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備胎 我不能讓人覺得你選錯人了

林蒹算是發現了, 她情緒不好的時候談江野還能維持成熟穩重,一旦她情緒恢複正常,這人就開始不正經。她也沒接他的話, 暗地裏揪着他胳膊內側的軟肉狠掐了一把。把談江野疼得直喊“謀殺親夫”。

可這樣他也沒消停,兩人挑完窗簾以後,談江野又看中了一塊沙發蓋布, 林蒹問他為什麽要買時,談江野理直氣壯地說:“這個顏色襯你膚色。”說得林蒹差點又對他下毒手。

林蒹本以為他在外頭各種調戲是釋放某種信號, 可揪着人回家以後他卻把林蒹一個人扔客廳裏, 自己轉身進了小房間, 在裏面搗鼓了一陣以後夾着木板拎着塑料小桶出來了。

“你要幹嘛?”林蒹被他弄得一頭霧水, 只見談江野抖開剛買的蓋布蓋沙發上, 又拉她過去坐好。

“給你個驚喜。”談江野抓着她擺弄了半天造型,這才退後幾步, 坐在小板凳上,把剛才從房間拿出來的東西支起來, 居然是畫板和顏料。

“你什麽時候學畫畫了?”林蒹這回是真的驚訝。

談江野看她要起身,忙叫:“別動!給你畫像呢!”說着已經開始開始在紙上描畫, 不得不說, 他看她兩眼又低頭塗塗抹抹的樣子還挺像那麽回事的。

林蒹看得新鮮,雖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但她确實想看看自己在愛人筆下會是個什麽樣子。于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靠坐在沙發上, 等着他慢慢畫。她搞不清楚畫一張肖像畫要多長時間,反正直到她屁股都快坐得失去知覺的時候,談江野才終于說:“好了。”

“我看看。”林蒹一動才發現,她半邊身體都坐麻了, 于是一邊揉着發麻的腿一邊叫談江野把畫送過來。

看到畫面的那一刻,林蒹眼裏希冀的亮光“啪”的一聲就滅了。我到底在期待什麽。她面無表情地想。

談江野的畫非常抽象,和薛盛挂在畫廊裏的那種風格差不多。當然,談江野畫得還沒那麽抽象,但也就是勉強能看出他畫的是個人的程度。

“薛盛教你畫的?”林蒹問他,“你倆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他跟我取經,我傳授了他一點經驗,他就說要教我畫畫作為報答。小薛說我特有天賦,還好沒有從小學畫畫,不然他遇到我都要懷疑人生!”談江野說得眉飛色舞。薛盛會不會懷疑人生林蒹不知道,但是她這眼前自己的肖像圖,已經有點懷疑人生了。薛盛不弄正經事的時候滿嘴跑火車,誰知道他是不是哄談江野。

“怎麽樣?”談江野還沉浸在作畫的興奮中。

林蒹雖然看不懂這種類型的畫,但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打擊他自信心,于是很含蓄的做出了點評:“不錯,畢加索再世。”

談江野顯然也被薛盛科普過這位大畫家。興奮之下壓根沒聽出林蒹的言外之意,頓時喜笑顏開,高高興興地把他的大作拿去幹燥的地方晾着,自己則去廚房清洗畫具。

林蒹坐麻了半邊身子這會終于緩過來了,她揉着屁股站了起來,再看沙發上這塊被談江野評價為“很襯她膚色”的蓋布時眼神都不一樣了。她當時還以為這人又在隐晦地開黃腔,沒想到事實上是她想歪了,談江野說的“襯膚色”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這時候,一個腦袋從廚房門口探出來:“寶貝,我琢磨着不對啊,你剛才不是在誇我吧。”

“我可什麽都沒說。”林蒹好笑地看着這個後知後覺的人。

“啧,不學好啊,都學會陰陽怪氣了。”談江野擦幹手,帶着淡淡顏料氣味走過來,不懷好意地望了眼沙發上的蓋布,“剛才在看這布呢?”

林蒹知道他要說什麽,下意識掩飾:“是啊,我在想,就你畫得那個抽象勁,我犯得着一動不動把自己都坐麻了嗎?”

