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
逛完街,南歡把東西送回家,在家磨蹭了會兒,才動身去了南家別墅。
南家住在城西,離楓林苑大概一個小時的路程。
她一進大廳的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南華森,看樣子是專門等着她回來。
爸爸對她很好,尤其在冷眼的媽媽的襯托下,這份好格外珍貴。
所以鄒倩琳那句“如果這次沒有傅家幫着度過難關,你爸得進監獄”說完後,南歡選擇了妥協。
雖然她沒有工作過,但也不是單純的小女孩,這個世界的殘酷她見得比大多數的人都多,沒有幾個做生意的手底下是幹淨的,更何況是南家這種錯綜複雜的家庭。
本來她想,憑什麽讓她犧牲,這個錯又不是她犯的。憑什麽要用她的未來換取整個家族的榮華富貴。
可鄒倩琳冷冰冰的眼神和南華森略帶哀求的目光,讓她不得不妥協,她能有什麽辦法?
送爸爸進監獄?
她做不到。
爸爸一生風光,不會甘心落得這個下場的。
南歡脫下風衣遞給傭人,笑道:“爸,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啊?”
雖然結婚僅僅只有一天,但不知為何,她竟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明禮呢,”南華森問:“他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南歡走過去在一旁的沙發裏坐下,語氣帶着點撒嬌道:“爸,你就這麽不待見我?”
“誰敢不待見你,”南華森被她逗笑了:“爸爸找他有點工作上面的事兒要談,剛結婚感覺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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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靠在沙發上,托着腮狀似思考:“嗯,還可以。”
這話不算違心,抛去感情,确實很不錯。
任誰擁有這樣一個大方的提款機,都不會不高興吧。
南華森眯了眯眼:“你沒受委屈就行。”
“誰能給我委屈受啊,”南歡眨了眨眼睛,活脫脫一個不谙世事的少女:“爸你放心,明禮對我很好的。”
“歡歡,”一道溫柔的女聲響起:“回來了?”
鄒倩琳的聲音是南方人特有的溫柔,聽起來讓人很舒服,如果南歡第一次見她的話,會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是個溫柔的女人。
但事實上大相徑庭,冷暴力是這位的慣用手段。
她嗯了一聲,漫不經心地撩了撩長發,起身站起來:“爸媽,明禮大概還要一個小時才能到,我先上樓看看阿嶼。”
語調輕描淡寫,仿佛昨天的逼婚場景從沒發生過一樣,鄒倩琳也沒攔她:“嗯,小周也在樓上。”
小周。
周隽永。
這貨來幹嘛?
南歡拿起剛剛随手放下的包:“那我先上去了。”
也沒回自己的房間,南歡直接去了南嶼的書房,推開門,裏面果然坐着兩個男人。
她倚在門框上,擺了個妖嬈的姿勢,嗓音慵懶:“大小姐來了。”
身穿白色襯衫的男人擡頭,一雙猶帶着薄薄的笑意桃花眼看着她,頓了頓,随即是一貫輕佻的語氣:“架子夠大,小爺在這等你一個多小時了。”
“姐姐!”南嶼激動地站了起來:“我聽爸媽說你結婚了!”
南歡:“……”
她立刻做了個噓聲的表情:“出門千萬別說我結婚了,會敗桃花的。”
南嶼摸了摸頭:“哦。”
她擡腳走了進去,順手把門帶上。
“你來我家幹什麽?”
周隽永:“聽說你結婚了,我來看看新婚少婦。”
“瞧你那損樣兒,”南歡踢掉拖鞋,盤腿坐在單人沙發上,“你們倆玩什麽呢?”
“王者!”南嶼回答:“我本來只能玩兩個小時,但老大給我搞了個號,可以玩一整天了!”
他在上高三,還沒成年。
南嶼從小就喜歡跟在周隽永的屁股後面玩兒,小時候還奇思妙想過讓他做自己的姐夫。
南歡當然是抵觸的,她對這貨只有社會主義兄弟情,純的不能再純了。
人家周隽永對她也沒意思,大學的時候女朋友一個接一個的換,勤的很。
她指着南嶼和周隽永:“你選瑤,你選蔡文姬,給我小魯班打輔助。”
“……”
南嶼不樂意了:“姐姐,我不喜歡玩輔助,我喜歡野王,我去打野吧!”
“阿嶼,”南歡語重心長地教導:“你覺得我們只是在玩游戲嗎?”
