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會吧?!你真為這個毛丫頭動感情了?!”——Mark (4)
正明白了離開廈門時老大告誡她的“無論什麽時候,都要好好愛自
己”究竟有怎樣的深意。
又過了一個月,陳越搬回來住了,他說他最近總失眠,喝醉了也還是睡不着,大概是公
司的床板太硬的緣故。
當然,他還是會隔三差五地應酬,只是回家的時間比以前早了一兩個小時。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七信在睡得最香甜的時分忽然被陳越的電話吵醒。
“喂…”腦子還處在半昏迷狀态的她連眼睛都懶得睜,只把電話放在耳朵上側身躺着,
這樣手就可以不用扶着電話了!
“你不是以前都等我回來才睡得着嗎?怎麽現在身邊沒有我也睡得跟死豬一樣啦?!”聽着電話那頭七信糊弄的回答,即便陳越的腦袋已經有幾分迷糊了,但他還是倒出了自己淤積多日的不滿。
“嗯。你不是不喜歡讓我等你嗎?我睡了,又怨我!……”七信口齒不清地嘟囔。
這下陳越倒真是啞口無言了,他晃了晃不清醒的腦袋,覺得自己好像确實有點無理取鬧,但心裏的郁悶卻又真真實實感受得到。“你都不管我了!”體會到心底的那份失落,陳越郁郁地回。
“哦,明天再說好不好?!困死了,我要睡覺。”七信的腦袋始終處在當機狀态,恍恍惚惚又惦記起剛才的美夢,便不等陳越說什麽就自行挂斷了電話。
将将進入狀态,枕邊的手機又唧哩哇啦地叫了起來。七信奮力把眼皮撐開一道縫,瞄清了顯示屏,忽然困意全無,于是火大地按下了接聽鍵,等不及陳越開口就噼裏啪啦地抛給他一頓臭罵:“你搞什麽啊?!你不睡覺也不讓我睡覺是吧?等你的時候你不回來,現在不等你了你又來打擾我!皮子賤是不是啊?!”
“……老婆,”默了半響,聽筒裏才傳來被罵傻了的陳越委屈的聲音:“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想你了!……”
☆、“小米,看吧,七信就不會像你當初那樣處理問題。她從不給誰
第二天清晨,七信被窗外鬧哄哄的城市噪音吵醒了,她揉揉迷糊的眼睛翻了個身才發覺身邊沒有人!
又在公司睡了!習慣性的思維還沒來得及清明,七信忽然就想起來陳越已經搬回來住了。
“莫非……我昨晚被吵醒後說了些傷人的話?!”七信坐起身來狐疑地抓抓腦袋,又仔細地回想了一遍他們昨晚的對話。“難道是他生我氣了才沒有回來?!”
剛探過身子抓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準備給陳越打過去,就聽到外間傳來開門聲。七信于是就靠着床頭等着那個徹夜不歸的男人推門進來。
“沒睡嗎?還是睡醒了?”陳越推開卧室的門看到七信的時候愣了愣。
“睡醒了!你怎麽這會兒才回來?”七信懶懶地看着陳越問。
“喝多了,在KTV睡着了。”陳越邊脫衣服邊說:“我去沖個澡,今天又不用上班,你再睡會兒吧。”
衛生間裏剛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七信就迅速地爬到床頭櫃跟前,拿起陳越的手機一陣翻看。
不能怨七信多疑,實在是陳越不善撒謊!他如果說自己喝多了在宿舍睡了,大清早趕來跟她親近親近,七信還能信。可是現在,七信并沒有在宿醉的陳越身上聞到濃濃的酒味。她知道陳越能喝,但是他的酒氣也很難散去,以往他要是喝多了,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時候,滿屋子都還會彌漫着濃重的酒氣。
查過了通話記錄,看過了收件箱,發件箱,甚至連相冊都翻過了,等陳越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就見到七信還趴在床上,手裏拿着他的手機,屏幕上正顯示着他存在手機裏七信的照片。只不過,愛惡搞的七信給她自己的頭像上又加上了太空服,或者聖誕老爺爺的帽子什麽的,有幾分滑稽。
“瞎整!”陳越拿過他的手機,随手按了幾按。
“哎!我還沒PS完呢!你手機還有照片修飾功能诶,我以前都不知道,好好玩!”七信頗有興趣地說着又把手機搶了回來。
再翻開一看,相冊裏排在最後的那張陌生女孩的照片,就在陳越剛才這一過手的瞬間就蒸發掉了!那個叼着吸管喝飲料的俏皮女孩擺着網絡上時下最流行的姿勢,調皮地比着剪刀手,賣萌地閉着一只眼睜着一只眼,面上滿滿都是開心和快樂。七信看得出來這張照片是坐在女孩的對面拍下的。
要的就是你心虛的這一下!七信擡眼瞟了下站在床跟前佯裝鎮定的陳越。
跟七信玩心眼,陳越還真是一次都沒能占了上風!
