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電話沒有挂,警察将數字輸入電腦,最後發現,少一位。無奈,他們又委屈了一次浪哥父親,又念了一遍。

好一會念完了,兩個警察又開始噼裏啪啦敲鍵盤,最後發現,又多了一位。無奈只有在委屈父親一次。其實我覺得警察也挺委屈的。

念完了,輸入,結果是,又錯了。胖警察終于忍不住了,抓狂似的叫嚷:換人。

“那個爸,你讓西院大哥念吧。”浪哥耐心不錯,依然平靜的說道。

然後電話裏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十分鐘後,腳步聲回來了,然後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記好了,亮子,我念了哈。”

“恩,說吧。”浪哥很平靜,一點都不着急,跟快要抓狂的兩個警察成鮮明對比。

中年男子特利落的一口氣念完,然後警察輸入,這次沒另他們失望,對了。胖警察抹了一把汗,狠狠敲了下鍵盤,似乎跟鍵盤有仇似的。

查完檔案,胖警察又讓我們寫檢讨,于是我知道,我們沒事了,寫完檢讨差不多就可以走了。

我也沒廢話,不就是胡扯嗎?這是咱強項,怎麽說咱也是一寫過書的人。于是我三下五除二特麻利的寫完了。我将寫好的檢讨遞給胖警察,他看了一眼,然後扔在一邊。此時啊動才剛寫幾個字,他的字寫的不錯,呗秀氣,跟小姑娘寫的似的。啊動寫的很慢,但最終還是寫完了。最後只剩下浪哥一個人,他拿着筆不知在幹什麽,白紙上一個字都沒有。我和啊動耐心等待着,但有人等不及了。

“你倒是寫啊。”高個子警察說道。

“不會。”浪哥挺可憐的說道。

“那沒事,我說你寫。”

“小學一年級畢業,不會寫字。”浪哥有些委屈。

“倒黴孩子,你真是我大爺。”胖警察一把拿過浪哥手中的紙和筆,然後自己寫起來。寫着寫着他突然說:你們三人交一千塊罰款,就可以走了。

我靠,罰款,還一千塊,你他媽警察還是土匪。我剛要反對浪哥已經掏出了一些錢,我一看,也沒說什麽,将身上僅有的幾十塊錢也掏了出來。啊動沒帶錢,掏遍滿身口袋只掏出皺巴巴五塊錢。然後高個子警察拿起所有零錢數了數說:就這點。

後來我們就解放了,警察開着警車一句嚣張的将我們送到醫院,然後走了。臨走時我對警察說:那個受傷哥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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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沒搭理我,開着警車走了。警車走後,浪哥說學賓的事他負責。于是我就不說話了。

我知道他不敢讓警察負責,因為不會就這麽随便負責的,他們會将事情察個水落石出,而浪哥的後果就不得而知了,但指定不是好結果。

我們來到學賓病房,他正看着窗外,眼神有些迷茫,黯然,于是我猜,他的腿可能廢了。而醫生告訴我們結果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确的,雖然沒那麽嚴重,但以後也會成為瘸子,因為他的膝蓋被打碎了。

我們走進病房,學賓看着我們笑了一下,那笑容很勉強,似乎是在自嘲,他的眼神有些呆洩,他對我們說:我的腿是不是廢了。

于是我就沉默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實話肯定不行,撒謊又不是我強項,雖然我想象力發達,但我不想用在現實中。這時浪哥立馬換做一副喜笑顏開的表情,說道:怎麽可能,傷筋動骨一百天,一百天之後你又是一條好漢。說完浪哥笑嘻嘻老向我:“是吧小陽。”

“當然,警察的手槍口徑小,打腿上就一個小洞而已,過幾天就長上了,沒什麽的。不信你看啊動的手,當初不也被捅了個窟窿嗎?你看現在多好啊,多漂亮,一點看不出被人捅過。”說完我感覺我的臉在發燙,我發現我真不是撒謊的料。我轉過頭去,因為學賓正懷疑的看着我的臉,我怕他看出破綻。

“哦,希望你們沒騙我。”學賓說完又将視線移向窗外,眼神迷離,不知是在看對過樓裏的小姑娘還是在想着什麽。

看着現在的學賓我不知怎麽,突然覺得有些凄涼,如果他真成了瘸子那他的未來會是什麽樣子,是不是一個悲劇。學賓也老大不小了,沒錢沒車沒文化,完全三無階級,就靠力氣吃飯。至今還沒個媳婦,現在又成這個樣子,而當下的中國男女比例嚴重失調,以後能不能在混個老婆真是個未知數。早知道現在的農村,光棍那是成批成批的,四肢健全頭腦靈活的帥氣小夥拼了老命才勉強混上個老婆,那還得是有錢人剩下的歪瓜劣棗。唉!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大款官二代可以娶個明星美女,有點本事的城裏人可以娶個當地老婆,剩下的沒本事diao絲男也可以委屈一下自己娶個村姑打工妹,給自己洗衣做飯也勉強過日子。而最苦逼的農民工打工仔可就不好說了,要長的沒劉德華帥,口才沒周星馳好,那不好意思,您下邊呆着去吧,媳婦就蹦想了,誰讓你老爸不是李剛那。農民工還想談戀愛,別開玩笑了。

