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齊漱雲為了不當掌門也是蠻拼的
齊漱雲不說不想,也不說不能勝任等客套話,而是直截了當地指出他對掌門之位不感興趣,語氣雖然強硬不客氣,卻也符合他一貫的行`事作風。此言一出,不由讓孫陽愣住了,過了會兒才問:“為什麽?”
“因為……”齊漱雲頓了頓,吐出了兩個字,“麻煩。”
傅均不禁扶額,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孫陽面露驚訝和尴尬,大約他也想不到會有弟子直截了當地拒絕當掌門這個請求,這可是他活了幾百年來從未遇見過的,先前容浩鬥得你死我活就是為了争這個掌門之位,他是求而不得,而齊漱雲卻是不感興趣,不得不說兩下一對比,真是極大的諷刺,讓孫陽一瞬間又感慨起來。
的确,對齊漱雲來說,管它是太元門還是別的修真門派,就算讓他去當修真界第一大派的掌門他都沒興趣,榮華富貴,權力地位于他都是浮雲,他不貪圖什麽,也不去争奪什麽,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能夠和心上人在一起,相伴相随,直到天荒地老,他願足矣。
孫陽讪讪道:“人各有志,不能強求。”說罷将目光轉向旁邊的傅均開口道,“既然漱雲他不願當掌門,那麽,二師伯只得懇求你……”
齊漱雲心中一驚,就知道自己拒絕了孫陽的請求,他必定會将目标轉向傅均,傅均要是當上了掌門,他們兩個的相處時間必然會減少,這是萬萬不能的,急忙打斷孫陽的話道:“大長老為何你不能當掌門?”
孫陽搖頭苦笑道:“你們二師伯我壽元将近,時日無多,總得将太元門托付給一個可靠之人才行啊!”
他話音剛落,齊漱雲忽地雙眼一眯,閃過一道精光道:“既然如此……”話還未說完,袖子一揚,轉眼間三人都已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卻是在一個寬闊的洞`穴裏。
齊漱雲雙手結印,一瞬間便朝洞口打出數十道禁制,片刻之後便有百來道禁制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洞口上,形成一道極為堅固的結界,便是煉虛期修士來了也無法破開。孫陽皺起眉頭,不明白齊漱雲為何要将他們帶到這裏,又為何要在洞口布下結界。
他正欲說話,這時齊漱雲已經轉過身來,将手中三粒黑不溜秋的東西拍進了孫陽的嘴裏,孫陽反應不及之下一口吞了下去,是丹藥?他暗想。這時齊漱雲已經拉着他坐到了地上,出聲道:“二師伯,凝神靜氣,抱元守一,我來幫你運功。”
之前傅均也不明白齊漱雲的舉動,不過他知道他這樣做必定有他的意圖,因此并不出聲,只靜觀其變,現在聽他說話便已明白他是要借助自己體內的靈力來幫孫陽提升修為,不由暗笑道:“他為了不當掌門也是挺拼的。”
齊漱雲幫孫陽運功恢複修為,傅均便在旁邊為其護法,以防萬一——雖然洞口已經布下了堅固的結界,外敵難以侵入。
經過三天的時間,齊漱雲利用自身的靈力,再加上消耗了十枚上品聚靈丹,硬生生地将孫陽的修為從金丹初期提升到了金丹後期,幫他打通瓶頸,使其順利結出了元嬰,最後境界穩定在了元嬰中期,這個突破速度不可謂不駭人。
如果按照孫陽未受傷之前的修煉速度,他要突破到元嬰起碼還得再花個三四百來年,這還是快的,然而現在只用了短短三天的時間就一下子從金丹飛躍到了元嬰,他心中不可謂不驚駭:齊漱雲既然能夠将他從金丹提升到元嬰,那他自身的修為又究竟高到怎樣一個境界?