七信知道如果直接拿着手機找陳越理論,照他的個性肯定首先得因為七信侵犯了他的隐私而較真一番,然後在争吵中他再慢慢想出圓謊的對策來糊弄七信。
所以說,打蛇就要打七寸!
陳越迅速的這一删,可就坐實了他做賊心虛的把柄!
“說吧!剛删了的那張照片是誰?”七信把陳越的手機沒興趣地撂回床頭櫃上,擡眼緊盯着陳越問。
陳越這廂剛剛從及時删了照片的慶幸中逃生,還沒來得及三呼萬歲呢,就被七信這麽死死地盯住一問,他那原本靈活的腦袋立馬就亂成了一鍋粥。
“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叫小米的女孩。”最終他還是老實地交代了,“我幾乎都忘了手機裏還存着她的照片,剛才怕你看見又瞎想,就給删了。”
“哦……”七信了然地點頭,剛看到陳越露出一副死裏逃生的表情便又接着問:“你們不是已經不來往了麽?為什麽通話記錄裏隔三差五地就有她的來電?”
“我……”陳越的額頭布滿了黑線。還真是應了他多年前的那句話:七信會被人欺負,母豬也能上樹!這個女人啊,讨不來的時候讓他心心念念地牽挂着,等讨來了,忽然又覺得有幾分自讨苦吃的味道!
“七信,你聽我解釋。”陳越在床沿坐了下來,腦子裏飛速計算着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好啊,你說,我聽着!”七信痛快地回,擺好了洗耳恭聽的架勢,一點都不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一個勁地捂着耳朵晃着腦袋瘋喊:“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要聽你的解釋!”……
“我和小米真的沒什麽。”憋了半天,陳越只幽幽地說了這麽一句。
“哦~”七信冷冷地笑了一下反問陳越:“你信麽?!”
“我……”陳越急得汗都要冒出來了,可就是感覺百口莫辯。他忽然想起了前不久跟七信一起看的那場電影《手機》。張國立扮演的那個人背着他老婆跟別的女人開了賓館,他拿着房卡走到房間門口猶豫了許久卻還是放棄了。等回到家,他老婆在他衣兜裏發現房卡的時候他也是百口莫辯。“換了我我也不信啊!誰能想到我拿了房卡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又放棄了呢?!”張國立跟葛優發牢騷的時候如是說!
就這樣,橫亘在陳越和七信中間的空氣裏冒出了許多無奈的泡泡……
“陳越,我來蘇州錯了嗎?”過了一會兒,七信見陳越還沒開口的意思,便保持着背靠床頭的姿勢平靜地問他。
“沒有,沒錯!”陳越說着低了頭。
“那,你仔細想想再回答我,你現在仍然希望我繼續待在蘇州,待在你身邊嗎?”七信的語氣依舊平淡,神情卻是嚴肅的。
“當然!”陳越擡頭坦然地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
陳越的态度讓七信放心不少,跟他鬥智鬥勇這麽多年了,陳越的人品和性格七信還是了解的,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七信多少也還是有把握的,所以,她才能像現在這樣在他面前裝淡定!
“陳越,這件事我不會再追問,不是因為我相信你,只是覺得沒有意義。所以,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你該怎麽做了,對吧?!”撂下這句話,七信就爬起來篤定地去衛生間洗漱了。
陳越坐在床沿呆愣了好一會兒,才苦笑着晃了晃被七信幾句話就折服了的腦袋,這個女人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扳倒他,有點可悲!
