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生米煮成熟飯一本滿足

突然從水潭裏拔起一道沖天的水柱,有兩條人影從水柱中飛出,緊擁在一起,飛落到一邊的草坪上,齊漱雲将懷裏的人緊緊壓在身下,不再給他逃脫的機會。傅均被帶出寒泉,重新沐浴在陽光下,身體方才逐漸暖和起來,只是體內仍還殘存着陰寒之氣,受其麻痹,手腳不太靈活,頭還昏沉沉地,被齊漱雲死死地壓着,一時間也沒有餘力反抗。

從寒泉裏帶出的水珠一暴露在空氣中頃刻間凝結成了點點冰晶綴在兩人的發絲和衣衫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襯得傅均俊美的面龐愈發蒼白剔透,弱化了幾分英氣,染上了一抹虛弱,更覺憐愛。

“傅均,你逃不掉的!”

一條修長的身影宛如一團濃重的烏雲遮擋在他頭頂,阻擋了他的視線,也隔絕了明亮的陽光,讓他身處在他的陰影的包裹之中,因為逆光的緣故,齊漱雲那張漂亮的面孔變得灰蒙而黯淡,陰沉而可怖,唯有一雙鮮紅的眸子顯得分外熾烈而妖冶,一如他此時此刻心頭翻滾的暴戾情緒。

他失控了,已經徹底失控了,在吞噬掉楚老頭的神識之後,似乎受到了對方的影響而迷失了自我,将那些深藏在心底壓抑着的暴烈的情緒統統釋放出來,淹沒了理智,擊潰了壁壘,不顧一切,叫嚣着要将底下的人拆吃入腹。

現在的齊漱雲對傅均來說是如此地陌生而又危險,他試圖反抗,試圖逃離,然而他的身體已不聽他的使喚,或許是因為剛才的泅水耗盡了他的全部靈力,而使他被一股沉重而強大的力量牢牢束縛住。這股力量或許來自齊漱雲釋放出來的威壓,又或許來自他自己心頭的恐怖,對齊漱雲的恐懼,對他接下來所作所為的懼怕,對自己以後是去是留的迷茫。

“不,不……別這樣,不要!”傅均吃力地開合着嘴唇,低微的聲音不住地顫抖着,宛如被寒風掃落的簌簌樹葉。

然而下一息就被齊漱雲毫不留情地打碎了,被一雙強而有力的嘴唇攫住了,被吞噬掉了微弱的餘音,被揉碎了悠長的嘆息,只留下唇`舌交纏,唇齒相依,衣衫逶迤墜地,青絲兒互相糾纏在一起,夕陽的餘晖将周圍的草木映照得分外明豔,也給芳草地上兩條糾纏的身影染上了一抹絢爛的光影。

霞光爛漫,晚風拂動,蒼茫天地中,不知道纏住了誰的發絲,揚起了誰的衣袍,沉醉了誰的心,留住了誰的夢。

晨光熹微,曉風徐拂,吹散了一屋的滞悶,送入了芳草的清香。這是一間富麗堂皇的屋子,白玉為床,象牙作枕,珠花點綴,錦繡鋪地,華美恢弘,雅而不俗。白玉床上躺着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猶如這屋子的主人一般,只見他身蓋錦衾,青絲如瀑般散落在面頰兩側,更襯得面龐蒼白如紙,就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滿是虛弱之色,更覺愛憐。

他雖然睡着了,一對好看的濃眉仍還微微皺在一起,似乎就連睡着了仍有什麽事煩擾着他,又或者在做一個不怎麽美妙的夢。從白色的衣領中裸`露出來的修長而白`皙的脖頸上布滿了斑斑紅痕,在白`皙膚色的襯托下更為明顯,仿佛一個個烙印般纏繞在他身上,宣示着某人的所有權。

而他的手則被另外一只白`皙的手掌緊緊地握着,跪坐在床邊的是一個藍衫男子,若論相貌,兩人平分秋色,而他的眉頭也糾結在一起,目光緊緊地注視着床上的人,漂亮的眸子中滿是關切、愧疚與哀愁。

