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聽真誠傾訴始敞心扉

齊漱雲擡頭看了傅均一眼,低下頭淡淡說道:“我不會唱歌。”

傅均便搖搖頭表示沒關系,不會唱咱也不能勉強不是,卻聽他接着說道:“我只會唱一首。”說罷他忽地擡起頭來看着傅均,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見,傅均笑笑道:“會一首也沒關系,長夜漫漫,就當消磨時光吧。”

“從南來了一群雁,也有成雙也有孤單。成雙的歡天喜地聲嘹亮,孤單的落在後頭飛不上。不看成雙,只看孤單,細思量你的凄涼,和我是一般樣,細思量你的凄涼,和我是一般樣……”①

夜風瑟瑟,蟲聲低鳴,和着哀婉的曲調,倍感凄涼,就連小狐貍和仙芝也被歌聲感染,停止了嬉鬧,坐下來靜靜地聆聽着。聽着哀婉的曲調與詞意,兩人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流露出感傷之色,沒有了嬉笑談話之聲,于是山坳變得愈發地幽靜,只剩下歌聲萦繞在耳邊,融入風中被帶向遠方,最後淹沒在蒼茫的群山之中。

歌聲已然止歇,可感傷的情緒依舊萦繞在每個人心頭,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出聲,就這樣靜靜地,靜靜地坐着,或許還沉浸于歌聲之中,或許獨自想着心思。一陣風揚起,火苗突地蹿起,又忽地落下,黃暈的光投射在兩人的身上,将他倆的面孔映照得明暗不定,就連臉上的神情都顯得晦暗不明了。仙芝像是怕冷般依偎在狐貍身上,小狐貍蜷起兩條蓬松的尾巴蓋在它身上給它禦寒。

“唱得好是好,就是太悲涼了些。”在許久的沉默過後,傅均終于頭一個出聲了。

“是蘭姨教我的。”齊漱雲慢慢道,聲音中帶上了一絲懷念的意味,他轉過頭去看向傅均,似乎想跟他解釋蘭姨是誰,不過當他看到傅均明了的表情時,他忽然奇怪地笑了一下,說道:“你怎麽會知道?”

傅均輕聲道:“我就是知道,我對你的事知道得都很清楚,因為……”

因為我是讀者,而你是一個書中的人物,我看着你成長,知道你的過去、現在和将來。齊漱雲的母親生下他不久就去世了,他是被他母親的陪嫁丫鬟撫養長大的,也就是他口中的蘭姨,在他爹死後,齊家敗落,他們兩人更是相依為命,齊漱雲對她的感情很深,把她當母親一樣看待。

“因為……你是另外一個傅均?”齊漱雲見他忽然不言語了,便接口道。

傅均笑道:“你現在相信我不是原來的傅均,而是另外一個傅均了嗎?”

齊漱雲并沒有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只看着他說道:“你不像他,你跟他也不一樣。”過了會兒,只聽他忽然說道,“你為什麽要幫我?”

他終于問出了藏在心底許久的疑問,雖然他對傅均的疑問很多,但這個是他最關心的,回首往事,歷歷在目,經歷過大起大落,嘗遍了人情冷暖,他早已不相信任何人,他既不相信世上會有免費的午餐,也不相信別人會無條件地對他好,他們總歸會有什麽目的,想利用自己什麽,想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就如玉玦中的那團神識一樣。

傅均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出聲道:“如果我說我是真心想幫你,你相信嗎?”

齊漱雲注視着他平靜道:“我該相信你嗎?”

與其說這是他的警惕心使然,倒不如說他想從傅均嘴裏找出一個合理的幫他的解釋,以便了卻心中那段忐忑不安的猜想,他寧可傅均實話實說對自己好是想利用自己,而不是說什麽出于真心,同情自己的話,到最後卻原來還是在欺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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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漱雲的眼神和他的語氣一樣平靜,可傅均總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他的口吻中暗藏着什麽感情,藏着一絲期待?也許吧。傅均沉默了下來,一瞬間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他接近他,幫助他,救他也是出于目的使然,并非完全出自真心,他該坦誠以對還是繼續隐瞞,等到離開時再說出真相,或者帶着真相離開,永遠不告訴他?

“也許……”他終于開口了,語調低沉而緩慢,“也許我幫你有一部分确實是出于私心,是有所圖,但也有一部分是因為我真得想幫你,好讓你變得強大起來,不再受人欺負,而且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傷害你的。”

傅均在看書的時候,也挺同情齊漱雲少時的遭遇,覺得自己如果穿成書中人一定會幫他一把,沒想到這個數年前偶然間出現的念頭竟然有一天會成真,而他也确實幫到了主角一把,雖然兩人的關系還在僵持之中,但似乎已經看到了和解的曙光。

聽完傅均的一番訴說,齊漱雲再度沉默下來,似乎在思考他這些話中到底有什麽是真,多少是假,自己該不該相信他,該不該試着和他友好相處,像朋友那樣,或許更親密些,齊漱雲被自己這個突然浮現在腦海中的念頭吓了一跳,趕忙搖搖頭,把這個看似荒唐的念頭驅逐出腦海。

能不能跟眼前的這個傅均友好相處還是個未知數,更別提當什麽朋友了,比朋友還親密一些,那會是什麽呢?他根本不需要親密的人,不需要別人亦步亦趨地跟着他,煩着他,他向來喜歡獨來獨往,不受拘束,而不是被一個人羁絆住。

“你從哪裏來?”