試想,換個女人,誰能做到像七信這樣用一句簡單的“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你該怎麽做了!”來放心地把他的問題交還給他自己去處理解決?!
這天底下的愛情,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而一牆之隔在衛生間裏洗漱的七信,此刻卻面對着鏡子裏滿口牙膏泡沫的自己,在意淫中發着飙!
她想象着自己像電視裏的瘋婆娘一般揪着陳越恨聲地質問他:“說!你跟她到底怎麽樣了?!說,你昨晚去哪了?!說,你還打算騙我多久?!……”
瘋了!……瘋了!……
我真的瘋了才會對他的徹夜不歸不嚴加拷問!
我真的瘋了才會不在意他跟小米那麽頻繁的聯系!
我真的瘋了才會強裝信任地讓他自己去處理他們兩人的關系!
瘋了!……
悍婦七信端起刷牙缸猛地吸了一大口水,鄙夷地噴向了鏡子裏那個假惺惺的自己……
☆、“陳越,你不知道那天跟在你身後的石板路上,聽着你渾濁的嗓
走出咖啡吧的時候,小米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個沐浴在晨光中跟她背道而馳的身影,他不會回頭,她知道!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跟陳越認識也有半年多了,可仔細想想,這半年多來他們并沒有像戀愛中的情侶那樣如膠似漆地相處過。上班時間陳越是沒法陪她的,小米知道,也乖巧地不會去打攪他。下班之後陳越總是要陪客戶應酬的,小米也知道。所以,他能分給她的時間基本上就只有周末的半個晚上,甚至連周末的白天,他們都很少在一起。陳越總是說有這樣那樣的同學朋友的聚會,他從來沒有提過要帶她出席,當然,她也沒厚臉皮地要求過。
開始時,周末的晚上,陳越會和她吃頓飯,逛逛街,然後找個酒吧或者迪廳喝兩杯,跳跳舞,出一身汗,等到兩個人都困了累了,陳越就打車把小米送到家,然後再回他自己在公司的住處。
他從來不說晚上留下來,即便知道她家裏只有一個照顧她生活的阿姨;他也從來沒有邀請小米去他在幹将路上的住處過。小米不知道這究竟意味着陳越是位難得的正人君子,還是緣于他并不夠愛她。
當然,小米私下裏也曾向陳越的同事打聽過“陳越為什麽沒有女朋友”這個問題。照小米看來,陳越這樣出色的複合型人才,那簡直就是少女殺手!但是陳越的同事卻告訴她:好奇害死貓!如果想和陳越安安穩穩地走下去最好現在別問。
後來,就是買新手機的那天,小米終于知道了在陳越的心裏,原來一直有着那麽重要的一個女孩,重要到連她無意中的冒犯也是不可原諒的!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沒有在一起,但陳越的反應至少讓小米明白了一點:那個女孩在陳越心目中的地位,是現在的她無法替代的!
在商場被他當面發飙摔碎手機之後,小米發誓再也不跟陳越來往了!絕不!!!
為這樣一個守着別的女人傷心的男人而傷神,根本不值!
以為從此不再聯系的兩個人,卻在兩個月之後的某天夜裏,不期然地在酒吧裏再次相遇。
那天,陳越和他周圍的幾個男人都已經有點喝高了,他并沒有看到旁邊卡座裏的小米,只是死死地盯着茶幾上他自己的手機。
電話響起,他掐斷!再響起,他再掐斷!還響,他還掐!……較量過十來個回合後,小米以為陳越終于服輸了,當電話再次響起的時候,她看到他按下了接聽鍵,而下一刻他卻出人意料地沖着話筒大罵——“我還沒結束!你他媽的愛睡不睡!”……
陳越在小米的印象中一直是親和的,溫暖的,他是一個充滿生機的存在。
可是那晚,當小米看到陳越孤零零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走在冷清的石板路上,含糊不清地唱着“那樣濃烈的愛再也無法給,傷感一夜一夜。當記憶的線纏繞過往支離破碎,是黃昏占據了心扉……”這支悲傷曲調的時候,卻覺得他那麽孤獨,那麽苦悶,那麽壓抑,那麽無助……
“陳越!”于是,她在身後叫住了他……
後來,她隔三差五地在晚上給他打通電話,她知道自己這樣不夠矜持,但是她按捺不住。因為她知道,如果她不主動打給陳越,陳越也不會打給她!
