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讓我心疼的女孩,請原諒我的情不自禁

埋在陳越的懷裏的七信,聽到他這句繞口的話,心裏忽然湧上了一股酸澀的甜蜜,眼淚便掉的愈發的多了。

“七信,不要管別人怎麽說!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我很愛很愛的好女孩!”陳越伸手捧起七信的臉,望進那兩潭哀傷的眼裏,輕卻認真地說:“以後不論發生了什麽事情,別再一個人藏在心裏,好嗎?!凡事都有我呢!我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委屈,相信我!……”

☆、“鄰座的美女,你長得是挺漂亮,但沒有我的七信美麗。”——

陳越在七信家住了三天就打道回府了。

因為當初覺得跟家裏解釋自己跑到西安追媳婦這件事有點麻煩,所以他就只是在離校前打了個電話給爸媽,告訴他們學校有點事,晚兩三天再回去。

等到陳越登機的這天,七信已經在他的呵護下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坐在狹小機艙裏的陳越一想到他的七信又恢複了往日靈動的生氣,心裏就美的不得了!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地一直往上揚,搞得身邊坐着的美眉一路上不斷地誤解,還以為這位帥哥對她很有幾分特別的意思……

送走了陳越,七信的爸爸在當天的飯桌上就跟七信認真地表達了一番自己的意見,他說:“陳越這個小夥子呢,說大毛病我們覺得也沒有,但是有些小毛病,你還是應該仔細斟酌一下。”七信心裏一涼,知道老爸這麽說是客氣的,嘴裏含着飯粒靜靜地等着下文,就聽老爸繼續說:“你看啊,他一個學生,整天煙不離手,而且抽得都是十來塊一包的煙,連我們單位的那些老煙槍我都沒見他們整天抽這種牌子的煙。”

七信還是沒吭聲,老爸老媽雖然都在好單位,但一直奉行節儉的生活作風,她知道,此刻無論以什麽理由來替陳越辯解,都會适得其反。

老媽又在此時插話進來說:“而且吧,第一次上門,兩手空空的,一點基本的禮儀都不懂!這回程的機票錢還要我們幫他先墊上,哪有這麽處事的?!”七信剛把嘴裏的飯咽下去準備解釋,就聽老爸說:“這倒沒什麽,我們家也不講究這些。就是你們年輕人吵個架,他就能花錢坐飛機來追,我覺着就算他家裏再有錢,這樣大手大腳不算計地花也不是個好事!”

七信心裏替陳越覺得憋屈,又不能跟爸媽吵,只有蒙頭不響地往嘴裏扒飯。

七信的爸爸看着七信不高興的樣子心裏有點猶豫,但想想覺得還是應該把自己的意見一次性說明白了,便繼續到:“我看你們這幾天在一起的時候很親密,他在我們面前也不怎麽收斂,我們雖然沒有那麽保守,但也總覺得萬一你們将來不在一起,到時候吃虧的只能是你!”

媽媽聽到老爸談起這個話題,立馬繃緊了神經說:“還是我說過的那句話,女孩子千萬不能饞!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要有自己的底線!別傻呵呵地讓別人占盡了便宜,到時候痛苦的是自己!……”

等這場批判會終于以老爸的一句“我們只是提出我們的看法,你自己的事,還是你自己拿主意。”做了結束語之後,七信就郁悶地把自己摔進了小屋的床裏。

她剛拿被子蒙住頭想靜一靜就聽到電話鈴響,于是趕忙快手快腳地接起來。一聽,果然是陳越到家了給她打來的。“我剛到家,很順利,想我沒?”一路上陳越都揚着嘴角,耳根也沒熱過,噴嚏也沒打過,到現在興致都還很高。

“嗯。”七信淡淡地應着。

“你好像不高興麽?”聽着七信悶悶的回答,陳越的嘴角終于擺成了直線。

“嗯。”七信不想告訴陳越她爸媽對他的評論,也不想現在就跟他理論那些她爸媽眼裏的纨绔毛病,就說:“你不在身邊,我當然不高興了。”

果然,電話那頭的陳越美美地笑起來說:“我也想天天守在你身邊,一天看不到你我心裏就癢癢,多希望咱倆明天就都畢業,我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你去領結婚證!”

聽着陳越開心的暢想,七信舒服多了,她甜甜地笑着打趣他說:“這麽容易就被你騙到個老婆,豈不是太便宜了!”

