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
屋裏一直沒人開門, 林柯身體向前微傾,眼睛往貓眼上湊,門被人從裏拉開了一條縫。
林秉然從門後觑她, 淡淡道:“有事?”
林柯對着門縫鞠了一躬:“林老師,我來向您道歉。”
林秉然從門縫裏看她:“……我原諒你了。”
這敷衍的也太明顯了!
林柯:“可以進去說嗎?我自備了零食。”
林秉然垂眸, 握住門把手的掌心已經摸出了一掌熱汗, “你當來開茶話會?還帶零食。”
門口堆放着兩口袋零食, 足足有半人高, 都是藝人平時不能吃的膨化食品和薯片辣條, 林柯是來投其所好的。
林柯連忙說:“我還準備了其他的!”
另一口袋是一些外賣送的熱餐, 林秉然毫無興致, 伸手就要阖緊門框。
“林老師!”一只腳橫插進門後,林柯半個身體抵住門,手上力氣出奇的大, “給我一個機會!”
林秉然抿唇,發情期遇到這種不着調的人,真是夠了。
她退開, 門又開了兩拳大小的縫隙。
“我還準備了飲料,”林柯一只腳抵着門, 從身後捧出一藍色水杯,裏面的綠茶灌了半杯, 她傻傻戳在門口, 表真心:“林老師,我現在發現綠茶特別好喝, 比青梅酒好多了!”
林柯第一次這麽貶低自己的信息素,有點心虛,說完要在心底補一句青梅永遠的神。
林秉然:“……”
Advertisement
為了表示誠意, 林柯擰開杯子喝了一口,太苦,還來不及說話,先被苦的鼻子眼睛皺在了一起。
林秉然:“……”
林柯:“咳咳咳!林老師!濃茶提神,您來一口嗎?”
“說完了?”林秉然神情冷淡,她有一對很好看的眼睛,眼尾下瞥收束又上揚,是勾着的,此刻點綴着紅暈,鼻頭、耳廓、還有臉頰和唇,都透着平時沒有的粉暈。
林柯注意半天了,是不是感冒還沒好?她眨眼,這是個當牛做馬的好機會!
林秉然:“東西留下,人可以走了。”
不原諒她就算了,還想昧掉她一堆零食。
林柯從身後的睡衣屁兜抽出兩頁紙,正是白天沒拍好的那場戲的劇本,她早有預謀一般,誠懇的說:“林老師,那場次我發揮的不好,求您教教我吧。”
林秉然:“……”
“不方便,”林秉然冷淡到,“我要睡了。”
路塗的聲音猶如魔音貫耳:“誠意!誠意!知道嗎?你一去,林秉然肯定随便兩句話打發了你,說什麽都不願意原諒你,你就得臉皮厚……”
林柯厚着臉皮,問:“九點不到,老師要睡了嗎?哈哈,您的作息也太健康了。”
林秉然不住舔唇,嗓子幹涸到發癢,她吞咽下口水,手上軟軟施力,想把林柯推推出去。
林柯碰到她的手,“好燙!你感冒加重了?”
林秉然:“你不用管。”
感冒不是小事,林柯小時候燒昏過,要不是搶救及時,腦子就燒壞了。
“你吃藥沒!”林柯掌着門框,半個身體又擠進去一點,和林秉然挨得近了,把人逼的往後一退。
林秉然撤後,綠茶香盈盈,林柯以為是自己泡茶放多了茶葉,“不要諱疾忌醫!是不是去醫院不方便,我……”
“夠了!”林秉然打斷她。
門內門外形成兩道界線分明的無形屏障。
林柯:“……”
林秉然籲氣,厲聲:“不準哭!”
“那我幫你東西拿進去!”林柯說。
“我自己來。”林秉然說。
林柯提起口袋,兩只袋子,沉甸甸的壓在手上,掌心壓出了紋路,手臂撐酸了也不見林秉然伸手拿。
“怎麽了?”林柯擠出一個又哭又笑的表情,“林老師?”