偶爾,他接起電話的時候也會來了興致,叫她出來一起喝酒。即便是半夜,即便已經鑽進了被窩,小米只要聽到陳越叫她,總是會很沒原則地忘記她曾經發誓說過的那些再也不跟陳越來往的話……
小米知道,她在陳越的心裏,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很玩得來的朋友。或者,也能算個藍顏知己吧!從始至終,陳越都只是跟他的朋友強調,她只是他的“普通朋友,異性朋友而已”!但私下裏,小米卻越來越渴望能在他心目中占據更高更重的位置。
直到——昨天晚上!
昨晚,依然是她半夜給陳越打了通電話,他依然是興致很好地說他在和朋友喝酒,問她要不要來喝兩杯。進了KTV的包廂,陳越依然是像往常一樣提前付了小費打發走了小姐,讓小米坐到他身邊,然後跟他的朋友介紹她是他的“朋友”。
酒酣耳熱之際,陳越起身說他出去透透氣。小米看着他出門時有些晃蕩的身影覺得不放心,猶豫了一刻還是尋了出去。
“你不是以前都等我回來才睡的着嗎?怎麽現在身邊沒有我也睡得跟死豬一樣啦?!”……
剛走到走廊盡頭的拐角,小米就聽到了陳越說話的聲音。
“你都不管我了!”……
她見過強勢的陳越,見過固執的陳越,見過驕傲的陳越,但就是沒有想到過,陳越竟然也會有委屈地撒着嬌抱怨的時刻。
即便不知道陳越是在跟誰打電話,小米也能判斷得出,對方是個跟陳越生活在一起的女人。這個認知讓小米的內心失落無比!卻沒想到,陳越的下一句話生生地将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他說——
“老婆,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想你了!” ……
淩晨散場之後,小米把陳越拽到了十梓街上的一家通宵營業的咖啡吧裏。
看着小米的一臉怒氣,陳越雖然不情願,但也還是耐着性子陪她坐了下來。
“家裏有人等你嗎?”小米問。
“嗯。我女朋友在家。”陳越絲毫沒有遮掩,大大方方地承認。
“你女朋友?難道是我打電話的那個?”即便猜到了,但小米還是覺得有點難以接受。看到陳越點了點頭就又問道:“她不是不在蘇州嗎?”
“來了有半年多了。”陳越實話實說。
“你沒跟她分手呀?!”小米以為天下的男人都奉行“好馬不吃回頭草”的原則。
“又和好了。”誰知道,陳越偏偏就不是她小米的那匹“好馬”!
“你們和好了,她過來找你了,她就又是你的女朋友了!那我呢?我算你什麽人?!”小米失态地沖陳越吼到,突然間覺得自己像個被愚弄的傻子一樣。
就見陳越訝然地張了張嘴說:“……朋友。”
時間停滞了一刻,按捺住将手中的咖啡潑到陳越臉上去的沖動,小米幽幽地冷笑了一下才凄涼地說道:“陳越,平白無故的朋友會半夜爬出溫暖的被窩陪你去喝酒嗎?普普通通的朋友會讓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如果只是一般的朋友,我犯得着處心積慮地關心你,想方設法地陪着你開心嗎?!”
原本她以為這番話說出來後陳越必定啞口無言,無地自容。可沒想到,對面的人卻是露出了一副坦誠的表情說:“小米,我一直清楚你的心思。”
他把雙手交叉放在桌上,邊慢慢地絞着大拇指邊說:“我女朋友剛來蘇州的那段時期,我很苦悶,覺得自己被她看管得快要壓抑死了,可是又放不開這段感情,感覺很無措,很糾結……就像一根被繃到極致的橡皮筋,很累,也很脆弱。所以,當你再次出現在我的生活裏,關心我,理解我的時候,我就自然而然地感到輕松,感到欣慰。後來,她有了自己的圈子,有了自己的空間,不再整天纏着我了,我才覺得緩過一口氣來。”他說着輕輕舒了口氣,就好像自己剛剛從遙遠的水底浮上來一般。
“那段時間是我最放松的時間,我就像剛被放出籠子的鳥,透支着對自由的向往,一味地想要不受約束的生活。那段時間我跟你走的很近,的确是我的态度誤導了你。”陳越說着帶上了愧疚的神情,“可是,當我過了一段被她完全放逐的自在日子之後,又忽然會希望在半夜接到她的電話,希望我到家的時候看到的是醒着等我的她,會羨慕那些被老婆逼得不提前離席的兄弟們。到那時我才知道,我對她的感情和依戀,別人是無法替代的。”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太直白了,他停下喝了口咖啡才繼續說到,“雖然我感受得到你對我的感情變化,但……但後來的我,已經無法開口跟你解釋我的自私了!所以…對不起,小米!”
