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決斷 除了林蒹他誰都不要

案子偵破, 林蒹跟談江野作為當事人被叫去了解案情。案情不算複雜,就是個見色起意事。下藥的人是當晚酒局裏的,早就盯上了林蒹, 準備拿她讨好投資商。這人跟強哥有點過節,強哥無意中得知他對林蒹起了壞心,想借談江野的手教訓他, 這才有了那通電話。

至于投資商,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提前知道這事, 所以案子查到這就算完了。不過也有意外的收獲, 警方追查迷魂藥來源的時候順便搗毀了一個販賣違法藥物的窩點。

現在正是嚴打時期, 這些人估計會判得很重。

知道了是誰暗算自己, 林蒹和談江野都松了口氣。至于這位投資商, 不管下藥的事他有沒有份,能讓人想到通過下藥來賄賂, 基本上已經進了他倆的黑名單。

警察說完大致的案情,讓林蒹他倆再坐一會, 辦完手續就可以離開了。可這時候林蒹卻突然問警察:“可以讓我打個電話嗎?有急事。”她拿出尋呼機。

警察點頭,給她指了方向, 林蒹就握着尋呼機匆匆出去了。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 警察笑着搖頭,跟談江野說:“你們這些生意人膽子可真大。一般年輕姑娘碰上這種事早都吓懵了, 就算事後來了解案情也還後怕得很。她倒好,一點事沒有, 還惦記着生意呢。”

談江野擠出點笑,沒吭聲。他沒看錯的話,林蒹方才看尋呼機消息時微微露出點笑意。如果沒猜錯,電話一定不是客戶打過來的。能讓她露出甜甜的笑, 那人肯定是岑樓。光是推測,已經叫他心裏刺痛,臉色也冷了。

警察看他不接話,自己說着也沒趣,趁着林蒹出去打電話的功夫喝水上廁所去了。

林蒹看到岑樓發的消息才想起來今天跟他有約,岑樓想必是打電話到公司見她不在才打到尋呼機上。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岑樓的聲音。林蒹擔心出來太久不好,喂了一聲後就直奔主題:“案子破了,我現在在公安局了解案情,今天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要不就算了……”

“沒關系,我可以等。”岑樓直接否決了她取消約會的意見,“我剛好帶了試卷找個地方改就行。你忙你的,完事了再通知我,不耽誤。”

他如此說,林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她的時間受工作影響不那麽确定,所以他倆的約會經常因為她推遲。可岑樓耐心極好,他寧可把工作随身帶着,不到萬不得已也不願意取消約會。林蒹覺得他像水,柔軟但連綿不絕,可以遷就任何東西的形狀,但也能憑着水滴石穿的耐心和毅力改變任何東西。

放下電話,林蒹馬上趕回接待室,把剩下的手續都辦了。

離開後,她想到自己出去打電話時談江野看她的眼神裏帶着探尋,以為出了公安局他得問點諸如誰打電話之類的問題。可沒想到談江野什麽都沒問。兩人一路沉默到了路口。

“我要去老葛那一趟,就不一起走了。”談江野說,頂着林蒹問詢的目光他吐了實情,“當時氣昏了頭,去找過老葛打探那些人的來頭,現在案情水落石出,我得過去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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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警察提了一嘴有當地的熱心群衆幫忙提供線索,估計是老葛他們。“我跟你一起去吧,當面道個謝。”林蒹說。

“不用。這是我欠的人情,你不必攪和進來。”談江野說,“還有錄像帶那邊老葛投了錢,前兩天還說想追加,我正好過去問問。”

本來涉及公司的事,林蒹更應該過去問問。畢竟是自家生意。可是他們現在又注冊了兩家公司,一個在談江野名下,經營錄像帶銷售。一個在她名下,搞零部件加工。雖然談江野名下的公司賬目還由她管,但其他事務她都沒操過心。

相對的,她搞的那些事談江野也沒插手。除了最早成立的組裝磁帶的作坊,他倆現在基本算是各幹各的。這樣的局面,哪怕是半年前,林蒹都沒想過。

岑樓也勸過她在工作上跟談江野分得清楚些。他話講得委婉,但林蒹懂他的感覺。

如果談江野跟她僅僅是朋友加合夥人,工作上關系再密切問題也不大。但他倆不但有過感情上的牽扯,甚至還有一段法律認證的婚姻。即使沒有實質,可對于雙方未來的伴侶來說,有了那張證的存在心裏就容易鲠個刺。柳含瑛那會還只含蓄地使喚了一下談江野她都不高興。她如今要是再跟談江野親密無間,岑樓當然也高興不起來。

岑樓對她好,她自然想要回應,即使性格使然她不能報以同樣的溫柔,但讓他心裏舒坦點她還是可以做到的。所以跟談江野除了分工的問題之外,她也有心在工作上把兩人分得清楚一些。甚至盤算着過段時間跟談江野商量一下,把他那部分的財務也轉交給專門的機構代理。

所以談江野說起要去找老葛談工作,她反而放棄了打算。沒跟過去。

談江野也感覺到她在疏遠自己,心裏雖然不好受,可今天他去找老葛,除了他跟林蒹提的兩件事以外,還有一件不方便跟她提的事——查岑樓底細。林蒹的刻意疏遠反而方便他行事。

自從得知林蒹和岑樓一起後,談江野就變得沉悶了,而周末親眼所見的現實更是讓他最後的那點希望都差點破碎。這麽大的變化在老葛這種人精面前一下子就被看透了。

“小林跟別人了?”老葛直接掀了他傷疤。

林蒹談戀愛大大方方,一個城市,難免碰上個把熟人。老葛知道也不奇怪。

“傻小子,這是好事。”老葛給他倒了杯茶,笑着說,“叔老早就告訴過你,不要跟有利益往來的女人談感情。現在什麽年代了?夫妻店早不流行了。小林能幹也有野心,跟你還有過命的交情,當合作夥伴最好不過。你還太年輕,好多事不懂呢。談婚論嫁,還是得找個賢內助,有人穩定後方以後才好專心搞事業。不然兩口子都在外忙事業,誰管家裏?”

