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玫瑰 她又在欺辱他

卿卿最後還是打算把顧徵一起帶到天界去。

她這想法剛一冒頭,系統就滿臉問號:“宿主大人,你認真的嗎?”

“不然,你覺得我走了把他一個人留這裏,他能不能搞事情?”

系統覺得卿卿說得蠻有道理的,它也無言以對,畢竟顧徵是真的有可能在這裏搞事情的一個人。

謝雲眠和她一起走着,見她分心,有些擔心的開了口:“绾盈沒事吧?你還在擔心顧清和白曦若的事?”

卿卿點了點頭,泫然欲泣:“表哥如何知道的?我——”

她這副小女兒情态讓謝雲眠的心都揪起來的亂:“你若真的喜歡,又不是沒有不能搶親的先例,那北海龍族無論在哪些方面都比不過我魔界。”

這話說得倒是真的,但謝雲眠也是太心疼她導致口不擇言。

人家宣布雙修大典的合訂儀式,自己跑去搶親,那不是明擺着要鬧事嗎?

卿卿覺得再聊下去她是否真的喜歡顧清,并且愛到無法自拔這件事沒什麽意義,她需要先了解一下白曦若那邊的情況,寫書的時候只有一個總體的世界觀,再細致的也沒建構出來,況且,她抓錯人了也肯定并非偶然。

書裏雖然只是為了圓邏輯輕飄飄一筆帶過,但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卻會補足一切不合理事情的緣由。

至于抓錯人這件事情,卿卿想保不準是誰看她不順眼特意挖的陷阱,但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她的任務和顧清沒什麽關系,不過為了慎重起見,這件事情她還需要進行調查,背後給人捅刀子的這種小人無論如何也留他不得。

卿卿思緒萬千,而後收了回來,她抿着唇道:“哥哥放心,我一定會盡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給魔界蒙羞,争取做到表面上不搞事,至于白姐姐那邊,我自有分寸。”

謝雲眠了解沈绾盈的性格,知她肯這樣回應自己,已經是她最大的退步。

卿卿把沈绾盈的嬌縱和不服管拿捏的正好,至于她要不要去做,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畢竟什麽都不做也太崩人設了。

聽她這樣講,謝雲眠忽然有種自家妹妹初長成的心态在裏面,她看起來極其委屈,目光裏還帶着一絲不服輸,他嘆了嘆氣,想着即便她真的要做什麽,魔界也只能由着她去,現在懂了一點事讓他覺得有些欣慰。

“哥哥,我問你一件事,你有沒有見過北海龍族那位公主白曦若啊,她到底長成什麽模樣才讓顧清那麽喜歡她?”

卿卿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看到謝雲眠恍惚了一下,臉色有幾分難堪。

“绾盈怎麽忽然想起來問這個?”他猶豫了片刻,開口接話道。

卿卿想了想,不假思索的開口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得先了解情敵的優點,你說不是嗎?哥哥這麽欲言又止的模樣該不會是你暗戀她?”

“绾盈,這,我并沒有喜歡過她。雖然那位公主很多人都傾倒在她的美貌之下。但是我并不是很了解她,哪來傾心一說呢?”

謝雲眠對此給予了否定,同樣也避開了這個有關于白曦若到底長成什麽樣的話題,卿卿也知趣的沒有再次詢問下去。

小姑娘剛剛走到自己寝殿門口,還沒來得及邁進去,就看到蘇桃慌慌張張的從殿前出來,她掃過謝雲眠的時候臉色變得有些潮紅,只是很快,她又把這種情緒收了回來。

卿卿覺得遲早蘇桃這姑娘整個人都會飛到謝雲眠那裏去,與其讓她繼續在這裏做表哥的接應,不如趁早找個機會把她踹走,否則自己确實不太自在。

她眯了眯眼,輕輕開口:“有什麽事急着禀告本尊?”

蘇桃俯身拜了幾拜:“方才,夏大人和陳大人二位來過,他們将天界的那位小殿下帶走了,說是要盤問他昨夜與您都發生什麽事了,還要他做下承諾來與您舉行雙修大典,但那位小殿下好像不大願意的樣子,就——”

她邊說這句話,邊看卿卿的臉色,卿卿都快氣笑了,顧徵怎麽可能同意和自己雙修呢,就算他同意,自己按照這具身體的性格,也不可能應允,夏石和陳達威就是因為自己早上那事故意惡心她呢。

卿卿又好氣又好笑,她低垂着眉目,看不清神情。

蘇桃又喚了她一聲,少女才應了聲:“夏将軍什麽時候帶走顧徵的?”