原來,她不過是他感情世界裏的一味藥引,之所以存在的理由,不過是為了凸顯和印證別人的重要性!真正能治愈他的,永遠都輪不到自己!
她曾經那麽的努力,揣着擔心,陪着小心,希望自己的存在能為他帶來一點不一樣的感覺。可是這個近在咫尺的男人卻始終可望而不可即。到了最後,她換來的,也不過他的一句“對不起!”
從沒想過,對面的這個男人,這個她全心全意地愛過的男人,竟然給了她懂事以來最深的傷痛!
小米慢慢地站起身,緩緩地擡起手,她真想像肥皂劇裏演的那樣痛快地甩給陳越一個巴掌!可是……
一個巴掌能挽回他的心嗎?一個巴掌能解決自己和他之間的問題嗎?一個巴掌能讓她感覺快慰嗎?一個巴掌能讓她所經歷的這一切都煙消雲散嗎?……
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對的時候”?!到底什麽樣的人才是“對的人”?!
頹然放下擡起的手,小米努力地對愕然的陳越扯出一個微笑說:“我原來以為直爽的男孩都不會是自私的男孩,現在才知道,直爽和自私并不矛盾,全看對象是誰!陳越,遇到你,我認倒黴!”
……
有人倒黴,就有人幸運!有人被棄,就有人被愛!有人傷心,就有人開心!這個世界總是這麽的不公平!看似天意,其實說到底都脫不開一個“聰明”!
如果小米在質疑“陳越這麽優秀的男孩怎麽會沒有女朋友”的時候就理智地打住,她不會有今天的失落;如果小米在陳越最壓抑的時候沒有選擇重新出現在他的世界裏,她不會如今天這般傷心;如果小米在陳越一遍遍跟朋友強調他們只是普通朋友關系的時候清醒地抽身,她不會嘗到如此挫敗的滋味。
所以說,“在對的時候遇見對的人”只是天意,而決定你能不能把握得住“對的時間”和“對的人”的先決條件,卻是你夠不夠——聰明!
但是,這個世上有那麽多人卻不願意太聰明,不願意太清醒。這也就是為什麽總會有人說“即便一切能夠重新來過,我還是會這麽做”的理由。畢竟,我們這一生,能夠不受外界影響而完完全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的事,說到底也就那麽幾件!
而小米知道,就算一切重來,她必定也還是那個照舊會愛上陳越的小米。所以,愛過,就不要後悔了吧!畢竟,也算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風景!
