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不由己

她極力想支起身子，但試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風的制藥技術果真名不虛傳。

她不喜歡自己此刻的姿勢。

就像——

整個人偎在他懷裏。

冷冽的男子氣息随着他唇瓣的翕張逐漸将她包圍。

心跳一定變快了，否則不會在如水的夜涼中感到燥熱。

原來，“老大”的名字是莫不韪。

不要犯錯——

這就是他父親對他最大的期許吧？

而他為父報仇的方式，非要如此麽？

說實話，她心裏仍是不贊同的。

只是，有些理解了。

“組織”的存在，仿佛現代版的水泊梁山。

而莫不韪，便是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宋江。

“‘組織’之所以有今天，靠的就是大家對他的信任。而事實證明，他的決定總是對的。”

“包括讓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孩兒失去父親？”

“有時候，情與理是很難兼顧的。就像道義和法律，不也常常充滿矛盾麽？”

“他還要繼續下去麽？難道永無盡頭？”

“當然不會。他已經開始接近當年害死他父親的主謀了。”

“也就是說，複仇完成之後，‘組織’便不會存在下去？”

“也許。”

“那‘組織’的成員怎麽辦？”

“他不會丢棄曾與他并肩戰鬥的人。”

“成員……都由他親自遴選麽？”

“開始是的，後來便由風負責。”

“有何标準？”

“你是想知道自己為何被選中吧？”他一語中的。

“我不确定風是否會告訴我。”

“你應該慶幸，我是風的好友。”

“所以你知道答案？”

“是。”

她不再追問，靜待他的下文。

“你是他親自選中的。”他緩緩道，“而他篤定的事，向來不需要原因。”

“恐怕他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他從不犯錯，因而也不會後悔。”

“縱使他的名字有這樣的寓意，他也只是個凡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這麽說你堅持要離開？”

“我不想做殺手，也不是做殺手的料。”

“看來你還不夠了解組織。打個不恰當的比方，你知道東廠西廠吧？”

“是的。”她心下驀地一轉，“你的意思是，‘組織’聽命于——”

未待說完便被他打斷，“你明白就好。”

她沒想到自己會被卷入如此之深的泥潭。

看來，是逃不掉了。

接着是一陣沉默，誰也沒再說話。

而她不習慣這樣的沉默。

“你在緊張什麽？”他忽然開口。

“我……該回去了。”她驚覺自己變得好沒底氣。

低沉的笑聲從他胸腔溢出，“的确，要是被風知道就慘了。”

“放心，我不會出賣你。”

“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

不知為何，她感到心跳無端漏了好幾拍。

從風不加掩飾的玩味神态上看，他顯然知道了什麽。

“我臉上繡花了麽？”她不習慣像外星人一樣被盯着看。

“喜歡他麽？”

“啊？”她有一瞬的錯愕。

萬萬沒想到，風竟然這樣問。

“我的‘好友’人不錯吧？”

她敢肯定，他一定是故意來調侃她的。

岔開話題，借以掩飾自己的窘迫，“新任務是什麽？”

風作恍然大悟狀，“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差點兒忘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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