“切!”陳越受七信的影響,也學會了恰當地運用這個感嘆語。“我這還叫容易嗎?我追你追了大半年诶,差點累死!也不打聽打聽,我陳越追哪個女孩子用過這麽長的時間?!”陳越得意地炫耀着。

“臭美吧你!”七信聽陳越這麽說也不生氣,“不讓你追時間長點,你就不珍惜了!”

“看吧?!老毛病又犯了!誰告訴你珍不珍惜一個人跟追她的時間長短有關系了?!”陳越一直想把七信紮根在心裏的不安全感剔除出去,但總是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七信,我陳越今天敢說,我将來一定會給你一個家,我們自己的家,你信麽?!”

陳越的話讓七信楞在了電話的這頭,一時之間心裏波濤翻滾,卻遲遲不敢給等待着的陳越他所希望的回答。

對七信而言,就像陳越說的,她自己很清楚為這場戀愛她付出了什麽,但是過往的那些快樂與悲傷,卻都只能在當下給七信深深的觸動。她并不是不看重自己的處子之身,也不是不在乎天長地久,但僅僅是因為自己付出過這些,就把這作為說服自己要跟定陳越一輩子的理由,七信卻是不願的。

也許在爸媽看來,女孩子永遠都只會是受傷的那個,“吃虧”似乎是他們最怕的結果。但是,在愛情裏,真的有勝負之分嗎?!

偶爾,七信也會向往下美好的未來,做個有自己有陳越的白日夢,卻從來不敢像陳越這樣信誓旦旦地為對方許諾明天。

這份陳越始終看不懂的“孤獨的清醒”,究竟是她面對愛情時理智對她自發地提醒,還是他們愛情道路上人為設置的絆腳石呢?!……

“算了!”陳越有些挫敗,等了很久,電話裏始終沒有傳來七信的聲音,“我不要你現在回答,你只要靜靜地在一邊看着就好了!……七信,我會讓你看着我一步步實現自己說過的話,看着我給你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家!”

☆、“衆姐妹們,醒醒吧!所謂象牙塔就是用跟象牙等值的金錢堆砌

九月開學的時候,七信就大三了,陳越剛開學就開始忙着找工作。學他們這個專業的,基本上不該用“找”來形容就業,因為他們這些香饽饽都是去“挑”工作的。

貓眼跟七信之間由上學期末的幽幽怨怨,變成了現在的冷淡漠然。

陳越說到做到,找貓眼談過一次,不過,剛剛開了個頭,貓眼就冷冷地說了一句:“這件事我不想再提,你們有什麽理由也罷,故意跟我過不去也罷,我都不想再關注!只希望你們能讓我安靜地忘記那些不開心的過去!”說完,她看也不看陳越誠懇的表情,幹脆的轉身絕塵而去了……

七信眼見着陳越吃癟,更是打消了原本蠢蠢欲動的念頭,聽任她和貓眼的關系日漸冷卻。

假期裏爸媽對陳越的評論,被七信總結了下,用她自己的話委婉地提了出來,以期在恰當的時機對陳越加以提醒。比如,陪陳越在小店買煙的時候,七信會說“你不覺得抽煙挺費錢的麽?你為什麽不買便宜一點的煙?或者幹脆戒了多好。”卻聽陳越說:“我抽得起的時候自然會抽好煙,等我抽不起好煙的時候自然會買便宜的!從初二開始我就抽煙了,你算算時間,看戒的了麽?!”

再比如,和陳越在校外的餐館一頓點上四五個菜時,七信就說:“別點那麽多,吃不完浪費錢。你現在這樣大手大腳的花錢,有沒有想過将來自己工作了,如果掙不到這麽多錢怎麽辦?!”陳越卻是樂觀地反問她:“你怕我将來連養家養你的錢都掙不來麽?!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至于爸媽一直擔心的吃虧問題,七信一次也沒跟陳越提過。在她看來,真正相愛的兩個人根本就不存在始終占便宜的一方和最終吃虧的一方。更何況,在他們兩人當中,對未來不敢确定的——始終就只有她自己而已!……

挑挑揀揀了一番後,陳越終于跟大連的一家單位簽定了協議。七信于是也決定明年找工作的時候就找大連的單位。又想起陳越說要在這個有藍天碧海的城市給她一個家,七信內心的幸福感就滿滿地直往外溢。

嫩姜的噴嚏哥也大四了,最近一直在積極活動着申請留校。在晚上的卧談會上嫩姜常常會憋不住把整個學校昏庸腐敗的領導階級批鬥一番。七信她們幾個單純的小姑娘這才從嫩姜憤憤不平地轉述中了解到了一些醜惡的社會現實,于是一個個地惶恐起來,七嘴八舌地讨論了一番過後,2113的女生紛紛表示不善使尖耍滑,無法八面玲珑,不屑阿谀奉承又沒有強勢後臺的自己真可謂——前途堪憂啊!