“陳越,我犧牲了這麽多,你總該祝福我早日找到我的良人吧!”站在咖啡吧門口的她失落地對着陳越那只剩一個小黑點的背影喃喃自語到。
忽然,新鮮的朝陽破雲而出,淡金色的光芒完全掩去了陳越的身影。年輕的歲月又過去了一天,曾經的快樂和今日的憂傷,也一起,離小米又遠了一點!……
☆、“男人在酒吧看到抽煙的女子也會覺得她們很有味道,但誰都不
三月初,陳越去了上海,他們公司的業務在華東發展的不錯,于是便把蘇州的人馬搬到了上海,在上海設立了更像樣的代表處。自然,蘇州代表處的存在就沒有太大的意義了,畢竟都在長江三角洲這一畝三分地上。上海的代表處名義上的領導是陳越以前的上司,但是他不常駐,所以,具體的事務其實都是陳越在處理的。當然陳越的職位也已經升為部門的副經理了,雖然手下只有七八個兵。可即便只是個部門的副經理,但是因為他們公司在華東也只有這麽個代表處,所以,陳越其實就成了這一片最有實權的主了。
大概是玩得多了,新鮮感過去了,陳越慢慢有點疲于天天陪客戶厮混大半個晚上了。他把能推的應酬都推給了他的下屬們,雖然還是隔三差五地混跡于KTV,夜總會,但比起之前燈紅酒綠醉生夢死的日子來,還是好上很多了。上班的時候他基本也和七信一樣,QQ一直挂着,空了就聊兩句。偶爾,七信也會把她寫給客戶的英文郵件發給陳越,讓他幫忙改改語法錯誤什麽的。
周末的時候,不是陳越來蘇州就是七信去上海,來來去去的兩三個月後,兩個人都把蘇州和上海之間的列車時刻表記了個清楚。
随着職位的提升而同時提升的還有陳越的狀态。現在的他業績斐然,公司給他的待遇自然也優厚許多,每做成一單業務,光提成就抵得了七信半年的工資了。而他在公司的地位也随着廣泛的人脈而水漲船高。
所有的這些都大大提升了陳越作為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成功的年輕男人的自信心和自豪感。漸漸地,七信發覺面對她的時候,陳越少了原本的那種謹小慎微,也越來越多地失卻了過去慣有的那份耐心和容忍。在七信看來,現在橫亘在她和陳越之間的似乎不止地理上的百來公裏路程,而是陳越眼裏日漸增加的審美疲勞和他愈來愈重的玩世不恭的态度。
他們之間的溝通在慢慢減少,雖然一周才聚兩天,但還是有很多兩人都沉默着各想各的心事的時候。大概是總不在一起的關系吧,陳越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時不時逼着七信給未來的公公婆婆打電話了,即便偶爾他給家裏打電話的時候七信就在身邊,他也常常會自說自話地結束,壓根就沒想過應該讓七信也像以前一樣說上兩句。他開始在意七信的穿着是不是夠上檔次,好像生怕帶她出去見朋友會丢面子似的。也開始在意七信的妝容夠不夠完美,頭發夠不夠順滑,身材夠不夠窈窕……
“你為什麽不去也做個指甲?”那天,在火車站送七信回蘇州的時候,陳越忽然握着七信白淨的指尖舉到眼前看了看,問了這麽一句。
七信被問得楞住了,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想過,就像不喜歡帶一堆項鏈耳環手镯什麽的一樣,她好像天生就不喜歡把自己搞得花裏胡哨的。她抽回自己的手,撐開了也看了看,又轉頭納悶地看了看旁邊的陳越,想問他是不是跟KTV的小姐混多了,審美觀也跟着變化了?但最終卻只是動了動嘴唇沒有接話。
日子在陳越日益增長的自鳴得意中不鹹不淡地重複着逐漸逝去,七信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陳越肉麻兮兮地說“老婆,我愛你”了。他的腦子裏現在似乎只剩下了一個名詞:“錢”,而他的嘴裏也只剩下了一個動詞:“賺錢”。即便在他們像以前那樣暢想未來的時候,陳越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現實,越來越缺少浪漫的元素和美感。于是,七信的生活在不知不覺中被越來越多地打上了銅臭的印記和急切的欲望,變得不再鮮活,不再明媚,不再透亮。每一天都在沒有期盼中開始,又在無所謂中結束,過了一天也就算了一天了!
這天,七信下了班卻沒有趕着回家,原本跟同事一起吃飯的計劃因為同事臨時有事而取消了,于是,七信忽然無所事事起來,就繼續在電腦跟前打發着多出來的時間。
陳越的QQ也在線,卻一直沒有跟七信說過話。忽然靈光一閃,七信就利索地注冊了個新的QQ號,申請加陳越為好友。
陳越的QQ號還是小米當初幫他申請的,用的多了,他的QQ裏也有了幾十個網友。有的只說過一兩句話,有的倒真成了沒見過面的藍顏知己。
七信發誓,開始的時候她真的只是想逗逗陳越,想着調戲他兩句,引誘他幾下,玩玩就罷了的!如果陳越感覺出來是她的惡作劇,那麽她就痛快承認,如果陳越對她不理不睬,那更合她的心意!