這時浪哥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手裏拎着一兜蘋果,然後坐在學賓身邊悶不做聲的開始削蘋果,這次削的還不錯,像模像樣的,至少削完還能咬上兩口,我想可能是伺候餘男時練出來了吧。削着削着他突然說道:小陽,你和啊動在一個公司。

“是啊,怎麽了。”我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怎麽突然蹦出這麽句無關痛癢的話。

“在那裏做什麽。”浪哥一直沒有看我,眼光始終放在他手中的蘋果上。

“庫管,怎麽,你也想去那裏混日子。”

“那你都管什麽。”浪哥放下手中不堪入目的蘋果,無所謂的看向我。

“都是些電器零件,亂七八糟什麽都有。”

“是不是都是銅線。”

“占大多數,基本都是。”我剛說完啊動遍踢了我一腳,我看向他,他卻把目光移向一邊。我大概明白啊動的意思,于是我又說:有什麽問題嗎?

“哦,沒事,問問。”然後浪哥又繼續削他的蘋果。

我有些暈,我知道啊動是不讓我繼續說下去,但我不明白浪哥具體什麽意思,所以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裏我一直在琢磨浪哥的話,但始終沒琢磨出個子午卯酉。直到浪哥一句話才将我拉回現實。他說他自己留下來照顧學賓,讓我和啊動回去吧,畢竟都還有工作。

我倆覺得這裏也用不了這麽多人,于是跟學賓慷慨激昂說了些激勵人心的廢話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問啊動剛才為什麽踢我,他卻說:已經晚了。然後就沒了下文。我也沒在問他,愛說不說,不說拉倒,現在我心裏也挺煩的,不知為什麽總覺得心裏壓着塊石頭,特堵。

回到家,剛下車我就看到夏小曼在我宿舍門口晃來晃去,跟掉了什麽東西似的。看到我,小曼跟小白兔似的蹦蹦跳跳跑過來:你終于回來了,幹嘛去了。然後她皺起眉頭:咦,你臉怎麽了,打架了。小曼慢慢伸出手在我臉上摸了摸。

我拿開她的手,說:你來幹嘛。

“找你啊。”然後她拿出兩張電影票。“昨天我爸朋友送他兩張電影票,他覺得那片子太幼稚,所以就給我了,我一個人去又太孤獨,所以就想到你了,怎麽樣,美女邀請,你可別不知好歹。”

如果放在平時我會毫不猶豫的拉起小曼就走,但今天我一點心情都沒有,但又不想讓人家小姑娘沒面子,于是我說:什麽影片,小孩子那種我不去。

“不知道,聽名字應該很浪漫,叫《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

一聽名字我就知道肯定又是沒智商的偶像劇,哄小孩不哭還可以,看這種電影簡直浪費時間。于是我說:我今天不舒服,不去了,要不讓你拓拔哥哥陪你去吧。

“不行。”小曼又耍起他蠻不講理的脾氣。

“不行也得行。”小曼是軟硬不吃,不過今天我确實給心情跟她掰,于是我對啊動說:你願不願意陪這位姑奶奶。說完我便向前走去。

“你必須去。”小曼立馬擋在我身前特霸道的說。

“別煩我。”我一把推開小曼繼續走。

小曼不依不饒,再次擋住我去路氣呼呼說道:我就是要你去。

“別煩我。”我不知那根筋不對,沖小曼大聲吼道,吼完我就後悔了,因為我看到小曼眼中精茫閃動,一副很委屈的樣子,然後她在我面前将電影票撕成粉末,跑開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了,我轉過身想要追過去,卻看到啊動向我沖過來,然後重重給了我一拳,然後他也向着小曼跑去的方向跑開了。

我的心徹底涼了,我他媽招誰惹誰了,我那錯了,我錯了嗎?好像是我錯了。

我知道啊動喜歡小曼,但我想不到他竟為了女人打自己兄弟,重色輕友,這他媽什麽兄弟。

我強壓住心中怒火來到我宿舍門前,掏出鑰匙開門,沒想到鑰匙竟斷在鎖裏。我這個氣啊,怎麽什麽都給我作對。然後我一腳踹在門上,門上僅有的一塊玻璃嘩啦一聲,碎了一地。我一點都不心疼,于是我又是重重一腳,木門哐蕩一下,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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