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昏迷
◎“啪”的一聲響,河面上驚起巨大的浪花。
戚常念浸◎
“啪”的一聲響,河面上驚起巨大的浪花。
戚常念浸入水中,眼耳口鼻被四面八方的河水淹沒,渾身冰冷,她的軀體被水裹住,
河面上的浪花逐漸平息,而河底的人已經沒有力氣在游動。
山頂上,紀昀深想抓住戚常念也跟着一躍而下,卻被身後的護衛死死抓住,眼睜睜地看着戚常念從他眼前跳下去。
他情緒崩潰,氣急攻心,差一點就暈倒,卻偏偏強撐着身子,帶着人直沖山底,四處搜尋戚常念的身影。
行至谷底河邊,這下其他人根本攔不住紀昀深,只見他自己帶頭,一躍入水,在這秋夜的河水中,睜開眼模糊地搜尋着自己的愛人。
有好幾次,他呼吸都快上不來了還不願意起來,還是趕來的紀成舒強行把人帶走,這才讓他發瘋的行徑暫時收斂了一些。
長春宮裏,紀昀深三天三夜未能好睡,又在冷水中泡了一夜,回去便傷寒入體,發高熱了。
張潮生給他把脈的時候,聽見他在睡夢中口裏也不停地喊着“念念”兩個字,張潮生紮針的手微頓,皇後出逃一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整個盛京城都被封鎖了,連着周圍四城八路七水運,全都有人在尋查她的下落。看來這一次,紀昀深是鐵了心要把人找回來。
張潮生守在陛下身邊,等他額頭上不再冒汗,才取下銀針。
紀成舒問:“皇兄身體如何,還有多久會醒?”
張潮生垂首恭敬道:“陛下是操勞過度又被涼水浸泡,體內濕熱交加,導致身體濕火過旺才病倒的,好好睡上一覺,明日應該就能醒了。”
紀成舒點點頭,擺擺手就讓他離開。
張潮生收好東西,提起自己的醫藥箱便要走,卻又聽見身後傳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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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她在哪裏嗎?”
兩個人背對着,紀昀深背着手看着床上的人,仿佛随意一問,張潮生背着藥箱身子微微佝偻着,他眨了眨眼,看着這青灰色的地面,緩緩站直身子,似笑非笑道:“微臣怎麽會知曉皇後娘娘的下落,小王爺怕是問錯人了。”
紀成舒也笑笑,燭光在二人中間閃爍搖晃,兩道挺直的背影顯得格外清楚,明明氣氛是靜默的,可卻讓人能感覺到空氣中的劍拔弩張。
紀成舒勾了勾唇,良久才道:“張太醫既然不知道那便算了。”
張潮生稍稍斂眸,道:“那微臣就告退了。”
紀成舒輕嗯了一聲,“張太醫要是有消息記得及時禀告,皇兄會重賞的。”
張潮生面無表情地應道:“是。”
他走出承乾殿,一路往前回到太醫院。心底波瀾橫生,紀成舒的這幾句話無非是在敲打他,告訴他他們已經知道他和戚常念之間的事情。
他的身份大概早已暴露了,如今留在他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和戚常念一樣要麽逃要麽留。
逃或許有一線生機,留下卻很可能在将來成為紀昀深随意拿捏的人質。
張潮生回到自己房間,靜坐了一夜。
直到天明之時,崔廉和伸着懶腰路過他房間,詫異道:“師傅,你一夜未眠啊?”
張潮生回神,淡道:“在想一個方子。”
崔廉和點點頭,“哦,那還是要休息休息的,可別累壞了身體啊。”
張潮生嗯了一聲,然後真的起身回到床榻上休息。
崔廉和覺得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好像師傅從來在白天睡覺過?撓了撓頭,沒想明白,他便去檢查藥草了。
張潮生最終還是留了下來,只有這樣,紀昀深他們才無法通過他找到戚常念,更沒有借口對張家動手,至少不是因為他動手。
而長春宮裏,紀昀深也醒來了過來。
他頭腦昏昏沉沉的,難受得要死,卻還是努力地掙紮着爬起來問:“戚常念呢?”
