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各路情敵大混戰(下)
忽地從人群當中`出現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容清往前一看,将牙一咬罵道:“好哇,急着把我倆趕回師門,他自己反而跑到天水城來逍遙自在,害得我們被陳秋實那個臭婆娘追得滿街亂跑!”
躲在容清身後的韓半青一看清楚前面擺攤的人是誰,吓得轉身就跑,被容清一把拽住罵道:“你跑什麽?又沒人吃了你!”
韓半青哭喪着臉道:“要是讓傅師兄和齊漱雲看到你我,非把我宰了不可!”
齊漱雲因握有韓半青的魂血,一旦對方出現在身邊一定的範圍內,他都能察覺得到,此時他神色一動,突然冷冷出聲道:“韓半青就在附近,容清也跟他在一起。”
他說完視線往某一方向落去,眼中冷光乍現:“還不快給我滾過來!”
韓半青話音未落,只覺身上一凜,頓時打了個寒戰,與此同時,一道森冷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更把他吓得抖了三抖,腿都軟了,急忙抓`住容清磕巴道:“容師兄,他們發現我們了,齊、齊師弟讓我們過去、過去……”
容清冷哼了一聲,輕蔑道:“過去就過去,瞧把你吓成這樣?誰叫你以前老愛為虎作伥幫着傅均欺負他?”說罷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去,韓半青只得哆哆嗦嗦地跟在他身後。
好了,陳秋實一見到迎面而來的兩人,那可真叫冤家路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出來,騰地從地上站起來,指着兩人的鼻子罵道:“小兔崽子,敢騙你家姑奶奶,看不剝了你們的皮!”作勢就要動手。
容清早防着她呢,一下子就躲到了齊漱雲身後,有齊漱雲和傅均作他的擋箭牌,他腰板又硬了起來,叫嚣道:“你要是聰明點就不會讓我騙到了,你怪我還得怪你自己。再說了,你一個姑娘家老是纏着我齊師弟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你難道不害臊嗎?”
傅均将韓半青揪到了一邊,冷眼看他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給我說清楚!”
被傅均一恫吓,韓半青腿又軟了,差點就跪了下來,忙哆哆嗦嗦地将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又向傅均求饒,說他實在管不住容清,根本沒辦法勸他回去。
傅均也想到這一茬,這件事倒不能完全怪韓半青,不過為了讓他乖乖聽話,仍是恫吓了他幾句,轉過身去的時候,容清已跟陳秋實吵得不可開交,真是針尖對上了麥芒,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要看誰能勝出,就看誰的嘴炮最厲害了。
齊漱雲不勝其煩,欲要甩脫躲在他身後的容清,要吵他們兩個面對面吵去,拖着他算什麽,可那容清卻死皮賴臉地抓着他不肯離開,而那陳秋實也咄咄逼人地圍在他跟前,和他身後的容清針鋒相對地互相叫罵。齊漱雲看到就連傅均臉上都露出不豫之色,心中更為惱火。
“夠了!”他一聲怒斥,猛地一甩袖子,身邊的容清立刻被袖風震飛出去,退了好幾步被韓半青接住,方才剎住腳步,更像是被人兜頭打了一棒,立刻蔫了下來,嘴巴終于消停了。
齊漱雲正眼都不看容清一眼,反而緊緊地盯着跟前的陳秋實,森冷的眼神如利箭般刺向她,陳秋實張了張嘴巴,不服氣地想要駁斥幾句,可一下子卻發不出聲音來了。對方渾身散發出來的陰冷氣勢使她心頭一凜,身上一寒,立刻生出懼怕之意,忍不住就要向後退去,然而她整個人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別說邁動步子,就是手指頭都難彎曲一下。
齊漱雲卻根本沒對她使定身術,他現在已經金丹中期的修為,散發出來的威壓要比辟谷期強出不知多少,只有築基中期修為的陳秋實自然被治得服服帖帖的。魏文魏武兩兄弟見他們的大師姐突然間不說話也不動彈了,臉色蒼白,大汗淋漓的樣子十分怪異,急忙上去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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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漱雲始才放開了陳秋實,陳秋實被兩兄弟扶住,宛如霜打的茄子終于消停了,兩兄弟欲要質問齊漱雲,可惜被他陰冷的目光一掃,頓時噤若寒蟬。楚凝碧接過陳秋實,欲要為她說幾句話,但看齊漱雲那個叫人畏懼的模樣,仿佛這才是頭一次清楚地認識到了此人的真面目,也就不敢吱聲了。
韓半青對齊漱雲早已有了全新的認識,知道他不光修為增長到了一個厲害的程度,就連傅均都受制于他,他只敢乖乖地聽他的話,不敢有反抗之心,現在見到他陰着臉慢慢朝自己靠近,他渾身一凜,腿又軟了,一個勁兒地直打顫。
“老虎不發威你們真當是病貓啊!”傅均暗自好笑道。
容清自小到大都沒被人打過,他爹更是連他一個手指頭都沒動過,現在見到齊漱雲竟然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打他——其實只是用靈力把他震迷糊了而已,頓時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委屈地叫喚着:“你、你竟然打我?枉我以前待你那麽好,幫了你那麽多忙……”
“又開始胡扯了。”傅均搖搖頭做無奈狀。
不過容清的這番哭訴還未開始,聲音就戛然而止,原來是再度被齊漱雲一個手刀幹淨利落地劈暈了過去。沒了蒼蠅亂飛,世界終于清靜了,齊漱雲陰冷的面容方才有了一絲緩和,也不理睬韓半青,而是轉頭看向了傅均,傅均見他雖不說話,可那神情總覺得仿佛在問自己,他做得好不好?
