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十一月初, “風鈴”全組殺青。
殺青前一天全組趕戲，所有人挂着黑眼圈熬了通宵，一早在晨光裏吃了殺青蛋糕, 集體回酒店休息。
第二天, 被扒出被窩後，林柯歪在沙發上緩神。
路塗替林柯整理行李箱，把衣服一件件疊好裝進行李箱, 收到睡衣, 路塗：“咦，這三套睡衣是你的？”
林柯窩在沙發裏看舊唐的劇本，聞言擡頭往回望了一眼, 面不改色的嗯了一聲。
路塗：“怎麽沒見你穿過？”
林柯：“……”
林柯伸手扣了扣沙發被套。
路塗在酒店裏進進出出不停, 去陽臺收下了最後幾件衣服, 撐衣杆取下一套黑色內衣內褲，路塗歪着頭想了想, 林柯什麽有這種性感款的貼身內衣了？
一并收進行李箱，不收不知道, 一收吓一跳，在水鎮呆的五個月，林柯的行李箱從塞下一個人都多餘, 到現在擠條縫裝只牙膏都嫌費勁。
路塗只得又騰出第三只行李箱，吐槽：“你真是……不知道還以為你搬家呢。”
林柯咕哝：“沒辦法, 殺青了，劇組朋友的特産和禮物不得都帶走嗎？”
“信息素是鮮花的送了鮮花餅, 是青草的送了草木标本，是火鍋的送了火鍋底料……”
路塗翻到一只臭豆腐罐頭，靠了一聲, 問：“這是什麽！”
林柯啊了一聲，說：“是信息素是臭豆腐的場務，他家特産你要吃嗎？”
路塗：“……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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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塗從壁櫃找到幾只裝茶葉罐，拎在手裏輕飄飄的。
“全空了，你最近喝茶上瘾？”路塗問。
林柯捧着水杯，裏面浮着幾顆茶葉，她嗯了一聲，支吾：“……還行吧。”
“那這些空罐子我扔垃圾桶裏了。”路塗說。
“不行！為什麽！”林柯反應很大。
路塗一愣，扔垃圾的動作一頓，“幾個茶葉罐有啥？”
林柯的茶葉都是從林秉然哪裏拿的，她抿唇，手指都要摳進沙發套裏了。
路塗說：“林影後也在收拾東西呢吧，她幾點的飛機有告訴你嗎？”
林柯輕哼了一聲，“沒說。”
路塗：“沒說你不知道主動問？”
路塗把茶葉罐扔進了垃圾桶裏，林柯不情不願收回目光，“我和她幾天沒說話了。”
“知道，因為季風鈴嘛，”路塗合上行李箱，提起來推到房門外，等小王來拿上車。
林柯翻過一頁劇本，602房門大開，郭蓉蓉從601推出來兩只行李箱和路塗說話。
林柯歪在沙發上，透過大開的兩扇房門瞥到對面屋裏的影子。
林秉然趿着拖鞋，鞋也不好好穿，左腳的鞋趿在右腳上，趴在環形吧臺邊，她上半身被郭蓉蓉和路塗遮住了，林柯只能看到林秉然的一雙小腿，埋在堆雪一樣的裙擺裏。
林秉然擡高一只腳，隔着真絲睡裙蹭了蹭另一只腿。
林柯：“……”
幹嘛？在撓癢？
林柯汗顏，舉高劇本遮住全臉，隔了會放下來，路塗已經聊完天進屋，順手關上了門。
林柯：“……”
路塗說：“林影後竟然和我們一個航班，你知道嗎？他們也要回A市。”
林柯唔了一聲，聽路塗說，“我順便打聽了一下座次號。”
林柯撫平裙擺褶皺，豎着耳朵。
路塗說：“不是叫你起來化妝？還愣着幹嘛，下飛機之後有一批粉絲來接機。”
林柯沒聽到想聽到，癟嘴，道：“又要跟職粉合影？自炒自嗨？”
路塗說：“媒體粉絲不少，都是自發的，下飛機後你和影後一起從貴賓通道出去，記得裝得恩愛一點。”
林柯眨眨眼，有點不明白路塗的意思，“什麽意思？”
路塗說：“營業啊，電影拍完了，你們不得重返大衆視野？營業一下，劇播之前這些都是熱度。”
林柯挪去化妝鏡面前化妝，支吾問：“……林，知道了嗎？”
路塗整理房間殘餘的瓶罐：“啥？”
“炒作的事。”林柯眯着一只眼畫眼線，太久沒自己上妝了，技術有點生疏，眼尾總是拉不好，廢了兩只棉簽。
路塗便道：“協議裏不是說了？盡力配合對方合理的宣傳炒作。你沒認真看？”
協議……她那個時候腦子一片空白，簽子審讀都仿佛提線木偶一般。
林柯開始給自己上腮紅，上定妝。
路塗吐槽：“鬧什麽別扭呢，都是戲裏的事，何必帶到現實裏，有什麽好當真的？”
“誰跟她鬧別扭，”林柯心虛的哼了哼，“我……”
“別說！別說！”路塗制止林柯，“我不想吃狗糧，收拾好了嗎？”
林柯跟着路塗走602，她穿着一件吊帶碎花裙，裙擺豐富像盛開的花簇，肩膀上挂一件白色短袖的防曬衣。
林秉然也穿的裙子，一件到大腿的格子裙，上身是一件小牛仔衣，長發梳成兩只馬尾，化了淡妝，像個女大學生。
林柯掃過林秉然，兩人對視一眼錯開，都暗地互相審視對方。
