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同處一室 你放我下來,我能走!……

談江野看着病床上的林蒹, 想想剛才抱她時的手感,心情可謂又氣又悔。氣的是岑樓對她影響居然這麽大,分手不過一個月人就瘦了一圈。悔的是自己腦殼被門夾了, 以前怎麽就像個瞎子一樣,對她的感情視而不見,憑白給了岑樓機會。

他替林蒹擦掉額上的冷汗, 看着她缺乏血色的臉頰,心疼之餘還有股強烈的不甘心。他倆離婚的時候林蒹多開心, 活蹦亂跳, 跟甩掉了一個大包袱一樣。怎麽到了跟岑樓分手就把自己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雖然不甘心, 但他也清楚, 林蒹對岑樓絕對是動了真心, 不然不至于傷心至此。

越是明白,談江野就越是恨得咬牙切齒, 恨不得掐着她臉頰的軟肉把人給弄醒。可手到了臉邊,看着她清減了的臉又下不去手, 最後只輕輕捏了捏就放開了,明知她聽不見還是惡狠狠地威脅道:“再不知道心疼自己小心我回家告狀!”

才說完, 他口袋裏的尋呼機就振了起來。談江野拿出來一看, 又是小陳。這個時間天還沒黑,小陳發來的消息還寫了“萬分緊急”四個字。他看了眼林蒹的吊瓶裏還剩大半的藥水, 請鄰床的看護幫忙照看一下藥水,然後就轉頭出去找了電話給小陳回電了。

他不知道的是, 他捏林蒹臉的時候她已經隐約恢複了意識,也聽到了他毫無威脅力度的“威脅”,甚至還聽出來他尋呼機的響聲。她很想告訴談江野,并不是她不知照顧自己, 只是夜裏實在無法入睡。可是身體大約虛得狠了,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以後再解釋吧。林蒹聽着談江野要出去打電話,放棄跟身體抗争,不一會終于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自從分手,她好久沒有睡這麽沉了。在充斥着消毒水味的醫院病床上,身體和精神居然都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醒過來的時候人都是懵的,有點不知今夕何年的恍惚。病房裏亮着燈,外面天已經黑透了,手背上的針頭已經拔了。談江野早已經打電話回來,正坐在床邊打盹。林蒹動了動手指,握着她手的人馬上就醒了。

“你醒了。”談江野忙問,“還難受嗎?”

林蒹搖搖頭:“幾點了?”

“十點五十七。”談江野看了眼手表。“梁姨那我已經打過電話了。這麽晚你就別回去打擾人家了,明天一早再回去吧。”

“哦,”林蒹看着談江野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忙問,“你回去吧,我現在不吊水也不用陪着。”

“我沒事。”談江野說,完全沒有走的意思。

林蒹估摸着他這是打算陪通宵了。急診病房沒有陪床,她也不忍心看着他在硬板凳上坐一晚上。“那我們回公司。這樣一身汗我也睡不着了。”林蒹提議。

談江野不放心:“你真沒事了?”在林蒹的再三保證之後,他又找了值班醫生過來。再三确認林蒹需要的只是好好休息以及補充營養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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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鞋呢?”林蒹坐起來,往床兩邊看了一下沒找到鞋子。

談江野擡了一下手,林蒹看到她的鞋子被他裝在塑料袋裏拎着。“我抱你過去。”林蒹正要喊他把鞋子拿出來,談江野已經一把把她從床上橫抱了起來。整個病房裏沒睡的人都在看他倆。

林蒹窘迫,趕緊說:“你放我下來,我能走!”

“小點聲,別吵着別人休息。”談江野理直氣壯。跟鄰床的人點頭道別後,就抱着她大步往病房外走,一點商量餘地沒有。

林蒹無奈,只得老老實實摟着談江野的脖子好讓他抱得更穩當點。她雖然精神恢複了,身體還是虛的,掙也掙不過他。反正醫院裏都是病人,談江野抱着她別人也不覺得奇怪。

談江野把人抱到了副駕駛位上,才把鞋子拿出來,也不給她,卻握着她的腳踝要幫她穿上。林蒹下意識地想縮回去。談江野握得瓷實,她沒能抽走,涼鞋已經套了上來。“那只腳。”談江野替她扣好涼鞋上的搭扣,敲了一下她另邊的膝蓋。

林蒹看他那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也破罐子破摔了,已經讓他穿了一只了鞋了,還矯情什麽?她伸出另一只腳,心想就當在商場試鞋了。

好在談江野的“霸道”見好就收。兩人回到公司後,他沒再搞這些小動作。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談江野自覺地找出折疊床在客廳架好,把自己房間讓給林蒹。