林秉然緊了緊拳,她就兩只手,一只拽着門把手,一只背在身後,捏着被汗浸透的玩具。
“……”
察覺到林秉然的态度松弛,林柯殷勤的說:“有點重,我幫你拿進去吧。”
林秉然:“你聞不到?”
“什麽?”林柯沒懂,反應了兩秒才明白林秉然的意思,“喔!聞不到,我今天打了抑制劑的。”
林秉然松開手,側身讓出進門的位置,“快點。”
“好嘞!”林柯把東西提進去。
一進屋,洶湧的信息素向着面門湧來,林柯無緣由的感覺到口幹舌燥,有點茫然。
林秉然站在門後,手藏在身後,慢慢拉開門口的置物架。
“林老師。”林柯突然轉身。
林秉然吓了一跳,掌心太滑,手裏的東西直接掉在地上,被她飛快一腳踢到鞋櫃下面。
鞋櫃是全落地的,東西撞上去,又反彈,滾到了林柯的腳下。
林秉然:“…………”
林秉然腳底凝固,被死死釘在了木板上,她張嘴,看到林柯疑惑的目光,突然心生僥幸。
林柯彎腰撿起來,耳廓微紅,問:“林老師,這是什麽吶?”
林秉然眼皮頹紅,心尖發緊:“床頭燈。”
林柯把橢圓形捉在手心,燙手般捏了捏,突然低頭的羞澀一笑:“原來影後也會撒謊。”
林秉然:“……”
臭丫頭。
“砰”的一聲!林秉然反手拍上門,順便将其反鎖。
林柯半點不怵,捏着東西,像掌握把柄,突然機靈了,難怪死活不讓她進來,态度還這麽惡劣,是自己打擾了大魔王的好事。
林柯咧嘴樂,樂完覺得不對:“方無虞不在?”
林秉然到櫥物櫃裏翻出抑制劑和針筒,“你找她?”
林柯:“……你們兩都那什麽了?你還用這個啊?”
林秉然拆包裝紙的動作一頓:“我和她什麽了?”
“方無虞啊!”林柯把東西小心安放到茶幾,還輕輕的往裏側推了推,羞赧的,不自覺将後半句消音一半,“你們都已經是情侶……你還用這個啊?”
林秉然手腳發顫,根本沒聽清林柯說的話,把抑制劑拆出來,她摘掉針尖的保護罩,撥開後頸的頭發,她擡高右手,剛要動作。
屋頂的吊燈閃爍幾秒,發出電流亂竄的聲音。
燈滅了。
整個屋子裏陷入黑暗。
林柯:“呀!”
林秉然被突然變黑的環境驚吓,針尖紮歪了,戳到了另一只手臂上。
這只抑制劑報廢了。
林秉然深呼吸,吞吐都是一股熱氣:“停電了,你先回自己房間。”
“林,林老師,我是來給你道歉的……”
都這個時候的還不忘這檔子事,林秉然沒好氣的合上抽屜,眼睛已經被熱出一團霧氣。
停電了,空調制冷停止,信息素很快會變得更濃稠。
林秉然剛想說什麽,電話留響起來。
郭蓉蓉打來的,手機在茶幾上。
林秉然扶着櫃子,使喚林柯,“手機給我拿過來。”
林柯蜷縮在原地,聲線不穩的說:“……林老師,我有夜盲症。”
麻煩,林秉然從壁櫃摸索到沙發,找到抱枕底下的電話。
“蓉蓉。”林秉然嗓子沙啞,發幹。
“姐,停電了,你還好嗎?”郭蓉蓉沒疑心,以為林秉然是喝了酒的原因。
林秉然于黑暗裏盯了一眼林柯所在的地方,一個東西砸進懷裏。
林秉然悶哼了一聲,撿起來捏進手裏,才發覺是什麽。
“沒事,”林秉然說,“已經睡了。”
郭蓉蓉:“好像是電路的問題,我去問過了,十幾分鐘之後就會來電,熱不認?”