就像是小孩子在求人誇獎一樣,這般想着,傅均忍不住微微一笑,齊漱雲見他朝自己笑了,不由地微微一愣,臉上那股陰冷之色早就消失了。
韓半青雖極不願意去打擾他倆“深情互望”,但容清還暈在他身上,這個人總是要解決的,踟蹰再三,只得小心翼翼地出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和諧氣氛:“齊師弟、傅師兄,這個,容師兄他咋辦呢?”
傅均想了想道:“我們住在城裏的同福客棧,你先把他帶到那兒去,”說罷取出一條繩子和一瓶藥來道,“用這條繩子把他給我捆好了,這是消聲藥,給他一粒保管他變啞巴,你在客棧裏安心等我們回來,要是這點小事再辦不好的話……”
用不着傅均再威脅他,韓半青早小雞啄米般地應下了,收下了東西,背着容清離開了,然而他倆走出去沒多遠,便被從人群當中蹿出的一條高大人影給擋了下來,那人先是攔住他倆,等看到傅均等人,就放開了韓半青朝他們奔去。
楚凝碧見着出現的人,先是面上一驚,繼而柳眉緊蹙,低下頭就想躲開他,卻被嚴夢生攔住道:“師妹我可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心裏有多急?”
楚凝碧終于出聲道:“師兄我不是小孩子會保護自己的。”
嚴夢生搖頭道:“師妹,我知道你是故意躲着我,可師父出門前交代我務必要好好照顧你,要是萬一出了事,我怎麽回去跟她老人家交代?”
齊漱雲不管別人的閑事,可這嚴夢生要是像先前的陳秋實一樣煩人的話,他仍舊會毫不留情地把他們趕出去。
傅均則饒有興趣地聽着,這情形很像是小兩口拌嘴鬧別扭,他想了想不由道:“楚姑娘別怪我多嘴,只怕你再不肯跟你師兄回去,他又要來找我和我師弟的麻煩了,硬說是我們拐走了你,要跟我們拼命呢!”
傅均的話說得嚴夢生又羞又愧,垂下頭不吱聲。
楚凝碧奇怪道:“是我自己要走的,跟兩位有什麽關系?”說完她方才意識到了什麽,忽地垂下了頭露出羞赧之色。
傅均故意調侃道:“這個原因我也不懂,大約只有嚴道友心裏清楚了。”他丢下話便去招呼客人,等将人送走,他似有所感,又似自言自語道:“輕易得到的總不知珍惜,得不到的總念念不忘,就如這些東西一樣。”
嚴夢生與楚凝碧聽到他話裏大有深意,意有所指,互看一眼,繼而垂頭怔怔不語,旁聽的齊漱雲也微微皺起眉來,看向傅均的眼中露出思索之色,半晌,嚴楚二人,外加魏文魏武扶着陳秋實俱都離開了。這下世界才真正清靜下來。
半晌,齊漱雲忽地問傅均道:“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哪句?”傅均說完才明白過來,笑笑道,“我不過是拿東西打了一個比喻,正如這東西一樣,輕而易舉得到的就因為它來得太容易反而不知道珍惜,總是得不到的就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才會念念不忘,覺得它怎麽怎麽好,等拿到手一看,也不過如此。”
傅均不過是這麽随便一說,卻聽得齊漱雲眼中大有思索之意,忽而道:“我有點不明白。”
“?”傅均不懂他這沒頭沒腦的話。
齊漱雲慢慢道:“你是從哪兒得出這樣的結論的?聽起來倒像是你經歷過一樣。”
“要說經歷,倒也不是沒經歷過。”傅均尋思着說,畢竟一把年紀,就算沒處過女朋友,也曾暗戀過人。
聽傅均這麽一說,齊漱雲心口莫名有些發悶,突然道:“是容清嗎?”
“容清?”這關容清什麽事?傅均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你先前……不,原先的傅均喜歡容清……”
聽到齊漱雲的話,傅均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道:“你記得是原先的傅均喜歡容清就好,我只怕你還将我與他混為一談呢!”他想了一想道,“你這樣說不無道理,就如原先的傅均對容清糾纏不休那樣,容清不也對你糾纏不休,不肯罷手嘛!”
齊漱雲聽他提起容清之事,臉色變了一變,似有尴尬浮上眼眸,突然清了清嗓子道:“我已經跟他說得很清楚了,只是他仍還執迷不悟。”
傅均接口道:“他多半把你不喜歡他的原因推到我的頭上。”
“……”齊漱雲動了動嘴唇,他明白傅均指的什麽,可不知怎地,這句話很容易使人想歪,想到另外一個方面,讀出幾分暧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