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放假這段時間,褚風去了外婆家幹了幾天活。外婆那邊有一片靠江河的沙灘,褚風白天幹活,正午和晚上就都跑去沙灘上撿貝殼。
褚風離開之前,李家進進出出好些客人,從外地來的,帶來一些消息,李家在首都的鋪子糧房損失慘重,李家少爺至今下落不明。
李老爺大發脾氣,摔壞了季風鈴的風鈴,窗戶上再也聽不到那清脆悅耳的風吹鈴铛聲了。
褚風想給季小姐重新做一個,她在海邊撿貝殼,用細細的魚線把貝殼拴在一起,做風鈴的時候,褚風腦海裏就全是那道身影。
褚風回來了,她把風鈴包在衣服裏,大夏天的,肚子撐得鼓起圓圓一團,周婆問她,她就說去外婆家吃撐了,引起周婆一頓笑,把她攆走幹活。
褚風提一桶熱水,一只瓢擱滿花瓣放在桶裏,褚風一手提着水桶,一手護着肚皮去樓上。
二樓圓窗旁的那扇門悄悄開了一條縫,琥珀色的眼睛從裏面看她,笑得彎了彎。
褚風擠開門進去,放下桶,回身關門,她摸上門闩,猶豫了一下,放倒了,門被鎖上。
身後一陣帶香氣的風猛得撲過來,差點把她撞在木門上。
褚風吓了一跳,連忙躲過,她把手豎在唇上:“噓!”
褚風神神秘秘的,撩起衣服摸出一個包,當着季風鈴的面打開,說:“以後,你想我……就把風鈴挂在窗戶上,風鈴一響,我就來看你。”
季風鈴眼睛一熱,怔愣的表情重煥生機,捧着風鈴愛不釋手。
“卡!”沈風擦了汗,把長褲卷到膝蓋上,現場收音不能吹風扇,幾幕戲下來,大家都累的大汗淋漓。
中場休息,場務去試水溫,林秉然正好去換了衣服,旗袍裏面穿抹胸背心和安全褲,方便一會拍水下的戲。
林柯拿着一把開叉的扇子扇風,學沈風的姿勢把灰褲子撩到膝蓋上。
兩條雪白勻稱的腿露在外面,一點也不注意自身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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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秉然盯着她小腿看了一會:“偶像包袱沒了?”
林柯讪讪,又把褲腿放下去。
方無虞提着兩桶水倒進了浴桶裏,她把衣袖挽在手臂上,一邊倒水一邊問:“小林演的不錯。”
林秉然轉頭,拿着個巴掌大的小風扇吹脖子,她微眯起眼睛,道:“還行,要認識一下?”
方無虞放下桶,聞言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旁邊就站着化妝師,兩個人說話像打啞謎一樣。
林秉然笑了笑,林柯小跑回來,說:“林老師,沈導說兩分鐘後開始拍。”
方無虞知道這場戲拍什麽,對兩個人說:“辛苦了,小心別踩到水摔了。”
林柯聽着,明白這句話是對林秉然說的,順着誇了一句,說:“還是方老師貼心。”
劇組人多耳雜,林柯思忖叫嫂子不方便,改喊方老師,自認為懂事又貼心,結果換來林秉然意味深長的一記眼神。
無關人員退場,林秉然松了旗袍扣子下水。長腿、蜂腰、豐乳,一瞬間把片場氛圍點燃的火辣,緊跟着又全埋進了水裏。
為了達到霧氣騰騰的效果,水是熱還有點燙,浴桶底下還放了幹冰,煙霧缭繞,林秉然自己澆了兩捧水打濕兩縷頭發。
大戶人家的小姐沐浴都要玫瑰,水面浮着滿滿的花瓣,把所有風光擋住,水光潋滟,紅白交錯間引人遐想。
林柯拿着一只瓢,等場務打板。
季風鈴洗澡,背上和手臂都有一些青痕,褚風把熱水往下澆,刻意的避過那些痕跡。
熱水淋在身上,季風鈴不自覺的瑟縮一下,她扒在浴桶邊,頭發濕濕的,神情懵懂而稚嫩,仰頭看着窗戶上挂着的風鈴發愣。
“小姐?”褚風喊她,遞給季風鈴洗澡的香皂,她幫季風鈴抹完肩背,把香皂塞進季風鈴手裏,轉身回避。
背後有水聲,一勺一勺的淋,或者一捧一捧的澆。
一聲一聲,仿佛淋在澆在褚風的心眼上,把心髒灌得又滿又漲。
褚風感覺自己被澆透,被潤濕,被熱氣迷暈了眼。
突然一只手攀上來,濕漉漉的摸在手背上,褚風仿佛觸電一樣,動作很大,踩到一灘水,直接摔出了鏡頭。
劇本裏可沒這麽寫,林秉然雙只手扶着浴桶哈哈大笑。
周圍哈哈大笑,沈風開玩笑說以後把這個放進花絮裏。
場務重新打板,拍第二條。
一般人同一個錯誤不犯第二遍,林柯出挑一點,又摔了一下。
林秉然:“……”
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三次之後,拍攝現場的人就笑不出來了。
這樣下去耽誤工期,沈風拿起對講機,表情嚴肅:“小林,怎麽回事?”
