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單獨過年 這大概是他倆長大以後過得最……

談江野跟林蒹第一次在外地過年, 又搬了新家,需要置辦的東西很多。好在鹽港這邊的朋友們熱情,過來暖屋的時候給他們帶了不少實用的禮物, 酒足飯飽之後,本來還有些空蕩的屋子一下就滿滿當當了。

等送走友人,兩人收拾完殘局, 林蒹拿出個小本子坐在沙發上登記朋友們送的禮物。他倆各種層面的朋友都不少,平日裏的人情往來繁多, 都靠這個小本本記着。

談江野坐在她旁邊剝柚子, 把核跟經絡去得幹淨了再掰成一口能吃下的大小喂給她。他只要“啊”一聲, 林蒹就乖乖張嘴。新買的沙田柚甜得很, 不用自己動手剝的柚子更是甜上加甜, 林蒹吃得很是開心。

後來都不用他喊,嘴裏的吃完了, 她就自覺張嘴等投喂。談江野遞什麽她吃什麽,看也不看一眼, 跟條件反射似的。直到餘光瞥見一抹銀光她也沒有意識到不對,還跟之前一眼張嘴去咬, 牙齒還沒合上, 就感覺到下巴被人捏住了。

“別咬。這個不能吃。”談江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知道是不是兩人挨得太近的緣故, 林蒹忽然覺得他的聲音跟先前不太一樣,聽在耳朵裏有些酥酥麻麻。她不覺往他手裏捏着的東西看去。

居然是枚鑲鑽的白金戒指。

林蒹手下一頓, 寫了一半的禮物名後半截變成了一條歪歪扭扭的線條。

“好看嗎?”談江野低聲問。

林蒹看看他又看看戒指,點了點頭。

“來,試試看。”他托起她的手,把戒指套在無名指上, “大小正好。”他滿意地說,執起她的手送到唇邊親了親。

林蒹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多少錢?”她問。

談江野眼裏的期待頓時變成了哭笑不得:“這種時候你能不破壞氣氛嗎?”

“那我應該怎麽說?”林蒹轉轉眼珠,把本子和筆扔一邊,轉身摟住談江野的脖子,嬌滴滴地演起來:“啊,親愛的,我好驚訝,好喜歡,好激動,好愛你哦!”矯揉造作的聲音和動作成功地把談江野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算了算了,你還是問我多少錢吧。”談江野受不了地捂住了臉,把林蒹逗得直笑。

但下一秒,她卻趁機在他臉上香了一口,附在他耳邊輕言細語:“最後一句是真的。”

談江野平時在家動不動就對她動手動腳,可她只一個不帶□□的吻,外加委婉的表白,居然叫他瞬間紅了耳根。

林蒹看到他耳根處那層薄薄的皮膚在她眼皮底下發生的顏色變化,忍不住伸手去摸那片泛紅的皮膚。

談江野把她的手從耳朵上摘下來,團在掌心。林蒹也有些驚訝,要在平時,被她這麽撩撥着這家夥早撲上來了,今天怎麽這麽有定力?她擡頭看他,正對上他專注的視線。

“你看我幹什麽?”她下意識地問。

“突然覺得你好可愛。”談江野注視着她,微笑着回答。

那一瞬間,林蒹只覺得自己詞彙量貧瘠的腦子裏連一個合适的形容詞都找不出來。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自己真真切切的被眼前的這個人珍視着。

大約臉紅這種事也會傳染吧,兩人明明已經親密接觸多次,可現在只是握着手在沙發上對坐着,她居然體會到了情窦初開時的羞澀跟甜蜜。看着談江野的笑臉,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

兩個認識了二十年的人,在準備結婚用的新房裏,試戴了婚戒之後居然什麽也沒做,就牽着手對着傻笑了半天。

林蒹到底還是沒有追問鑽戒的價格,只問了談江野是不是還背着她準備其他東西。這一問又問出了一對耳墜。足金制成的流蘇柔軟閃亮,她微微一動,光澤就像水波一樣往下流動,生動異常,十分襯她。

談江野這一次沒有問她喜不喜歡,她映在鏡子裏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鹽港這邊飛車黨不少,所以林蒹平時鮮少戴貴重首飾,兩人在一起這麽久,談江野除了求婚時拿出來的那根項鏈以外也沒有送過她什麽首飾。今天突然又是戒指又是耳墜的,肯定不簡單。

林蒹對着鏡子好好欣賞了個夠,然後轉身朝身後的人伸出手,玩笑道:“镯子呢?”

她不過一句玩笑,想看看談江野到底準備幹什麽,誰知道他馬上和盤托出:“那個得我爸媽準備。之前我哥哥姐姐結婚爸媽都給了镯子,我要是搶了他們的活回家該挨罵了。”

“所以這是給我結婚的時候戴的?”林蒹摸了摸耳墜,又晃了晃手。

談江野笑笑,從後面輕輕地搭住她的肩膀:“本來是這麽打算的。不過你要平時喜歡戴等結婚的時候再買新的也好。”

“不要,我就喜歡這個。”林蒹輕輕推開他,摘下耳墜小心地放回首飾盒裏,又欣賞了一會才合上蓋子。“好看是好看,但日常戴還是誇張了。”

“那下次逛街再給你買對日常的。”談江野斬釘截鐵地說。

林蒹扭頭看他:“錢多燒得慌?”

