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問:“你想叫我喜歡你……
周圍響起一片嘩然,全在議論。
坐在對面沙發上的黃芸純小聲地問一旁的公子哥:“商業聯姻,也有真感情?”
帶她來的王公子看她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蹙了蹙眉,輕嗤了聲:“南大小姐這樣的美人,就算是傅明禮,娶回家也得當祖宗供起來。”
南歡的做派,無論男人女人,很少有人是給好評的。
性情驕縱,脾氣大又會使喚人,還有一身的公主病。
應了當下的那句話:除了漂亮,一無是處。
所以得知傅明禮娶了她之後,衆人皆是不信的,真正有品位的男人,有幾個會看上她。
娶她,跟娶了個祖宗回家伺候,有什麽兩樣。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是真的美。
特別是此刻,暗黃的燈光落在她的臉上,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勾的人心癢癢的。
讓人選擇忽略她的毛病,甘願為她俯首稱臣。
黃芸純剛簽在傅氏集團旗下的一家娛樂公司,對這位頂級BOSS很好奇,感慨了句:“傅總也是只看臉啊,也喜歡美麗的花瓶。”
王公子輕嗤:“就算是花瓶,南大小姐也是最名貴漂亮的一個。”
遠處的安檸看着本應高高在上的男人放低姿态邀請南歡,指甲再次沒入手心。
“啧,”裴枕不由咂舌:“看來明禮挺喜歡南大小姐的。”
一旁的沈拓将睡着的江點螢抱到腿上,吩咐人拿了條毯子,漫不經心地說了句:“我是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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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大廳燈火通明依舊熱鬧,但角落處只有時不時刮來的風聲,昏暗靜谧。
南歡先把視線落在他的手上。
與他的臉相匹配,這個男人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細看能看到手背上的青筋,遒勁有力。
再往上,落在他的臉上,然後對上他的黑眸。
他真的長了一張讓人帥的讓人心動的臉呢,俊朗清隽,矜貴優雅,不失男人的魅力。
說實話,這種時刻,确實讓人虛榮心爆棚。
如她所說的那般,不僅破了她故意秀恩愛的“傳聞”,還能讓人看出,他對自己的重視。
他低眸看向她,那眼神專注的,仿佛只能看到她一般。
南歡很沒出息地被誘惑了,她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裏,語調慵懶:“行吧。”
她今晚穿的高跟鞋将近有十厘米,可站在男人面前,還是比他矮了半個頭。
“表現不錯,”她誇了句:“被戴帽子這種臉,我也丢不起。”
男人摟着她的腰,薄唇扯出幾分弧度:“嗯,我要是答應她了,你今晚還不知道怎麽鬧呢。”
“誰跟你鬧了,”南歡不滿地瞪他一眼:“既然你不準我跟別的男人走得近,那你也最好跟別的女人保持距離。”
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隔着薄薄的布料,肌膚摩擦,男人的薄唇貼在她耳後:“聽你的。”
他拖長尾音,帶着幾分懶洋洋的語調,卻有幾分說不出的寵溺。
南歡的心像是被人猝不及防地撥動了下,因為埋首在他胸膛的原因,沒人看清她此刻的神色。
“不過傅總,”為了緩解這種心慌,她沒話找話:“你對安小姐那種事業型女強人真的不感興趣嗎?”
