗澡。

洗澡的時候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他剛剛還一直給她打電話,發信息問她在哪裏,見到她就忽然變得冷漠,只能是因為他帶着情緒。

可她和賀老師之間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啊。

這男人真就這麽小心眼嗎?

她吹幹頭發,從浴室出來,趕緊拿起手機,裏面沒有他的信息。

她想,要是他在五分鐘之內給她發微信,她就原諒他。

五分鐘過去了。

那就十分鐘之內吧。

十分鐘也過去了……

她躺在沙發上,翻過來翻過去,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然後起身穿着拖鞋往外走。

算了,就當她大人不記小人過,畢竟以前誤會他的時候,她說過很多難聽的話,就當是彌補吧,她得解釋清楚,不能讓他誤會。

走到門口拉開門,她要往出去邁的步子卻頓住了。

韓殊站在門外,手裏還拎着東西。

他似乎也洗過澡了,穿着成套的睡衣,發梢還是濕的,這讓他的輪廓也柔和了幾分。

他沒敲門,就站在那裏,不知道站了多久。

對上她的視線,他似乎也意外,愣了一瞬,然後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要出去?”

陸眠洗澡出來就穿了一件吊帶睡裙,她自己全然忘了,而是問他:“你在這裏做什麽?”

韓殊将手裏的東西拿給她,“這是禮物。”

又給她一個很精致的塑料籃子:“出差的那邊車厘子很出名,我順便帶了一些。”

她沒接,後退了一步,“你拿進來。”

韓殊卻沒動,隔了幾秒,他說:“你總是覺得我在擺臉色,所以我得說清楚,我沒有,但我現在心情不好,我想一個人呆着。”

“就因為我不接你電話,和別人在一起?”她問。

韓殊別開視線。

陸眠忽然覺得,他其實有時候也很別扭。

不過看他這反應,她是猜中了,他在吃醋。

這人平時都一副很拽的樣子,現在卻透出幾分孩子氣,她意外發現,這種反差有點可愛,她有些想笑,幹脆不理會他,直接轉身回了房間,留着大開的門。

韓殊蹙眉,看一眼手裏拿着的東西,隔了一陣,邁步進門,關上門,然後走過去将車厘子和禮物都放在茶幾上。

陸眠從卧室裏走出來,身上還是那件單薄的吊帶裙,肩頭鎖骨皮膚白得發光,顯而易見她沒穿內衣,那裙子也很短,她修長筆直的雙腿非常吸引視線,他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你如果要出去,穿件外套。”

陸眠被他提醒,才意識到自己只穿着睡裙,她腳步頓了一下,唇角忽然一挑,就往門口走,“要你管。”

從來都是他作弄她,她覺得,今天她可以扳回一局。

韓殊果然很快追過來,在門口拉住她的手,“別鬧了,你穿這樣出去像什麽樣?”

他有些無奈,既吃醋,生着她的氣,卻還是不受控地要為她操心。

她本來想着一定要可勁兒再作一陣子,好看他熱鬧,但看到他略有些疲憊地皺着眉,她靜了幾秒,朝着他走了一步,仰起臉對他說:“剛剛那個是公司的同事,算是我領導,而且,他暗戀舒亦,剛剛我和他在車上聊了半天,聊的都是舒亦,我沒接到你的電話,是因為手機關了靜音。”

他還握着她的手,聞言,慢慢對上她雙眼,問:“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是在和我解釋?”

“對,我是在和你解釋。”

“為什麽?”

依他們目前的關系,其實沒必要解釋。

陸眠垂下眼,她憋了半天,心跳很快,腦子很亂,整理不出合适的措辭,最後她踮起腳,在他唇角輕輕地碰了一下,紅着臉離開,“懂了嗎?”

他沒放開她的手,另一只手擡起,輕輕觸碰被她親吻過的地方。

那其實算不上親吻,蜻蜓點水似的。

“你這個答案……”他唇角慢慢勾起,“是不是太敷衍了?”

她沒想到這人這麽快就開始得寸進尺,擡頭不可置信,“你還想……唔……”

嘴巴被堵住了,聲音也破碎,他捏着她下巴同她深吻,那種強勢的,帶着掠奪性的氣息就又一次将她包圍起來,密不透風。

她好像缺氧,又像是醉酒,微醺上頭,趁着還有最後一點意識,側過臉躲避他的唇,“你不是說……累嗎……”

他腳步一動,将她直接抵在門口櫃子上,沒回答她的問題,扳過她的臉又吻下去。

後腰撞到櫃子,她低低哼了一聲,他将她抱起放櫃子上,兩人視線齊平,更方便了他動作,手繞過去輕揉她剛剛碰到的地方,又順着往下。

肩帶滑下去了,她緊張到掌心出汗,将他的睡衣都抓得皺巴巴的,而他已經低頭,吻也順着她脖子一路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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