川川最近的苦惱比起其他姐妹來就更多了一重,因為棒子的媽媽來了!不知道是棒子假期裏的行為詭異了點,還是他直接向媽媽坦言了自己的感情現狀,反正開學剛兩個月,棒子媽就不吭不響地駕到了,美其名曰:“剛好有假就出來轉轉”!

因為棒子媽的這一轉就要轉一個月之久,所以,棒子在校外給媽媽租了間公寓,每天下課後便夾着尾巴往公寓趕,一刻都不敢耽擱。

七信覺着這不挺好一件事麽,婆婆來看兒媳,就讓她看好了!咱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溫柔賢淑,文靜優雅,配你那兒子——倆都夠了!

可是等川川跟七信叽叽咕咕地一陣抖喽之後,七信這才徹底明白——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而一個不成熟的男孩背後,也總有那麽一個甩不掉的媽媽啊!

就說這棒子媽吧,估計生棒子哥的時候年齡也不小了,加上難産,差點把母子倆的性命一起送掉,于是乎她對棒子,從小就疼得跟什麽似的!晃晃悠悠這麽多年來,棒子一直在媽媽的訓誡下被她捧在手心裏,完完全全地按照她的意願乖乖地成長着……突然,半路殺出個川川金,硬是把她的乖乖寶貝給拐的眼睛、鼻子、心、肝、肺統統地都跟着別的女人跑了,棒子媽她能不失落麽?!

照一般情況說,媽媽的失落總該是暫時的和淡淡的,總不能因為愛兒子而把他一輩子拴在身邊,不讓他組建自己的家庭吧?!但棒子媽卻說服不了自己,她怎麽看這個準兒媳怎麽不順眼!怎麽想怎麽覺得現在就談戀愛太早!怎麽琢磨怎麽認為自己有道理!……

開始的時候,川川還試着表現得好一點,殷勤一點。一向不多話的她,在棒子媽面前也會挖空心思地想幾句讨好的話來孝敬老人家。看着天氣轉涼,她還專門把自己寝室的褥子抽出一床來曬曬,拿去給準婆婆鋪上。用川川自己的話說那就是:“對我自己的親媽都沒這麽上心過!”

可是棒子媽照樣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甚至當着棒子哥的面毫不留情地就數落川川,說什麽“穿這裙子顯得輕浮啦;八字還沒一撇呢!你不要太當回事啦;不是我不看好你們,是你們太年輕,過幾年再談戀愛完全來得及啦……”等等等等讓川川無比憋屈的話。

偏偏棒子總是在媽媽數落川川的時候從不開口替她辯駁。他私下跟川川解釋的時候說:“我媽也是為我好,我替你說話只會惹得她更生氣,還不如不說,你忍忍就過去了啊!”……

棒子媽的話可以忍,可是某些過火的行為卻讓川川忍無可忍!

就說那次川川把曬好的褥子給棒子媽送過去的晚上吧,棒子在浴室裏洗澡,川川剛幫棒子媽把褥子鋪好,就聽見棒子在浴室裏喊:“媽!我忘把浴巾拿進來了,幫我遞下!”

然後,川川就瞠目結舌地看着棒子媽拿了浴巾,堂而皇之地推開浴室的門走進去給她□裸的兒子送浴巾去了!……

更早一次的周六,早晨,川川在校門口買了豆腐腦什麽的早飯,想着給他們娘倆送過去表現下。進了屋發現客廳的沙發上空空落落,沒有一絲睡覺的痕跡,再看看卧室,床上也只攤着一床被子。于是不解地問棒子晚上是怎麽睡的。棒子很自然地回答:“跟我媽一起睡的!她怕沙發不舒服,讓我跟她在床上一起睡的!”川川低頭看看棒子哥只着小褲褲的身子骨,費勁地咽了口唾沫提示到:“一床被子?!”棒子這才意識到什麽,也略微紅了臉掙紮着道:“你別瞎想那麽多好不好,她是我媽诶!”