林秉然拉扯衣領:“我沒事。”
“那你早點休息,醒酒湯記得喝,不然明天頭疼。”
嘟嘟的忙音聲傳來。
林柯縮在沙發角落,一團黑影拱了幾下。
林秉然适應了光線,盯着她,額頭鼻尖胸膛已經淌汗,信息素肆無忌憚的蔓延開來,睡衣濕了小半。
林柯像個不知所畏的小獸,莽撞闖進她的領地。
林秉然握緊手心裏的東西,妥協:“我原諒你了。”
“那……替身的事。”
林秉然不做無把握的保證:“一切由導演做主。”
林柯:“那我……”
林秉然不耐煩,捏緊手裏的東西起身,“你随意,我回房間了。”
林柯急了,又怕黑,着急摸索到沙發上,被沙發超出的一截絆倒直接撲了上去。
她摔在一片軟雲裏,頃刻間神經裏的弦,斷了。
滿懷柔物,林柯從後撲倒林秉然,呼氣吐氣全在林秉然的腺體邊。
“冒失鬼。”半嗔半怒,羞赧撩人,一只手向上撐開她。
林柯被一手扒開,她摔在地毯上,懷裏的體溫和觸感還有濃郁的茶香未消失。
林柯愣愣的,眼睛裏光點閃爍,她回神了,開竅了,吶吶的問:“你……發情了啊?”
林秉然輕哼,聲音細細,說話像含着東西,混濁低啞:“才知道?”
林柯有點緊張,側身幹脆往地毯上一趟,蜷緊了身體,像只毛毛蟲把自己裹起來:“那,那怎麽啊?”
林秉然:“你說怎麽辦?”
林柯:“打一針吧?”
林秉然:“我原本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林柯臉燙的想埋進臂彎裏,她摳地毯,把毛絮一點一點揪出來。
她明白了……
林秉然的玩具,不是一時興起,是用來疏解發情期欲/望的。
林秉然現在只想回房間,抑制劑已經無法滿足身體,她只想抒解。
林秉然艱澀開口:“來電之後,你盡快離開,這件事不要告訴別人。”
一雙腳落在身邊,踩到了林柯的小腿,林柯發出一聲短促的低泣聲,林秉然一愣緩緩挪開腳,蹲下身體。
熱源靠近,林柯扭頭把臉埋在臂彎裏,哭了,肩頸有不明顯的抽噎和顫抖動作。
林秉然抿唇,是自己表現的太饑渴吓着她了?
細細想一下,林柯好像才二十二,小她六歲,得有半圈了。
林秉然幾乎窮盡畢生的耐心,問:“……哭什麽?”
林柯:“嗚嗚嗚嗚嗚。”
路塗住酒店三樓,此刻正拿着手機,站在陽臺上發信息。
“怎麽不回消息?到底成功沒有?”路塗思忖,又怕貿貿然撥通電話,會打擾林柯。
路塗擡頭,從陽臺遙望漆黑的天空,所有屋子都黑黢黢的,樓下的甚至聚集了一批了出來乘涼的工作人員。
林柯抹淚:“林老師,我最近短效抑制劑打多了。”
林秉然話音一顫:“……什、什麽?”
林柯哭腔帶着呻/吟:“我,我也發情了。”
林秉然:“……”
林柯的抑制劑失效了,一個屋子裏兩個發情的omega,重點是兩個人的身份,都不方便求助外界。
不早不晚的時間,樓下有沒有潛伏的狗仔也不可知。
林柯不自覺扭動身軀,向着熱源靠近:“林老師……”
林秉然拉住林柯的手,十根手指濕膩的握在一起,她想把人提起來,攆出去。
“林老師……”軟腔軟調的聲音喚的她回神,林秉然這才反應過來,她試想的把林柯提起來,拽出門的想法和身體動作全然背道而馳。
林秉然脫力滑落到沙發墊,林柯軟軟蜷在她膝邊,手指摳地毯,一邊摳一邊哭。
“我給你找抑制劑……”林秉然越過林柯去茶幾下摸索。
林柯躲了躲:“……別摸我。”
林秉然咬唇凝神,“誰碰你?我是發情,但我不是禽獸。”
林柯扭腰想站起來,扶住一個東西,攀緊了才回神是林秉然的腳腕,她下意識的,按着那塊骨骼摩挲了兩下。
林秉然掙脫,癱軟,放棄,說:“茶幾下,你自己翻一下有沒有抑制劑……”
黑暗裏想起窸窣的聲音,林柯低低的問:“你怎麽也……方無虞,沒給你留一個标記嗎?”
