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醫院求婚 不讓她亂摸

林蒹說不清楚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自己是什麽心情, 只覺得一瞬間周圍嘈雜的人聲一下子變成了她無法理解的背景音。夜間的山風卻被無數倍放大,她好似孤立無援地站在巨浪滔天的山崖上,天地遼闊, 耳朵裏只剩下狂風和巨浪。

好一會,她感覺到胳膊上傳來被人抓緊的悶疼,剛才堵住的聽覺和知覺又回來了。好似有人“啵”的一聲拔掉了堵在她耳朵裏的塞子, 讓她重新回到了真實的世界。那些嘈雜的背景音也在一瞬間解碼。

顧警官找到了附近村的村長,已經聯系了當地老鄉天一亮就來帶路。謝隊也在跟市消防總隊聯系, 請求幫忙搜救。而她胳膊疼是因為秦太太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樣抓着她胳膊。

“怎麽辦?現在怎麽辦?”聽聞車上只有重傷昏迷的司機, 秦太太一下子慌了神, 她腦補了最壞的結果——司機和歹人合謀, 将秦老板和談江野一齊扔下山, 然後載着歹徒逃跑,再制造出車禍脫罪。

林蒹被她說得心髒幾乎停跳, 但被夜風吹清醒的腦子告訴她秦太太想的這種可能性很小。“這麽做對司機一點好處都沒有。”她拍着秦太太的手,試圖讓她冷靜下來。“很可能是談江野他們從這裏逃走後司機被脅迫載着歹徒走了岔路。”

說完, 她又握住了秦太太手背,斬釘截鐵地說:“人活着才會主動離開車,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沒有找到人就有希望。”

這話是安慰秦太太也是安慰她自己。

天邊逐漸泛起魚肚白,謝隊已經指揮手下開始啃幹糧喝水補充體力。還有警官過來給她倆和司機送水和食物。秦太太在林蒹的安撫下終于平靜了不少。她拒接了警察的好意, 還把自己車上備着的水和餅幹都拿了出來,分了一部分給警察們:“我準備了, 你們不夠再拿。”

“你也吃。”她把餅幹給林蒹。

林蒹壓根吃不下,她想着還得保存體力去找談江野,硬是逼着自己吃了半袋。秦太太年紀大些,精神緊繃地熬了一晚上這時候也沒有任何胃口, 也只能跟林蒹一樣硬塞了些幹糧。

林蒹看着天色稍亮,就走到路邊去看晚上似乎深不見底的懸崖。可這一看,就把剛剛平靜了點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山崖很高,也很陡。放眼望去,坡度只怕有七十多度。植被茂密,再往下就被草木遮蓋看不到了。若是有恐高症,光看只怕都要眼暈。林蒹理智上希望談江野是自發地從這裏逃生,可眼前的情形又叫她無法想象人從上面下去以後會怎樣。

天色大亮之前,救援隊就已經就位了。林蒹和秦太太也在謝隊的指揮下跟車下山。

到了最近的岔路路口,林蒹看到了救援隊的車,主動要求幫忙。“地毯式搜索,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我嗓門大,身體也很好,不會是累贅。”林蒹開口,秦太太也不甘示弱。

可她人到中年,還有基礎病,沒人敢讓她跟着。林蒹也只準跟山下接應的搜救人員待在一起,沒被允許上山。林蒹再想馬上找到人,也只能在山下等着。目送着搜救隊員消失在林海中,林蒹才知道什麽是心懸到了嗓子眼。

等待的時候,每一秒都過得異常艱難。她焦灼地期待着搜救有結果,又害怕等來的結果叫人無法承受。等得要發瘋的時候,求着接應的人員讓她用擴音喇叭朝山裏喊話。

Advertisement

領隊商量後,同意了她的要求。

“談江野——”她的聲音孤零零地在山林裏回蕩。她知道談江野不能馬上給予回應,他從那麽高的地方下來,或許受了傷不能移動,或許在茂密的林間迷路。她只希望自己的聲音能傳得遠一點,傳到他耳朵裏,給他一點小小的鼓勵,讓他堅持到救援趕到。

見了她的舉動,秦太太吃完藥也趕到了她身邊,接過喇叭喊自己的愛人。兩人喊了一會,領隊要指揮工作,把喇叭收了回去。

林蒹不敢看時間,也不敢去想搜救結果,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對講機裏傳來消息時,太陽已經挂得老高。

“找到人了!”她心蹦了一下,秦太太一下子抓住了她。

“還有氣!”她的心又跟着蹿了一下,秦太太兩腿一軟,抱着她直接坐到了地上。

上山容易下山難,坡陡還要擡人。搜救隊花了很長時間才把人弄下來。

秦老板昏迷了,談江野倒是睜着眼,林蒹不知道自己怎麽撲到他跟前的,只見他的眼睛瞬間睜大,似乎在懷疑自己的眼睛。“我在做夢嗎?”他問。

林蒹不知道他傷了哪,不敢碰他,只緊緊抓着他衣服拼命搖頭。“沒有,是真的。我真的來了。”

随後,人被送上救護車進了塢市人民醫院。

秦老板胳膊脫臼,左腿骨折,還因為原本就有高血壓到醫院就推進了搶救室。談江野比他情況要好得多,只右手手腕脫臼加扭傷了腳踝,其他都是下山時磕碰的皮外傷。不過畢竟從山崖上滾下來,為了确定沒有內傷,醫生要求做全身檢查,還是住了幾天院。