“我沒時間對別人感興趣。”男人淡淡地回答。
這話說的随意,但南歡憑借着自己對他的了解,拆解出了幾層意思——
他日理萬機,沒時間花心思在別的女人身上,不論那個人是安檸,還是其他人。
因為有了她,避免她鬧,他不會找其他女人。
所以她可以放一萬個心。
明明應該是挺滿意的回答,但南歡心底卻高興不起來。
是丈夫這個頭銜帶來的責任,所以他才會給這個允諾。
她絲毫不懷疑,如果那晚他睡得是另一個女人,出于責任,他會娶了她,對她會跟對自己一樣好。
他對自己,只有責任。
傅明禮本就敏銳,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她情緒不對,回想了下自己剛才的回答,并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
他問:“是不是累了,那不跳了。”
南歡:“好。”
牽着她的手,兩人一起走到了大廳,裴枕見人過來,往旁邊挪了挪。
沈拓抱着江點螢去了樓上,現在還沒下來。
角落裏的唐茵見狀跟了過來,神态自然地坐在裴枕跟南歡中間的位置。
偷偷瞥了眼裴枕的神色,見他沒有反對,身體悄悄地往他那邊移了移,就在快要碰到他的手時,男人手裏端着酒,冷漠厭煩的道:“離我遠點,別坐我旁邊。”
唐茵:“……”
她一張白皙的臉氣的通紅,呼吸急促起來,睫毛都在顫抖。
垃圾裴枕,老娘要不是喜歡你,熱臉貼你冷屁股這麽久?
你态度再差點,我就去找別人了!
南歡不滿地蹙蹙眉,伸手要把唐茵往自己這邊拉。
但唐茵一動不動,反而沖着他笑:“我不走,我跟着歡歡來的,要走你走,這個地方又不是你家的,我就不滾!”
裴枕伸手撫了撫鏡框,眯着眼睛,眼神陰沉沉地看着她。
雖然心底有了幾分膽怯,但面上她絲毫沒有退縮,一字一頓地對着裴枕道:“我就不走,有本事你打我!”
“……”
他當然不可能對女人動手。
更何況還是唐茵。
碰了下不知道得碰瓷他到什麽時候。
裴枕起身,對傅明禮說了句:“我去看看沈拓。”
見他走了,唐茵更郁悶了:“歡歡,我又把他氣走了。”
南歡漫不經心地支着腦袋:“能把一貫溫淡冷靜的裴律師氣成這樣,你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唐茵:“……”
她鼓了鼓腮幫:“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九點左右,宴會結束。
因為陪着唐茵喝了不少酒的緣故,南歡此刻的頭很暈。
她不舒服,傅明禮只能抱着她回去。
睡醒下來的江點螢八卦地望着沈拓:“傅總很喜歡她?”
一個男人抱着女人從大廳走到停車坪,衆目睽睽之下,總歸是疼愛的吧。
沈拓挑挑眉:“有點喜歡吧。”
“啊?”江點螢摸了摸腦袋:“他看南歡姐的眼神可專注了,”頓了頓,她笑眯眯地加了句:“跟你看我的時候一樣。”
男人的眸色暗淡了幾分,心毫無預兆的悸了下。
……
車上,傅明禮看着一上車就開始發酒瘋的女人,捏了捏眉心。
真難伺候。
頭疼。
攥着他的領子,她臉在上面蹭來蹭去,軟着嗓子委委屈屈地抱怨:“我...我今天沒有豔壓群芳,我不是最好看的那個...”
男人的視線落在被磨蹭褶皺的領口,微微蹙起了眉,敷衍了句:“你是最好看的。”
南歡:“不,我不是。”
傅明禮:“……自信點,你是。”
她睜開眼,跟他近在咫尺的對視。
臉蛋上染了一層薄薄的紅暈,眼神渙散地望着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吧,我是。”
“……”
見她安分下來,傅明禮剛松口氣,她又開始了喃喃自語。
“我...我好難過啊...我怎麽就結婚了…我以後都要跟傅明禮一起過日子...”
傅明禮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跟我一起,還委屈你了不成?”
傅總心底一直覺得,南歡的委屈,源于對商業聯姻的不喜,并不是對他本人的不滿。
她對他能有什麽不滿?
“委屈...好委屈...”她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眼淚啪塔啪塔地往下掉:“我不能再去找小鮮肉了,也不能穿小短裙了...小鮮肉啊...香噴噴的小鮮肉...”
香...香噴噴?
傅明禮的眉骨直跳,嗓音有幾分不高興:“委屈也給我憋着,既然結婚了,就給我安分點。”
“你兇我!”
南歡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本就不好的脾氣被酒精刺激的只剩下憤怒:“我是你老婆,你只能寵着我,不能對我發脾氣,也不能甩臉子!”
