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愧是偶像，就是多才多藝。】999由衷地誇獎。
季筝回了一句謝謝，最後在空中投射的虛拟鋼琴上彈奏了一遍最近練習的曲子。
這虛拟鋼琴還是他花了一天時間，差不多跑遍所有的樂器店才找到的。
這裏的樂器店說白了就是軟件店，安裝在光腦上，點開就是個投射在空中的大圓盤。不管什麽樂器，長的都一樣，頂多顏色不同，音色不同。
那種東西季筝不會用，問人家鍵盤類樂器也沒幾個人知道，最後好不容易在某個犄角旮旯的一間老舊的店裏，才買到這種虛拟鋼琴。
“時間差不多了，走吧。”季筝一擡手收起鍵盤，穿上淺藍色的休閑外套，離開宿舍。
此時是晚上九點，外面還是有不少人，季筝一個人等在靠近大門的小廣場上。
按照原書安绮禾生日這天的安排，他晚上會回家吃飯，然後差不多九點回到學校。
季筝等了一陣，九點二十的時候，果然看見安绮禾從正門走過來。
他找到一個靠近路邊但相對黑暗的地方，在安绮禾距離他差不多還有十米的時候，打開虛拟鋼琴，開始彈奏起來。
歡快的前奏響起，附近的學生都朝這邊看過來。
安绮禾也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尋找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夜間的音符仿佛發光的精靈，雀躍着穿越微風和星辰，飄進耳中。
他看到前面有一處亮着微弱的藍光，似乎音樂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沒等他看清，便聽到一聲清朗的男聲，哼唱着愉快的調子。
“好朋友生日來臨
想怎麽表達心意
于是有這首歌曲
只希望你能開心
......”
近了，安绮禾看見那淺藍色燈光映照下，熟悉的削瘦臉龐。
意識到他走近，季筝擡頭看向安绮禾，雙眼含笑，繼續唱着。
此時，小廣場上的學生都圍了過來。他們看見安绮禾先是有些躁動，繼而看到唱歌人的模樣，臉上都是顯而易見的嘲諷。
可是随後他們發現，安绮禾彎起的眼中只有這個看起來虛弱萎靡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就只剩下不可置信了。
季筝也不管周圍人，食指在琴鍵上躍動，
“......最後說
生日快樂
祝你快樂”
他唱完最後一句，停下來凝視着安绮禾。
【96、97、98、99——】999一點點數着進度，結果等了半天，進度都只是卡在99沒有再更進一步。
“绮禾，生日快樂。”說罷，季筝伸出握着拳的手，在安绮禾面前緩緩攤開。
安绮禾還沉浸在感動中，看到季筝掌心的東西，愣了一下，接了過來。
那是一個，拇指大小的記憶卡。
“這是什麽玩意，禮物？太窮酸了吧！”周圍有人嘲笑道。
聽到這句話，安绮禾的第一反應是擡頭去看季筝，卻發現對方只是靜靜看着他。安绮禾收起臉上的擔憂，朝季筝安慰一笑，又揚了一下手上的記憶卡，“我能現在看嗎？”
“當然，送給你了，就是你的。”季筝聳聳肩。
“這什麽啊，不會是什麽告白視頻吧？”
“安同學快跑，小心被吓到！”
周圍人又開始三言兩語地說道。
安绮禾有些生氣地看了一眼說話的那幾人，“可以麻煩你們不要多話嗎？”
那幾人悻悻閉嘴，卻又忍不住身長脖子去看。
安绮禾開了隐私模式，只有自己看得到光屏上面的內容。
他插入記憶卡，調試之後看到了卡裏的東西。
圍觀的人看不到屏幕上的東西，只能看見安绮禾的表情越來越驚喜，甚至手上翻動的速度都越發的快了。
良久，安绮禾終于舍得關掉光腦，周圍竊竊私語讨論的聲音也停下來。
“你應該很需要這個吧。”季筝體貼地說道。
那是一份現存軍部可公開武器的使用說明和使用感受，附帶一整套季筝個人使用的視頻。
當初整理這些東西，他可是熬了個通宵，999都為他的認真感到驚訝，最開始還以為季筝是真的對安绮禾上心了。
結果最後才知道，這人是對自己的身體愛的深沉。
“很需要！謝謝你！”安绮禾激動地點點頭。
【100！】999興奮地喊道。
季筝聽到抑制不住露出了笑容。
安绮禾看在眼裏，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的回應而感到開心，心中無法抑制地強烈觸動。
突然間，這段時間以來兩人相處場景如跑馬燈一般在眼前播放。
他低頭吸了一下鼻子，再擡頭的時候，兩只亮晶晶的眼鏡看着季筝，緩緩走近。
到了季筝面前，安绮禾張開雙臂。
季筝也看着他，半晌，附身輕輕把人抱住。
感謝永蔚星，感謝軍部，感謝爸爸媽媽，最重要的是感謝安同學。今天，我能獲得身體，離不開你們的努力。今後，我會用自己原本的樣貌，繼續發光發熱！
在安绮禾溫情感觸的幾秒鐘裏，季筝在心裏說完了這樣一段“獲獎感言”。
“這什麽情況啊這是，在一起了？安绮禾不會就被這人糟蹋了吧！”
“這小子哪裏看起來比我好啊！安同學你轉頭看看！”