然而他真得後悔之前的所作所為嗎?不,他不後悔,就算因為自己的強迫而将他倆的矛盾激化到一個無法挽回的局面,他也不後悔,與其眼睜睜地看着他離開,他寧可用強硬的手段将他留下,即使、即使使他痛苦,使他痛恨自己,使他倆融洽的關系一去不複返,他亦不後悔。

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邁出這麽一步,一切都不能回到從前了,但他不後悔。

齊漱雲将傅均的手貼在自己的面頰上緩緩地摩挲着,感受着從手心裏傳來的溫熱氣息,他的心才有了一絲絲的安定,他可以想象等他醒來再度看見自己會是怎樣一幕天翻地覆的場景。

果然等傅均睜開雙眼,從體力透支的昏睡中醒來的時候,當他首度注意到齊漱雲的時候,他的雙眼還帶着一絲迷茫與疑惑,仿佛不解他為何會出現在這樣一個華美但陌生的屋子裏。然而靜待數息,等一切之前的記憶重新湧現出來的時候,他的眼睛很快恢複清明,随即浮現出一抹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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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漱雲!”

傅均咬牙切齒地喊了一聲,猛地起身就朝對方撲去,不過他這種狂暴的姿态只維持了一兩秒鐘,下一息他的臉上就露出痛苦之色,“啊”地叫喚了一聲又倒在了床上,随即伏在床上不敢動了。菊`花殘,滿腚傷,饒是鐵骨铮铮的英雄面對昨晚上的數場激戰也是要流淚的。

“很痛嗎?”齊漱雲緊張兮兮道,其實他之前已經給他上過藥了,是不是藥效太差不起作用啊?看來還是等會兒再上一遍比較好,齊漱雲暗暗打定主意。

“滾!”一聲怒喝,外加啪的一聲,齊漱雲的漂亮臉蛋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手掌印。

“你、你……我`艹`你……”傅均指着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心裏則罵道,媽`的,這個死強`奸犯!

齊漱雲頂着一個顯眼的巴掌毫不在意,反而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你也想壓我?”

“呸!”傅均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啐道,“你以為老`子稀罕?”

“那就好。”

齊漱雲好似松了一口氣,其實他心裏擔心傅均反應這麽激烈,一個是他真心對自己沒感情所以不願給自己壓,另一個原因是他不喜歡被壓而喜歡壓人。聽到傅均否認不是因為不能夠成為上面的那一個所以才發那麽大的火,齊漱雲不由松了口氣,可他轉念一想又大感不妙,既然不是第二個原因,那就是第一個原因咯,這可比第二個原因更叫他傷心了。

“好什麽?”傅均狐疑道,心裏可不知道他的小九九。

“沒什麽,你醒了就好。”齊漱雲扯開話題道。

“滾!”又是一聲怒喝,傅均有點吃力地用手撐着身體,指着房門道,“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

齊漱雲平靜以對道:“我沒法滾,你叫我怎麽滾?”

傅均方才想起他是氣昏了頭忘了還有靈犀丹這碼事,齊漱雲根本不能夠離開他太遠,可難道他就非得一天到晚對着這個強`奸犯嗎?那得多憋屈啊!

他想了想便道:“你到門外邊去站着,總之不要再讓我看你出現在我面前就行了!”

齊漱雲杵着不動。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傅均說罷便要從床上起來,然而下一息便被齊漱雲按住,只聽他投降道:“好,讓我出去就出去,你好好休息,不要氣壞了身體。”

好好休息?這還不是拜你所賜!傅均本意還要諷刺他幾句,可一看到對方沮喪低落的樣子,他心頭的火氣反倒降下了兩分,甚至還有點不忍心起來,暗罵自己果然是越來越婆婆媽媽了,這就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後果,暗自嘆了一口氣,把頭扭過去不再去看他。

且說傅均與齊漱雲在這邊鬥氣,而離他們來到太古遺跡中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只不過修煉起來,光陰迅速,恍如一彈指,三個月的時間實在顯得微不足道了。可不知這三個月的時間對于外面發現太古遺跡重現人間的修士來說是多麽地欣喜若狂,他們絕沒有想到流傳在修真界的傳言是真的,太古遺跡是真實存在的,而且還能夠在有生之年見到它出世。