老葛說話間已經給自己續上第二盞茶了。“這一點,小林比你看得開。我聽說她那個對象是大學老師吧。職業體面,工作也不那麽忙,你看看人家多會挑。還有啊,不是我說你,一個大學老師有什麽好查的,人家進事業單位審查不比你嚴格?真要有問題還能等你查?”

“葛叔,您就當我犯軸吧。”談江野低了頭。

老葛嘆氣:“小談,我說句托大的話,你是我看着成長起來的,認識這幾年我也拿你當兒子一樣的教。有的彎路你非要走,我就是你親爹也攔不住。年輕人,非要等撞了牆才懂拐彎。你要找我的人去查那個老師的底,還知道先來跟我說一聲,還算懂事。這樣,你去找阿鶴吧。不過我話說在前頭,你只查他,不可以搞小動作。”

談江野哭笑不得:“葛叔,您想哪去了。我只是想有個底,他要是不好我提前給林蒹報個信,要是沒問題,我也能安心。”最後一句他說得苦澀。

“人啊不能太貪心。又想要她做你合作夥伴,又想要她做你老婆。人這一輩子,感□□業能有一樣完美都是運氣,你還想兩全其美。”老葛搖頭。

談江野不語,他是貪心,可是貪心有錯嗎?若是沒有點貪心,他和林蒹也不可能白手起家做到現在的規模。何況離婚以後好幾個月裏,他迷茫過也猶豫過,但是現在他已經想得很清楚,除了林蒹他誰都不要。更不想聽老葛的話找個賢內助,他堂堂男兒,難道還得靠女人犧牲奉獻才能做出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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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蒹今天的約會地點是市圖書館。準确來說,今天不該叫約會,應該叫補習。到了期末,夜校生也面臨考試。林蒹知道夜校考試比起普通大學生來說更像是走個過場,心裏并不是很重視。

但她不重視不代表岑樓不重視。他不但逼着她好好複習,還給她制定了目标——詳細到哪一門得考多少分以上。要放過去,有人這麽逼着她學她早造反了。可是現在落到岑樓手裏,他的水磨工夫連哄帶勸,軟硬兼施,林蒹扛不住,老老實實跟着他搞複習。

她複習的時候,岑樓就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林蒹寫着寫着就忍不住動了歪腦筋,跟做賊一樣偷瞄岑樓正在出的期末試題。

一道題還沒看清,岑樓已經托着她腦袋幫她正了回去。“不要白費力氣了。你們夜校的卷子我沒帶出來。”他微笑着補充,“透題這事你想都別想。”

林蒹悻悻,她也了解岑樓,他這人道德感高,極講職業操守。談戀愛的時候再百般溫柔,回到師生身份後他也絕不可能利用職務之便給她行方便,不但不可能透題,還會化身微笑魔王,看着她學習。

她工作壓力不小,下班再搞學習是精神和身體的雙重考驗。她有時候實在是累了,煩躁起來朝岑樓發火。岑樓也不生氣,由着她撒完氣,再親親抱抱一會,哄得她又老老實實學習。

等回過神來她又小聲啐他:“知道嗎?你就是‘持靓行兇’!出賣美色,不要臉。”

岑樓老神在在地望着她笑:“我能賣也得你願意買呀。”

林蒹偶爾也會納悶,岑樓明知道學校對夜校生的要求,幹嘛還非得把她逼這麽緊?林蒹今天剛好想起來這茬,直接問了岑樓。

岑樓說:“夜校畢業只能哪個大專文憑,現在基礎打牢了,以後升本輕松點。”

“媽呀!”林蒹吐吐舌頭,“怎麽還沒完沒了,你不會以後還要讓我考研讀博吧?”

“如果你願意,當然可以。”岑樓說。

林蒹連搖頭帶擺手:“不了不了不了,你別吓我。我可不是那塊料。”

岑樓微笑,也不反駁她,只問:“你過年會在家待多久?”

“看情況,有時候長有時候短,不過加上往返時間,怎麽都要待個十來天。”林蒹算了算日子說。“怎麽?舍不得我?”

“嗯,我是想你平時工作忙,還要學習是累了點。放假的時候正好可以趕趕進度。”岑樓話沒說完,林蒹就發出了凄楚的哀嚎,抱着他胳膊撒嬌:“岑樓,你饒了我吧!我一年都沒幾天可以好好玩的——”

岑樓反手摟住她,笑着安撫:“放心,我會安排好計劃,不會讓你難受。”

說來說去還不是叫她搞學習?他莫不是在知識分子中待久了,以為世界上所有人都得學得跟他們一樣才行?林蒹噘噘嘴,心裏直犯嘀咕。

這個疑問持續了很久,直到她參加過一次岑樓朋友們的聚會才得以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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