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排隊 你什麽時候想要男人了第一個考慮……

林蒹扔下那句話, 轉頭就往樓下走。

談江野一個箭步從後邊追了上來,幾步搶到了她前頭,攔住了她下樓的路。

“你要幹嘛?”林蒹瞪他。

他仰着頭, 朝她咧嘴笑道:“我就是想先排個隊,你什麽時候想要男人了第一個考慮我好不好?”

這話說的!什麽叫“她想要男人了”?讓她回答好也不對,不好也不對。林蒹只恨手裏沒有膠帶, 不能把他這張破嘴給貼上!而且面前這只攔路犬還大有不聽到答案不讓路的架勢。 “談江野,你臉皮什麽時候這麽厚了?!”她咬牙切齒地叫出他全名。

談江野嘿嘿笑道:“吃一塹長一智啊。臉皮不厚你又被人拐走了可怎麽辦?”

林蒹明白他指的是之前她突然跟岑樓在一起的事。然而想到岑樓, 她情緒一下子又低落了。“以後再說吧, 我現在沒心情。”她敷衍地回答, 拿開談江野撐着扶手的手。

她那點力氣其實根本動不了他, 可談江野看到她表情, 也不敢使勁,只能由着她拂開自己的手。

林蒹往樓下走, 他就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着。他怕是自己逼得太緊叫林蒹煩躁了,趕忙解釋:“沒關系, 等你有心情的時候再說也行。其實我也不着急的。”談江野說着在心裏又補上了下半句:只要你身邊沒別人。

林蒹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就談江野剛才看她的眼神, 熱切得恨不得當場把她給吃了, 這要是叫不着急她都不知道什麽叫着急。

不過既然他要這麽說,她正好成全他:“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那我們以後還跟之前一樣,只準談工作, 其他事我不開口你不準提。”

“啊?”談江野沒料到一句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他猶豫道:“你這也太霸道了吧?”

“啊什麽啊,現在是你有求于我,聽我的不應該?”林蒹瞪他。

“應該應該!”談江野連連點頭, 他寧願她霸道一點,也不想看她推開自己時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說起來,跟岑樓分手以後,她實在是沉靜得過分了。

談江野口頭答應得好,可看她的眼神是半點也沒收斂。林蒹叫他看得頭疼,她能讓談江野閉嘴,可管不了他怎麽看人。“時間不早了,我去叫車。”她說着匆匆走到電話機旁邊給出租車公司打電話。

她放下電話開始收拾東西時,談江野說:“那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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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林蒹拒絕,不待談江野再說什麽,她又說:“讓鄰居看見影響不好。”

談江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倆戀愛時岑樓肯定沒少送她回家。林蒹這是擔心大晚上被不同的男人送回家有人嚼舌根。他心裏悶得很,也沒再說什麽。只是出租車到了以後,林蒹剛在後座坐下,他就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你下去,說了不要送。”林蒹指揮他。

談江野壓根不聽,自顧自地拉好安全帶:“你不就是怕被人發現,到地方我不下車就行了。”說着又跟司機大哥說:“您開車吧。”

他一臉坦然,絲毫沒覺得剛才的話讓司機大哥想歪了。林蒹從後視鏡裏看到司機大哥打探的眼神,恨不得把談江野的破嘴拿502給粘起來!并在心裏發誓以後跟他在一起一定記得帶上膠帶。

還好回住處的路上談江野沒有再說什麽引人遐想的話,老老實實送她到了地方,果然如約沒下車,又讓司機載着他開回去了。看他聽話,林蒹多少松了口氣。

只是她不知道,那車掉頭拐出小區之後,談江野就叫司機靠邊停了。晚上沒交警貼條,停車比白天方便,談江野下車後去路邊的小賣部買了包煙給司機,讓他在旁邊打表等着。自己則在小區外牆的欄杆下頭站了好一會。

那裏剛好可以看到梁姨家的陽臺,以及林蒹卧室的窗口。雖然隔得遠什麽也看不清,但他看到那個原本黑漆漆的窗口亮起燈,淺綠色的窗簾上隐隐綽綽有人影晃動時,心裏居然也有別樣的滿足。

談江野自以為的深情遙望,在司機大哥眼裏就成了別的意思。等他看夠了回到車上,司機開始跟他搭話,司機講話帶着口音,又說得雲籠霧罩的,談江野半天才明白他把自己當成勾搭人家老婆的男小三。頓時氣笑了,他可受不得這冤枉,随口編了個瞎話,說他倆本來是一對,女方家裏不同意他倆才偷偷摸摸。

司機信了,跟他講話終于也敞亮起來。談江野一邊應付司機一邊跟自己生氣,要不是他腦子不開竅,林蒹這會還是他正兒八經的媳婦呢,他用得着晚上送個人還偷偷摸摸的嗎?從正牌愛人混到要排隊等着叫號的追求者……談江野看着夜裏寥落的行人車輛,有點心酸。

但是想想半個多月前的情形,頓時又覺得人生有了亮光,這點心酸也算不得什麽。

司機大哥大約是過來人,看他臉色一時一變,便好心指點:“現在這年頭,能不能結婚還得看妹子自己。有時候家裏不同意只是個借口,你得想想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到位,趕緊改進改進。不然你每天擱牆外頭看,把圍牆看出個洞來都屁用沒有。”

談江野一想,雖然司機大哥不知道實際情況,但确實是這麽個理。他眼下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是得好好琢磨怎麽才能叫林蒹回心轉意。雖然還沒個頭緒,但司機算是為他指明了方向。談江野一高興就要請司機大哥吃夜宵。可惜大哥趕着跑下個單子,沒吃成。

