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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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既淵也沒想到還有這事。
原本以為沈君怡只是把孩子放在他這裏而已，哪裏知道還有更煩的。
今天早上接到沈君怡的電話，他的表情和成岚此刻懵逼的表情是一樣的。
沈君怡：“忘了和你說件事呀，明天周一呀，你別忘了早上送昊昊去上學呀，學校的名字和地址我發你了呀，還有班主任的照片和電話呀。”
沈既淵煩躁的啧了聲，直接拒絕：“不可能，要麽你找人來接送，要麽你回來送。”
沈君怡也急了，“我要是能回去呀，用找你呀，從我們認識用你幹過幾件事呀，我就這段時間讓你接送個孩子都不行呀。”
這不算事，但對于沈既淵不行。
他一個做游戲的，晚上熬夜是常态，早上根本起不來。
怎麽送？
“我不管呀。”沈君怡開始耍賴，“反正你必須送呀。”
說完就挂了電話，也不給沈既淵回應的機會。
沈既淵收起手機，嘴上輕嗤：“不愧是親母子倆。”
......
成岚反應了有一會兒，才開口：“沈先生，您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怎麽才一個晚上，認識不過兩天，就開個價了？
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如果是，她的拳頭可收不住了。
沈既淵也是已經排除了很多人，他和沈君怡的父母不在了，沈君怡的婆家也指不上，否則孩子也送不到他這裏來。
認識的朋友什麽的，基本上都不會早起。
臨時去雇一個人，還不太放心。
想來想去，也只有成岚這個人選了。
“我的意思是。”沈既淵盡量把話說得好聽，“我是想請你在周一到周五送孩子上學，如果可以，也接一下孩子放學，價你随便開。”
“......”
成岚想也沒想，直接拒絕：“我沒時間，您請別人。”
沈既淵不信，“你能在下午三點到五點這個時間來陪孩子玩，怎麽也不像是個有工作的人，你怎麽會沒時間？”
“我可以給你開高薪，沈君怡給你多少錢，我翻倍給你。”
說實話，成岚是心動的，但她一個做游戲的，晚上熬夜敲鍵盤是常态，她早上哪能起來去送孩子上學。
她可不想猝死。
“我不止你們一家的工作。”
“三倍。”沈既淵往上加錢。
成岚：“......”
這就不是錢的問題，成岚暗自倒了口氣，努力維持和溫柔說：“沈先生，我是真的沒有時間，而且您這裏離我住的地方很遠，沒有直達的地鐵。”
沈既淵游刃有餘地接話，“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在樓下給你租間房，或者，你可以跟孩子一起住在我家。”
“......”
成岚壓着暴躁，臉上的溫柔幾乎是看不到，但嗓音還保持着平穩：“沈先生，确實是沒時間，再說了，我也有選擇做與不做的權利。”
沈既淵：“那你明天不用來了，陪孩子玩這個工作也不是只有你能做。”
成岚耐心到極限了。
她現在是要在這裏工作，但也不是非幹不可。
本來為了收集素材也不會一直在一家幹。
成岚絲毫不受威脅，“行，那我明天不來了，麻煩結一下今天的賬。”
沈既淵：“……”
南安市作為大都市，彙集了全國各地的美食，但聚餐首選還是火鍋。
吃辣的半邊紅油，不吃辣的半邊菌鍋，鮮香麻辣全部占據，冒着滾滾白煙，勾.引着味蕾。
成岚學校後門的胡同裏，就有一家地道的川味火鍋，還沒走到店門口，只是到胡同口就能聞到香味。
一推開門，那熱鬧更是撲面而來，滿滿的煙火氣。
但沒有此刻最裏邊的飯桌上熱鬧。
“哈哈哈！”
白卉子在成岚說完今天經歷的一遭，和另外兩個舍友笑倒在一起。
而對面的成岚，眉眼覆着一層很重的暴躁，破天荒地在辣鍋裏夾了一筷子肉，吃完是爽，但對于不吃辣的她太過刺激，不受控地斯哈起來。
白卉子笑完，把冰可樂遞到成岚跟前，并問：“有沒有照片看看？我太好奇他長什麽樣子了。”
另外兩個室友，闫靈和劉芷君也一臉好奇地看着成岚。
成岚喝了一大口冰可樂，等口中辣味緩解，才回：“沒有。”
白卉子順了下臉頰處落下的碎發，有些可惜的嘆氣，“這種性格要是長得帥，又有錢，倒是可以理解，畢竟站在高處，自然可以鄙臨，但如果是長得難看...”
