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得寸進尺 狗子學壞了
美術館外意外的一吻之後, 林蒹覺得談江野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放肆了。就像在異性面前頻頻開屏的公孔雀,恨不得随時随地能吸引到她的注意。
只是公司那麽多人,談江野毫不收斂地抛媚眼, 不但吸引了林蒹的注意,還引起了員工們的注意。要不是林蒹早立了上班不準八卦的規定,估計這時候員工已經要集體起哄了。
林蒹一開始想着他可能過了這一陣激動勁就好, 便忍着沒說。可大半天過去了,談江野還是一切照舊。林蒹忍無可忍, 趁着只有兩人在警告他收斂點。“上班的時候不準一直看我。”
談江野滿臉無辜, 坐在座位上仰着頭眨巴着眼睛望着她:“我一直看了嗎?我怎麽都沒感覺?”
林蒹知道他耍無賴, 當場戳穿:“你別耍賴。我定了規定上班時間不準八卦, 我們當然也要遵守。不然我們上班時候談情說愛, 還怎麽說服下面的人?”
誰知道談江野聽了她的話以後又眨眨眼:“你說我們‘談情說愛’,是不是說你承認我們……”
“我沒有。”林蒹知道他要說什麽, 急忙打斷他的幻想。又把整理過的客戶信息放到他桌子上了,手指重重地扣了兩下:“上班時間不談私事。有什麽話你都給我憋着, 下班再說!”她冷着臉交代完工作,就果然不再搭理談江野。
談江野看她那副鐵面無私的模樣, 知道再糾纏下去也無果, 只得硬生生忍到了下班,等人都走差不多了才問林蒹。“你到底什麽時候給我名分?”他眼巴巴地望着林蒹, 看着倒像是林蒹輕薄了他。
林蒹知道他現在沒皮沒臉,纏功了得, 只得照實說了:“我心裏還有別人,沒辦法跟你現在就開始,不然對你也不公平。”
這個別人除了岑樓還能是誰?談江野心裏瞬間直冒酸水,覺得此人簡直是他命中克星, 還好自己作死出局了,不然壓根輪不到他。不過酸歸酸,他了解林蒹,林蒹重情,跟岑樓在一起大半年,顯然不是分手兩三個月就能把人忘幹淨的。這對他來說其實是好事。連相處不過一年的岑樓她都能念念不忘,那跟她青梅竹馬又一起奮鬥過的自己在她心裏的分量豈不是更重?
談江野在心裏飛快地權衡利弊後,馬上故作大度地跟她保證:“沒關系,我理解。多久我都可以等,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我是排第一個的,你不能去找別人。”
林蒹本以為說到岑樓他要拈酸吃醋,沒想到居然答應得這麽爽快,心裏欣慰,當下就答應了他。
只是談江野不知道,林蒹說心裏還有岑樓,除了不能完全釋懷的眷戀之外,還有另一層意思。
第二學年開學後,林蒹又見過岑樓一次,是在校園意外遇上的。兩人目光交彙的一瞬間,他臉上流露出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又恢複了冷漠,只跟她微微點頭就走開了。就像當初知道她是已婚的時候那樣,他幾乎是瞬間抽離了感情,跟她劃清界限。
可這次林蒹看到了他人,知道他心裏并不像表面上那樣冷漠。兩個多月不見,岑樓瘦了,氣質變得冷硬,眼神也淩厲了許多。已經不複印象中的溫柔。林蒹自己捱過了失戀之苦,知道岑樓這段時間一定也不好受。
岑樓的改變皆因分手而起,要是她現在就跟談江野甜甜蜜蜜,總覺得有點對不住他。林蒹知道這樣的想法不對,所以也不跟談江野說這層關系。但她過不去心裏那關,只能讓談江野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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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談江野雖然嫉妒岑樓對林蒹影響深重,可看林蒹态度就知道,岑樓已經成了過去式。只存在記憶裏的感情總會淡去,他等得起。
林蒹擺平了談江野,小薛總跟童小姐那邊也有了進展。跟薛少逛美術館沒幾天,她就接到了童小姐的邀請。
童小姐名叫童晏鈴,二十七八了還未婚,也沒有男朋友,聽說是一心拼事業。好在她長了一張笑臉,眉眼彎彎,沒有刻板印象中“女強人”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不過這次見面,童小姐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笑臉迎人,表情比印象裏的嚴肅許多,仔細看眼底還有淡淡的青色。
林蒹看她神色心裏先咯噔了一下,只怕他們計劃出了問題,原先承諾好的折扣給不到位。落座後,她就先給童小姐倒上茶了:“童小姐看着有些疲倦,拼訂單重要,身體也更重要啊。喝點桂圓枸杞茶,補氣的。”
“謝謝。”童晏鈴臉色稍緩和了一些,低頭抿了一口茶然後說:“林總,我們見面次數雖然不多,但跟你聊的投緣,也算是朋友吧。有些話我得跟你說在前頭。”
“請講。”林蒹示意。
童晏鈴:“薛少的計劃雖然可以讓你們拿到更低的折扣,但是你要知道他名聲不是太好,事情傳出去肯定對你名聲不利。你做過這麽久的老板肯定也知道女人容易被污蔑,說不好要傳出你勾引薛少的流言。”
原來是這個,只要不是采購出問題了就行。林蒹吹了吹茶湯:“童小姐當初選擇做銷售的時候反對的聲音應該也不少吧。哪怕是現在,很多人一聽女人銷售做得好,都會覺得是睡出來的,可童小姐也沒有放棄呀。當然,了解童小姐實力的人絕對不會這麽認為,我也是女人,我沒有誤會過。”
“我明白了。”童小姐點頭。
林蒹又說:“而且這麽做你的壓力更大,薛少有個好爹,事情暴露以後正好順從他心意不讓他接班,可是你只是員工,到時候會不會讓你背責?”這确實是她擔心的點,她十分好奇童晏鈴幫薛少的原因,于是問:“你們有應對辦法了?”
