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飛來橫禍與芬芳迷人
吃完季鳐的愛心午餐回來,桌上的仙人球突然就不翼而飛了。
衛遙遠找遍了辦公室也沒找到,正想問丁一帆,陳總監噴火龍一樣拿着張海報沖進來:“衛遙遠,這海報怎麽回事!活動時間印了去年的!”
衛遙遠傻眼了,翻出存檔文件一看,日期果然錯了!
“趕緊改!改完了送過去讓人家重新印!”
衛遙遠連忙道歉,改圖、導出、發送,和印刷廠交涉完,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季鳐意外地沒來電話催促,衛遙遠掏出手機猶豫了幾分鐘,還是塞進包裏,獨自進了電梯。
整層樓都幾乎沒人了,電梯發出空蕩蕩的聲響,一層一層往下運行,到三樓的時候,叮的一聲,電梯停了下來。
門外并沒有人,走廊裏傳來噔噔噔的跑步聲:“等一下!等一下!”
衛遙遠連忙按住電梯,一個穿着裸色長裙的高挑女子推了一大車盆花,茉莉、仙客來、劍蘭……紅紅綠綠一大堆,嘩啦啦沖進了電梯。
這一人一車一進來,衛遙遠只能貼牆站了。
女子有點不好意思:“謝謝。”
衛遙遠搖搖頭表示不介意,正要掏手機,就聽那女子問:“你是在樓上上班的?”
衛遙遠點頭,女子熱情地從小包裏掏出名片:“我叫林湘湘,湘湘花木行的經理,花木租賃、護養、買賣都可以找我!”
衛遙遠“哦”了一聲,接過名片。
林湘湘順勢又拿起推車上的水培綠蘿:“這個送你吧,花語是‘守望幸福’,很靈的!”
衛遙遠連忙搖頭:“不、不用了,我就一個小職員,這個事情你還是找行政部問問吧。”
Advertisement
林湘湘熱情不減,隔着推車還硬把綠蘿塞進了她懷裏:“沒事!能遇到就是緣分,交個朋友,這個綠蘿就是我們的友誼之花!”
友誼之花啊——
衛遙遠捧住了玻璃缸:“我叫衛遙遠,做平面設計的。”
林湘湘笑得露出兩顆虎牙:“那我喊你遙遠吧,遙遠,遙遠!”
衛遙遠捧花的手哆嗦了一下,這姑娘,精神氣真好。
到了一樓,林湘湘先推着車出去:“再見了,遙遠!”
衛遙遠微笑着跟她擺擺手,看看人家,當經理,有活力,這才是都市年輕女孩子的精神風貌嘛。
她懷裏的綠蘿也跟着微微擺了擺手葉子,招手告別一般。
衛遙遠邊掏手機邊走出電梯,車庫裏空蕩蕩的,白色小QQ還在原地停着,季鳐卻不在。衛遙遠把綠蘿放進後備箱,正準備打電話,嘩啦一聲巨響,邊上的一輛黑色路虎突然朝着她直沖過來。
衛遙遠吓得拔腿就跑,眼鏡滑落,咔嚓一聲踩得粉碎。路虎車速太快,也沒及時轉過彎來,“砰”的撞上了QQ側邊,車身立馬凹進去一大塊。
衛遙遠貼牆靠着喘氣,眼前一片模糊,黑色的車子成了一團黑影,夢靥一樣再一次朝着她全速直沖過來。
衛遙遠扭頭朝車庫外跑去,引擎聲急迫地跟在身後,好似有千萬頭猛獸在咆哮。
十米八米六米……一只手猛然拽住她,一把把她拖出了車庫。
引擎聲驟然減弱。
衛遙遠呆呆地看着丁一帆,全身都止不住地顫抖。
丁一帆皺着眉頭,視線卻越過她的肩膀,看向了車庫。
傾斜朝外開放的車庫好似張着大嘴的巨獸,黑色路虎慢慢地退回車庫裏,車燈折射着夕陽的一點餘晖,猶如冒着兇光的眼瞳。
警車來得很快,季鳐的電話卻一直沒法打通。
