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眉骨一跳:“我還得給……
傅随之跟着傅老到了醫院,關切地問了她半天,見她無恙,松了口氣。
閑聊時,傅老随口提了句:“歡歡,想要什麽樣的婚禮啊?”
婚禮的事情都是傅明禮管的,南歡沒操心。
現在才想起來,這怎麽說也是自己第一次結婚,狗男人居然沒有過問她的意見!
傅明禮剛想說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然而還沒開口,女人露出個很嬌羞的笑容。
“婚禮啊,要在我最喜歡的海島上舉行,鹹濕的海水味和深藍的天空,海鷗與飛鳥在沙灘上盤旋,親人朋友見證我們的愛情,送出他們最誠摯的祝福。”
“婚紗和婚戒都得是明禮親手設計的,大師手工裁剪的,哦,特別是婚紗,我喜歡一字領的款式,不喜歡魚尾裙,群面的紡紗上要鑲嵌很多鑽石,在太陽的光線下熠熠生輝,戒指的內環要刻上我們倆名字的首字母。”
“我爸爸牽着我的手走進古老的教堂,身穿黑色袍子的神父胸前挂着十字架,頭發花白,和藹地念着誓詞,要有悠揚的鋼琴樂,還要有兩個可愛的花童,紅色的玫瑰花瓣紛紛灑灑地落在紅色的地毯上...”
“明禮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從爸爸手中接過我的手,在大家的注視下,掀起頭紗親吻我,頭紗吻最近可火了呢,哦,差不多就是這些了。”
傅老:“……”
傅随之:“…………”
傅明禮:“………………”
他眉骨一跳:“我還得給你買座島?”
“不買也行的。”
傅明禮見她垂下了頭,一副很“失落”卻“強顏歡笑”的懂事模樣,語氣溫溫吞吞的:“對不起老公,那是我夢中的婚禮,爺爺問我,我就說了出來。”
傅明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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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這有什麽,人家歡歡願意嫁給你,就是你最大的福氣,你賺這麽多錢是得要個會花錢的妻子替你敗,我覺得這個婚禮的想法就不錯,趕緊準備吧。”
……
傅老和傅随之走後,門“砰”的關上,傅明禮面無表情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人一走,她就開始喜滋滋地哼着歌,像是簽了幾十億的單子,尾巴翹的能上天。
“我怎麽不知道你有這麽不切實際的幻想?”
南歡眨了眨眼睛:“我都說了是夢到的,你又不是我,怎麽會知道呢?”
傅明禮:“……”這女人是記恨自己剛剛怼她了吧。
“對了,”南歡突然想到了正事:“咱們的婚禮是什麽時候舉行?”
“本來是下個月,但按照你的規格來,只能往後延。”
南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笑着看他:“那你給我買個鑽戒吧。”
傅明禮:“……?”
對他的一臉疑惑視而不見,南歡繼續道:“要紅寶石,個頭大的,我看雜志上面說的那個“焰火之心”就不錯,雖然名字是有點中二,但款式還不錯,你叫人給我買回來吧。”
“這個留我平時秀恩愛的時候帶,咱們倆的情侶對戒留出席一些普通場合的時候帶。”
傅明禮:“……”
海島,天價婚紗,大鑽戒...
是得好好賺錢。
養女人真費錢。
在醫院待了三天,南歡實在受不了了,強烈要求回家。
傅明禮問過醫生後,确保她無礙,才同意了她的請求。
期間她爸媽來過一次,打着看望自己的旗號,跟傅明禮聊了半天的生意。
倒是這狗男人,連班都不上了,叫宋易把電腦和文件抱到病房裏處理。
出院那天,南歡心情很好,連帶着看狗男人也順眼很多,她笑眯眯地問了一嘴:“你這三天不去上班,沒問題嗎?”
傅明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是老板,給自己放假,沒人敢說什麽。”
南歡:“……”
嘁,老板了不起啊!
你是總裁你牛逼!
她撇撇嘴,問:“那個慕顏媛呢,死了沒?”
