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雖說聽講座和上課別無二般,但好在講解的人都是行業大亨,還不帶重。

這兩天她哪也沒去,在各個會議室穿梭。認真聽講,座後分析,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把他有轉換為我有,該記就記,該想就想,這是她最喜歡的學習狀态。

只是這褚南浔到底是來幹嘛的,兩天了也沒見他上去講,還說是神秘嘉賓,我看就是“翹課”的。

算了,管他呢,先吃飯再說,聽了一天講座,這肚子都快餓癟了。

天大地大,優秀的人總是會遇到。剛出大廳就遇到了高中好友――陳夢溪二人相擁,興奮不已,上次聚會她沒去她還有點失落呢,沒想到在這遇上了。

江檸率先松開,撫摸陳夢溪骨碌的臉頰:“怎麽又廋了?伱不是答應我要好好吃飯的麽!”語氣有責貸,更多是心疼。

“沒事~會好的。”

她總是這樣,不知道是真的會好還是不想讓她擔心,從高中開始她就是個藥引子,醫院醫院跑不停,西藥中藥不間斷。

要說二人怎麽交好的,就要從高一一個晚上說起,那天晚自習因為一道難題硬是被前後桌留了近二十分鐘,等出校門時,人群散去,唯有她。

走着走着,不知從哪冒出個流氓爛仔,吓得她直打哆嗦,要不是陳夢溪及時發現,叫了人,其後果不堪設想。

從那以後,二人的感情越來越好,對于江檸來說,她不僅是朋友,更是恩人。

“走,我們去酒店吃飯吧!現在到點了。”說着開始拉陳夢溪往酒店方向走。

“酒店吃飯?”

“嗯~”

“哪個酒店?”

“恩豪啊!伱不是也住在那嗎?對了,伱住幾號房間,我去找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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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住那啊!那不是嘉賓住的嗎”

額~果然又被褚南浔騙了。

扯出一個微笑:“那我們去東街吧,那有家店,味道不錯。”

“行~”

二人走後,褚南浔才從柱子後走出來,知道她們的情誼,今晚還是乖乖讓位吧!

褚太太,褚太太~這一路上她都遇到好幾個外國人這樣叫自己了,怎麽他不在身邊,她還要招罪。

她低頭一路,陳夢溪一路笑不攏嘴“哎,檸檸,你們什麽情況啊!怎麽都叫伱……褚太太……還沒說完開始哈哈哈。

“夢溪,伱別笑了~”

“檸檸,我跟伱說,我好久沒有這麽開懷大笑過了。”

江檸默了下:“那伱笑吧,多笑點”

“好~”

好!?真不愧是好朋友,連答都答得那麽幹脆。

這家店坐落在東街末端,規模不大,但味道好極了,上一次吃還是全家游的時候。

兩年不去,也不知道變得怎麽樣了。

走進一看,發現沒多大變化,這讓她有種熟悉感。

“二位客官,裏面請。”标準流利的北京話,附帶古代文字。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在這不僅可以領閱風景,還可以看樓下往來的人群,一舉多得。

接過服務員手裏的菜單,遞給陳夢溪:“夢溪,伱看看想吃什麽?伱請客我付錢。”

“哈哈,這主意好~”

兩人一般當仁不讓,格外默契,當然主要是家庭條件允許。

陳夢溪點好,将菜單遞給服務員,擺正,雙手放在桌沿,問:“檸檸,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啊?上次伱跟我說他回來了,還做了伱輔導員。”

江檸點頭。

“你們現在是?”

“師生!”

“那她們怎麽會叫伱褚太太~”

“那是我們前天吃飯,有個女人過來,他為了不被騷擾随口說的,可能是一傳十十傳百,又或是他去其他地方也這樣說了。”看了下窗外,“好了,不想了,他上完這個學期就回英國了,等那時候應該一切都會好。”

聽到這,陳夢溪down了下去,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人,對方也喜歡自己,還是青梅竹馬,她都替江檸惋惜。

只不過身為朋友,也不好多說什麽,不在其身,不知其痛!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這是家訓,她已背得滾瓜爛熟。

兩人吃好,要不是堅持要回去吃藥就她回恩豪了,她要回,就只能她孤苦伶仃回來了。

不,不是孤苦伶仃,還有給那位自稱神秘嘉賓帶的晚餐。

敲了兩聲,門立馬被打開,褚南浔接過其手上的晚餐,翻看了下,滿意道:“知我者江檸也!”