“哪麻了,我給你揉揉?”談江野言語關切,眼神卻逐漸升溫,手腳也熱情起來。

林蒹假意推诿了一下,到底還是随了他的意。

事後,那塊沙發蓋布不得不馬上下水清洗了。後來談江野再想買類似顏色的沙發罩都被林蒹斷然拒絕了。

林蒹和談江野把小窩布置得差不多的時候,探傷儀的推廣也傳來了好消息。

朝他們投來橄榄枝的是他們的老客戶,錢總。錢總的公司最近正在研發的新設備有個氣密性要求高的容器,聽林蒹說起她公司的探傷儀以後,讓她拿樣品過去測試。

林蒹帶着賀工他們又改進過的體積更小的探傷儀到了錢總的公司。一番測試之後發現效果居然非常不錯,精度完全能夠勝任不說,價格還不到進口檢測設備的三分之一。錢總當下就拍板定了兩臺。

雖然講好了要先試運行三個月以後通過了驗收才能付尾款,但林蒹還是興奮得第二天就訂了飯店請研發組的員工們吃大餐,好好慶祝了一番。

賀工喝得聲淚俱下,感謝林蒹的知遇之恩後又立下軍令狀,保證一年後一定拿出能跟自動化生産線對接的産品。

“不着急,我看錢總那邊的應用似乎也是一個方向。我們是不是可以分兩條腿走路,一邊優化便攜式産品,一邊研發能上生産線的自動化設備?”林蒹提議。

賀工連連點頭:“可以的可以的,已經安排小謝過去錢總那邊幫忙測試,又什麽問題我們随時修正。”賀工把杯子撂一邊,開始跟林蒹講起來目前便攜式設備還需要優化的幾個方面,以及接下來的優化計劃。

林蒹聽他安排得井井有條,更加确信當時放權給賀工這一步走對了。

慶功宴過後,錢總那邊的試運行确實出現過種種情況,但大部分都在賀工的預料之中,兩邊溝通磨合得還算愉快。到了約定的驗收時間,錢總爽快地付了尾款。

而這時候,林蒹已經借着錢總公司的知名度跟渠道商磨了幾輪之後,終于把一代産品做進了除錢總公司以外的三家設備大廠。雖然目前是虧本免費“借用”,但能讓産品在大廠裏“露臉”就是個進步。反正這些公司不會只用一家的設備,往往還會在“正選”之外采購另外幾家的産品。林蒹就等着給他們當“備胎”。

“你說那些明知道心上人有對象還争着當備胎的人是不是就是我現在這種心情?只要有機會就趕緊頂上,才不在乎心上人跟‘正選’有過什麽情況。”林蒹窩在新房的沙發上跟談江野聊公司最近的發展。談江野租來過渡的房子已經退租了,她也正式從梁姨那裏搬了出來。

談江野本來坐在她旁邊給她剝板栗,聽到這,不由看了她一眼:“那能一樣嗎?公司産品去當備胎,人家也是正經買設備,只是采購量小。給人當備胎才慘呢,辛辛苦苦奉獻半天,轉眼人家就跟正主甜甜蜜蜜去了。”

林蒹聽着不對啊,怎麽好像話裏有話呢?她眯起眼睛巡視談江野:“你這是給自己叫委屈?我什麽時候委屈你了說來聽聽啊。”

談江野手下一頓,側頭看她:“真讓我說?”

“廢話,你都擱這陰陽怪氣了,我不得問明白?今年過年就我們兩個,年前再吵個架還怎麽過日子?”今年是房子買下來的第一年,他倆過年得留在鹽港的新房裏暖房。

談江野笑出聲來,往她嘴裏塞了顆剝好的糖炒栗子:“逗你玩呢,我都轉正這麽久了,怎麽會跟失敗的人計較。”

林蒹咬了一口,又綿又甜,她勾住談江野的脖子說:“這顆好甜,你嘗嘗。”說着叼起剩下的半顆湊了過去。

談江野從善如流,把栗子卷入口中,跟她糾纏起來。等結束了這個甜甜的栗子味的吻,他才說了實話:“今天去跑客戶見到了一個人。”

“岑樓?你的客戶是他親媽?”林蒹問,如今說起這個名字,她心裏再無波瀾,只剩下一抹淺淡的懷念。

“對,我在魏總辦公室門外碰到他,有點意外。”談江野說。

林蒹了然,長長的“哦”了一聲,似笑非笑地打量起着他來:“所以就吃起了陳年老醋?”她說着自己都有些憋不住笑,“該不會是看人家穿得特別精英,你覺得被比下去了吧?”

談江野現在還穿着早上出門的那套衣服,而以往照他的喜好,去見客戶穿得再衣冠楚楚,回到家裏一定會換上舒适的家居服,這是較上勁了呢。

談江野沒說話,又剝了顆栗子往她嘴裏塞。林蒹躲開:“不要了,三顆栗子一碗飯,我會胖的。”她攀上他後背,從後面抱緊了他,“你跟他比什麽?他在我那早就翻篇了,他再好看也跟我一點關系沒有了。”

“我沒吃醋。”談江野握住她的手說,“但是該比還得比,我不能讓人覺得你選錯人了。”

林蒹心裏發燙,把人擁得更緊了。“傻子。”她貼着他後背說。

不過短暫的溫情時刻過後,林蒹發出了來自靈魂的拷問:“你真這麽想的話,學歷也要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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