林柯扒着桶爬起來,摔疼了屁股,紅着臉說:“不好意思,導演,我走神了。”
沈風皺眉:“這還能走神,你想什麽呢?說來大家聽聽?”
林柯耳根漲得通紅,難為情道:“再來一次吧,我這次肯定沒問題,導演。”
林秉然拍了一下水,手裏捏着一瓣花完玩。林柯幾次ng每次都卡在她伸手摸那一下,林秉然轉頭,看到方無虞立在角落裏。
摸完手就要拍吻戲,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林秉然招手道:“導演,我也有點不自在,再清一下場子?”
人又走了一批,方無虞跟着工作人員離開,林柯松了一口氣,低聲說:“謝謝。”
“不客氣,”林秉然語氣冷淡,“不要因為私人感情耽誤工作。”
林柯被教訓兩句,還有點懵,她吶吶的,拿起瓜瓢伺候林秉然,說:“林老師,我錯了。”
“你錯哪裏了?”林秉然問。
這人怎麽不依不饒的?林柯腹诽,她心裏不舒服,當着方無虞這個正宮的面跟林秉然拍吻戲,她感覺像是在偷情,別扭。
林柯反省:“……是我,我不夠專業!”
林秉然冷笑,看穿她:“方無虞美嗎?”
林柯啊了一聲。
林秉然挑眉:“說實話。”
“美。”林柯說。
林秉然說:“人不能只看皮相。”
林柯莫名奇妙的,說:“方老師不是一般的皮相,性格事業都很優秀。”
林秉然觑她:“看來你對她印象很好。”
能不好嗎?林柯心裏腹诽,點頭如搗蒜。
林秉然看她傻樣,心裏起了一點恻隐之心,說:“你知道方無虞喜歡誰嗎?”
這注定是一場無疾而終的狗血三角戀,林秉然想勸林柯回頭。
“你咯。”林柯說,
林秉然驚訝極了,原來以為是臆想,沒想到是真的:“你既然知道,還要和她?”
林柯:“啊?”
沈風按着對接:“閑聊什麽?”
林柯吓一跳,連忙對鏡頭比了一個OK。
林秉然表情複雜,吐槽:“真搞不懂年輕人。”
打板。
林秉然的表情神态瞬間切換成季風鈴,林柯晚一秒回神。
季風鈴摸了一下褚風的手,褚風沒回頭。
“渴。”季風鈴說。
褚風去桌邊端水,回來時在水汽氤氲外定定看着季風鈴。
季風鈴面容恬靜,唇邊抿出了酒窩,洗一下身體會看一眼窗棱上挂着的風鈴,目露眷念和歡喜。
風吹着鈴铛響,季風鈴餘光看到褚風,兩人對視又徐徐的錯開眼。
“小姐,我喂你。”
褚風捧着水杯喂她,季風鈴引頸吞咽,喝的太急,水從嘴唇邊溢出來,滑過脖子滾進浴桶,和紅色玫瑰混濁成一團。
“還要嗎?”褚風口幹舌燥的問。
季風鈴點頭。
褚風又去倒水,她立在桌子前,猛的倒了幾大杯茶水灌給自己。
再回來,塞給季小姐的杯子是她用過那只。
季風鈴看着,把她的糾葛和暴起的動作全看着眼裏,本就被水汽蒸紅的臉多了兩抹豔色。
“怎麽不喝?”褚風問。
季風鈴捧着水杯,啄一口,聲音細細的,嗓子是不常用的質感,吐出一絲氣音,說:“有點燙。”
水是褚風試過的,特地端的溫水過來,怎麽會燙?
褚風看的分明。
燙的不是水,是人心。
褚風俯身,寬松的衣領口落下大半,掉在水裏,寸寸浸濕胸口的布料。褚風把季風鈴重重吻住。
季風鈴攀着桶,把浴桶摸的泥濘,她被褚風逼退到桶邊,後背貼住粗糙木質,直到退無可退,被褚風笨拙的吻技吮得渾身發軟,發麻。
拍完了,太陽也落山了,林秉然摸着嘴唇竟然在原地發愣。
林柯沒接過吻,唯一的經驗都來自林秉然。
又吞又舔,搔刮上颚,全都跟林秉然學的。
這一場戲兩人親的難分難舍,按劇本所寫,要親的兇一點。林柯一拍完,漲着紅脖子馬不停蹄的就跑了。
林秉然坐在浴桶裏,水都涼了也不起來,信息素混跡在水裏,綠茶香淡淡的。
沈風喊收工,背着手搖搖晃晃走到林秉然面前,“怎麽,還在回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