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針鋒 她看起來很好騙
卿卿想到這臉上也帶了幾分淺淺的笑意,她道:“你不知道呀,雙替身這種文學很火的。”
一不留神,她差點出口在她的家鄉這種話,連忙收了回來。
“殿下,您說什麽,奴聽不懂。”少年還是那副畢恭畢敬冷淡得氣死人不償命的模樣,卿卿眨了眨眼提起裙擺,從手中變出了一本書給他。
“這是一個說書人寫的書,我覺得最适合咱們兩個現在的情況了,你也別多想,只要記住一件事就好了,那就是雙替身文的主角最後都會在一起。”
顧徵聽了她這句話,心裏覺得她說話又超出了他從前對她的認知。
一來她喜歡的人是他兄長,二來她憑什麽認為她這麽玩弄自己的自尊自己還會愛上她?
愚不可及。
卿卿見他不說話,又繼續開口想着多叮囑幾句:“對了,等下我不能帶你出去,把你留在這裏的話你把門關嚴,千萬不要随便和別人搭話,如果有人和你搭話問你我對你做了什麽,你一定要說很不好,知道嗎?”
顧徵看着她清澈的雙眼和喋喋不休的嘴只覺得聒噪無比,她這麽叮囑自己,知道的是清楚她在實事求是,不知道的以為她在教自己說假話,用以僞裝成一個暴戾無度的君主。
這種智商,怪不得魔界的人會不服從她。
顧徵倒也不反駁她的話,拱了拱手道:“奴知曉了。”
“你別一個勁兒說知曉了,我不需要你知曉了,我知道,你心裏肯定又在那腹诽我,說都是實話哪用得着教你?”卿卿嘆了口氣:“你怎麽想是你的事情,可是我該做的事我必須要做。”
就知道他沒聽進去。
顧徵垂眸,手摸了一下手腕上的玄鐵沒再吭聲。
直到小姑娘羅裙的裙擺連同影子也在他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日光下的陰影裏,顧徵的神情變化不明。
沈绾盈看起來好像比從前有趣多了,他輕擡下巴,看了一眼窗外。
那麽如果魔界攻下來,留她一命,做成個标本好像也不錯。
——
沈卿卿在外面根本不知道在顧徵的潛意識裏已經有要把她做成标本這種危險的想法了。
但就算卿卿知道,也沒什麽用,因為她清楚自己的兒子一向不太正常,不能用正常人的手段去對付他。
系統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卿卿嘆了口氣,好氣又好笑的沖它道:“這麽多注意事項怎麽不早和我說,等到現在才來同我講?”
一下子講這麽多複雜的關系她哪裏能記住,更何況,在劇情裏她記得自己這個炮灰很早就死了,目的是為了男配鋪路讓他變強,魔界這邊的關系她幾乎是一筆帶過,也沒寫得多認真。
但那些人的情況系統說的再多也是廢話,因為卿卿心裏明白得很,那幫人就是借機找茬,換句話說,就是你裝得再乖巧,他們都會找你不痛快,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忍讓,恰好原主正好也是個不愛忍的性格。
正合她意。
小姑娘手裏執着一根漂亮的閃着紫色光芒的鞭子,在進議事堂之前她先将驚雷鞭抽在柱子上響了三聲。
驚雷是上任魔尊沈逐給沈绾盈打造的,采用了全天下最好的玄鐵,打造之時又以他的魔血作為加持,威力自然不可比拟。
随着三聲清冽的鞭響,那幾位廳內的魔界大佬轉過身來,看到笑得如同一只小狐貍狡黠的小暴君,她身旁是已經被驚雷的魔氣灼傷了的柱子。
“小殿下——”
為首的那名青年外表看起來約摸二十來歲,但魔齡多少沈卿卿就不太清楚了,他恭敬地拜了再拜,幅度極其誠懇,卿卿再看過去,除了謝雲眠和這個青年,其他人都只是做了個虛禮,看得出來,這幫人一點沒把自己放眼裏。
別說沈绾盈了,就說自己看着都來氣,卿卿想了想,覺得事情的本質還是這群人欠揍。
她年紀輕,資歷淺,且自從她出生以來,天下已經承平日久,那些同已經隕落的魔尊搞過事情的中老年魔們不服從她委實再正常不過。
他們這麽瞧不起自己還非得給自己鞠躬的樣子讓她有些想笑,正常來說他們知道從前的沈绾盈可能不太在意,奉承幾句聽她話也就過了,但是卿卿顯然不打算這麽做。
問過系統了解到不會影響人設崩壞度之後,小姑娘終于放心了,她把自己那柄漂亮的驚雷鞭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漂亮的曲線,鞭子極其巧妙地勾在了一名魔将的盔甲上,盔甲發出了滋啦滋啦的聲音,而後鞭子勾在了他側臉的一绺頭發上,與他的臉只有一寸之差。
卿卿歪着頭道:“禮行的不太标準,再重來行一個。”
小姑娘笑得燦爛,和她身上的桃花相得益彰,卿卿眼角眉梢都是豔色,勾起了一絲/誘/人的紅。
魔将手中的法器被她用驚雷鞭勾了過來,看着面前的人還在掙紮着不服從管教,卿卿腳下的登雲履把法器直接踩在了腳下,唇角微勾:“怎麽,将軍不想要法器了嗎?”