南嶼很想問一句:難道不是嗎?
但他不敢。
“你作為咱們南家的唯一的嫡子,繼承家業是你的責任,到時候你就會成為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南總,”她語氣很認真:“你應該知道,在一個團隊裏,合作的重要性,需要有人學會妥協。”
“這不僅僅是個游戲,更重要的是教會你,團結才是力量。”
南嶼:“……”
雖然覺得不太對勁,但是好像沒法反駁。
說服南嶼後,她淡淡的瞥了眼盯着她的周隽永:“作為人民醫生,你不選救死扶傷的奶媽,對得起那身白大褂嗎?”
周隽永:“……”
最後在她的強勢下,南嶼玩瑤,周隽永玩蔡文姬,兩人全程護着她小魯班。
只是都這樣了,她的戰績仍沒眼看。
“你進人家塔裏打人幹什麽?!”
“我看它就一滴血了,馬上就能弄死了!”
“你弄死了他了嗎?”
“沒有,這不還差點麽!”
“……”
“你往後退啊,你是射手,你要猥瑣一點!”
“我不要,我這個人一向光明磊落,行得正站得直!”
“……”
幾局後,兩人被她搞的沒了脾氣,南嶼說:“先不玩了,我去上個廁所。”
“滾吧滾吧,”南歡也被自己氣的不行,“咱們倆繼續。”
書房裏剩下兩人,只有嘈雜的游戲聲,突然,周隽永開口:“怎麽這麽草率就嫁了?”
南歡随口回答:“我爸媽讓我嫁,就嫁了呗。”
因為專注地跟對面射手硬A的緣故,她并沒有看見男人晦暗如深的眼神,他笑了聲:“你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
“唉,”南歡抱怨:“不聽話沒錢啊,像我這樣的,頭可斷錢都不可斷,上次不離家出走了麽,天天靠唐茵那幾個救濟,日子過的可緊巴了。”
周隽永望着她,深深盯了許久,又問:“嫁給他,感覺如何?”
“又挂了!”
南歡暗罵一句,這才擡頭看他,聳聳肩:“勉勉強強吧,錢夠多能讓我敗,看上去也挺賞心悅目的,沒什麽不滿。”
男人眼底掠過暗茫,笑弧很淺:“打算跟他過一輩子嗎?”
“啊,”被他這句話吓到了,她頓了頓才回答:“目前沒這個打算。”
目前。
也就是說,不排除相守白頭的可能性。
傅明禮在樓下陪南華森聊了半天也不見南歡,抿了口茶:“歡歡呢?”
南華森:“在樓上。”
見他對南歡還是上心的,南華森心裏寬慰了幾分,昨天到現在的負罪感減輕了許多。
“爸您不用擔心,那件事跟您沒什麽關系,雖然簽字的是您,但花點力氣能壓下去。”
一旁的鄒倩琳松了口氣,他們幾乎耗盡了南家的人脈圈,給的結果都是不确定,沒想到傅明禮倒是敢打這個包票,心中更得意成功地把南歡塞進傅家了。
她彎唇笑道:“明禮啊,那個旅游區的策劃案競标也不知道成功了沒?”
傅明禮含笑:“還在商榷。”
說完起身:“爸,媽,我去樓上看看歡歡。”
鄒倩琳連忙站起來,把剛下樓拿果汁的南嶼叫住:“叫阿嶼帶你去。”
南嶼偷偷地瞥了新姐夫一眼,他雖然今年只有十七,但身高已經突破了180,可身側的男人比他還要高,走在他身邊,有種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姐夫,姐姐在我的書房。”
傅明禮嗯了一聲。
南嶼又偷瞥了一眼,新姐夫好高冷,沒有老大那麽平易近人!
差評!
“姐姐,姐夫來找你...”南嶼推開門,屋內的那幕驚得他把話咽了下去。
傅明禮看到那幕便是——
南歡躺在一個男的懷裏。
兩人栽倒在地上。
其實這個場景稍微動動腦子便能想到,大抵是她不小心絆倒了,恰好摔在了他的身上。
事實當然就是這樣。
南歡坐的腿麻了,剛站起了腿一軟,筆直地栽在了周隽永的身上。
雖然跟她接觸不算深,但婚內出軌這種行為,傅明禮直覺南歡是做不出來的。
可此刻他的眼裏只有那幕。
最原始的,僅憑視覺帶來的那幕——
她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