想到了這樣那樣的結果,卻沒想到陳越一頭紮進了七信設的圈套裏,心甘情願不說,還樂此不疲!……
聊了一個多小時後,七信用自己的QQ號問陳越:“你幹嘛呢?怎麽還不下班?”
陳越回:“有點事,加班。你該回家了吧?”
七信說:“嗯,這就準備走了。”
陳越說:“路上小心點,晚上我給你電話。”
七信說好的,然後讓自己的舊號碼下了線。
滴滴滴,陳越的頭像在七信的新QQ裏歡快地晃了起來,七信看着只有陳越一個人的好友欄,心裏也空空落落的。她幾次把鼠标挪到右上角關閉的位置,想着不再理他,就這樣關掉QQ吧,但最終,還是因為忍不住好奇陳越到底能跟這個陌生的自己進展到什麽程度而放棄了……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他們對對方的了解又增進了一步。七信在心裏拼湊着陳越所說的那些信息,發現從身高到體重,從長相到職業,從收入到愛好,每一項每一條居然都是他最真實的信息!
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太自信了還是太自大了!
“抱歉,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公司的保安已經來辦公室敲過兩次門了,七信實在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匆匆關了電腦。
第二天上班之後,陳越看到七信上線就問她:“昨晚怎麽關機了?”
七信淡淡地說:“沒電了,忘了充。”
“你呀,什麽時候才能長點記性!”陳越唠叨。
“不長記性不也長這麽大了嗎?!你什麽時候能少瞎操點心!”七信回他。昨天那些她自找的失落和委屈經過一夜的發酵,不知怎麽就變成了莫名其妙的怒火。
“好好好,我還真是瞎操心!你愛咋樣咋樣吧!”陳越說完這句話頭像就變成了灰色。
七信的好奇心卻再度被勾了起來,為了驗證她的想法,她立馬把新的QQ號也給登陸了。果不其然,剛一上線,陳越的頭像就晃啊晃地閃了起來。點開一看,一句是昨晚留下的”好,明天聊,88”,一句是剛剛發的:“早啊,上班了?”
“早啊,離線了還是隐身了?”七信故意問。
“呵呵,隐身呢,不喜歡被亂七八糟的人打攪。”陳越回。
七信肚子裏憋着的怒火因為陳越的這一句而産生了化學變化,她覺得陳越說的“亂七八糟的人”無非就只是一個她而已!
于是,她調整了下情緒,一邊工作一邊用邪惡的心态抽空跟陳越暧昧地套起了近乎來。
“你說這人跟人也挺奇怪的哦,我跟很多陌生人都聊不到幾句就覺得沒意思了,但跟你居然一直聊了這麽久,你都快把我的私人信息挖掘幹淨了!”七信說,一副傻傻的純情樣。
“這就叫緣分吧,呵呵。說明我們有共同語言呀!”陳越回。
“哦,你肯定是跟每個女孩都有共同語言吧?!”七信假裝吃醋,她料到這樣一說,陳越肯定臭屁地不得了。
“那你可就太不了解我了,我這人一般只說實話。”陳越的臉皮厚過城牆。
“嗯,你不說實話的時候都不一般!”七信說了句大實話,可惜電腦那端的陳越卻把這話當做了莫大的恭維。
“哎,跟你扯得我正事都沒做,一會兒該挨老板罵了,都怪你!”七信撒嬌到。
“哦,我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呢。”陳越好奇到。
“總裁秘書。”七信故意說自己是做文秘工作的,想看看陳越究竟會怎麽看待做着文秘工作的其他女人。
“那你一定很漂亮。”
“你怎麽知道?”七信自信地問。
“做秘書的有不漂亮的麽?!這是先決條件吧。”
“呵呵,有點道理。但是我覺得我的能力也不錯啊。”七信說。
“嗯,你肯定是個能幹又漂亮的女孩。有很多男人追你吧?”陳越自然而然地問。
“還好吧。但是我覺得能理解我的好男人并不多,太多的男人都對文秘這工作抱有成見。你怎麽看呢?”七信回。
“我覺得沒什麽不好啊,多少人想做文秘恐怕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