“怎麽？”見白卉子停頓，闫靈和劉芷君着急地追問。
成岚也掀起眼皮看了過來。
白卉子笑了下，“長得難看就是缺什麽找什麽，他先傷害了別人，別人就傷害不了他了。”
闫靈和劉芷君連連點頭，“非常有道理。”
“你學理科屈才了。”成岚說完垂眸繼續吃菌鍋裏的肉，等吃了會兒，才又開口，“長得很帥。”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成岚，成岚十分淡定地涮肉，問：“看我幹嘛？”
白卉子的好奇心已經拉滿，“有多帥？”
闫靈和劉芷君也是好奇的不行，闫靈說：“能讓你說帥的那肯定是很帥了，跟我的本命比怎麽樣？”
成岚想了想，“如果進娛樂圈的話，你的本命應該會換成他。”
闫靈一雙大眼睛像是落入星河，瞬間亮起來，“這麽帥啊。”
成岚點頭，她也沒必要說謊，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那我更好奇了。”白卉子又是一聲輕嘆，“可惜，你不會再去了，不然還可以偷偷拍個照片，讓我們觀賞一下。”
冷色調的客廳，關上燈後更顯肅然，借着窗外的月光，能看到一側的單人沙發上有一道修長的身影。
忽地，手機屏亮起，照清男人精心雕琢的俊臉。
黑眉微蹙，表情十分糾結。
這是沈既淵長這麽大，頭一次吃癟。
也沒有任何參考，不知道怎麽才能把成岚再聘請回來。
手機屏到時間自動熄滅，男人的臉跟着隐沒在黑暗中，不知是何表情。
有那麽兩秒，伴随着一聲無奈又煩躁的啧，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沈既淵雙手捧着手機，打開手機自帶的浏覽器，拇指在屏幕上緩緩動着。
上方的搜索框慢慢顯示出字——（請問惹了女生生氣該怎麽哄）
屏幕的光在黑暗的客廳裏顯得很亮，能看到沈既淵的眉心皺緊。
他似乎是在做心理建設，打完字有一會兒，才點了搜索。
瞬間跳出很多回答。
沈既淵仔細地一一地看過去，視線在“女朋友”三個字上停留了幾秒。
視線移開，沈既淵翻了好久，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
“怎麽都是哄女朋友的？”
“女朋友這麽容易生氣嗎？”
“送花給一個陪玩老師，才認識兩天是不是不太好？”
“......賠禮道歉...”
沈既淵越看眉心擰得越緊，他重新換了詞條搜索。
——（惹了一個女生家教老師，怎麽才能讓她再回來教課？）
沈既淵看了看，覺得沒什麽問題點了搜索。
前幾個詞條還有些正常，但不是他想要的，可等他往後翻，就怎麽朝着不正常的方向發展了？
“教師，監...”
沈既淵直接退出了浏覽器。
“......”
成岚睡到自然醒，心情十分的愉悅，她坐起來伸展了一下身體，哼着歌去洗漱。
洗完後，和唯一留在宿舍的白卉子，邊吃邊聊親子互動游戲框架的事情。
白卉子問：“今天真不去？”
成岚嗯了聲。
白卉子又問：“那他求你來呢？”
成岚杏眼不掩暴躁，看起來十分的不溫柔，“他會求人，我把鍵盤吃了。”
“哈哈。”白卉子大笑，“人不能随便立flag。”
......
