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婚禮第二天, 莊園別墅裏全是頭一天醉在婚禮現場的明星大咖們,有些行程緊的,一大早頂着黑眼圈起來趕飛機, 在門口和沈括碰個面, 打聲招呼就走了。

林秉然和林柯一直睡到午飯時間,客人散了大半, 剩下的都是些熟人,呆在沈括家裏也不拘束, 随便洗漱完了不修邊幅就下樓。

林柯和林秉然刷牙時還犯迷瞪,昨晚開窗透風,今天中午一樓廚房的飯香飄上樓把兩個人從被窩裏叫起來。

“好香啊。”林柯扶着樓梯,右手牽着頭發蓬松散亂,還在打哈欠的林秉然下樓。

沈風沒好氣:“要是沒這頓飯還叫不醒你們兩個是吧?”

王冰冰化着淡妝, 笑容溫婉, “快點坐吧, 邊吃邊聊,昨晚你們的綜藝錄完,那些嘉賓早上就走了, 唔,好像張娴兒和韓旭還在。”

林秉然坐下, 先要了一碗雞湯暖胃, 觑了一眼沈風:“你怨氣這麽大?”

林柯哼哧笑,挨着王冰冰說話。

沈風嘴角一抽, 王冰冰笑着說, “昨天晚上幸好你和小林回房早,發微博,導致大家都被催婚了。”

沈風回憶那個場面, 現在都覺得毛骨悚然,“私信裏全是催婚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一下多了好多爹媽。”

周渡兩個黑眼圈足有拳頭大小,他喝了一口湯,說:“我媽昨晚又來跟我吵架了。”

沈風便八卦,“你不是談了個beta了嗎?”

周渡回答:“年齡差太大,她在國外讀書,再過兩年的吧。”

沈風:“秉然和小林也相差六歲。”

大家紛紛把目光投注在林柯和林秉然身上,兩個人半披着頭發,吃飯不方便,這會互相幫對方紮馬尾,林柯的手巧一點,林秉然的頭發又柔順,随便一紮就是個完美的低馬尾,露出濃妍五官。

林秉然紮頭發的技術不比手活,林柯的頭發太多容易毛躁,她一紮,反着薅了兩把林柯弄成了長毛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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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林秉然含着一口吃的,敷衍拍拍林柯的腦袋,“吃飯吧。”

衆人:“……”

“可見年紀小不一定不懂事。”

“倒是年紀大的看起來不怎麽靠譜。”

“……”

席上幾個人一邊吃飯一邊閑聊,沈風遞過來幾張照片,說是給侄女要簽名照,聊着聊着聊到了大家最近的動态。

沈風上半年沒拍戲,出去進修回國後在磨劇本,她如今也三十多了,從二十多歲畢業入行到現在十餘年,也在找突破。

王冰冰和沈括準備出去度蜜月,回來再談工作的事。

周渡現在只拍電影,有好劇本就接戲,沒好劇本就天天讀書看報,聽他的意思也有出國繼續深造的打算。

說着,大家自然問了問林秉然最近的動向。

林秉然吃的半飽,動作慢條斯理,漫不經心的說,“看中了一個劇本,還在籌備。”

沈風說:“前段時間你投的兩個網劇不是大賣了?”

林秉然掀掀眼皮,嗯了一聲,說:“沒趕到好時候,投資大頭被別的出品公司占了,沒賺多少。就算是試試水。”

沈括說:“你開公司重心還是要放在簽約新人上,培養培養送去拍戲還是選秀什麽也好,總是進項,這樣投資影視,撲一個劇,兩千萬就打了水漂,小作坊哪裏消耗得起。”

王冰冰截斷沈括的話:“現在籌備的又是什麽劇本?電影還是電視?”

林秉然的箸尖頓在空中,莫名觑了一眼林柯。

林柯心跳一快,腦海裏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這屋子裏,影後影帝都有,導演也在……要是……

林柯支吾說:”電影,我主演。“

沈風點頭:“不錯,小林現在這麽火,你投至少不會虧本。”

林秉然便說:“我當監制。”

沈括是半個影業集團老板,眼光好有見識,說:“你監制,什麽劇本?”