那名魔将心有餘悸的看着沈卿卿,而後跪倒在地帶領他身後的部署拜了再拜道:“參見魔尊殿下。”
她剛才驚雷是實打實的甩了出去就差點把人拍死了的。
淩厲而又磅礴的魔力在剛才打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深溝,卿卿笑着看他們一個個标準的重新鞠躬,而後走進了殿內,小姑娘一擡頭,看到謝雲眠贊許的看了她一眼。
這也算是把小暴君人設完整度補充了吧?
小姑娘坐在上位,通過系統的指點一個一個把人認了個全。
剛才她示威那人叫陳達威,那人是個胖子,天生神力,是沈绾盈父親的得力下屬,他雖然其貌不揚,但是為人極其傲慢。
現在肯低下頭來向她認錯,還不是因為自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這個世道上,如果想讓別人聽自己的話,無論男人女人都得有武力值。
小姑娘拿着驚雷,一條腿直接擡起來,放在了桌案上:“說吧。你們這麽費心費力的請本尊過來,有何見教?”
卿卿用得措辭委婉,但這并不妨礙她說的話帶刺的事實。
另一個看起來約摸四十歲左右的魔将此時此刻站出來開了口:“尊上去天界搶人這事我們略有耳聞,您之前對顧清帝君情根深種,怎麽突然就換成了那位不受寵的小殿下顧徵呢?”
卿卿仔細打量了他一下,這人叫夏石,也是個愛挑事的,一直就對她不太滿意,小姑娘看得出來,剛才俯身下拜時她也是不情不願的。
“夏将軍。”卿卿聲音淡淡,目光睥睨,手腕微微轉動:“這魔界何時輪到你做主了?本尊要做什麽,用得着您來指手畫腳嗎?難道,就憑您是本尊父親的舊臣?”
她說話第一個字用的你,而後兩個字都用的您,咄咄逼人之态溢于言表。用你和您代表了她的兩種态度,畢竟人,還是不能逼得太急。
給個甜棗和巴掌的故事卿卿心裏還是很清楚的。
“不敢。”夏石作揖,偷眼打量了沈绾盈,今日的小暴君似乎沒從前那麽草包了,可是,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她驕矜無度的事實,今日有人去偷聽,把話可都傳給他們了。
這魔尊和顧徵厮混了一整夜還玩那些上不來臺面的事夠用來批判沈绾盈了,更何況她還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已經有了未婚妻的顧清,太丢魔界的面子。
夏石垂首道:“臣下只是聽說這次天界是要宣布顧清和白曦若的訂婚儀式舉行在何時,為殿下着想罷了。依照臣下之意,殿下何必去淌這趟渾水,成人之美豈不是更好?”
去TMD的老油條,話裏話外都在給自己搞陷阱,說話文绉绉的,翻譯過來不就一個意思,怕她丢人現眼。
明谏暗婊真令人一言難盡,男綠茶,真令人惡心。
還沒等她繼續回話,就聽到面前的人繼續道:“您昨夜同顧徵那位小殿下搞得那麽聲勢浩大,依臣下看,您找這個替代品也未嘗不可啊,何必執着于顧清帝君一人呢?”
卿卿不甘示弱決定回敬回去,小姑娘掩着嘴巴,輕輕笑了一聲道:“怎麽了,夏将軍這難不成是在教本尊如何做一個好人嗎?你可要記住,本尊喜歡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任何人和事皆是如此。”
她眸色中的神采飛揚同她語氣中的慵懶分明與往日無異,可謝雲眠硬是感覺出了些許不同。
被卿卿這麽接二連三的怼了回去,夏石只能自認理虧,顧左右而言他。
但小姑娘心裏清楚得很,一時的示弱并不代表發自內心的臣服,他們還得找理由繼續來搞自己。
其實她不太想去見自己的大兒子,一想起對方在原書裏對自己退避三舍的模樣,她就渾身不自在。
但這次天宮又不能不去,畢竟在所有人心裏自己對顧清的那份執念都是不死不休。
不去就是崩人設,裏裏外外好家夥,也沒給過她其他能選的選擇。
呵——
衆人商讨半天,談的無非都是什麽卿卿最好不要去,去了就是給魔界丢臉這種夾槍帶棒的言論,但當事人在這,他們也不敢說得太過明顯。
不過卿卿知道,她在這都這樣呢,不在,說得指不定得有多難聽。
她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在心底嘆了口氣,想着要不要把顧徵帶回去看看,一來可以試探一下他對原女主的态度,二來看看能不能緩解他和天帝的心結。
只要人活着,總是有指望的,她把他寫成了這個模樣,總要做點什麽去改變他的結局。
被萬人唾棄,被心愛之人捅死,這是她為他原定的結局。
謝雲眠看卿卿神色恍惚,接近了她道:“绾盈,你方才在想什麽?”
小姑娘還未完全反應過來,卸下了僞裝的她看起來有幾分呆呆的憨氣。
“我在想——天帝有沒有問過我?”
這邊的顧徵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