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挑釁 談江野貼着她耳根說

“某人正看着呢, 你要不要笑得再開心點?”小薛總唯恐天下不亂,朝林蒹挑眉。

林蒹自分手以來消沉了一段時間,本來對戀愛有點無欲無求的意思了。她看在折扣的份上同意幫小薛總, 卻不想要小薛總自作主張幫她試探談江野,白讓人看好戲。聽他說談江野正盯着看,正準備跟小薛總把話挑明。

可還沒等她把花放下, 就覺得忽然身側一暗,跟着手裏的那支玫瑰就讓人給抽走了。她側頭看去, 見談江野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他單手撐着桌面, 另一只手捏着那朵玫瑰花, 正俯身看着她。他今日穿着襯衫, 敞着兩粒扣子, 漂亮的鎖骨在領口若隐若現,要不是捏花的手過分用力了些, 看起來比小薛總還像纨绔些。

只可惜,現在林蒹正處在“賢者時間”, 不但沒被誘惑到還目光不善地看着他。他倆出門前約定過此行談江野只是“暗中觀察”,現在他不守約定突然跑出來, 林蒹便只看着他, 等他給個合理解釋。

談江野不自在地咳了一聲,然後飛快地編了個蹩腳的理由:“我突然想起來……今天有批新貨等客戶驗收, 看時間差不多快開始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今天确實有一批貨等客戶來提, 可她決定不要事事躬親之後,早就在公司拟定了流程,客戶提貨驗收自有負責人接待,不必她到場。談江野怕是看到她接了花就按捺不住了, 連理由也沒事先編好就沖了過來。

她本來不想用小薛總刺激他,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她不想扯更多人進來,何況自己二十好幾的人了,做那麽幼稚的事有點跌份。可現在談江野橫插一杠,她也逆反心起,當下就拒絕了他:“不用。有小李負責,她知道程序。這還是你提醒的,叫我事事定好流程,不要什麽事都親自處理。我試了一段時間,覺得還不錯。”

她說着想了想覺得光拒絕還不夠,又繼續加碼:“不過這批貨第一次用新工藝,你要是不放心就回去看看吧。我跟小薛總一會還要去美術館。小薛總從國外頂尖藝術學院畢業,剛好帶我過去接受一下藝術熏陶。”她朝小薛總笑了笑。

在談江野過來之前,他倆并沒有提美術館,不過林蒹一說,小薛總立馬意會,也給了她一個眼神:入戲很快,我很欣賞。

談江野看着他倆眉來眼去,心中已然警鈴大震,林蒹跟岑樓在一起的時候就習慣了逛圖書館博物館這些文氣的地方。搞得他現在一聽XX館他心裏就忍不住吃味,當下厚着臉皮在林蒹旁邊坐下,朝小薛總露出個假笑,誇張地吹捧:“真人不露相!沒想到小薛總藝術造詣這麽高,既然難得遇上,不如帶上我,我也想被藝術熏陶一下。”

小薛總巴不得帶上他,要演戲沒觀衆還有什麽樂趣?不過他還是假裝征求了一下林蒹的意見:“林總你看?”

林蒹看向談江野,只見他雖然笑着,眼神卻十分緊張,眼底還帶着一絲祈求。他五官本來偏冷峻,可偏偏用這種眼神看人時總讓她想到撒嬌的大型犬,很難硬起心腸。算了,林蒹心軟了,決定一會随便逗逗他就告知真相。

“好啊。”她點頭,談江野眼裏的光一下子亮了。

談江野一高興就把兩桌的帳都結了。小薛總那個奸商胚子,嘴上說着不用卻一點沒有搶單的意思。林蒹在一旁看得直扶額,更加覺得不能由着小薛總去“試探”談江野。這傻子怎麽說也是自己人,她總不能聯合外人來坑他。

林蒹護短心起,對談江野和顏悅色了許多。可小薛總卻越演越入戲,一路上對林蒹可謂殷勤備至,等到了美術館,那更是他的主場。從他們進去開始,林蒹只要在哪幅畫前多停了兩秒,小薛總就開始給她介紹畫作。

他确實是行家,随便一幅畫也能叫他講得頭頭是道。只是林蒹在這塊着實是為門外漢,平時分辨畫好不好的标準就是“像不像”,在她的認知裏畫得越像越厲害,可他們現在進的展館展出的全是抽象畫,要林蒹自己說,那就是一堆顏料抹出來的不知所謂的色塊。美醜她都分辨不出,更不用說理解畫的內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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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能面帶微笑全神貫注地聽小薛總哔哔,完全是看在他承諾的那十二個點折扣的份上。