衛遙遠沒了眼鏡,整個人都有點的恍恍惚惚的。做完筆錄抱着那盆綠蘿出來,差點踩空臺階摔倒。
這個城市突然就變得陌生起來,人人面目模糊,條條道路看不到邊。
丁一帆把背包放到後備箱裏,瞅着她懷裏的綠蘿看了一會,果斷抱去傳達室寄存,翻出頭盔遞給她,拍拍後座:“上來,我送你回家。”
衛遙遠“哦”了一聲,笨拙地戴上頭盔,坐上摩托車後座。她正猶豫是扶着他肩膀還是抓着衣服,丁一帆一把拉過她雙手,結結實實地環在腰上。
“抓穩點,掉下去我不付醫藥費的。”
明知他看不到,衛遙遠還是點了點頭。
春風也并不都是和煦的,在摩托車上感受到的夜風就更凜冽了,衛遙遠冷得牙齒上下打架,不由自主就貼緊丁一帆的後背。
他跟季鳐不同,身體溫熱,也沒有蛇一樣光滑的尾巴。衛遙遠努力讓自己不要多想,還是不由自主地漲紅了臉。
他……都聽得到吧?
到家天已經擦黑了,小區前面的路燈壞了一盞,丁一帆就把車子停在了這片陰影下。
衛遙遠跳下車,把頭盔還給他。
丁一帆單腿支着地,變得模糊的路燈月亮一樣遙遙地在他身後高懸着——衛遙遠還是看不清他的臉。
但他的手和身體卻是溫暖的,衛遙遠道了謝,禮貌地邀請:“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丁一帆很輕地嘀咕了句什麽,衛遙遠聽不清也看不明白,眯着眼睛往前湊了湊:“什麽?”
丁一帆愣了一下,随即十分自然地探過頭,吻了上去。
她不會拒絕,即便沒有期待,也一定是份驚喜。
丁一帆甚至沒打算把右腿從車上挪下來,手也規規矩矩地搭在她肩膀上。這是勢在必得的一個吻,未曾開始就能預料到結局……
“嗖”的一聲,丁一帆覺得身上一熱,随即感覺到衛遙遠的臉急速放大并且升高——轉瞬之間,帥氣的男子濃縮成一大束開滿白色小花的水仙球莖,滑落進寬大的衣褲間。
衛遙遠無措地看了看自己白淨的雙手——她做了什麽?只是回……回抱了一下吧?
“誰在那邊?”小區門口的保安的聲音傳了過來。
衣物裏的丁一帆體積猛然膨脹了一下,大有打算不管不顧直接變身的意思。
衛遙遠連忙蹲下來,一把按住:“不、不行,這樣會被當成變态的!”
丁一帆沉默了一會,漸漸又縮了回去。
衛遙遠連忙撥開層層疊疊的衣物,把綠油油的的球莖揀出來。
“不然去我家吧,我幫你把衣服抱上去。”
丁一帆低低地“嗯”了一聲。
衛遙遠便把他放進頭盔裏,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褲子,裝作下班剛回來的樣子大步往小區走去。
因為沒有戴眼鏡,還走錯了一次單元。
家裏沒有人,魚缸也是空的。
衛遙遠戴上備用的眼鏡,捧着球莖屋裏屋外走了一圈,才決定把他放在被季鳐占據着的主卧床上。
衣服褲子當然也一起放在一邊。
她有點尴尬地對着開花的水仙球莖笑了笑——球莖上沒有長五官,她實在看不出那邊是正面,只好憑感覺找了面花葉比較茂盛的面對自己:
“我先出去,你在這裏慢慢換。”
丁一帆酷酷地說了句“謝謝”。
但是,整個屋子都被他腦袋上的花朵熏得溫馨甜蜜,實在沒有辦法讓人覺得冷酷。
他甚至聽到衛遙遠心裏默默的贊美聲:真是芬芳迷人啊——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