“你個垃圾！把手給我從安同學身上放開！”
不知道是不是聽進去了他們的話，安绮禾突然從季筝懷裏退開，眼含希冀地看着他，“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艹！”周圍一片罵聲。
季筝環視一圈，最後低頭湊近安绮禾的耳邊。
安绮禾已經聽不清周圍的聲音了，此刻他的耳朵裏，只有自己越來越強烈的心跳聲，自己季筝淺淺的呼吸。
【大哥！你要幹嘛？！身體可還沒到手呢！】999察覺到季筝的意圖，震驚道。
你見過100%的進度條撤回到99%嗎？季筝回他。
接着，他緩緩開口，再次哼唱起來。
當周圍的人看見安绮禾悵然若失地離開時，自動分成了兩派。
一派追在安绮禾後面，想安慰又不怎麽敢接近。另一派則開始逐漸朝着季筝身邊聚攏，嘴裏罵罵咧咧，手上挽着袖子。
就在季筝以為難逃一番苦戰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渾厚男聲。
“你們在幹什麽？”
“誰啊？關你什麽——”話都沒說完，那股天生來自性別的壓迫感襲來，一衆圍堵的人紛紛快速離開。
不到兩秒，季筝周圍空無一人，他就這麽暴露在了灼恕的視線當中。
“灼上将啊，好久不見，聽歌嗎？”季筝看見走過來的男人，咧嘴一笑。
鋼琴還沒收，都不等灼恕回答，他便将雙手放在了琴鍵上。
“今兒個是個好日子
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
季筝改編了兩句流行版的《好日子》，雙手一擡一落頓止有力，他根本就沒想着唱給灼恕聽，純粹是自己唱來慶祝。
灼恕也沒阻止他，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看着。
季筝彈的這件東西他在別人家裏見過，只不過那人是實體的，好像叫“鋼琴”，是古董樂器了。
倒是沒想到這人也會，而且還能跟着唱。
唱的也不賴。
歡快的調子打在灼恕的耳朵裏，他最終将視線落在了季筝的臉上。
似乎每次跟這個人接觸，都是不一樣的一面。
在訓練室的時候；非要跟他對抗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在寝室說出那些話的時候；還有就是現在。
眼前的人不是一個直白單純的人，有時候心思目的又很直接。這兩種矛盾的雜糅之下，讓灼恕對他完全捉摸不透。
灼恕讨厭自己琢磨不透的人，這種人存在在身邊，就是一種隐藏的危險。
“哐——”灼恕猛地擡手按在琴鍵上，琴鍵發出一聲難聽的噪音。
季筝停下來看向他，卻沒有一點惱怒。
“引起非官方性聚集，校內裝扮随意，兩組罰訓。”灼恕收回手，淡淡地說道。
真煞風景。季筝暗暗吐槽了一下，面上還是笑盈盈地跟他商量：“明天可以嗎？教官。”
灼恕看了他兩秒，轉身離開，“下午上課前做完。”
“是！”季筝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見，在原地行了個禮。
看着灼恕走遠了，他也收起鋼琴，往寝室的方向走。
雖然灼恕回來了，但是當天仍然沒有住在寝室。
季筝哼着曲洗漱完畢，把自己扔在床上，問999：我的身體什麽時候給我？
【別急，答應的事情我肯定會做到的。你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季筝阖上眼，原本以為很難睡着，結果沒一會就失去意識。
另一邊，今晚的提前離場的另一個主人公，卻睡不好了。
一整晚，安绮禾的耳邊都是季筝最後給他唱的，也是答案的那一句：
好朋友生日來臨，想怎麽表達心意，于是有這首歌曲，只希望你能開心。
第二天，還沒到定下鬧鐘的時間，季筝便自己醒來了。
他睜開眼第一件事，便是摸向自己的身體、臉頰。
該緊實的地方緊實，該圓潤的地方圓潤！
接着，他又跑向浴室，從鏡子裏，季筝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深棕色的發，墨黑的瞳，鼻梁，嘴唇……季筝手指一點點劃過自己的五官，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大。
連太陽穴的痣都在，沒錯，這是他的身體。
正細細端詳着這張許久不見的臉，“滴——”一聲，直對向浴室的大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灼恕：一回來就聽見小筝給我唱歌，真好。但是作者不讓聽怎麽辦，等他唱完再打斷吧…
（唱完了還叫打斷呢？）
兩首歌一首是汪蘇泷老師的《生日快樂》，另一首就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好日子》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