林秉然燒糊塗了,思緒遲鈍回答:“為什麽要标記?”
林柯:“你們不标記……”
陡然,她想起,林秉然曾經說過,娛樂圈花花世界,一夜情多正常,只上床不标記也是可能的。
林秉然收緊下颌:“你在想什麽?我和方無虞沒有任何關系。”
“沒有……關系?”
夜風吹散烏雲,月光如銀披撒下。
林柯終于能看清對方的臉,紅的唇和白的齒順着呼吸張阖。兩個人的信息素一起,讓人瀕臨失控。
兩個人像身處一個籠屜。
林柯的臉浮着一團紅,除了止不住外溢淚水,她情況稍好一些,嗫嚅:“我以為你和方無虞是那種關系。”
林秉然踩到什麽,弓腰地上撈到兩頁紙,是劇本。
第六十九場戲。
劇本攤開着,兩個人要靠不靠的縮在一起,只隔着半掌的距離,看不清紙上的字,但她們都知道上面寫了什麽。
白紙黑字,是編劇動情描繪的,極其萎靡的一場戲。
林秉然昏了頭,失了智,啞聲說:“你今天來,幹什麽的?”
林柯:“道歉……學習劇本的……”
劇本上,此刻的她們應該在極盡纏綿才對。
林柯覺得自己要燒起來。此刻,她身邊沒有導演、沒有攝像、更沒有必須界限分明的戲裏戲外。
坐在她面前的是季風鈴也是林秉然。
信息素的失控導致大腦失控,她這一刻無限的和褚風共了情。
林柯的眼神熱切,不像抵觸和惡心。
一只手摸上膝蓋,然後擒住女孩的下巴,林秉然問:“惡心嗎?”
林柯迷茫搖頭。
她可能要當禽獸了,林秉然心不在焉的想,低頭含吻住林柯。
一切都從這個吻開始,引線着火,讓火花四濺,從這一方角落肆無忌憚蔓延而開。
兩個人滾到地毯上,林柯嘤咛不斷,哭個不停。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直到氧氣抽幹,林秉然撐起半身,問:“怎麽哭個沒完了?”
林柯是半長的短發,腦袋摸起來毛絨絨的,不像林秉然一頭烏黑茂密的長發,發尾掃得到處都是。
林柯:“……我,我是淚失禁體質,一激動,就,就容易……”
林秉然像個情場老手:“男歡女愛,激動什麽?”
林柯羞憤:“因為——因為我沒談過戀愛!”
林秉然笑了,說:“我們也不是戀愛關系。”
林柯撇開臉:“我髒了。”
林秉然噗嗤一笑,用手撥回林柯的臉,“看着我。”
“幹什……”
林柯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林秉然跨坐,開始脫睡衣,她臉色渲紅:“我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非要送上門來。”
熱浪傾壓而下。
林柯一雙眼全被淚水盈滿,半個月前她和路塗戲說要獻身林秉然,誰想到,一語成谶。
雲層再度彙集,黑暗重現,林柯緊張的蜷緊,被林秉然拉着手牽引。
林秉然:“摸我。”
三樓,酒店經理帶隊巡邏,路塗打開房門,攔住人問:“你好,請問什麽時候能來電?”
已經停電半小時,房間裏沒有空調,熱的不行。
經理打着手電筒,投訴電話已經接了幾十個,立馬賠笑說:“還有十幾分鐘……”
“剛才就說十幾分鐘就來電,怎麽現在還是十幾分鐘!”