但不知怎麽地,齊漱雲突然很想了解他,了解這個陌生的傅均,他對他一無所知,只知道他頂着原來傅均的軀殼。但意外地,在接觸了這麽一段時間以後,他對他,對這具身體的外表已經不怎麽厭惡了,當他看着他的時候,他眼中所見,心裏所想的只是現在的這個傅均,只是現在駐紮在這具身體裏的靈魂,而非以前那人。這真是一個奇怪的轉變,或者說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很遠。”傅均答道。

“有多遠呢?”

“也許在天地的另一端,我也不太清楚。”

傅均暗嘆了一口氣,他們的談話勾起了他的傷心事,使他想起了久別的家人,。想到自己離開了那麽長時間,他們一定焦急地在四處找他,他們會不會以為他已經死了?傅均不敢再想下去了。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他的身體裏?”齊漱雲繼續問道。

“我也不知道,也許因為我也叫傅均,而我又知道你,清楚你的事情。”傅均笑笑道,心裏則道:“就因為我是這本書的讀者,因為我跟書中一個角色重名,系統就把我搞進來了?”其實他根本不清楚原因,這全是猜想而已,他也問過系統,不過愛裝死的系統怎麽可能會告訴他。

“你真得也叫傅均嗎?”

“我真得也叫傅均。”

齊漱雲問完這些問題後就安靜了下來,傅均見他已不打算再問自己問題,慢慢出聲道:“你別擔心,你心中想的,困惑的我都明白,你一時半會兒不會相信我,信任我,沒關系,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相處的時間還有很多,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齊漱雲靜靜地聽着,當他聽到“要走的路”,“相處的時間”等字眼時,不知怎地,心中頓時湧起一絲異樣的情緒,是高興?激動?還是心安?他說不出來,似乎也不想去分辨,免得愈陷愈深。

他甚至還有話想問傅均,但是他壓抑住了這個念頭,他覺得自己今天說的話,兩人的交談已經夠多了,他想安靜一會兒,理理自己的思緒,而不是反常地把注意力太多地放在傅均身上,讓自己變得那麽地浮躁而不像往常的自己。

夜深了,火光已經消失在了濃郁的夜色中,夜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天地間一片寂靜,仙芝和小狐貍玩鬧了一天,早就累得睡着了,一人一狐依偎在一起,狐貍蜷縮起身體來,将蓬松的尾巴蓋在仙芝身上給它保暖,而仙芝則依偎在它柔軟的皮毛裏,小手揪住尾巴的一端,兩人睡得十分香甜。

傅均并不去打擾它們,坐在旁邊運功修煉起來,他現在還是辟谷中期的修為,不知道煉化體內朱果的全部靈氣是否可以沖破辟谷,結出金丹來。而齊漱雲趁着這幾天空餘的工夫将體內的靈氣鞏固了一遍,也達到了辟谷中期。他手上還有一些靈獸和妖獸的內丹,再加上那條擁有接近兩千年道行的赤鱗蟒,如果将其中的靈力全部吸收完畢,那升級的速度恐怕會十分地恐怖。

還真別說,這條赤鱗蟒可真是全身都是寶,鱗片鋒利可制成利刃,蟒皮堅韌可做護甲,一對蛇目可用作照明,蛇肉蛇血或制藥或制毒,而生長在它嘴裏的兩顆獠牙裏所藏的毒液則更加駭人,甚至可以對付元嬰期的修士。更重要的一點,此蟒體內已經修煉出了內丹,裏面的精純靈氣比之蟒蛇的身軀更為濃郁。

要說起來,原著當中齊漱雲的金手指可沒現實中開得那麽大,原著中他雖然也斬殺了赤鱗蟒,但是此蟒含有劇毒,就連內丹都蘊含毒素,齊漱雲根本不敢輕易吸取蟒蛇的靈氣。雖說仙芝的血液能解毒,齊漱雲卻舍不得讓它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血救自己,只得将蟒蛇的屍體用法術封印免得靈氣逸散,将其放在錦囊裏,以期日後尋找到解毒之法好吸取靈氣。

後來他為了沖擊元嬰,铤而走險吸收了赤鱗蟒的靈氣,再加上有寄生在他識海裏的楚姓老者搗亂,欲要趁機奪舍,使得他走火入魔,差點中毒身亡,關鍵時刻仙芝舍身救了他,齊漱雲吃了仙芝,不光解了蟒蛇之毒,功力更上一層樓,也使得他看清楚了老者的真面目。

不過現實中嘛,齊漱雲自然不會有這種後顧之憂,再者有傅均在,怎麽肯讓那個臭老頭出來搗亂,奪舍肉`身,吃掉仙芝呢?楚老頭兒在打齊漱雲的主意,豈料傅均也在向他磨刀霍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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