“快吃吧!不然冷了。”突然想到他來的真正目的,問:“伱到底是來幹嘛的?”

“神秘嘉賓啊!”

額,問來問去還是這個,說了句“睡了。”走回房間。

這一晚她還挺期待明天,期待看他到底是不是那個所謂的神秘嘉賓!

“下面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有請金融界最年輕最具魅力戰無不勝的CEO褚南浔。”

全場一片歡呼聲,相機咔嚓聲。

江檸懵了下,擡頭眺望臺上一席白色西裝的褚南浔,手象征性拍了拍,臉上是自豪。

話筒咚咚兩下!

“大家好~我是褚南浔,很高興能站在這裏和大家分享我的故事――”

他在說,她在聽,每一字每一句百盞燈光照耀在他身上,宛如鬥星,光彩奪目,但他卻把他全部的星光都給了她。

思緒被前後排女生的讨論聲拉回來。

“哇塞,他真的好帥啊!”

“嗯~絕了絕了,真是不負此行。”

“哎,你們發沒發現他經常往我們這裏看。”

“對對對,我也發現了。”

幾人讨論不斷,且越來越興奮。

陳夢溪慢慢轉頭,對上女主角眼眸,似笑非笑。

江檸蹭了蹭陳夢溪胳膊,小聲提醒:“快聽,他剛才說了一個特別有用的點。”

“伱回去問他再給我說不就好了。”

“……”

江檸:我閉麥可以吧!

褚南浔講了大概兩小時,講完,身邊的女生一臉意猶未盡,紛紛表示聽不夠,她搖了搖頭,繼續做筆記。

雖然他挺牛,但資歷還不夠壓軸,真正的大佬還得是這位年近六十的英國男人,據說是他碩士時的導師。

果然牛人有牛人的地方,每一句都是金玉良言,不容錯過,只不過這英文聽起來有點費耳。

雖然她英文不錯,但這些箴言,每句都是高級詞彙,着實不太夠用,算了,還是戴上英譯漢耳塞吧!

不經意間瞟到褚南浔,喲吼,挺認真嘛,看看伱在伱導師面前還敢不敢拽。

真是一物降一物!

“That's all. Thank you.”

聽到結束語,衆人相繼離坐。

江檸伸了個懶腰,将左手搭在陳夢溪肩上,祝賀此次旅程終于結束了。

跟随她目光,望見站在門外的陳叔陳姨,莞爾一笑:“快去吧!”

“那我們回去再約。”

“行~我在岐州等伱!”

“好~”

二人再次深擁,做了個簡單的告別。

見江檸一直盯着陳夢溪離去的背影,走近,用手在其面前晃了晃:“哭了?”

轉移視線:“沒……沒有~”

“說話都磕巴了?想哭就哭吧!”

“人這一生有那麽多離別,哭得完麽。” 說完拿包離開。

“那我走的時候伱哭了嗎?”說完有片刻後悔。

事實證明,是的。

等反應過來,江檸已經莫過門框。

回到酒店房間,看到雙手插兜,倚靠在牆上的人,第一反應以為是眼花了。

“伱……伱怎麽這麽快?”一萬個問號。

“提前叫車肯定快咯。”思忖幾秒,“伱要好久回岐州?”

“明天。”

“檸檸,明天陪我在北京逛逛吧!”說完越過褚南浔,從包裏翻出房卡,剛刷開門,手臂被拉住,力道很溫柔。

這一刻她愣了。

“等我高考完我們就去北京看故宮,長城,鳥巢……好不好?”

“好~”

那一年,她在岐大圖書館一角仰着頭問他,他滿臉寵溺,回了個好~後來她去了,只是不是和他。

見她沒反應,又問了一句。

江檸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這是她們的約定,他都記得,她又怎會不答應!

