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強壓住心中怒火來到我宿舍門前,掏出鑰匙開門,沒想到鑰匙竟斷在鎖裏。我這個氣啊,怎麽什麽都給我作對。然後我一腳踹在門上,門上僅有的一塊玻璃嘩啦一聲,碎了一地。我一點都不心疼,于是我又是重重一腳,木門哐蕩一下,開了。

我走進屋裏,一腳将我唯一的一把椅子踢翻在地,此時我看什麽都不順眼,我覺得什麽都礙我事。最後我端起桌子上放了兩天的白開水一飲而盡。

刺骨冰水下肚,我清醒了不少,我的火氣也消了下來。這時我又突然覺得很累,于是就一頭倒在沙發上。我剛倒下啊動就回來了,我看到他另一只眼睛也成了熊貓眼,如果他在早進來一分鐘我準揍他,現在我的火氣已被那杯冷水澆滅,所以他比較幸運,我看着氣喘噓噓的動說:誰扁你了。

“小曼。”啊動扶起被我踢倒的椅子,坐了上去。

“為什麽扁你。”我幸災樂禍說道。

“因為我打你。”啊動跟看仇人似的看着我繼續說:你說女人腦子裏裝的都是漿糊還是讓驢給踢了,我為她扁你,她卻為你扁我,這什麽呀,我冤死了。

我笑了,看着他不說話。啊動立馬又蒙上一層失望:我想只要你活着,我就沒啥希望。

“要不你殺了我。”

“我看行。”

我抓起一本小說扔啊動臉上,我說你他媽當我是兄弟嗎?竟然為了女人打我。說着說着我就沒底氣了,因為如果啊動欺負小曼我也會毫不猶豫給他一拳。于是我轉移話題,我說“那丫頭那。”

“跑了。”

“你不是喜歡她嗎?就這麽放心将她一個人扔外面。”

“那你說怎麽辦,她說不想看見我。”啊動委屈的說。

“你說怎麽辦,找啊。”

于是我和啊動又踏上尋找小曼之路,幸好小曼沒跑多遠,我們在不遠處的天橋上找到她,她正看着橋下匆忙的車流,完全把我們倆當空氣。啊動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去哄她。

說實在的,對于哄女孩開心我可真不在行,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我看到一旁的啊動都急了,于是我想也沒想說出句特沒志氣的話。我說: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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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沒錯。”小曼跟沒事人似的繼續看着橋下車流。

“不,是我錯了。”

“不,你沒錯。”

“不,是我錯了。”

“你沒錯。”

“我錯了。”

“好吧,你錯了。”小曼轉過頭,笑嘻嘻看着我。于是我發現,又上當了。

“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你怎麽彌補。”小曼又恢複以前的樣子,我突然覺得這小妮子也蠻可愛的,雖然有時任性霸道。

“要殺要刮,随你。”

“那倒不至于,我可不想坐大牢,你就請我看電影吧。”

“什麽,又是電影。”聽見電影我就頭大,看那種沒智商的電影簡直是煎熬。但最後我還是答應了,誰讓他是女人那。有句話不是這麽說嗎:好男不跟女鬥,不跟她一般見識。

後來我們三人進去電影院,看完了這部幼稚電影。本來我以為又是那種膩歪人的愛情片,看完後發現确實不錯,雖然略顯幼稚,但很清新真實,女主角也很漂亮。期間小曼哭了好幾次,我們帶的兩包紙巾全讓她用完了,最後啊動也學着電影裏的男主角,把自己衣服脫下來給小曼擦眼淚。

有人說女人是水做的,以前認為是扯淡,現在終于相信了,最起碼我認為小曼是,要不然她那來那麽多淚水。

時間在流人在變,孩子在成長,少年在瘋狂,青年在成熟,中年在變老,老年在一步步邁進土壤。

而我則依然站在迷茫的曠野上,看看天瞧瞧地,一個我上不去,一個我不想去,最後依然原地踏步走。如果有人問我你的夢想是什麽,我會說:很簡單,一覺到天亮。

因為最近真心感覺太累了,短短幾天兩個悲劇,幸好不是什麽人命關天的事情,餘男也出院了,他的手術很成功,整完之後确實比原來帥了,就是身上卻不堪入目,疙疙瘩瘩跟癞蛤蟆皮似的特滲人。而學賓也回家養傷了,浪哥陪他一起回去的,估計也好的差不多了。前幾天浪哥說他要辦件大事,需要我的幫助,我說我沒時間,而他卻跟狗皮膏藥似的賴上我了,天天打電話煩我,搞得我都害怕電話鈴響了,只要一響,不用看,準是他。

前幾天安又找我喝酒,我發現安很煩惱,眉羽間滿是憂愁,于是我覺得他并不快樂,雖然他現在很成功。但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煩惱。那天我倆聊起了濱州的日子,他問我:如果韓曉玲結婚了你還會愛她嗎?

我毫不猶豫的說:愛。然後他又說:如果她又離婚了你還會取她嗎?