可談江野還不知情。他跟林蒹一樣,對藝術一無所知。看到一堆堆不知道畫了啥的圖案,聽那纨绔舌燦蓮花,只覺得他是在信口胡掰。偏偏林蒹還信他,纨绔每說一段,她就在旁邊崇拜地點頭,時不時還接一句“原來如此”,引得那纨绔談興更濃。

他看得眼熱,不甘心一直當個透明人,趁纨绔剛介紹完一副畫作還沒找到下一個發揮的目标時,皮笑肉不笑地說:“聽小薛總講了一路,我也看出點門道了。”說着指着旁邊的一幅畫說,“像這一幅作者用看似雜亂的線條表現出內心的迷茫和不确定,大面積的冷色調和晦暗的色塊展現出寂寞孤獨,其中零星的橙色像黑夜中的燈火。我想這個David畫這張畫時雖然內心迷茫又孤獨,但是始終沒有失掉希望的亮光。”

談江野一頓分析,不但林蒹被震撼到了,小薛總這位纨绔也朝他投來詫異的目光。

談江野自知現在是在關公門前耍大刀,可話已經說出口,他也只能硬着頭皮裝坦然。反正剛才這位纨绔怎麽說來着?藝術的魅力就在于一千個人眼裏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反正作者又不在,他想怎麽分析就怎麽分析。再說分析畫不就跟語文課做閱讀理解一樣麽?作者指不定沒想那麽多呢。

“談總也懂畫?”

“你別扯了。”

林蒹跟小薛總同時開口。

林蒹太了解談江野了,她只震撼了一瞬,就察覺出談江野是為了增加存在感随口胡扯。可看小薛總仿佛見到知己的表情,似乎被談江野歪打正着說對了?她有點尴尬,清了清嗓子笑道:“看來只有我是個俗人,小薛總白熏陶了半天,我還油鹽不進。”

小薛總馬上變臉,把剛認的知己抛一邊,笑着對她說:“不要這麽說自己,每個人喜好不同,林總對抽象畫不感興趣也不用勉強,我們換一個展廳。”說罷就殷勤地引林蒹往其他展廳走。

談江野攢了一肚子火,看着纨绔要帶林蒹換展廳,他不由冷哼:“什麽狗屁藝術家,還不就是泡妞的手段?這種屁話我都能編出一籮筐。”

小薛總眉毛微挑,看看林蒹又看看他,笑盈盈地說:“談總既然能看懂畫,居然不懂美人本身就是上天的藝術作品。我用看家本領博美人一笑,只是為了欣賞這份上帝賜予的美。談總說我……嗯,我不敢茍同。這個詞實在亵渎美人。”

裝腔作勢!談江野差點聽嘔了,偏偏林蒹這時候瞥他一眼,低聲說:“你聽不下去就先回去吧,回頭再跟你說。”她是不想看談江野在這受人擠兌,自己又還想跟小薛總讨論一下那個能少十二個點的折扣要她怎麽配合演戲,所以想讓談江野先回去。

誰知談江野忍了一路,此時已經到了極限。林蒹叫他離開一下子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臉色由明轉暗,不由分說地拉起林蒹的手往美術館外走去。

“喂?”林蒹不知道他怎麽突然發作,掙了一下沒能掙脫,只能跟着他往外疾走。臨走還回頭看了小薛總一眼,纨绔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跟她揮手。

“我配合人家演戲呢,演好了價格能降十二個點!”林蒹看談江野好像犯軸了,趕緊解釋,談江野充耳不聞,拖着她的手一路往前走,他們剛入館沒多久,兩人很快就走到了美術館以外。林蒹看周圍人少,就繼續把小薛總“追”她的由來一一說明,待說到小薛總說要幫她演戲試探談江野,還沒說到自己拒絕那塊,前面疾走的人驟然止步,林蒹猝不及防一頭撞上了他後背。

正摸着鼻子痛呼,一擡頭,卻對上談江野幽暗的眼神。

“試探我?”他低頭盯着林蒹,濃郁的樹蔭中,他臉色晦暗不明,說着朝林蒹逼近了兩步。

“我本來拒絕了啊,誰要你坐不住非要送上門來讓人看戲!”兩人的身高差讓林蒹感覺到壓迫,她邊解釋邊不自覺地後退。可她後面就是磚牆,很快就退無可退。可談江野無視她的解釋,越逼越近。林蒹下意識地後仰,整個人都貼到了牆上。

“你幹嘛?”林蒹慌亂之中下意識地問,側過頭不敢看他。

談江野似乎低笑了一聲,他兩手撐在她身側,将人牢牢禁锢在胸前。林蒹躲閃不開,只能任由他俯身貼近,頃刻,呼吸都拂上了她頸側,“不是要試探我嗎?我這就讓你驗收試探的結果。”談江野貼着她耳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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