……

那天,聽完川川描述的七信,惋惜地拍了拍她單薄的小肩膀,送了可憐的川川四個字——節哀順變!

☆、“張茵,請別用這樣的眼光看他了好嗎?即便他不愛你,也絕對

後來,川川當然沒有一直節哀。

棒子媽前腳剛一走,棒子就恢複了生龍活虎的狀态。除了口頭禪更多了幾個“我媽說”之外,其他的還算一如既往。川川雖然一想到準婆婆的那張妒婦臉渾身的雞皮疙瘩就抖三抖,但終究敵不過棒子一往情深的癡纏,也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貓眼跟理工哥哥的戀愛并沒有修成正果,在跟理工哥哥短暫的戀情結束後,貓眼忽然豁出去了一般,走馬燈似的換着男朋友。只是七信再也沒有向其他兩個姐妹打聽過有關貓眼戀愛的那些細節,或者應該說對任何有關“別人”的話題,七信都自覺地保持着安全的距離,任其自生自滅,我自巋然不動!

所以說,我們的成長有時候并不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它也可以飛躍地那麽突然……

自從王銳事件之後,七信忽然深刻地意識到:“旁觀者未必清”!任何人在他們的感情世界裏都有他們自己的立場,也許在外人看來有些理由是站不住腳的,是非道義的,但是作為一個旁觀者,任何時候你都無法真正做到“感同身受”。

所以,七信想的多了,說的卻少了,聽得多了,争論的倒少了。在其他姐妹們熱火朝天地談論某某人怎麽怎麽了的時候,在她們七拼八湊地分析着誰誰誰的那些羅曼史的時候,在大家一波一波地擴散着道聽途說的那些流言蜚語的時候,七信卻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她總是默默地聽完,然後微微一笑,轉身去做自己的事情。偶爾,說話的人一定要她給個回應的時候,她也只是不溫不火地說一句:“人家自己的事情,未必就真的像外人看起來的那樣,聽聽就算了吧!”

面對別人的八卦穩如泰山的七信,卻沒料到,有一個人的出現,注定無法讓她平靜。

那天是周末,七信跟陳越挽着手親親熱熱地從男生寝室樓下來,準備去校外吃晚飯。剛到樓口,就覺得撲面的寒風刺的連呼吸都要窒息了。陳越騰出一只手幫七信拉拉圍巾,拽拽帽子,又握住七信的一只手連同自己的一起塞到褲兜裏,這才鼓足勇氣頂着淩冽的寒風往外走。

兩雙帶着溫暖笑意的眼睛在剛剛走出樓門的時候,就堪堪對上不知道是不是碰巧路過的張茵那一雙比海風還要凜冽幾分的寒冰眼。七信看着張茵的目光毫無溫度地在陳越的臉上轉了轉,然後又移到她的臉上掃了掃,心裏便是一陣哆嗦,揣在陳越褲兜裏的手不自覺地就要往外抽。陳越一把抓緊七信想要滑開的手,斜眼遞給身邊的她一個警告的神色,撐着她硬生生地對上張茵的眼睛。

一瞬的碰撞後,張茵卻面無表情地轉身,理也不理在暗箱裏操縱小動作的陳越和七信,默默地走開了。

看着張茵孤單的背影,七信忽然覺得心裏湧上一股說不出的荒涼。“你不去跟她說點什麽嗎?”她把空着的一只手放到嘴邊哈了哈熱氣問陳越。

“說什麽?”陳越皺了皺眉頭,也看着張茵的背影說:“說什麽還不都是多餘的。還不如讓她一個人好好待着。”

“可是,我看她這樣,心裏就堵得慌,覺得她蠻可憐的。”

“她可未必稀罕你的可憐!”陳越說,“還是省省你的同情心吧,有這工夫還不如可憐可憐你老公我,我可就穿了一件皮夾克!”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陳越就自覺地稱呼自己為七信的“老公”了,可惜,七信卻沒有這個自覺。

在小飯館裏等着菜上桌的時候,七信被凍得僵死的腦袋才總算暖和了過來,緊跟着思想也就歡快地蹦達了起來,“你說,我去找張茵聊聊怎麽樣?!”七信熱切地望着陳越問。

陳越正幫七信拆着一次性筷子的包裝,聞言用筷子敲了她一記才說道:“你聊?聊什麽?聊聊看我給誰做老公比較合适?!”