路塗轉身,手電筒一照,才發現過來的人是郭蓉蓉。兩個人住一層,時隔半個月還是第一次碰面。
郭蓉蓉來勢洶洶,背靠大牌影後的身份,十分有氣勢。
大堂經理不住擦汗:“……師傅已經在搶修了。”
路塗選擇低頭玩手機,回避郭蓉蓉。
郭蓉蓉氣勢兩米八:“到底還有多久!你們酒店怎麽回事,這麽熱的天沒有空調怎麽睡?”
“我們家藝人還病着,本來就不舒服,要是熱傷風……”
大堂經理被罵懵了,連忙打了一個電話,挂斷之後态度謙卑了不少:“快了快了……我這就派人去看看,實在不行我們會盡快啓動備用電源。”
還能這樣?
路途目瞪口呆,心生佩服。
只見郭蓉蓉看了一眼手表,舉着電筒往路塗面前一晃,“怎麽是你?”
“咳,”路途道,“你好,蓉蓉要去哪裏吖?”
郭蓉蓉冷冰冰的說:“我去六樓看看然然姐。”
影後的助理也這麽高冷?路塗對着郭蓉蓉的後背翻白眼,繞過了工作人員前往樓梯口。
跟誰家沒有藝人一樣。
樓梯裏空曠,郭蓉蓉聽到腳步聲轉頭,手機電筒一照,燈光停在路塗腳尖:“你跟着幹嘛?”
路塗陪笑,說:“我上去看看我們家藝人。”
郭蓉蓉冷哼一聲。
狗仗人勢!路塗腆着臉,心想老娘遲早一天要帶出一個影後!
“蓉蓉姐啊,今天在片場的事,林老師沒生氣吧?”
不提還好,一提郭蓉蓉徹底沒了好臉色。
路塗說:“我們小林啊,是有一丢丢的不懂事,這裏面也有我沒帶好的原因,您看看,我帶她先向你道歉?您讓林老師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嗎?”
郭蓉蓉加速爬樓,路塗加速追趕。
“蓉蓉姐……”
腳步聲越來越急,一個逃,一個追,兩個人把樓梯踩得咚咚作響。
“你別跟着我!”
“蓉蓉姐!你聽我解釋,我是真心實意來道歉的……”
空氣裏是黏膩的青梅和綠茶混雜在一起,氧氣的流動速遞似乎變慢,像流淌着膠質物,擁塞難通,在灼熱的氛圍裏凝滞。
林秉然喘息不停,一只手和林柯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攀住她的肩,她不停湧動起伏,雙眼遮着霧氣,難耐的催促:“快點……”
林柯擰着哭腔:“你太過分了……那我怎麽辦……”
林秉然坐起來,吸住林柯的兩瓣唇,碰兩下,誘哄着,呼出一聲氣音:“讓我先。”
林柯咽動,賣力的幫林秉然,除此之外還哭的更兇了。
門外剎住兩道腳步,郭蓉蓉無可奈何轉身:“你跟我幹什麽!”
路塗無辜,一指602銘牌,說:“我來找我家藝人。”
郭蓉蓉吃癟,無語了,伸手敲601的門。
砰砰砰。
很規矩的幾聲,但驚了屋子裏的一對交頸鴛鴦。
頸側的皮膚驟然收緊,林柯哼哼兩聲,被林秉然嘬的腳軟手軟,力道就松了下來。
“砰砰砰!”
林秉然追逐往前,腰肢律動得極為好看,她體內滾過一陣一陣電流,戰栗感不斷。
“砰砰砰!”
林柯緊張的要打退堂鼓:“林老師,你快點……我要走了……”
“現在出去?”林秉然悶哼:“呃,你,你是不是想上頭版了?”
林柯紅着眼睛,把眼淚全擦在了林秉然的頸側,她埋頭,報複性的在林秉然肩頭一啃,埋怨:“你就顧着自己舒服。”
“怎麽回事?”郭蓉蓉敲了許久的門,始終不見人來看門,她刷了一下房卡,擰動門把手,門從裏面反鎖了,打不開。
郭蓉蓉低頭想用手機打電話,晃眼發現路塗還在身邊。
“你幹什麽!”郭蓉蓉吓了一跳。
走廊裏黑黢黢的,只有應急燈的綠燈色燈光,在另一側走廊發出幽暗深綠的光,路塗杵在一邊,背後就是若隐若現的光。
路塗:“啊?”