“林總不要擔心,既然林總不在意那些小事,我就把操作方法給你通個氣。”童小姐笑笑,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我們公司從客戶那裏拿訂單,然後用客戶的訂單去讓原廠備貨。給客戶的價格也需要跟原廠報備,你們購買兩臺只能按單件的價格算,廠家不會讓我們擅自合并訂單。”
這個流程林蒹大致知道,這也是她擔心的地方。不過看童晏鈴神色鎮定,就知道她一定有操作方法。
果然,童晏鈴頓了頓又說:“不過我手裏那筆大單的客戶那裏我有人情,他們下單後,貨要分批次提,我已經跟他們打好招呼,這一批貨裏勻出兩臺轉賣給你,下一次下單的時候他們再追加兩臺就好。也就是說,你需要跟他們簽合同。多了一層關系,手續會稍微麻煩點。”
“那沒問題,只要發貨時間可以保證就行。”林蒹說。
童晏鈴表示沒問題。
林蒹又跟她讨論了一陣具體操作後,仍然惦記着她會不會因此受影響。臨走前又問了一次,這次童晏鈴終于松口了:“不要緊,即使公司不開除我,我也準備辭職了。”
林蒹一愣:“幹得好好的為什麽要辭職?”
童晏鈴笑容有點勉強:“爸爸過世,媽媽身體也不好,家裏有許多事等着我回去處理。我已經拖了一陣,不能繼續拖了。不過你放心,無論如何都會等到做完你這單再走。”
“對不起。”林蒹沒想到扯到了她的私事,當即道歉。
“不要緊,我爸爸病了好幾年,我早就有準備了。”童晏鈴反過來安慰她。
林蒹記挂着童晏鈴,總覺得她的話聽起來不太對勁,什麽家庭父親去世以後需要女兒辭職回家處理事務?再說,她家難道只她一個?
後來上課,林蒹又委婉地跟劉丹霞打聽了一下童晏鈴的情況。
“她爸确實病了很久,據說是癌症,她當年轉行做銷售就是為了多賺錢給她爸治病。她家不止她一個,可是底下是個妹妹,年紀又小,還在讀書。我聽說她爸去世以後,家裏的叔伯兄弟觊觎她家的房子跟錢,想要吃絕戶。”劉丹霞跟童晏鈴有點交情,知道大概的情況。
“聽說小薛總還去她老家幫她争家産來着。”劉丹霞又說,“小薛總雖然看着挺不靠譜,其實挺熱心腸的,公司裏的年輕人都喜歡他。”
難怪童晏鈴就算犧牲了職業前途都願意幫忙。林蒹聽了難免唏噓,只是這都是別人的事了,她和他們只是純潔的金錢關系。
談江野在鹽港賴了一段時間以後又不得不出差了。外地有一個總店三個分店,外加三個倉庫,開的時間不長,很多事還沒有形成流程,他隔一段時間就得過去盯着。
“哎——什麽時候他們才能獨立啊?屁大點事都找我。”談江野一邊清點行李一邊抱怨,還時不時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林蒹。
林蒹知道他這是剛嘗到甜頭舍不得離開自己,卻只當不知:“什麽事都能自己做他們還跟你打工做什麽?自己當老板不香嗎?別抱怨了,好好清東西。我看天氣預報那邊降溫了,比鹽港冷了十幾度,你衣服帶夠了吧?”
“放心,都帶了。”談江野拉上箱子拉鏈。向她綻出個笑,讨好的意味明顯:“我都要出發了,你讓我親一下好不好?”
“不行,說好了現在不可以!”林蒹斷然拒絕。
“可是我這次要出去很久。”談江野眼睛眨呀眨,跟大狗狗似的,“反正等你心裏沒了別人我就是排第一個的,就當預支好不好?”
林蒹哭笑不得,這也能預支?
“只親臉。”談江野再次懇求。
林蒹受不了他那狗狗似的眼神,終于讓步,輕“嗯”了一聲。
談江野聽了馬上撲了過來,把人給摁門上了。
林蒹一看他那眼神,就慌忙提醒:“說好只親臉的。”
談江野在她臉上啄了一下,又貼着嘴角啄了一下,然後食髓知味,得寸進尺地親了上去。林蒹沒防備,叫他長驅直入了。只不過他這回不敢戀戰,嘗了個鮮就撤了。林蒹剛要發作,門外就傳來小陳的聲音:“談哥,收拾好了嗎?我們準備走了。”
“下不為例!”林蒹毫無威懾力地瞪着他說。
談江野嘿嘿一笑,帶着吃飽餍足的滿足感,拎着行李出門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