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十四

氣喘籲籲地跑到籃球場，張亮亮已經和幾個人打上了。陽光微暖，他的臉半是陽光半是微笑，自信滿滿，帥氣地一躍，準确地将球投入籃框。一轉身看見藍齊，先是哈哈笑着擺手打招呼，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随後似是想起什麽，立刻繃起臉來，大步走過來，氣勢洶洶地一把揪過藍齊的衣領，然後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藍齊被那眼神吓得打了個寒噤，微微一笑報以歉意。他臉上還有些許紅未退，加上剛剛又跑了過來，額上冒了汗，白嫩的皮膚透着粉紅，還有嘴唇——張亮亮眼睛忍不住瞄了又瞄那鮮豔欲滴，飽滿誘人的唇。

張亮亮愣愣地看着，意識過來自己看得太久，咽了咽口水，轉而向他介紹剛剛一起打球的人，“正好碰上我們班的幾個同學，一起玩了下。”随後朝藍齊擺頭示意，“走吧，今天多幾個人一起玩。”

楚言坐在車上，隔着窗，看籃球場上呼啦的幾個人，眼睛只追随一個人，那道纖細的身影，接過球時認真謹慎，手腕一轉，将球準确地扔進籃框——就在剛剛，他還抓着那手腕，逼迫他替自己解決需要。

身體沒什麽肉，手倒是有些肉，感覺舒服又滑嫩——

那搭在他肩上的手是怎麽回事，楚言看着那在陽光下白得刺眼的笑容，心情又不爽起來。過了一會，他才冷冷地道了句：“走吧。”車開走了。

五十五

開學了，這是初三的下學期，即使只是普通的中學，中考的臨近，作業的繁重，老師的遵遵教誨，父母的操心，依然讓張亮亮這種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人覺得生活壓抑得要命。

考卷一大堆，張亮亮手沮喪地撐在桌面，轉着筆看秀氣的同桌安靜認真的側臉，眼珠一轉，看了眼講臺上滔滔不絕的老師，踢了踢藍齊的椅子。

藍齊轉過頭來，心裏卻有些發怵，楚言現在已經當他的卧室是自己卧室，每天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都是他，想悄悄下床根本不可能，一有動靜他就醒來，然後就是一個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深吻。昨天楚言又發瘋在他脖子上又咬又啃的，不管怎麽抗拒都沒用，今天在浴室折騰了好久，痕跡還是消不掉，幸好校服衣領夠高，不細看應該是看不到，張亮亮離他這麽近，是看到了嗎？

張亮亮沒說話，遞過來一張紙條，“等下去打球！”

呆會還有一節自習課，要打球意味着逃課，藍齊松口氣的同時搖了搖頭。

“藍齊，你對老師說的話有什麽別的想法嗎？”

藍齊一驚，站了起來，接受大片的注目，低下頭，搖了搖。

“沒有就好，坐下吧，這些話對你們的前程，對你們的未來有重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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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齊坐下，只是拿起筆又做考卷，可以聽到張亮亮細微的嬉笑，他不做理睬。寫着寫着，突然耳邊一熱，張亮亮湊了過來，輕聲道：“喂，這次的籃球六校聯賽我們可是要參加的，要加強訓練啊！”

……

課上，藍齊在張亮亮百般戲耍下心驚膽跳地熬到下課，本以為可以松口氣，卻被張亮亮揪着衣領求着：“走吧走吧，去打球！”

脖子上的痕跡！

藍齊只覺腦袋上血流一沖，一瞬間的驚懼，他打掉了張亮亮的手。

張亮亮愣在原地，許久後，一向笑得燦爛的他難得的苦笑了下，走出了教室。

藍齊看着張亮亮失望傷心地轉身，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法說。現在的他，幾乎每一秒都是吊着神經活着，仿若在刀尖上走路，藍齊身心疲憊地坐下了，腦袋卻還旋着“爸爸給你折桂枝，讓你能高中狀元。”黑曜石般的眼睛失去神采，他閉上了眼，心裏卻想起了楚言。

至少，晚上被迫躺在他懷裏，很溫暖，有人陪伴，就不會做噩夢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