路塗:“我給林柯發消息開門,她沒回呢。”
郭蓉蓉:“你沒有房卡?”
路塗:“……”
有是有的,路塗刷開房門,裏面黑黢黢的一片,她站在門口,打開手電往裏面掃了幾眼。
林柯不在602,路塗摸了摸鼻子,心想那應該在601沒錯了。
她和林柯一起逛超市訂外賣,把人送到六樓才折返三樓,林柯也不可能去其他地方。
路塗關上602的門,挪回走廊。
路塗搭讪式發問:“房卡打不開?鑰匙呢?”
郭蓉蓉瞥了一眼路塗,酒店配了兩張房卡和一把鑰匙,她只拿了一張房卡,鑰匙在包裏,郭蓉蓉翻了一遍,沒找到。
電話也不接,郭蓉蓉有點着急了,“我去叫人來開門。”
“喔,”路塗淡淡應了一聲,然後猛的一扭頭,“啥?”
郭蓉蓉:“我叫酒店的人來開門。”
路塗嘴角抽搐:“你再敲敲,萬一是睡太死了呢?”
“深更半夜興師動衆的不好。”
郭蓉蓉深呼吸,敲門喊:“姐!然然姐,你在嗎?”
“……”
“快點,”林柯呼出一口氣。
林秉然:“我也想說,你快一點。”
林柯:“……”
林秉然整個人幾乎攀在林柯身上,她比林柯高一點,下巴抵在林柯的頭頂,和她緊緊擁抱。
林秉然用力抱住林柯的頭,輕呼一聲,下巴用力的擦過林柯頭頂密集的頭發。
林柯央求:“林老師……我手指酸,你快點……”
“然然姐!”房門被拍得咚咚的,郭蓉蓉急了,拿出房卡又試了幾遍。
房卡在門鎖上刷來刷去,滴滴滴滴滴滴。
滴滴滴……
“然然姐?”
路塗擔心林柯,一把拉開郭蓉蓉,鐵拳砸門:“林老師!您在嗎?”
林柯紅着臉催:“快點。”
林秉然癡癡應了一聲。
滴滴滴……
林柯聽到路塗的聲音,說什麽聽不清,但一瞬間,那種被家長發現厮混的心虛感一下湧了上來。
“快點,林老師。”
林柯想把手抽開:“林老師……”
林秉然按住她的手:“別催,我快不了……”
好燙。
林柯感覺自己要燃成一把灰燼,忍無可忍的,湊到林秉然耳邊,吻她的耳廓。
林秉然悶哼一聲。
“不會出事了吧?”路塗擔憂的問,“你多打幾個電話!我幫你打!”
忙中易出錯,郭蓉蓉迅速鎮定下來,聯系酒店管理。
電話還沒來得及打出去,屏幕上先進了林秉然的電話。
郭蓉蓉飛快接起電話:“姐!你怎麽樣!”
林秉然聲音帶着悠長的後勁,說話聲有點偏氣音,“叫喚什麽?”
郭蓉蓉松了一口氣,路塗一口氣提到嗓子眼,耳朵往郭蓉蓉手機上貼。
林秉然低聲說:“我發情期到了。”
郭蓉蓉遮住手機,往旁邊躲,“難怪……那你還好嗎?”
路塗耳朵豎起老高,這一聽不得了,連忙摸手機給林柯打電話。
“喂……”
心虛的,底氣不足的,那聲音裏有一股能掐得出水的柔勁。
路塗先為林柯臉紅了一把,低聲說:“你在哪裏?幹些什麽不幹不淨的事呢?”
林柯悶聲說:“……我在房間呢。”
“吹牛打個草稿行嗎?”路塗吐槽,“我剛從你房間出來……靠!”