遺跡的出世震動了這片大陸的整個修真界,一時間大陸的各個角落都在談論它,而六大修真大派更是反應迅速,第一時間組織人員趕到事發地點——太元後山。而太元門也因為太古遺跡的出現名噪一時,成為整個修真界談論和結交的對象。不過在大門派眼裏,這個小小的太元門只不過是個傀儡而已,要不是因為接近太古遺跡,根本沒什麽利用價值。

而修真六派在修真界中素有六大流氓之稱,只要神川大陸有新出現的秘境、幻境、寶物等等,六大門派沆瀣一氣,排擠其他門派,占為己有,屬于他們吃肉其他門派只能喝湯的份,其他門派懷恨在心,故而背地裏以六大流氓稱呼之。

而現在太古遺跡突然重見天日,整個修真界的修士眼睛都紅了,說不定會在搶奪遺跡寶物的過程中從單打獨鬥升級到群體性互毆,正派與正派互毆,魔修、妖修、鬼修一類邪魔歪道加入進來形成大混戰那實在是夠讓整個神川大陸喝一壺的了。

而經過三個多月,布在湖床上的結界早就被破開了,第一批敢死隊隊員,先驅者先行進入遺跡中,這裏面不乏元嬰、化神,甚至煉虛這些往往數百年都不出關的隐逸者,而這次太古遺跡的出現将他們都震出了關,想要在遺跡中尋到奇遇,幫助自己突破瓶頸,早日飛升。

這些不世出的高手被湖泊裏的傳送陣傳送到遺跡的幻陣之中,分散在各個角落,幻陣的威力實在過于強大,數千名修士湧`入,被困住、困死的十有八`九,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僥幸脫離幻陣,有幸見到書有“靈天`府洞”的巍峨牌樓。然而牌樓下又布有強大的結界,再度剔除了一部分修士,真正進入仙府中的不足五六十人,且都是化神期以上的高手。

終于進入仙府中的高手們都很興奮,摩拳擦掌打算大肆劫掠一番,而首先映入他們眼簾的依舊是那尊孤零零矗立在仙府中的白玉雕像。其他修士看到這尊雕像倒還不怎麽震驚,頂多是其中的女修們露出花癡遐想之态,肖想這尊玉像的主人要是能夠複活,該是怎樣地風華絕代,傾倒修真界。

唯有千辛萬苦進入遺跡中的陸希夷大吃一驚,暗道:“竟然是他?”“他”自然指的是和傅均出雙入對的師弟齊漱雲了。

陸希夷進入遺跡,一是為了尋寶,二是為了尋找傅均,他早已在幻陣中突破到了化神初期,幻陣對于其他的修士來說可能是殺戮的噩夢,但對陸希夷來說卻是絕好的苦修之所,不僅可以磨練心智,還可以借助裏面充沛的靈氣快速增長修為。

本來衆高手們以為仙府既然已經存在有萬年之久,裏面的建築應該保存得不是太好,只剩下荒草枯藤,頹垣斷壁了,然而四下裏一看大吃一驚,整個仙府竟保存得十分完好,金碧輝煌,氣勢恢弘,好像它的主人依舊還待在裏面一樣。

本來衆門派的高手們只是想大肆劫掠一番然後離去,然而現在一見到宛如天宮般的地方,頓時個個都起了獨吞之心,想要成為仙府的新主人,獨占一方寶地,于是就突然內鬥起來。

陸希夷早已看出了這批人的苗頭,趁機隐遁而去,轉到其他的地方,他知道憑借幻陣的威力,金丹期的修士一旦進入就是十死無生,他暗暗為傅均擔心,害怕他早已死在幻陣中了,那麽他就白找了一趟。不過很快他就釋然了,畢竟那人是不是他心裏想的人還不一定,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如果自己誤認錯了,移情到了不相幹的人身上,那才是天大的笑話呢。

不管怎麽說還是先找到玄天鏡再說,也許日後有幸真得能夠讓他遇見他師尊的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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