大家飯吃的差不多,都好奇的看着林秉然。

林秉然見狀就把筷子輕輕往筷托上一搭,慢慢悠悠說起這個故事。

電影名叫《最好聽的聲音》,故事發生在一個很具煙火氣的小城市,主角一個是瞎子,一個是瘸子。

主角叫蘇素,職業很少見,她是一個聲音收集者,在三十多年前那個年代,從事這個職業的人又少又窮。

沈風:“我認識一個前輩,現在在給影視作拟聲,就算是現在,單純收錄聲音的人也幾乎沒有了。”

林秉然捧着茶杯,林柯接過話茬繼續說。

蘇素的生活很艱難,她在城裏一個木偶劇團給小朋友講故事賺一點微不足道的生活費。除此之外就是錄的聲音收點版權費。

那個時候,電影和動畫流行傳播開來後連唱戲曲,搭班子跳舞的節目都沒什麽人看了,更何況一個用花鳥蟲魚當背景音樂講故事的節目。

劇團為了生計,不再安居一隅,只能上門去和學校合作,本地的學校合作完了,劇組的車就開去外地,車在哪裏就在哪裏演出,一群人風雨飄搖的過了兩年。

木偶戲的演出删删減減只剩一兩個經典節目,新的節目加了小品、相聲和唱跳,蘇素說不來那些逗趣的話,既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節目被砍之後,她從木偶劇團辭了工,開始重拾夢想。

林柯說:“蘇素是個瞎子,她的工資低,在劇團幹的是打雜工作,那個時候老師工資一個月也就幾十塊錢,收集聲音的設備又貴又稀缺,那麽多年,蘇素只攢出了一個錄音機。”

“她的夢想是?”王冰冰問,

林柯說:“蘇素看不見,所以她喜歡一切能發出聲音的東西,這些聲音構建了她的整個世界。”

林柯:“蘇素回到城鎮上,拿着錄音機,要錄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

林秉然:“她一邊靠錄聲音生活,一邊尋找心目中最好聽的聲音。”

“最好聽的聲音?是歌聲嗎?”周渡問。

“這個最好聽的聲音因人而異,蘇素認為是人的笑聲,所以她想收集人們的笑聲。”

因為蘇素的特殊,她很難錄到人們真實的笑聲,只偶爾揣一兩顆糖果分給孩子的時候,能錄到一些孩童的笑聲。

大人總把防備和戒心寫在臉上,他們越來越不愛笑,就算是笑,一旦對着錄音機,聲音就不真實了。

蘇素捧着錄音機,從事着大家聽也沒過的職業,整日游走在大街小巷,聽見有人笑,就摸索着過去,白眼謾罵是蘇素的日常,一個瞎子也經常被人欺負,更何況蘇素是一個漂亮的瞎子。

“她被人□□了?”沈風嘴角抽搐,即覺得合理,又覺得狗血。

林柯搖頭:“還要戲劇一點。”

林秉然嗤笑,“荀真出現救了蘇素,這是蘇素見過的最不愛笑的人。”

“後面呢?”沈風追問。

林秉然輕笑,“留個懸念吧,不然編劇會找我麻煩。”

“後面肯定是講愛情了!前面立意不錯,結尾是不是有點落入俗套了?”說到一半張娴兒下樓,聽完之後忍不住問。

林柯解釋:“這個故事很浪漫,立意也很豐富,殘疾人在社會中弱勢地位很值得被探讨,她們其實也該和普通人一樣,擁有追夢和熱愛的權利。”

“不過是因為身體的局限,這些事情才變得困難。”

“小衆職業也可以被更多人關注和了解。”周渡道。

“所有的戲劇都因感情而動人,親情、友情、或大義情懷等等,都是升華故事最好的內核。愛情其實并不低級,低級的是那些拍攝得虛假而不真實的人,”沈風灌下最後一口雞湯,“找到導演了嗎?”

林秉然沒說找沒找到,反問沈風:“怎麽?”

沈風猶豫,“你是制片,你看我行嗎?”

林柯:“……”

林秉然颔首:“我考慮考慮吧。”

沈風把筷子放在桌子上,“你還要考慮!?風鈴好歹還有一個提名,那是我初次轉型之作,小試牛刀也算成功,現在都過了兩年了。咱們再合作一次不行?”

林秉然意味深長一笑。

沈風眉頭一跳:“你的意思是這個劇本還有拿過獎的導演來接?”

林柯:“……”

林秉然施施然道:“有啊,有一個十年前就拿過最佳導演獎的導演。”

林柯一聽就知道林秉然說的是鄭渠,但是鄭渠不是不能導戲了嗎?

沈風:“……”

林秉然嘆氣:“有閱歷拿過獎的導演,也有兩個三個,唯一的問題就是要價太高了。”

林柯:“……”

沈風:“……你不會是不想付我工資吧?”