林柯被吓了一跳,膝跳反應一般,腳掌蹬在了林秉然身上。
林秉然悶哼。
郭蓉蓉緊張問:“怎麽了?!姐?!!”
林柯捂住聽筒,小聲詢問:“沒事吧?”
林秉然摸到林柯的手臂,向上,扣住她後頸摩挲,意猶未盡的說:“沒事。”
不知是回答郭蓉蓉,還是回答林柯,林柯個人感覺是回應自己的,跟暗度陳倉似的。
林秉然真浪,林柯臉紅的想。
路塗咬牙切齒:“你不會去約炮了吧?!!”
林柯沒想到路塗反應這麽快,洞察能力如此突出,瞬間說話聲變的口齒不清:“我……我……我發情期到了……”
路塗直直沖向樓梯口:“發情你打針啊!你在哪裏?那個演員的房間裏,現在說!馬上!我過去接你!”
月光重新落進來,林柯怕黑的情況緩解,擡眼瞥見林秉然凹凸的曲線,瘋狂吞咽口水。
兩個人面對跪坐,對視一眼就要起火。
林秉然微眯起雙眼,對電話那頭說:“嗯,我知道……不用進來,不方便。”
郭蓉蓉:“怎麽不方便?你打針了嗎?”
林秉然直說:“林柯和我在一起。”
林柯色心壯色膽:“……在林秉然,房間裏。”
林秉然扔了手機,拽住林柯的衣服,把人往身前一拉。
寂靜,針落可聞的靜。
“什麽!”
“什麽!”
走廊裏兩道聲音異口同聲,直接吼破音了。
路塗扶住樓梯,按壓自己的人中!
郭蓉蓉扶住走廊的牆,對着電話驚詫的說不出話:“姐,你你你你——”
“嘟嘟嘟——”
不及質問,電話雙雙挂斷。
郭蓉蓉還懵逼着,路塗從樓梯拐口橫沖直撞跑回來。
“開門!”路塗指着601。
郭蓉蓉瞪着眼睛:“……憑什麽?”
路塗:“林柯發情了,我得進去看看!”
“林柯也發情了?!”郭蓉蓉驚訝。
路塗:“也?!”
“你說也!”路塗鼻翼忿張,整個人搖搖欲墜。
兩個人發情的omega關在一起會發生什麽?
信息素會相互影響,要麽難受的憋死,要麽……
路塗想起林柯那把能掐出水的嗓子。
郭蓉蓉想起林秉然事後一般餍足又渴望的語調。
路塗真怕林柯騷斷腿。
郭蓉蓉真怕林秉然在床上起不來。
路塗想:林柯那麽年輕,林秉然都二十八了。俗話說,三十的女人如狼似虎,年近三十也是三十,林柯那麽嫩,還在長身體,被榨幹怎麽辦?
郭蓉蓉想:林柯才二十二,年輕人瘋起來容易沒譜,索取無度,把林秉然弄傷了怎麽辦?
郭蓉蓉和路塗在黑暗中達成共識。各自拿出手機,撥打自己藝人的電話。
撇開那些不健康的想法,林秉然和林柯真的不合适。
打不通。
還是打不通。
郭蓉蓉咬牙,把随身的背包翻過來,東西抖落這個,終于從裏面扒出來出一枚鑰匙。
路塗:“靠!你不是沒有鑰匙嗎?!”
郭蓉蓉:“然然姐說鑰匙硌肉,我只是代為保管。”
鑰匙捅進鎖眼,郭蓉蓉又抽了出來。
路塗急切道:“快開門啊!”
郭蓉蓉表情嚴肅:“裏面是我的藝人,你回避一下。”
路塗暴躁:“誰家藝人不是藝人?”
郭蓉蓉:“那能一樣嗎?!”
“靠!看不起十八線是吧!”
“十八線有什麽好說的!”
路塗伸手就要去搶鑰匙,兩個人摸黑扭打在一起,手電筒在黑黢黢的走廊裏晃來晃去。
燈柱左搖右擺。
路塗說:“裏面是我家藝人,也請你回避一下吧!”