紀成舒端來滾燙的湯藥,坐在床邊,不客氣道:“皇兄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她?”
紀昀深本就難受,根本不想聽人說廢話,一揮手直接把湯藥掃倒在地,紀成舒看着這地上一片黑褐色的污漬,臉色也頗為不虞,“你念着她又有什麽用,皇兄,你別忘了,你可不是普通男子,你是帝王。帝王如何能被兒女之情所束縛!你這副模樣我倒覺得她走了才是件好事!”
紀昀深頭疼欲裂,嘴唇都幹得起皮,他根本沒有聽清楚紀成舒說的是什麽,只知道他在他耳邊叽叽喳喳地說了好一大堆,吵鬧得要死。
他嘶啞着聲音,大喊:“李德善!李德善!”
“欸!”李德善趕緊應聲,随後飛快地進來房間,掀開簾子走到紀昀深眼前,低聲道:“陛下!”
紀昀深撐着一口氣,喊道:“找!都去給我找!讓明珠也去!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皇後給我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李德善立馬跪地領旨,“是!”又飛快退下。
倒是徒留紀成舒站在原地生悶氣,感情他白說了!
他一甩袖,道:“你就瘋吧!好一個要美人不要江山,皇兄,遲早你會後悔的!”他咬牙切齒,“你這副樣子真是讓我瞧不起你!”
紀成舒拂袖離開,紀昀深身子撐不住直接摔回床榻上,他看着這熟悉的圍帳,明明這屋裏的一切都是熟悉的,都充滿了戚常念的氣息,可偏偏就沒有戚常念這個人。
他閉上了眼睛,他一直知道戚常念的性子有多剛強,所以當初才會被逼急廢了她的手腳,即便是後來她要治療手腳,他也曾猶疑過。如今想來,當初就該讓她廢着。也好過她一心求死,弄得下落不明。
城外一座塔寨之中,略顯寒酸但幹淨整潔的床榻上躺着一個面容蒼白的女子。
春草握着戚常念的手,問大夫,“她什麽時候能醒啊?”
大夫摸着胡須,悠悠哉哉道:“這姑娘身上舊傷太多,落下不少舊疾,此番又遭冷水浸泡這麽久,身子一時受不住,恐怕……”
他這樣一賣關子,吓得春草以為她要死了,直接大哭起來。
“到底多久?”
旁邊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突然發話,他聲音低沉,背後背着一把大鋼刀,額角還有一道疤痕,一瞧便不是什麽好人,兇神惡煞的。
大夫哆嗦了一下,老實道:“睡個三五天就醒了。”
“真的嗎?”春草邊哭邊問。
大夫點頭發誓,“我保證!這姑娘雖然身上傷不少,但一看以前就是個練家子,體格好着呢。”
聞言,春草縮了縮鼻子,這才哭得小聲了些,“那就好。”
大夫擦了擦額角不存在的汗,然後問:“既然沒事了,那我能走了嗎?”
戚遠山背着鋼刀就要送他,大夫忙拒絕,“不用了不用了,您留步,我自己下山就好。”
只見他拿了賞錢留下藥方跑得比兔子還快。
房間裏,春草守着戚常念,然後對男子道:“戚副将,今日實在是多謝你。要不是你,我和娘娘可能就回不來了。”
戚遠山道:“哪裏的話,要不是你提前攔住我們,恐怕我們就要和禁衛軍對上了,哪裏還能先一步到達河邊将小姐撈回來。”
春草看着戚常念的面容哽咽,“都是小姐的法子。若是這一跳留下了什麽病根,我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戚遠山也不知道該安慰她些什麽,只道:“小姐會長命百歲的,你也別太難過了。”
他抿了抿唇,“我去讓人給小姐煎藥,你守着她。”
春草嗯了一聲,戚遠山掀簾離開。
他一走,春草便撲在戚常念身上默默地流淚,仿佛如此才能确定娘娘真的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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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