七信捂着一點都不痛的腦袋嘟囔:“人家就心血來潮一說嘛~我這不是怕她看到我們好了,想不通又來一那啥麽……”

陳越放下筷子,往後靠進椅背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說到:“她不會的。如果你見過自殺後被搶救過來的人,你就知道了。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不會有勇氣再死一回!”

七信看着對面的陳越變了臉色,猜想他是想起張茵自殺時的情景了。她後來聽到貓眼跟自己描述從王銳那裏聽來的轉播時,都覺得慘烈無比。親臨現場,并且被定義為罪魁禍首的陳越,為此心裏的壓力該有多大,七信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出來。

“謝謝你,陳越。”七信由衷地說,為了緩和氣氛,她刻意放柔了聲線。

陳越不知道七信突兀的感謝從何談起,蹙眉問道:“謝什麽?”

七信淡笑了一下,低眼看着桌上的餐盤說:“謝謝你對我的感情。”

陳越嗤笑了一下,繼續懶散地靠在椅背上看着七信說:“你不用謝我!要是我的感情會聽從理智的話,我就不會選你了!也省了這麽多麻煩!”

七信遞給陳越一記不知好歹的白眼,準備結束這個無聊又肉麻的話題,陳越卻忽然湊到桌沿跟前壓低了聲音暧昧地問道:“不過,你準備怎麽謝我啊?!”

……

兩人速戰速決地吃完飯,剛進溫暖舒适的賓館房間,就迫不及待地纏在了一起。默契地邊吻着對方邊迅速地解着對方的扣子,剝着對方的衣服。

陳越穿的少,加上不滿七信不熟練的手法,自個兒不耐煩地三下五除二就扒光了自己,脫得只剩變身為帳篷的小褲褲。

七信卻是怕冷的主,穿了一層又一層,惹的陳越邊扒拉她的衣服,邊咬牙切齒地趴在她耳邊抱怨:“媽的!老子今晚不吃了你就虧大了!”

于是,七信咯咯笑着任由陳越把她脫得□,柔媚地勾引着俯身欺上的男人,賣力地承兌着飯桌上的那番感激之言……

聽着身下婉轉承歡的七信柔弱的嬌喘聲,被□拉進沉迷深淵的陳越也愈發地迷亂。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對七信肉體的日漸迷戀,卻欲罷不能。只有不知舔足地一遍遍吻着她,一處處揉着她,在一次次的□裏向她需索着更多的慰籍……

經過一夜的折騰醒來後,已經是黎明時分了。七信剛動了動脖子,熟睡中的陳越就迷迷糊糊地蜷起胳膊把她攬進頸窩裏,靠在臉上蹭了蹭,才又安心地睡去。

七信伸手輕輕撫摸着陳越俊朗的眉,心裏泛起一陣心疼的酸澀。張茵的再次出現還是給陳越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壓力,或者說她的出現,會使陳越不時回想起她被搶救的那一刻他內心的惶恐。想到自己明明就在陳越的身邊,卻只能看着他低沉而無能為力,七信的心裏就是一陣失落。

陳越的眉因為七信的撫摸而微蹙,七信擡頭在他的眉心輕輕印上了一個長長的吻。在迷蒙的睡意中的陳越感受到七信這悠長的一吻,心裏頓時一片澄徹的清醒,差點就控制不住眼角的濕意。清醒後下意識想要隐藏脆弱的陳越,把七信的頭壓進了他溫熱的懷裏,蹭着她的發頂在心裏默默地說:“寶貝,該說謝謝的,是我!”

……

過了幾天,七信在陳越寝室裏再見到秦晴的時候,便把她拉到走廊裏偷偷地交代了一番:“你幫我多關注點張茵吧,雖然她現在比你低一級了,但好歹還跟你一個寝室。前兩天我和陳越碰見她了,看她的眼神,我總是覺得不放心。”

“不放心她還是不放心陳越?”秦晴眉眼彎彎地笑着問。她和七信是陳越他們寝室的常駐家屬,交往多了,秦晴最初對七信的成見不自覺地也就消失了。

在剛剛得知張茵跟陳越談戀愛的時候,秦晴多少是有些吃驚的。在她眼裏奸詐滑頭且不安分的陳越,絕對不是內向文靜的張茵能鎮得住的。她也曾試圖告誡張茵,可跟她聊過才知道,張茵嘴上雖然不說,但心裏卻也是清清楚楚的。