“怎麽說話的呢?給老婆買首飾天經地義。”談江野義正辭嚴,又扯出了他的花錢理論,“錢就跟水一樣,有出才有進,我賺你花,有進有出,很合理。”

行吧,林蒹接受了他的理論。反正這些日子她也了解了,談江野在這些方面特別大男子主義。在他的觀念裏,老婆花錢是愛他。她要是要求有來有往,他估計該急眼了。了解之後,林蒹就由着他折騰了,反正他花錢有數,不至于入不敷出。

他們在鹽港這邊沒有親戚,唯二需要拜訪的長輩只有老葛和梁姨。過年這幾天就是完完全全屬于兩個人的時間。他倆都不是在家坐得住的人,正好趁着這次機會好好體驗了一把鹽港這邊的年俗。

鹽港這裏氣溫高,即使是過年,城裏依舊到處能見到鮮花。年三十之前,林蒹他們也随大流去逛了花市。這是他們到鹽港以後的第九個新年,兩人卻還是第一次見到花市。原以為就是個普通的花鳥市場,賣一些過年應景的花果而已。

沒想到還沒到花市街口,人就驟然多了起來。而花市入口的樓牌上早早的挂上了彩燈彩綢,他們還剛好趕上當地的舞獅隊表演。這邊舞獅隊不像他們小時候看的那樣,都是廠裏的工人師傅臨時練習湊數的,這邊的獅子舞得簡直像要活過來了一樣。

“你看你看,它們還會眨眼睛!還會搖尾巴!”林蒹興奮得整個臉龐都明亮起來,談江野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那會還是孩子的他們一起逛廟會,林蒹就是追着舞龍隊跑差點跟他走散了。他不由把人牽得更緊了些。

兩人看了好一會舞獅才繼續往裏走,花市裏是花的海洋更是人的海洋。還好街道兩邊都搭起了木頭架子,花果全在架子上擺着,不然都要擔心那些花得被人給踩沒了。

他倆對花不怎麽了解,放眼望去,花市裏起碼有一半以上的花卉兩人都不認識,好在有些花農不但賣花,還搞科普,每種花前面都豎着個标明品種的牌子。他倆一邊走一邊認,對那些第一次見的花評頭論足。

“我們也買點吧。剛好家裏也該擺幾盆,有生氣。”談江野看着林蒹對着這些花兩眼放光,不由問她。

“一會再買,先去河邊上看看。”林蒹挽着他胳膊,指着前面人頭攢動的方向。

也不知道河裏有什麽活動,河岸兩側圍觀的人比花市攤位前的還要密集。

“過年也有賽龍舟嗎?”林蒹跟談江野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土鼈十分好奇,跟着人潮往河邊湧去。

談江野個子高,直接越過人群看到了河道裏的景象。“是花船,好幾艘呢,看着像個船隊。”他低頭跟林蒹說。

林蒹看不到,又擠不過岸邊的人,正想找個人少的地方圍觀,談江野忽然半蹲了下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跟抱小孩似的把她抱了起來。

“看見了嗎?”談江野問。

林蒹被他舉高,哪裏能看不到,載着鮮花挂着彩燈的小船從河道裏緩緩游過,兩側開着豔紅色花朵的三角梅從岸邊瀑布般垂下,和船上滿載的鮮花相映成景。兩岸的欄杆邊人聲鼎沸,時不時有相機的閃光燈閃過,不遠處的橋上還有當地媒體架着攝像機在錄像。

這番繁榮熱鬧的景象在她被舉高的那一刻就映進了她眼裏,只不過林蒹這麽大個人被舉着,在人群裏也同樣紮眼。只一會,她就感覺到似乎已經有好幾臺照相機對準了她。旁邊還有個坐在爸爸肩頭的小女孩奶聲奶氣地問她父母:“大人也要被舉起來呀?”

林蒹叫談江野放自己下來。

談江野見她害羞着急,還有意多舉了一會,惹得林蒹着急地拍着他肩膀喊:“夠了夠了,我看到了,快放我下來!”

放下來以後,兩人又不免笑鬧了一陣。沒一會一個陌生人趕上他倆要了聯系電話,說自己剛才給他倆拍了照片,應該很不錯,等洗出來送給他們。

林蒹他們當時雖然留了電話也沒往心裏去,不料等過完年,居然真的有人寄了照片過來,拍的正是林蒹被談江野抱舉着看花船的樣子。照片裏談江野笑得狡黠,而林蒹興奮中又帶着點害羞,兩頰浮着淡淡的紅暈,因為是抓拍,兩人表情極為生動,任誰見了都得誇一句俊男靓女,般配。

這大概是他倆長大以後過得最輕松肆意的一個年了。沒有父母親戚的唠叨,沒有要拜訪的長輩,他倆紮紮實實地玩了好些天。等到公司開工的時候,過年的興奮勁都還沒完全過去。

可等不到他們收心,需要操心的事又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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