雖然單純靠人為用靈力澆灌出來的修為比靠自身苦修出來的修為要弱一些,不穩定一些,不過對于眼下壽元将近的孫陽來說這已經算是最好的法子了。突破到了元嬰,不光增加了千年的壽元,而且他整個人也返老還童,從白發蒼蒼的老人變回了三十來歲的中年模樣,比未受傷之前還更加年輕了,他一時間百感交集,久久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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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二師伯可以當掌門了吧?”齊漱雲運功完畢,面色如常,開口卻是這樣一句話。
孫陽真是哭笑不得,誰能夠料到天底下會有這樣一個人,他為了能夠擺脫當掌門,寧可花費大量的時間與靈力給一個壽元将近的人提升修為,為的就是讓他來當掌門,這要是說出去,誰會相信?
他不由笑道:“這下二師伯是可以當掌門了,只是……”
“只是什麽?”孫陽的話鋒一轉,讓齊漱雲心頭一驚,暗想:“難道還有什麽幺蛾子?”
孫陽道:“只是不知太元門的現狀如何了?”
原來如此,齊漱雲松了一口氣,只要不讓他或者傅均當掌門,其他的都好說。
五年前,齊漱雲大鬧九華派這件事在修真界中曾經掀起過軒然大`波,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成為衆派修士茶餘飯後的談資,九華的煉虛期高手陸希夷與齊漱雲雙雙下落不明,很多人都認為他倆是同歸于盡了,否則這樣兩個在修真界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如果還活着不可能沒有一點蹤跡可循。他們可不知道齊漱雲自從如願以償地和傅均在一起後,變成了十足十的宅男,最愛家裏蹲,誰還有興趣再涉足修真界?
而這五年的時間內,太元門依舊被容清把持着,因為有齊漱雲大鬧九華一事,現在太元門已經名正言順地成了九華的附屬門派,需要每年向九華交納一定的供奉。以前的太元門雖然是不出名的小派,但并不附屬任何門派,較為自`由,不像如今每年都要被九華剝削掉一筆較大的修真資源,而太元弟子們則因為分發到每一個人頭上的資源減少而變得捉襟見肘。
容清并沒有管理一個門派的能力,起初的新鮮感過去以後,很快就對每天需要辦理那麽多繁瑣的事務而感到厭煩,不久之後就将整個門派丢給了其他人去管理,自己則和每隔一段時間來太元視察的姜原幽會玩樂。
他覺得自己以前太傻,幹什麽要一根筋地吊死在齊漱雲這棵樹上,姜原是修真大派九華掌門之子,論身份論地位論權勢哪一點都比齊漱雲強,齊漱雲除了他那張臉哪一點都比不上姜原。幸好他早就跟齊漱雲撇幹淨了關系,否則幾年前齊漱雲大鬧九華,就連他們太元門都要受到牽連。
他和修真界大部分的人觀點一樣,認為齊漱雲已經死了,便自認為已經報了他爹容浩的仇,從此以後便心安理得地占着太元門的掌門之位。可惜他既無足夠的修為也無一點管理門派的能力,更沒有任何掌門的威望,只能靠着姜原狐假虎威,可惜姜原肆無忌憚的搜刮剝削已經激起了衆怒,五年過去了,已經有不少弟子陸續離開太元門,改投別的門派去了。太元門日益沒落。
這一天清晨,太元衆弟子陸續從睡夢中醒來,沐浴在晨光之中,開始了新一天的修煉和勞作,而他們中的誰都沒有想到一大清早就會有“訪客”到來,這三個人在任何人都沒有覺察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太元門主殿前的演武場上,其中兩個年紀相仿,都在二十四五歲左右,另有一個三十六七歲,他們的相貌對于部分太元門的弟子來說有些眼熟,但正是因為這份眼熟,才使得他們更加震驚。
天色尚早,容清和姜原都還待在房間裏的大床上沒有起來,姜原并不是只有容清這樣一個男性情人,不光在外頭,就連在太元門中,除了容清以外,他還和好幾個其他的男弟子保持着不清不楚,不尴不尬的關系。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有些潔身自好的弟子才會被`逼離開太元,因為姜原把主意打到了他們頭上。
這本來是極普通的一個早上,普通地跟他待在太元門的任何一個早上沒有任何不同,睡完容清再去找其他的相好敘舊,這是他接下來的打算與行程,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打亂了他的計劃,甚至使他心驚膽戰,驚慌失措。他被一道突如其來的悄無聲息地闖入房間裏的強大威壓給定住了身體,甚至連眼皮都難以擡一下,不光是他,睡在他身邊的容清也是如此。
他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是唯一一點他們清楚的是,太元門闖進了外人,而且修為極高。就在此時,一道陰冷低沉的聲音在兩人耳畔響起,吐出言簡意赅的三個字:“滾出來!”