“好的劇本和好的導演是第一步,這個戲投資好拉嗎?”沈括問。

要是沒有強勢資本撐腰,這一部戲只有林秉然投錢的話,從演員片酬到後期宣傳,就能吸掉林秉然大半的現金流,工作室同期進行的其他項目都要停擺,要是虧了,大半輩子的積蓄就沒了。

林秉然朝林柯努嘴,“靠她。”

正當紅的林柯坐在桌子邊,身上寫着搖錢樹三個字。

林柯:“……”

王冰冰皺眉:“郝一同意了?”

沈風用選角的眼光打量林柯:“演技還是差了些,一個天生盲的瞎子神情、動态、身體反應光靠演,是很難演出來的。”

林柯:“我已經想好了,除了拍攝和工作,平時都遮着眼睛模拟盲人的生活,來感受這個角色。”

“演一個盲人,”張娴兒說,“那瘸子誰演呢?”

林柯眼珠子轉了轉,清咳了咳,側目睇了一眼林秉然,“她。”

張娴兒啊了一聲,“她是誰?”

“你要演戲了?”沈風幾人異口同聲問,看着林秉然。

林秉然揚眉:“再不拍,等一兩年我就成過氣影後了。”

“你演瘸子……也算本色出演了。”沈風怔然。

一時間,餐桌周圍靜的針落可聞。

林秉然放下茶杯,也不藏着掖着,說:“投資确實是目前最棘手的問題。”

大家暗自感慨,沈括和王冰冰對視一眼,說:“既然這樣,就當是回報當初在水鎮結的緣吧。”

林秉然和林柯側目。

沈括和王冰冰十指相扣,說:“風鈴與我們而言意義特殊,當初你們兩的事情曝光,那種時刻也沒想過抖落我們兩人的事情。”

林柯:“姐,我當然不會說了!”

林秉然扯扯嘴角,“這種事,我還不屑做。”

王冰冰笑,掐了一把林柯嫩得掐水的臉頰,“昨天婚禮收的彩禮,就拿來跟你倆拍電影吧。”

林秉然嗆咳了一聲。

林柯難以置信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沒想到半個多月毫無進展的問題一下有了突破口。

沈括和王冰冰投資了一筆錢,後期要是需要,願意友情客串劇中的角色,重要的是不要片酬。

林秉然微蹙眉:“你們不用這樣……”

沈風打斷林秉然,說:“大家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投的,是看重小柯和劇本。電影,總需要一批理想主義,那我也報名,投個□□百,就當湊個熱鬧了。”

就算這樣,刨開林秉然準備的五千萬,投資還剩一筆空缺。

風險被分擔,林柯怔愣的看着所有人。

“這種事情怎麽能少了我?”袁玲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大家紛紛轉頭,一瞬間看袁玲的眼神仿佛天降甘霖。

韓旭剛起來,胡子拉碴的從樓道轉出來,“大早上這麽吵……我靠!”

韓旭搓了搓手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你們什麽眼神……我臉上有錢嗎?”

林柯撲哧一笑,哈哈哈的直接歪倒在了林秉然身上。

林秉然攬着她,嗅聞到一股omega的青梅味,她斂了斂笑容,低聲說:“別笑了,妹妹,你發情期到了。”

林柯被林秉然拽上車,車身發動,她身體燥熱又虛軟,她攥着林秉然的衣袖,仔細的聞,林秉然身上混跡着青梅和綠茶,但……

林柯說:“……不是我,是你的味道。”

林秉然收緊下颌,不确定的問:“是我嗎?”

林柯幾乎跳起來:“太好了!你終于發情了!”

林秉然病愈,恢複期間,一直按照方無虞的要求,在房/事保持着循序漸進的頻率,林秉然的腺體雖然能分泌信息素了,但濃度一直不比發情期。

而現在,林秉然的信息素突然來勢洶洶。算算時間,恢複期差不多過了,是林秉然第一次發情期正式來臨的時候。

林秉然掌心蓄汗,像失了般骨頭跌在林柯懷裏,“是,是我發情了。”

路塗驅車,覺得不對,回頭看了一眼。

“霧草!”路塗大叫。

林柯的臉頰燒得酡紅,被林秉然壓着擠着在車座後糾纏。

林秉然咬唇凝神:“開快點。”

路塗手忙腳亂,升起檔板,拿着阻隔劑對着車廂狂噴,“你們忍一忍,忍一忍,卧槽,要抑制劑嗎?”

沒人回話。

路塗崩潰:“我的姑奶奶們,短效抑制劑打一針吧?”

“不要。”

“不要。”

兩人異口同聲道。

路塗:“……”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準點十點或者十一,繼續處對象。感謝在2021-10-09 18:31:20~2021-10-10 21:55: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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