沈既淵自從上了大學就沒早起過，眼皮一直耷拉着，原本眼型狹長，這下只能看到纖長濃密的睫毛。
像是山谷間，那條黑色的深淵。
莊昊早飯都吃完了，坐在玄關的換鞋凳上，背着槍戰游戲裏同款的背包，托着下巴，百無聊賴地等着。
沈既淵掐着點從樓上下來，換了鞋徑自開門出去。
莊昊自覺地跟在他後邊。
路上，莊昊抓着安全帶，十分的警覺，看着紅綠燈和路上的車輛、行人，還要分出餘光，看着沈既淵別睡着了。
他八歲的孩子【操】着八十歲老爺爺的心。
一路安全地到了學校門口，莊昊解開安全帶下車，打開車門卻沒着急下去，而是看向沈既淵，提醒道：“舅舅，我三點放學。”
“嗯。”沈既淵很是敷衍地應了聲。
莊昊也沒多說，要是下午三點沒見人，再給沈既淵打電話就行了。
沈既淵看着莊昊進入他們班的隊伍，被班主任領着進去，然後才發動車子離開。
回到家直奔卧室，衣服都沒換就睡了。
昨晚打算睡早點，誰知道傍晚出了那個事情。
搜索來搜索去，都沒找到一個有用的。
還導致他快天亮才睡。
這會兒，根本沒精力去想這個事情。
成岚一直忙到下午四點，她活動了一下脖頸，對白卉子說：“歇會兒，等五點半去食堂吃飯。”
白卉子喝了口水說：“這麽辛苦不下館子嗎？”
成岚：“省點是點，以後用錢的地方多着呢。”
“昨晚不是下過館子了嗎？”成岚接着說道，“你自己吃了六盤肉你忘了？”
“......”白卉子笑着拍了下成岚的肩膀，“這事你不許往外說。”
成岚不理解，“這怎麽了？”
白卉子：“你這種鋼鐵直女不懂。”
“我怎麽不懂了？”成岚反駁，“我只是不理解你這種行為，跟他吃飯裝個小鳥胃，好不容易出去吃頓飯還沒吃飽，我又陪你吃了碗泡面，哦，還加了個蛋，怎麽，你倆要是成了，還分開單獨吃飯？”
“這不是沒成嘛。”白卉子說，“那第一次一起吃飯，我總要矜持點。”
成岚無語搖頭，正要說什麽，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響了，她伸手拿起，看到屏幕上“沈君怡”三個字，就知道什麽事了。
白卉子這邊視線受阻，見成岚遲遲沒接，湊過來問：“是不是那孩子的帥舅舅求你來了？”
成岚推開白卉子的腦袋，按下了接聽。
沈君怡唱戲似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似是着急，比平常聲調尖了些。
“小岚呀——真是抱歉呀，我那弟弟不懂事呀，惹到你了呀，我替他跟你對不起呀，你不好生氣呀，不值當的為我那個傻弟弟氣壞了身體呀。”
成岚聽着這聲音，太陽穴突突地跳，她把手機稍微拿離耳朵遠了點，裝起溫柔。
“君怡姐您不用道歉的，這不是你的錯，而且之前我也和您說過，我不會一直在您家裏做下去的。”
“我知道的呀。”沈君怡語速快速，很是着急，“我現在趕不回去呀，能不能等我回去你再不做呀，現在孩子鬧得厲害呀，我那個弟弟是不可能哄得好的呀，鬧着要離家出走呀，小岚呀，你受的委屈我都記下呀，回去我會讓我那弟弟好好的呀，誠心誠意地給你道歉呀。”
“你能不能看在我們認識這一段時間的份上呀，再幫幫我呀。”
成岚剛張嘴，耳朵裏傳進嘟——的長音，她拿下手機，看到頂進來一個電話，沒有備注，是歸屬地為南安市的陌生號碼。
她卻猜到是誰了。
這個角度，白卉子也看到了，用自己的肩膀碰了下成岚的肩膀，笑容意味不明的。
成岚沒理她，對沈君怡說：“您別着急，我過去看看。”
“好的呀。”沈君怡暫時松了口氣，“我給你叫了個專車呀，現在應該快到了呀。”
“......”
那電話不會是...專車吧？
成岚應下後挂了電話，那個號碼再次打進來，她一邊接起一邊收拾背包。
“您好，我馬上下去。”
“什麽？”
那邊傳來的卻是一道沉磁而又熟悉的嗓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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