“這個聲音?”
容清比姜原更加熟悉這個聲音,這一瞬間他的身體都發抖發冷起來,因為他不敢相信聲音的主人還活着,一個他認為死了的人卻仍然還活着,而且有一天還找上了門,容清下意識地就驚慌起來,好像知道這個人的出現是專門沖着他們來的。
等姜原被那道聲音逼着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跑出房間,見到來者的真面目時,他也跟容清一樣被吓傻了,這張臉他至今都沒有忘記過,不是因為他有膽子對他肖想什麽,而是他難忘五年前那天九華派號稱修真界有史以來最為堅固難破的護山大陣在那人僅僅三次攻擊之下就灰飛煙滅。
他看到他爹,九華派的掌門及一幹長老在此人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那些常年隐居在九華深山不世出的元老都不能夠拿此人如何,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離開。那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可怕了,完全颠覆了他對他爹,對九華實力的認知,一個人才濟濟的修真大派卻在這個人面前不堪一擊。這個人究竟有多強大,答案不言而喻。而五年後,他又如鬼魅般地出現了。
齊漱雲冷冷一笑道:“真是巧啊,又見到原掌門的公子了。”
姜原僅是在他的冷笑下便身子一哆嗦,腿一軟,差點就給跪了,看來五年前那次被挾持他确實記憶深刻。
“容清你看看我是誰?”
容清擡眼望去,只見站在傅均身側有一個中年男子,他的相貌有些眼熟,容清不敢确定,再仔細打量,越看越吃驚,到最後舌頭都打結了:“你、你是大、大長老?不可能!大、大長老怎麽會這麽年輕?”
孫陽怒笑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容浩勾結外派殺害同門師兄,你呢?勾結這個外人在太元門裏作威作福,把整個門派弄得烏煙瘴氣!”
“不、不可能,我爹怎麽會殺害同門師兄呢?我爹他不會這麽做的!”
容清出聲反駁道,不過關于容浩勾結劉泉殺害掌門與傅鴻博一事他确實不知情,姜原也不會主動把這件事告訴他,畢竟在他眼裏,容清就是一傀儡加玩物,不必太認真對待。
“二師伯你別聽他們胡說,是他們!”容清忽然指着傅均與齊漱雲喊道,“是他們殺害了我爹,我親眼見到的,二師伯你別被他們蒙蔽了!”
傅均無奈地搖頭,他真不知道該說容清是太單純還是太白`癡。
孫陽冷笑出聲道:“你爹幹的好事我一清二楚,我也差點被他所害,他死有餘辜,你不必冤枉好人。”
“不、不,我不相信!我……”容清還欲辯駁,“閉嘴!”齊漱雲早就忍耐不住,使了一個消聲術就封住了他的嘴巴,好還自己耳根子一個清淨。
齊漱雲直接把姜原的一絲魂魄從他身體裏抽`出來,命令姜原滾回九華,讓他爹滾來九華賠禮道歉,交出殺害掌門和傅鴻博的兇手劉泉(齊漱雲還不知道劉泉已經被陸希夷殺了),順便把這五年來從太元門收走的供奉全部吐出來,否則他不介意再到九華去一趟,把那裏砸個稀巴爛,九華沒了護山大陣,恐怕更加不堪一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