我果斷的說娶。

他又說:如果她帶着孩子那。

我說:我不在乎,我愛的是她,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于是安就沉默了,陷入深深沉思中。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這些問題,但我至少猜到,安可能也喜歡曉玲,并且還知道她下落,但他并不願告訴我,也許曉玲已經結婚了,也許她也有了孩子,或許她過的并不好,打算離婚。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所以也沒和安糾纏,雖然我曾發誓一定背座金山去娶她,但在看看現在的自己,窮死了,金毛都沒弄到一根,金山就更別提了。

每次看到落落和無忌我都會想,要是我跟曉玲能向他們一樣該多好,但是我只有想。

今天浪哥又打來電話讓我回家找他,說真的有事。我看他這麽執着就好心幫他一把,于是我請了假便踏上回家的火車。我比較喜歡坐車,不管汽車還是火車,喜歡那種感覺,确切的說是喜歡回家的感覺,這可能是每個打工仔的通病吧,畢竟那裏有自己熟悉的人和物,還有久別的父母親。雖然他們很普通。

我在火車上聚精會神的看着在車站買的小說,是中國恐怖第一人周德東大叔的傑出作品《冥婚》。故事懸念重重,驚悚恐怖,間接折射出人性醜陋和真愛的力量,看完時也已經到站了,下了車浪哥不知開着誰的馬自達來接我,他說是他自己的但我沒信,就他那窮死人不償命的經濟,吃飽飯都費勁,汽車就別提了,買倆輪子還差不多。

浪哥今天精神不錯,又回到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大哥形象,一路上滔滔不絕跟我海吹,說那天他放倒了幾個彩虹仔,吹的自己比東方不敗還厲害,我聽的都樂了,心說你要真這麽牛那天還跑個球,直接将那群人放倒不就得了,自己跑跟兔子似的還有吹,你說你找個不知道的人吹吹也就得了,你根我吹個毛啊,那天什麽情況我又不是不知道。不過這些都不是我關心的問題,我關心的是他到底有什麽事情要我幫忙,于是我問他:到底是什麽事情。

浪哥一邊開車一邊眉飛色舞根我說他偉大計劃,他說:這事可非同小可,老子我打家劫舍殺人放火什麽都幹過,就是沒幹過這事,這不把你給請來了嗎?

我說:什麽事你倒是說啊,怎麽也根娘們似的,這不是您風格啊。

“媒婆,給人說媳婦。”

“得了吧,你還媒公那,我看你給自己當媒婆還差不多,再說媒婆我也沒幹過,一點經驗都沒有怎麽幫你。”

“誰不說那,主要是給餘男學賓找媳婦,別人我才懶得管那。”浪哥說餘男學賓都是因為他才落得如此下場,他要為他們倆負責,說是已經找着一個,打算介紹給餘男。

我問他為什麽給餘男,讓他倆都看看不就得了,誰看上誰領走。

“沒你想的那麽簡單,老哥我也是精心考慮過的,給學賓我怕他吃不消,在累誇了豈不是害他嗎?”

“那女的幹什麽的,那方面那麽強悍。”

“出息,明天見了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浪哥就死拉硬扯将我拽出舒服的被窩,我這個氣啊,本來以為可以睡個自然醒的,現在全被浪哥毀了。而他卻一點不在意的跟我說要去女方家裏瞧瞧情況,打探完底細在帶餘男相親。

于是我跟浪哥又踏上了尋親之旅,我帶着睡眼迷迷糊糊的試睡非睡,我看到浪哥也是哈欠連天,真擔心他這個二把刀司機在開溝裏,但我又懶得和他說話,一心只想着和周公私會。

在我快要沉沉睡去的時候浪哥突然抛過來句:據說你們公司被人打劫了是不。

“沒錯。”我知道浪哥一個人耐不住寂寞,想讓我陪他聊天,不過我實在懶得說話,随便應付着便又要睡去。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那裏不對。一個星期前我們公司确實被盜了,二號倉庫幾乎被洗劫一空,只留下點不值錢的破塑料殼子,其他的銅管銅線一根沒剩,損失高達一百多萬。不過這事跟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所以我也不會放在心上,雖然我也是公司一員,但我只是個打工的。他們賺錢時不想着給這些人發點福利,虧損的時候這些人才不管你死活。當然,這事也跟浪哥一毛錢關系沒有,但他怎麽知道的,要知道這事公司一直保密,若不是我是倉庫管理員我也不會知道。我不僅懷疑是不是浪哥幹的,當初在醫院時他曾問我倉庫的事情,而啊動還示意不讓我說。

想到這我精神立馬就上來了,蹭一下做直身子,把浪哥吓了一跳,他眼睛餘光瞄着我說:你詐屍啊,萬一我吓暈過去,咱倆就同歸于盡吧。

我看着浪哥不說話,想從他眼睛裏看出點什麽,但我什麽都沒看出來,他還是那麽自然。

浪哥被我看的不舒服,幽幽的來了句:我對你沒興趣。

“我對你也沒興趣,我只是想知道,你怎麽知道這事。”

“如果我說是我幹的,你信嗎?”浪哥凝重的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将視線移開。

“不是沒那個可能。”

“那你會不會舉報我。”

“差不多。”

浪哥當即拿起一包香煙砸我腦袋上。“我怎麽這麽想抽你那,你就這麽對你老哥,幸好不是我幹的,要真是我,估計下一刻我該吃gong産dang的免費午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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