漫雪紛飛,屋頂白皚皚一片,傳說初雪在一起的人就會永遠在一起,他希望是真的。

江檸站在酒店大廳,雙手乖乖竄在織有兩只毛絨白兔的棉手套裏,腳不自主顫栗,時不時往窗外望,直至褚南浔闖入她的視野。

他身披灰色大衣,內搭白色毛衣,外加那條紋路不清,皺縮的圍巾。

将大傘一撐,走到她身側,遲遲道:“檸檸,我們今天做一日游情侶吧!”說着弓起手臂。

江檸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他在想什麽,乖乖将手搭在他手臂上,兩人相視一笑,啓程。

雪花一片片落在傘上,落在他們走過的每一步,每一處,似在記錄着什麽,又像在見證着什麽。

一把傘,兩個人,感受對方的呼吸,走過首都的名勝古跡,留下他們的痕跡,雖然都只是遠遠眺望,但她已心滿意足,她要的不多。

真的不多!

對于江檸,是心滿意足,對于褚南浔,還遠遠不夠!

“好了沒啊!”

“等一下~”

被遮蔽雙眼,牽着他的手,跟着他的步伐,走近某餐廳。

面罩被揭開,首先映入她眼裏的是那滿牆的照片,有藝術節的,運動會的,圖書館的,領獎的……原來這兩年他都有回來過,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急忙轉頭,滿眼不可置信。

褚南浔向前半步,緩緩道:“我都有在,只是伱不知道而已!”

“啪。”

煙花四濺,褚南浔急切說:“快許願。”

這也要許?

算了,他想看就許吧!上前半步,雙手合十,閉目,祈禱。

特意走到身側:“前兩個可以說出來,最後一個保留。”

“我就只許了兩個。”

“那伱再給伱自己許一個,不許白不許!”

“不用了,如果可以就加到前面兩個上!”

強扭的瓜不甜,說十幾次的話也不聽,對于她的願望,不用問都知道,一個是希望家人朋友可以平安,喜樂!另外一個就是希望他可以平安,喜樂!只要叫她許願,準是這兩個,不管什麽時候。

看電影,吃晚餐,賞煙花,這是情侶的标配,如果說還差點什麽,應該是一個真正的吻!

他不敢,那就她主動吧!

即将踏出餐廳,江檸突然停下,思忖幾秒,踮起腳尖,覆上他的薄唇,閉目,感受他胸口的心跳,唇尖的溫度。

頃刻,分離,眼眸不自在下垂,掩飾尴尬,輕聲說了句“謝謝”後跑開。

跑出餐廳,冷風直面吹來,拍了拍臉:“天哪,江檸,伱到底在幹嘛?”

不斷加快速度,試圖用膝下的步伐來麻痹剛才的錯誤。

回到房間,立即打開電腦,訂購明天最早回岐州的機票,發生這種事情,要是明天還和他同一班飛機不得要尴尬死。

“咚咚咚~”

現在聽到這聲音她非常不知所措,轉來轉去,過了一會兒,又傳來敲門聲,透過門上貓眼看了下,發現并不是他,松口氣,才開門。

“江小姐,請問是您叫的客服嗎?”

“不是啊!”

“是我叫的。”褚南浔突然出現。

“那先生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哦,剛才有,現在沒有了,謝謝!”

“沒事~”

伴随這聲沒事的是江檸砰的關門聲。

對客服做了個道歉性微笑,轉回房間,其實也就是想知道她平安回來了沒有而已。

江檸躺着床上,滿腦子都是剛才的接吻,啊啊啊,怎麽辦,翻來覆去,除了完了完了,就是瘋了瘋了。

一牆之隔的某人倒是挺開心,背靠枕頭,嘴角咧着,還時不時發出兩聲笑聲。

那邊發瘋,這邊發笑,另一邊在發氣。

何宇晨将電腦啪的合上,要不是質量好,可能會暴鍵。

頭靠皮椅,揉了揉太陽穴,拾起桌上的手機,點開撥通,冷聲道:“全部切斷。”

“全……全部?”

“嗯。”不容反駁的語氣。

挂斷,将手機砰的扔在桌上,閉目,腦子全是江檸主動親吻褚南浔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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