“我知道他不是老老實實的男生,我也知道自己沒有那麽多的心眼,但我是真的喜歡他!所以,我才會不停地為他做這做那,讓他慢慢地依賴上我。從生活上到感情上統統依賴我!四年呢,不急!”當初的張茵這樣告訴秦晴。

可是,陳越卻沒有給她他的四年。

眼見着陳越口裏的“老鄉”跟着陳越進進出出的頻率日漸增多,秦晴恨不得把張茵洗好還涼在她們寝室裏的陳越那些衣服統統扔出去!

可還沒等秦晴鼓足勇氣跟張茵挑明陳越的近況呢,就見她哭紅了眼睛回來,不用想也知道是發現了陳越的背叛。只是誰都沒料到,小小的張茵體內會有那麽大的怨氣,挽不回陳越的心就選擇了放棄自己……

“跟你說正經的呢!當然是不放心張茵了!”七信沒好氣地推了秦晴一把。“哎!~”她深深地嘆了口氣接着說:“陳越肯定也不放心她,我看得出來,但是我們什麽都做不了……”七信的聲音幽幽地,帶着些許無可奈何,“所以啊,才拜托你多關照下張茵。她好好的,陳越才能徹底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張茵也不是心理變态的女孩,她肯定也不希望陳越始終不快樂地生活在她的陰影裏……他們都好好的,對彼此就都是解脫了!”

☆、“老大,你過去好的可不是這一口啊!上了個大學怎麽品位都變

離寒假還有一個多月呢,陳越就開始給七信安排精彩的假期生活了。他準備帶醜媳婦回去見公婆了!

雖然這學期也被陳越逼着隔十天半個月地給陳越的爸媽打通電話,假惺惺地說上幾句關心的話,但這次的見面可是真刀真槍的!所以七信在走之前就問東問西地做了好多功課,可是上路的時候揣着的仍是顆惶恐的心。

在成都火車站接站的是陳越老家的弟兄們。五六個形态各異的年輕人在站臺上湊成一堆,就成了一道霸氣的風景。路過他們身邊的人或許是被他們身上陰陰的嚣張氣焰所震懾,都自覺地避開幾步繞着道走。所以,當七信和陳越邁出車廂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站臺上被孤立出的那堆顯眼的混混們!

兄弟們看到陳越,都親熱地笑着湊上來邊打招呼邊提行李,一聲聲“嫂子”叫得七信感覺自己老了十歲,她邊僵笑着邊納悶,這陳越怎麽走到哪裏都是最“老”的?!

七信一路被陳越牽着,上了兄弟們的面包車,然後下車,接着吃飯,然後再上車,下車……腦子都不用動一下。所有的行程,除了上廁所,其他都已經被安排得一環套一環了!暈暈乎乎地晃了一個白天,直到太陽西斜,七信才恍悟到,面前立着的高牆大院就是陳越的家了!

還沒來得及等七信撫撫胸口先準備下,大門就被陳越這幫鬧哄哄的兄弟們敲的震天響,急着來開門的是陳越的媽媽。門剛打開,陳越還沒來得及叫聲“媽”呢,他的兄弟們就先親熱地跟老人家打過招呼,烏拉拉地湧進院子裏去了!呆愣的陳越和七信被留在門口面面相觑,真切地誤以為自己才是這家的外人!……

陳越的媽媽和藹地笑着迎上來,毫不見外地拉過七信的手輕拍着說:“來啦!”七信聽到這簡單又溫暖的話,忽然覺得心裏一片輕松,想着陳越的媽媽的确像陳越說的很好相處,于是也展開笑臉輕輕地叫了聲“媽”……

有了之前開口叫“媽”的經歷,後來再見到陳越的爸爸叫聲“爸”,對七信而言也就基本上沒什麽障礙了。原本只有倆個老人的大院,因為七信他們的到來一下子熱鬧了起來。七信被陳越帶着樓上樓下,院裏院外地參觀了一番後,不禁感慨到:做個有錢的農民可比城市人幸福多了啊!