一個覺得對方穿的太嫩，一個覺得對方穿得太少，都扯着嘴，在電梯裏也互不搭理，扭頭盯着牆壁撒氣。
路塗：“……”
郭蓉蓉：“……”
下了電梯，路塗指了指酒店的派車，林柯前腳坐進後車位，林秉然後腳就跟着鑽了進來。
愣神之際，郭蓉蓉在副駕駛落座，路塗上了駕駛位。
“行李太多了，麻煩林影後跟我們拼車了，另一車卸掉座椅，剛好裝下我們四個的行李箱加兩個酒店工作人員，等到了機場卸完行李箱，他們會把車開回來。”路塗一氣解釋完整。
林柯抿唇，将背部貼合到座椅子上，摸出手機百無聊賴的刷。
她和林秉然的行程已經公布了，即将落地的機場也傳出了照片。
粉絲們有組織有紀律的圍在出口處，舉着林秉然和林柯應援牌，興奮的等待。
林柯抿唇，說不興奮是假的，以前寥寥接機的幾個粉絲都是公司請的人，拍完照大家就原地散開了，哪裏會有這樣的盛況。
林柯刷着手機，忽略那些罵聲，總體還是很高興的。
林秉然閉目小憩，手機朝上放在座位上，消息彈動不停，林柯觑了一眼，捉到郭蓉蓉的消息。
【然姐，不行的話我讓逸哥組織分散一下粉絲？你沒事吧……】
剩下的消息被通知欄折疊。
好奇心抑或其他情緒催使，林柯不自覺伸手摸上了林秉然的手機。
突然，林秉然反手掐住林柯的手腕一擰，林柯眼前一花，被慣性帶着一撲，半依在林秉然懷裏，綠茶香盈鼻，林柯差點咬到嘴巴。
林秉然微彎眼睛：“想偷偷牽我的手？”
“誰想摸你的手？”林柯掙紮。
林秉然：“那你幹什麽？”
林柯理虧，難道說想偷看你的手機？
林秉然松開她，意味深長掃過林柯的妝容，拇指突然按在她眼角，輕輕摩挲過，“還點了個淚痣？”
妝容的小心機被戳破，林柯尴尬的揉了揉手腕，腕上有一圈淡紅色的痕跡，但林秉然幾乎沒用什麽力氣。
前排，郭蓉蓉同步收到消息，接了電話後，緊張回頭對林秉然說：“姐，那個巴狗傳媒到接機現場了。”
車身猛的一搖，路塗瘋狂咳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吓了一跳。”
巴狗傳媒，內娛職業打假假夫妻、假情侶的媒體，聽說背後有人，天不怕地不怕，影後歌星爆料起來從不手軟，實屬圈內一顆大毒瘤。
林秉然淡淡道：“喔。”
郭蓉蓉着急：“姐，你怎麽這麽冷靜！”
林柯捏着一掌心的汗：“他們會問什麽……”
路塗：“快把你們的戀愛故事看看！”
林柯翻找路塗曾經發來“戀愛故事”，剛讀完兩行，林秉然沖她勾勾指頭。
林柯自覺挪過去，共享一只手機屏幕。
故事上寫，林柯是兩年前和林秉然在一個電影節上面認識的。
兩個人相遇omega廁所隔間，禮讓一個廁所隔間有了緣分，林柯是林秉然的粉絲，主動加了微信，之後就是林柯死纏爛打般的追星追偶像。
林柯追了林秉然一年，兩人被傳酒店發情傳聞時已經相戀一年，現在戀愛進程差一個月到一年半。
林柯嘴角抽搐不已：“憑什麽是我死纏爛打，廁所隔間……也太扯了！”
路塗掌着方向盤：“我們也很為難，比對了你和林老師兩年的行程，附和要求的只有那次電影節。”
那個電影節林柯是參加了，但林秉然坐前排黃金位置，身邊大咖雲集，林柯坐後排最角落，和工作人員挨着。
那次電影節是公司的女明星趕不過去，她被臨時拉過去湊紅毯的。
那會林柯剛出道，還沒畢業，第一次出戲電影節，連簽名都簽的正楷，全場拘謹小心，根本沒注意到林秉然也來了現場。
林柯耿耿于懷：“……死纏爛打。”
郭蓉蓉說：“細節你們商量一下，劇本就是個大概的，最好編一些對方才知道的細節，萬一被問到了就麻煩了。”
路塗：“還有确認交往日期，平時約會地點，相戀周年怎麽過的，越詳細越好。”
林柯揉眉，目光遞給林秉然。
林秉然按着太陽穴，輕按兩下，說：“你說。”
林柯微眯着眼睛：“改成你追我吧。”
林秉然側頭：“？”
路塗幹笑：“哈哈，怎麽可能。”
林秉然：“行啊。”
路塗失手按到鳴笛，汽車長長鳴了一聲喇叭。
郭蓉蓉：“……”
林柯得逞一笑：“你說的，那我不客氣了。”
林柯手指如飛點在鍵盤上，靈感激湧，百字成段，把林秉然的手機刷得滴滴作響。
路塗被這消息刷屏聲弄得神經緊張，只想提醒林柯不要玩得太過了。
林秉然抿笑，二郎腿一翹一翹的。
值機時，林柯揉着有點酸軟的指根問：“能背下來嗎？”
林秉然挑眉：“我記臺詞一流。”
林柯提醒她：“背熟了，記者怎麽問，你就怎麽答。”
林秉然：“唔。”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過節，也給大家甜一甜哈~哎呀前提是沒人約我……嗚嗚嗚嗚
下集預告：戀愛事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