林蒹熟門熟路地準備沖涼睡覺時忽然想起來一個大問題。她搬走那麽久日常衣物都陸續搬到了那邊,這裏連件換洗衣服都沒有,更別說毛巾牙刷之類的了。

還好談江野比她有準備,找了新的毛巾牙刷出來。看她還在一旁站着,笑了一聲,又去衣櫃裏翻出自己的幹淨T恤給她。“将就一晚吧。”他說。

他倆一起生活的那幾年林蒹偶爾也穿過他的衣服,彼時不覺得如何,現在再這樣親密心裏卻總有點不自在。還好談江野似乎渾然不覺,找了衣服給她後就趿着拖鞋去客廳看電視了。

林蒹看了眼他的背影,松了口氣。她過去氣他神經大條,讓她那麽多媚眼都抛給了瞎子看。現在反而覺得慶幸,多虧他神經粗,自己才不用太尴尬。時間已經很晚了,林蒹沒有再磨蹭,抱着衣服毛巾去衛生間沖涼了。

她不知道的是,談江野的不在意都是裝出來的,他眼睛雖然落在電視機屏幕上,耳朵卻豎着,捕捉着她的每一點動靜,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回頭。他清楚,林蒹現在能跟他相處比較自然,全靠他及時裝傻。可等他聽到衛生間裏水聲停止,聽到林蒹從裏面出來的動靜時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

回頭的時候,林蒹剛好從抱着換下來的衣服往房間走。他看見她身上只套着自己的T恤。他找出來的那件很寬大,林蒹穿着跟連衣裙一樣,只是衣服下擺才勉強遮到大腿中間,下面光着的兩條腿還帶着水汽,他只看了一眼,身體就跟被點着的幹草堆一樣,“轟”的一聲熱浪自四面八方而來,燒得他渾身燥熱。

“我洗完了,你也早點休息。”林蒹在他的眼神裏感覺到了一點不妥。說完就趕緊躲回了房間。

談江野緩了一會,又喝了半茶缸涼白開,才把身體裏的火給壓下去。

可在他洗完澡準備穿衣服的時候,不知道怎麽腦子裏又閃過林蒹穿着他衣服的樣子。一想到他的衣物貼身裹着林蒹的身子,身體某處居然開始蠢蠢欲動了。“X!”談江野小聲爆了句粗,往牆上擂了兩拳,又認命地打開冷水重新沖了一遍澡。

林蒹晚上換了個地方,意外地睡得很好,完全沒有再夢到她和岑樓的過往,一覺睡到了天亮。睜開眼睛的時候,久違了的精力充沛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可以繼續奮戰,也不想再跑回租的房子裏換衣服,幹脆找談江野要了件小一點的T恤,下擺系一下,掐出腰身,倒也有份随意的好看。

談江野忍不住看了好幾眼,怕她察覺,硬生生地把視線從她身上拔出,欲蓋彌彰地奮力咬起油條來。

他裝了一上午視而不見,到吃中飯的時候卻被老員工偷偷戳穿了。“談哥,蒹姐穿的是你的衣服吧?”

“咳!”談江野看了那人一眼,示意他別亂說。

員工賊笑兩聲,朝他挑挑眉:“明白。”

他們明白個屁!談江野心說。這幫兔崽子肯定以為林蒹跟他怎麽樣了呢。他要解釋也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更何況他也不想解釋。要是他們知道自己努力了半天還只是在排隊不得笑死?

他心猿意馬的時候,辦公室電話響了。林蒹過去接了電話。一會就把話筒遞給他:“小陳找你。”

談江野接過話筒,那邊小陳的聲音聽起來都快哭了:“談哥!老大!你快來吧,我頂不住了!”

“又怎麽了?你別激動,慢點說。”談江野按了按額頭,瞟了林蒹一眼,聽着小陳在電話裏的哭訴,他覺得小陳這小子聽話歸聽話,辦事真不行,沒法獨當一面。

“我知道了,我明天早上就到。”談江野說着又問了他一些問題,才挂了電話。

“出什麽事了?”林蒹問。

“不是大事,就是有人故意找茬,這段時間從我們在寧市的倉庫跟門面光消防就查了三遍,還有稅務什麽的各種。估計裝腔作勢吓唬人,小陳沒經歷過,扛不住,我得趕緊回去一趟。”談江野說。

林蒹點點頭,吩咐她助理:“小李,訂一張今天回寧市的車票。”說着又遲疑了一下,“你一個人回去夠嗎?”

“沒問題,他們就是沖着我來的。”談江野說。

林蒹聽着不對:“到底怎麽回事?不是一天兩天吧,前幾天我問你你那頭有沒有事,你還說沒有。”

談江野辯解:“真沒大事,就是我們生意好不是嗎,有人想讓我‘進貢’,我沒同意。他們開始找茬了。不過你放心,我們幹幹淨淨的不怕他查。都怪小陳,心理素質不行,被那些人吓住了。”他說着又不滿地嘀咕一句。

林蒹心裏清楚談江野是因為自己才沒及時去寧市,也不好再說他什麽,想了想說:“有什麽資料需要我這邊準備的嗎?”談江野幫她操持了這麽久,她感覺不做點什麽有點對不住他。

“找財務公司把賬目弄個清單出來吧,雖然他們也不是真要看這玩意。有備無患。”談江野說。“對了,還有我們申請政府扶持的資料也複印兩份。這幫孫子,等我找到他們的領導搞死他們!”想着好不容易跟林蒹關系有一點進展就被人打斷,談江野憋了一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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