“方才,大約比您早了兩刻鐘左右。”蘇桃斟酌片刻計算着開了口。

“本尊知曉了,謝大人,又勞煩您同本尊再走一趟了。”

謝雲眠也大概知道卿卿在想什麽,他一向知道這幾個不服從沈绾盈管理的人膽子大,卻沒想到為了坑她能做到這個地步,就算顧徵再不受寵,可他也是天帝的兒子,出了什麽事,天界有一百個理由可以聯合其他人順理成章的讨伐魔界,這就是刻意要她難堪。

想到這,他點了點頭:“好,臣這就陪殿下一同前往。”

蘇桃的眸色暗了暗。

——

卿卿動作這麽快,夏石和陳達威兩個人都很驚訝。

他們的的确确是想通過給顧徵難堪然後嫁禍給沈绾盈,最後讓天帝來找茬,但是沒來得及動手,因為顧徵實在對他們的行動配合的不像話,配合到他們都有些敬佩他。

身為階下囚,他什麽都沒反抗,一雙冷冽的眸子瞥了他們幾眼而後道:“處置我,有什麽理由嗎?我是魔尊的寵物,理應由她親自管理,不是嗎?就算魔尊她打我罵我欺辱我都好,都輪不到你們來處理。”

他這句話說的一語雙關,一方面點明了自己和沈绾盈什麽都沒做過,另一方面把魔界受的屈辱都加給了沈绾盈身上,意思是會去找她算賬,這也在敲打他們不能對他橫加幹預。

夏石和陳達威不是個傻的,他們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他們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審問的時候,卿卿來了。

少女神采飛揚踏着碎步踏進門中,她把驚雷鞭随意的抱在懷中,淺淺一笑道:“聽說夏将軍和陳将軍要盤問本尊的小奴隸?”

陳達威看了一眼夏石和一臉冷淡連膝蓋都不肯彎曲一下的顧徵,上午差點被卿卿抽那一鞭子讓他現在仍然心有餘悸,他穩下心神,抱拳道:“小殿下,您的私人感情生活也是魔界衆人想操心的,盡管顧徵他是天帝之子,可說到底不過是,您這樣于理不合啊。”

“哦?”卿卿眉心一挑,回敬道:“本尊竟不知二位大人何時這樣替本尊着想了。”

她說的是心裏話,這兩個人究竟什麽樣她心裏還是有點數的,沒給自己加九錫已經不錯了,指望他們為自己着想就是擱那做夢呢。

“小殿下——”夏石出頭頂了一句:“您昨夜和他厮混這麽久,不為別的,也得為自己的名節考慮一下。”

“名節?你們是想替本尊找門婚事,是這個意思吧?估計等下又要勸說本尊同天帝聯姻也可以換個人。”

夏石和陳達威兩個人面面相觑,他們兩個人的的确确是這麽想的,但卿卿說得這麽清楚多多少少讓他們兩個有點難堪。

被鎖鏈束縛的少年腰板仍然挺得筆直,膝蓋都未曾彎曲,卿卿忽然想起來她将他渾身束縛了千年玄鐵讓他為她洗足時顧徵也未曾給他跪下。

少年極其倔強的蹲在地上一步一步,地毯上都浸透了鮮紅色的血液,可他未曾向她下跪。

卿卿看着他,有一瞬間出了神,不知為何,她的心跳猛烈的跳動了一下,又重新歸于平靜,小姑娘總覺得,她以前好像也認識過這樣一個人,只是現在記不清了。

少女收回思緒,勾起驚雷鞭道:“本尊想問一件事情,名節是什麽?那東西能吃嗎?”

顧徵神色淡淡,他黑色瞳孔下的情緒被隐藏了披散的頭發中,他身上好不容易有些好轉的傷痕因為被強行擄掠過來,又有些撕裂的跡象,可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求卿卿。

此時此刻,他聽卿卿沒反駁昨夜和他的事,內心五味雜陳,明明內心裏一點不想同這魔女惹上半點關系,現如今她身為女子,卻承認的比誰都爽快,他不禁對沈绾盈的好奇又多了幾分。

可是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把手縮進廣袖裏又緊了幾分,魔尊既然承認了,那他也不介意再火上澆油一些,少年聲音低沉,潛藏在他內心的幾分陰郁被他隐藏得很好。

顧徵擡眼,輕聲道:“若是懲罰了我就能挽回殿下的名譽,那我自然是願意的。”

卿卿轉過頭,仔細而認真的打量他,兩個人目光交彙,少女漂亮得如同琉璃一般的琥珀色瞳孔和他對視,不知怎的,這句本是只是想博取沈绾盈信任的話卻讓他說得覺得自己虛僞無比。

大概是,她的眼睛,總能讓他想起那個夢裏的白月光。

只有那一瞬,卿卿很快收回了目光,她在心底嘆了口氣,她明知面前的這個人可能虛僞善變,可聽了這句話又看到他身上開裂的傷口,她有些心疼,這樣的恻隐之心不該出現在一個任務者身上,還是對一個紙片人。

可她還是在逢場作戲中不可抑制的對她創作的紙片人産生了同情心,畢竟在這裏他是個活生生的人。

卿卿在心裏說了一句抱歉。

繼而夏石還有陳達威同謝雲眠看到的就是少女果決而狠厲的神色。

她一腳直直地踹在了少年的身上,又把驚雷鞭抽了上去,電光火石之間一片寂靜。

她聲音裏帶着幾分霸道和任性:“輪得到你廢話嗎?你記住,你永遠只能是你哥哥的替身而已。”

而後她轉過身,眸色淩厲:“兩位将軍,還要替本尊管教本尊的人嗎?”

卿卿說這話的時候,喘了幾口粗氣,像是用了多大的力氣一樣,繼而臉頰兩側泛起微微紅暈。

比清晨初綻的紅玫瑰還要驚豔而耀眼,讓天地都為之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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