陳越的媽媽給七信在樓上單獨準備了一間卧房,就在陳越的卧室隔壁。而老人家自己的卧室卻是在一樓。

勢必的,送走了弟兄們,已經有幾分薄醉的陳越連自己的卧室進都沒進,就自覺地鑽進了七信的被窩,美其名曰給她“暖床”。

“你說,你爸媽這房間安排的,到底是做樣子給誰看啊?”七信笑問陳越。

陳越歪頭想了一下說:“估計擔心我一直沒搞定你,故意給我創造機會,又不好挑明說吧!”

“嗯,跟你一樣腹黑!”七信點頭到。

“你敢這麽說你未來的公公婆婆?!”陳越抽出手來撓七信的癢癢。

七信邊笑邊扭着身子躲,被子被洗禮嘩啦地踢開,灌進一被窩的冷風。感覺到冷,七信又忙不跌地往陳越的懷裏蹭。

陳越攬緊怕冷的小狐貍,幫她裹了裹被角,換來七信在他頸窩裏舒心地一陣磨蹭。

“我覺得我一叫他們爸媽,他們就都樂開花了~”七信想起剛見面時的情景說。

“還不是我讓你叫的!聽我的沒錯吧?還不樂意,切!~”

“那是人家覺得又沒結婚,怎麽就好叫爸媽的嘛!”七信撒着嬌說,“再說了,萬一你爸媽不喜歡我,我還叫的這麽親熱,多沒勁!”

“咱們倆這樣跟結了婚的有區別麽?!”陳越反問,“再說了!我帶回家的人,他們怎麽可能不喜歡?!”他的話裏滿是肯定。

“你又沒問過他們,還就肯定他們一定會喜歡啊?!”七信撇撇嘴到。

陳越捏捏七信的臉蛋嚴肅地說:“我帶女孩子回家意味着什麽明白嗎?!就是告訴他們我未來的老婆就是你了,知道不?!”他看看七信不屑的眼神又補充到:“也不問問看,我之前有沒有帶女孩子回過家?!我陳越在認識你之前,還從來沒想過跟哪個女孩過一輩子呢!包括張茵,你去問問,我都沒跟家裏提過她!……”

窩在陳越懷裏的七信聽了他這一通肺腑之言,立馬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嘴上沒說什麽,但她眼角的得意和滿足卻怎麽也藏不住。

然後,陳越就滿意地看到自家小狐貍揚起了魅惑的眉眼,主動獻上瑩潤的雙唇,同時還感覺到她一條修長的腿搭在了他側躺着的腰上,貼近了身子讨好地磨蹭着……

狠狠的一番糾纏過後,精疲力竭的七信趴在陳越微微汗濕的胸口安靜的像只貓。夜晚靜谧的只剩兩人輕喘的呼吸聲。

一會兒,陳越坐起來斜靠在床頭,七信便也跟着往上蹭了蹭。陳越裸着上身倒不覺得冷,卻是幫八爪魚樣趴在他身上的七信往上拉拉被子,蓋住她露在外面光溜溜的脊背,這才點了支煙抽起來。

火光明滅中,兩個人都靜靜地,黑漆漆的屋裏只剩淺淡的一縷煙霧,袅袅娜娜。

“想什麽呢?”陳越揉揉七信的頭發疼愛地問。

“嗯…我在想當初如果你沒有被學校開除,現在會是什麽樣。”七信軟軟地說。

陳越的高中過得相當地混亂,用他自己的話來形容就是:雖然考進了重點高中,但幾乎沒進過課堂。那時候的他把打架喝酒當主業,把泡妞賭博當副業,身邊圍着一群弟兄們,整天鼻子裏插根蔥楞裝象!

高一下學期,他終于闖了大禍,把鄰校出來勸架的老師給打斷了一條腿。當然,最後還是在成都做生意的爸媽拿錢出來擺平的。但他,也還是被學校給開除了!

在家無所事事地呆了整整一年,某天陳某人大概是被雷劈了,忽然就意識到自己的人生似乎前景黯淡,于是,又央求爸媽找關系重新讓他上了學。

陳越的爸媽當年雖然想不通,能以全縣第二名的好成績考入高中的乖兒子,怎麽會在住校後産生如此巨大的變化,但畢竟他們兩人都還在忙着做生意掙錢,所以,即便無可奈何地看着陳越一日日地脫離了他們的掌控,卻因為不能放下生意來約束他而聽之任之。

這會兒聽陳越忽然說想上學,老兩口便覺得這兒子能混着拿到個高中畢業文憑,就阿彌陀佛了!于是,又托人找了關系,把陳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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