傅明禮眉頭都沒皺:“被誰慣的,矯情成這個樣兒,”低頭涼涼靜靜地看着她:“想咬的話繼續咬,等會到家了再跟你算總賬。”
最後一句話話音突變,陰沉沉的,吓得南歡一哆嗦。
她慌得松開了嘴,還用手給他擦了擦,見齒印仍在,又用力摩擦着,小聲嘀咕:“等我擦幹淨,咱們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傅明禮懶得跟酒鬼瞎計較,閉着眼睛養神,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膝蓋。
見他不理會自己,南歡更委屈了,把頭湊到他面前,不高興地瞪着他:“我頭疼。”
“我頭也疼。”
“……”
南歡把頭放到他的肩膀上:“幫我揉...”
男人依舊沒動。
她真的很鬧騰。
“你揉不揉?”她咬牙切齒地瞪着他。
傅明禮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直直地對上她的眼睛。
南歡快被他這挑釁的動作氣死了,輕哼了聲:“不揉就不揉。”
邊說邊往另一邊移動,身體緊緊地貼着車窗,跟他離得遠遠的。
男人側首看她,兇巴巴的小姑娘。
下一秒,伸手将她撈進懷裏,低沉的嗓音貼着她的耳廓:“脾氣真大。”
南歡別過臉,輕哼一聲,不理他。
伸手替她按摩太陽穴,另一只手輕輕地拭去她眼角的淚,低低地嘆了口氣:“別哭了。”
“我沒有哭,”南歡小聲為自己辯解:“只是頭疼,大腦的神經連着眼睛,眼淚疼掉了。”
傅明禮:“……你這歪理一套一套的。”
“你按重一點,”對他的手法不滿,她撇撇嘴:“你過幾天去報個按摩班,你這技術,得精進。”
傅明禮:“……”
他還真是娶了個小祖宗回家。
容城的夜晚繁華熱鬧,黑色的賓利行使在路上中,淹沒于車流。
車子到了楓林苑,司機把後座的車門開了,傅明禮抱着醉的昏睡過去的女人下車,直接抱回了卧室。
原本打算把她放在床上,叫林媽去給她洗澡,剛松開她,手就被攥住了。
她打了個哈欠:“抱我去洗澡。”
男人的眉梢挑的老高:“你确定?讓我抱着你去洗澡?”
“不然呢?”南歡不善地看他。
雖然那次事後給她洗過澡,但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他敢保證,只要他脫了她的衣服,明天一早醒來,她就得罵自己趁着她喝醉占她便宜。
傅明禮手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臉蛋,似笑非笑:“南歡,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又不傻,”她用力地拍掉了他的手,搖頭晃腦道:“你是我老公啊。”
被她脫口而出的語氣怔了下,傅明禮的整顆心都跟着軟了下來,唇上無聲地撩起弧度:“你老公叫什麽?”
“不告訴你,”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一副正經的模樣:“我是不可能告訴你,我老公叫傅明禮的。”
“……”
說完她又喃喃自語:“是傅明禮那個混蛋...混蛋...”
傅明禮挑眉,涼涼地問:“為什麽罵我?”
南歡眼眸動了一下,順勢抱着他精壯的腰,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安靜了一會兒,傅明禮以為她又睡着了,低聲喚道:“南歡?”
被叫住名字的南歡擡起頭,眼神沒有任何的焦距,指着他的臉控訴:“因為你不喜歡我,混蛋!”
傅明禮怔了怔。
那顆幾乎沒怎麽觸動過的心髒突然跳了跳,很快被一種酥酥麻麻的情愫取代,從心髒蔓延到全身。
他問:“你想叫我喜歡你?”
卧室的燈光暧昧,女孩跪坐在床上,仰頭看着站在床邊的男人。
寂靜了許久,就在傅明禮以為她不會回答要抱她去浴室時,女人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柔軟跟沒有骨頭似的身體投入他的懷抱,無絲毫縫隙的貼着他的胸膛。
下一秒,她溫軟的唇貼上他的薄唇。
或許是卧室裏太安靜,襯的她的嗓音低軟清晰。
她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