林蒹自從睡眠不好之後,上班到得就早。除了住在公司的談江野,沒人比她早到辦公室。這天談江野早上跑完步,還沒換衣服,就見林蒹已經到了,辦公室裏飄着股濃郁的咖啡香氣。

這玩意聞着香,喝起來苦得很,跟中藥一樣,談江野壓根喝不下去,加了糖也不行。不知道林蒹什麽時候開始好上這口。

“別光喝咖啡,那玩意不頂餓。吃包子。”談江野把一個香菇肉包遞給她。林蒹到得早以後,談江野天天給她帶早飯,他知道林蒹口味,也不用問她喜歡什麽,反正那幾樣換着買就是。

林蒹其實沒什麽為胃口,喝了半杯咖啡覺得胃裏頂得慌,拿着包子半天沒咬。想想西餐廳裏給咖啡配的都是精致的西點,覺得這搭配實在有點不倫不類。

談江野不以為然:“咖啡不也就是個黑豆漿嗎?豆漿配包子,有什麽奇怪。”

聽他形容,林蒹撐不住笑了,可不是,咖啡豆它也是個豆!笑完又覺得食欲恢複了一點,手裏的肉包終于有了點誘惑力。

談江野看她吃了半個肉包才放下,心裏多少有點安慰。他不是林蒹肚子裏的蛔蟲,不知道她跟岑樓分手後精神上有多痛苦。但看她每天沒什麽食欲也知道她受的打擊肯定不小。不過林蒹不肯跟他聊這些,他只能通過她的食量來判斷恢複程度。

吃過簡單的早餐,員工還沒到幾個,他倆已經開始工作了。

林蒹最近情場失意,工作便格外賣力。上次才說找了幾個備選的新廠房,拉着談江野看了一圈後,兩人很快定下了地方。這些天他們兩頭奔忙,要督促新廠房的翻修進度,要設計內部布局裝修,還要在老廠房這邊盤點物資,登記造冊,防止到時候搬遷廠房時丢東西。

忙得不可開交。

“下午再去那邊看一看吧。今天裝得應該差不多了。過去再對一下,看看這麽擺擠不擠。”林蒹敲着廠房內部的布局圖說,看了看談江野,“你那邊最近不用出差了?我看你天天跟我搞這些事。”

“嗯,就賣賣貨,新招的人都能上手,其他都是小事,小陳去處理也一樣。他也該鍛煉鍛煉了。”談江野在核對庫房裏的貨物清單,頭也沒擡。

其實他那邊還真有事,小陳有點搞不定,昨天打過兩三個電話回來請示怎麽處理,想叫他過去撐場面。談江野聽了小陳轉述後,覺得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需要他親自跑一趟的地步。于是就在電話裏一一教小陳怎麽應對,實在對付不了的事就用拖字訣,拖到晚上再打電話問他。末了,還拿這套鍛煉人的說辭忽悠了小陳一番。小陳信以為真,當下咬牙去處理問題了。

然而談江野不肯出差的根本原因就是覺得現在是林蒹最脆弱需要人陪的時候。他聽說好多人分手拖泥帶水的,分分合合能糾纏許久。他好不容易盼到林蒹他倆分手,只怕這種關鍵時候他一離開,那個小白臉又會趁虛而入。

林蒹自從財務外包以後就沒管過他那頭的生意,不知道他心裏的小九九,聽他那麽說也就信以為真。下午去新廠房丈量裝修後的尺寸時還随口感嘆了一句“幸虧你最近在鹽港”。談江野聽了更覺得自己決定十分正确。

“碰巧我那事少嘛。這就叫天時地利人和。”談江野睜着眼說瞎話。

做生意都喜歡讨個好彩頭,林蒹聽了高興,幹勁更足了些。

兩人在廠房裏又是丈量又是做标記,忙活了一下午。收工準備離開的時候,林蒹剛邁出新廠房大門,人忽然一個踉跄,還好抓住了門框,這才沒摔倒。

“怎麽回事?”談江野趕緊搶到她身邊一把撈住她,手碰到後背,才發覺她上衣後頭全濕透了。要說夏天出汗也不奇怪,但林蒹臉色慘白,看着不像是熱出來的汗。“不會是中暑了吧?”他一着急,也不等林蒹回答,就把人橫抱了起來弄到了車上。

車裏有防暑的藥,談江野開了一瓶藿香正氣水給她灌了下去,又按着她腦袋,兩指并起用指關節夾着她鼻梁刮痧。折騰了好一會,林蒹才緩過了些,“別急。”她開口就是這兩個字。

談江野沒理會她說什麽,只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她連眼睛都沒眨。忙幫她拉上安全帶:“你別說話了,我們這就去醫院。”

林蒹想說不用,可眼皮卻越來越沉。別說講話,她只覺得身體裏跟灌了鉛一樣,一個指頭都動不了。只有意識還是清醒的。一片黑暗中,感覺到談江野把她抱下車,沖進醫院,然後又把她抱到了病床上,有護士給她紮了針,再後來意識也開始模糊了。似乎聽見談江野跟醫生詢問着什麽,但具體說了什麽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醫生,她這是怎麽了?剛發現她不舒服就喂了藿香正氣水,這麽久還沒醒!”談江野焦急地問,林蒹從小身體好,別說暈倒,發燒都不多。

醫生一邊寫病歷一邊說:“中暑,過勞外加營養不良。”說完撕了單子給他,又扒拉林蒹的眼皮跟他說:“你看她這眼圈黑的,啧啧,睡眠太少了。你們什麽單位?工時長還不給吃,可以去勞動局舉報的。”

談江野沒解釋,一面謝過醫生,一面在心裏把岑樓罵了個狗血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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