“聽沈拓說,發了高燒,現在還在醫院躺着。”
南歡撩了撩長發:“她的黑料也別放了,直接封殺吧,讓她幹幹淨淨地退圈,如果她不繼續作死的話。”
傅明禮偏頭看她,這幾天跟她二十四小時待在一起,對南歡的看法有了些許的改觀。
以前他自覺地把南歡跟傅随之放到一個集合裏去看,拿着家裏的錢成天在外面浪,每天就是吃喝玩樂買買買,是個十足的不良少女。
可這幾天在醫院,她每天看一部電影,觀影品味也比他認為的好,一本書接着一本書的看,還都是外文小說,閑的無聊的時候還會畫會兒素描,除去刻意找話,她大多數時候是安靜的。
他這才想起,南歡中學時代,也是個從沒出過年級前三的學霸。
只是她的美貌掩蓋她其他的光芒,讓人很容易把她當做一個花瓶。
南歡絲毫不介意被別人說是花瓶,但不代表她就只是個花瓶。
這年頭,單純的花瓶是沒有出路的。
更何況在南家這樣錯綜複雜的家庭生活了這麽多年,察言觀色的能力是最基本的,除此之外,得有價值。
不然誰會養着她,砸大把的錢養她。
車子停在楓林苑,傅明禮把她送回家後,直接去了公司。
這三天為了陪她,耽誤了不少的工作,有些能推給下面的人去談的直接甩手,推不掉的還得親自去。
至于為什麽待在醫院陪她——
傅總絲毫不懷疑,如果他不在醫院的話,她那個竹馬哥哥,一天能往她的病房裏跑八趟。
南歡吃完午飯,去二樓的書房接着看那本沒看完的《陰謀與愛情》。
她看書涉及的範圍很廣,既有文學著作,也有網絡小說,因為大部分時間很閑,看書成了她很重要的一個消遣方式。
也只是消遣,畢竟她并沒有打算成為文學家的雄心壯志。
下午六點左右的時候,她看了眼腕表,剛把書放好,擱在書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
她沒多想,伸手接了。
将書放回書架,她溫淡地問:“你好,哪位?”
那端是沉默的。
南歡看了眼手機號碼,不認識,卻仍在通話中,她蹙蹙眉:“再不說話我挂了。”
等了幾秒,那段突然說話了。
“你結婚了?”
她的手一頓,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涼涼的調子輕飄飄地道:“那是兩個月以前的事兒了。”
安靜了幾秒,低沉渾厚的嗓音冷漠地響起:“如果你不愛他,可以過來找我。”
不知為何,她的嗓子莫名的有些發澀,長吸了口氣,将那股不該有的情緒壓回心底。
“這話你說晚了,我不想聽。”
“歡歡,你非要這麽犟嗎?”電話那頭是男人強行冷靜卻仍裹挾着戾氣的聲音:“寧願犧牲自己的婚姻,也不願意跟我走。”
南歡握着手機的手,一個個的關節泛出白色,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她淡淡的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能夠為了所謂的愛情抛妻棄子改名換姓。”
頓了頓,她輕一扯唇,笑了:“再說了,你怎麽就篤定我不是求仁得仁?”
“南歡,你別任性,我...”
她面無表情地将電話挂斷。
重新坐回書桌前的椅子上,她眼神如古井般通透清涼,靜靜地坐着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敲門聲突然響起。
“進。”
林媽走了進來:“太太,先生今晚不回來吃晚飯了。”
見她皺了皺眉,林媽解釋:“先生剛剛給您打電話,手機占線了,才打家裏的電話的。”
南歡淡淡的嗯了一聲:“我也不想吃了,不用做我的晚飯。”
林媽站在一旁觀察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太太,您是不是不高興?”
對于林媽來說,南歡無疑是個很好的雇主。
除了薪水給的多之外,她本人看上去雖然不好相處,但事實上,很好說話。
上次她不小心摔了幾個碗,南歡也只是蹙了蹙眉,什麽也沒說。
但她身上同時又有一種矛盾的疏離感,即使不說話,也有不怒自威的效果。
南歡擡頭,掀起眼眸:“沒什麽不高興,林媽,你下去吧。”
林媽哎了一聲,關上了門。
女人坐在椅子上,如瀑般的長發披在肩頭,垂落至腰際,雙手撐着腦袋。
沒什麽不高興。
但也沒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