郭蓉蓉:“不行!你無恥!”
路塗:“你才無恥!我以為影後多高尚呢!十八線不是人?十八線就可以把人騙上床嗎?”
郭蓉蓉震驚了,“你诋毀誰呢!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家十八線想抱大腿!”
路塗:“抱大腿?!誰不知道林柯是林秉然的黑粉!抱大腿……”
“喔,承認了是吧?那你裝什麽粉絲啊!”郭蓉蓉嗆聲,“通告蹭熱度,天天踩着別人上位,現在又來爬床,想紅想瘋了是吧!”
路塗暗罵了一聲自己嘴快,十八線、紅與黑、潛規則、換角色、資源、一炮而紅……是個機會……睡都睡了……不能白睡……
等等十幾個詞彙飛快串聯,在腦海彙聚成一條線。
電光火石間,路塗一把搶過鑰匙,對準鑰匙孔一捅,繼而用力向下一撇!
啪!
這一聲極其清脆。
吵鬧聲戛然而止。
路塗捏着鑰匙柄。
剩餘的部分斷在了鎖眼裏。
郭蓉蓉:“……”
路塗抽了一口涼氣,演技比影後還逼真:“嘶!怎麽辦?”
郭蓉蓉:“……”
路塗:“報警嗎?求助AO發情應急520頻道?”
“你瘋了!”郭蓉蓉失聲,“不能報警!”
路塗:“那怎麽辦?叫酒店工作人員來撬鎖?”
“不行!”郭蓉蓉臉色發白,“她們發情了,這事不能暴露了,萬一媒體知道了……”
路塗試探道:“要不然,咱們先離開?”
“不——什麽?!”郭蓉蓉震驚看着路塗,“你什麽意思?就不管了是嗎?”
路塗賠着笑臉:“天要下雨,O要發情,我們當助理的能做什麽呢?”
“而且,圈子裏這種事不是很正常嗎?”路塗一手搭上郭蓉蓉的肩,拉攏道,“放寬心啦,一夜夫妻百日恩,寧毀十座廟不毀一樁親,你要壞了你們家影後的好事?”
郭蓉蓉甩掉路塗的手,兩個人從樓梯道離開,下到五樓平臺。
郭蓉蓉:“神經病,什麽正常不正常的!然然姐她從沒約過!”
路塗不疊點頭:“你放心,我們小林也是,幹幹淨淨白紙一張,清純絕世小白O……”
話音未落,樓道瞬間變得燈火通明。
強光刺眼,路塗和郭蓉蓉雙雙閉上眼睛,最後慢慢掙開。
在五樓房間門口,王冰冰和沈度正在熱情擁吻,閉着眼睛,全情陶醉的樣子。
郭蓉蓉:“……”
路塗小聲的說:“我都說了,這很正常的啦~”
……
強光刺眼,林柯驀然轉頭躲開,“燈……”
林柯擡起手,遮住強光,頭往一邊偏開。
林秉然勾着她的後頸,低頭吻上去,兩個人黏黏糊糊擠在一起。
“別哭了,”林秉然吻掉林柯的眼淚。
【【親個眼睛怎麽了?】】
林柯更想哭了:“我忍不住……什麽時候輪到我……”
真是……
林秉然雙手捧住林柯的下颚,輕哄。
【審核是想氣死我?】
真絲床單被弄皺弄亂濕漉漉且皺巴巴。
刺眼的壁燈透出光暈,光暈斑駁陸離,不停搖晃。
林秉然咬着下唇,頭發亂散,,“再等會,乖一點,嗯?聽話?”
【【沒有脖子以下】】
林秉然在床上就是騙子!
大騙子!大魔鬼!
來電了,空調開始重新運作,嗡嗡聲不斷,冷氣稀釋掉一部分的熱氣,卻沖不淡愈發濃郁的信息素。【【沒有脖子以下】】
林柯打了個哭嗝。腦袋高燒,心理還在罵罵咧咧。
林秉然不是人。
騙她做攻,沒了力氣,還要伺候。
林柯氣若游絲:“……我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