他們上山路上碰到攔路打劫的劫匪,被土槍逼停了車。秦老板想破財消災,可劫匪打着殺人越貨的主意,準備把滅口。彼時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談江野看了地形覺得下去應該能活命,于是趁人不備撂翻了兩個劫匪,拖着秦老板跳了崖。

萬幸的是,山崖樹木繁茂,劫匪在他們跳崖的時候放了槍卻都沒有打中人。至于司機和劫匪到底是怎麽回事,司機本人還在昏迷,只能等警方調查了。

“還好你沒事。”林蒹擰了熱毛巾,托着他的下巴給他小心地擦拭傷口附近的皮膚。談江野也是幸運,從那麽高的地方下來骨頭沒斷一根。雖然摔下去以後因為沖擊裏昏迷了一段時間,但拍片檢查結果腦子也沒有任何異樣。這叫林蒹懸着的心終于徹底落了地。

談江野凝望着她,一瞬都不舍得移開。“我怎麽好像在做夢。”他撫上了林蒹的手,“要不你按一下傷口,在這裏看到你我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我呸,你真是有病。”哪怕只是皮外傷,只要想到他是死裏逃生,林蒹哪裏舍得碰疼他一下?她給他擦完臉,把毛巾扔回盆裏,托着他下巴飛快地碰了碰他嘴唇。“這回呢?還像做夢嗎?”親完,林蒹問。

她只輕輕一吻,他就覺得身上的疼痛好像都飛走了,望着她根本止不住笑意。“太快了,還沒感覺到呢。”他含着笑意望向林蒹,點點嘴唇,“再來一個,慢點,讓我好好品品。”

臉上還挂着傷就來調戲她!林蒹瞪他一眼。要是平時她肯定不能慣着他,可這次他剛渡劫成功,她對他可謂是百依百順。此時看着病房裏沒人,又原樣親了上去。

可談江野這回卻耍了心機,趁着她貼上來的瞬間微微張嘴,輕咬住了她嘴唇。那只沒受傷的左手抓準時間按住她後頸将人壓向自己。他力道不大,但林蒹怕壓倒他傷手不敢掙紮,一時叫他得了逞,長驅直入。

還好談江野還記得這是醫院,跟她唇舌糾纏了少許就放了人。林蒹因為緊張微微喘息着,看着他一臉狡黠的笑頓時恨不得掐他一把。“在醫院呢,怎麽就饞成這樣!”

“就是因為在醫院,才這麽輕易放過你。”談江野朝她揚眉,也不知怎麽回事,臉上的擦傷讓他原本就有些放浪的笑看起來又多了點色氣。只是現在他正骨後的右手還吊在胸前,直接給落拓不羁的氣質添加了五分好笑。

林蒹看這人一點不自知,還跟她瘋狂放電,原先的心疼被驅散了不少,也有心思跟他調笑了。“噢?”她下巴一擡,好笑地看着他,直白地問,“就算不在醫院,你不放過我又能怎麽樣?還不就是親來親去,再進一步你敢嗎?”

談江野看着她眉眼間流露的風情,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一點威脅力沒有地放“狠話”:“你別激我啊,等着我倆領證了有你受的。”

林蒹微微眨眼,一下子貼近了他,跟他咬耳朵:“好呀,那我們這次回去就領證吧。我就看你有多大能耐。”

談江野只覺得她吹氣如蘭,搔得他從耳根癢到了心裏。一會才反應過來:“你說真的?”

“不然呢?你還準備拖到什麽時候?”林蒹問,目光往他腰部以下掃了一眼,輕笑,“你憋得不難受啊?”

談江野平時有事沒事就愛撩撥她,撩撥的時候人浪得很,一點沒見不好意思。可現在反過來被林蒹撩了一把,他也不知道怎麽地一下子臉就紅到了耳朵根。他捂了捂臉,臉上表情變幻莫測十分精彩,好一會才錘着床說:“不行,剛才的話你給我收回去。”

林蒹莫名其妙:“為什麽?”

“求婚當然得我來。”談江野義正辭嚴地說,又指了指周圍,“你看這是什麽地方,這輩子就那麽一次的求婚怎麽能浪費在這?”

林蒹失笑:“說出去的話哪有收回的道理。”她說着忽然靈光一閃,上下打量着談江野,問道,“你不會是偷偷籌劃求婚了吧?”

談江野一噎,林蒹立刻知道自己猜對了,看那表情,只怕還是個挺盛大的儀式,大約是想給她驚喜,沒想到被她搶了先。她趕緊安慰他:“沒事,我跟你求,你跟我求,不耽誤。把傷養好了回去想怎麽搞驚喜都可以。”

“你都知道了還有什麽驚喜。”談江野蔫蔫地說。

“可我不知道細節呀。”林蒹摸着他的下巴,剛長出來的胡茬手感特別,剛摸的時候有點紮手,摸久了還意外的上頭。“我們能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好,要那些虛的幹什麽?再說,又不是初婚。”她小聲補充。

“就是因為有前科這次才不能随便。”談江野被她弄得癢癢的,捉住她的手不讓她亂摸,“我欠你的婚禮這次一定要補回來。”

“傻子。”看着他澄澈的目光,林蒹也不免動容。

而這時,門口傳來三下敲門聲。兩人循聲望去,只見半敞着的病房門外站了不少人——警察,醫生,還有秦太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