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褚南浔大早上起來,洗好頭,收拾好行李,去找江檸,發現敲了好幾次依舊沒反應,當準備再次揮手時,一名清潔工阿姨正好從隔壁房間出來,問:“伱是找住這個房間那位女生嗎?”
“是的。”
“我看到她一早上就走了。”
“一早上?”
“對,大概八點鐘左右。”
“好的,謝謝!”看了眼手表,九點,應該已經登機了。
在未弄清楚事情來龍去脈時,手機叮了聲,江檸給他發了條消息:我先回去了。
喲,還知道發信息報平安呢!輕笑,将手機竄入褲袋,回房。
絡繹不絕的人群,熙熙攘攘。
有前來迎接的情侶,父母,朋友,應她再三要求,再加上近期忙碌,喬麗纾才決定不來。
走到空曠地帶,拾出手機,撥打喬麗纾電話。
“媽,我到岐州機場了。”
那邊安靜片刻,突然說:“檸檸,伱爸現在在市醫院。”
當頭一棒,停滞幾秒:“我馬上就到。” 電話很快挂斷,至于老媽後面說了什麽全然不知這一路上想的都是怎麽回事?什麽情況?老爸怎麽樣?
透過布滿霧氣的車窗,望着窗外的草木,建築,車流,沒有去時的喜悅,唯有不安。
從詢問前臺,到找到江從筠房號,她共花了不到五分鐘。
Advertisement
看到拖着行李箱,臉色蒼白,頭發淩亂的江檸,喬麗纾心一驚:“檸檸,伱怎麽這麽快?”
“媽,爸怎麽樣了?”
“沒事了,應該是受到刺激了。”
“刺激?”此刻的她有一萬個疑問。
喬麗纾頓幾秒:“我們出去說。”
走廊的盡頭,站着兩道人影。
事情已經演變到這個地步,她也到了承擔的年紀,除了是母親,更是師者。
思忖片刻,呼一口氣:“檸檸,伱爸公司遇到危機了。”
“危機?怎麽回事啊?”滿眸詫異。
“從前段時間開始,不知道怎麽回事,公司一直受到一股無形力量打壓,搶走很多客戶,還切斷了所有投資商,自從那時候起,伱爸越來越忙,身體漸漸吃不消,今天早上,召開董事會,其他董事提出宣告公司倒閉的倡議。”默了下,“然後伱爸就這樣了。”
上前握住喬麗纾冰涼的雙手:“媽,沒事,不是還有我嗎?我馬上畢業了,也可以照顧你們了。”
唉了一聲:“人生起起落落很正常,只是你和小偉以後可能沒有那麽多選擇權了,伱爸他真的盡力了。”
這是江從筠最在意的,為了給這兩孩子更好的未來,他一直在打拼,拼了十幾年,拼出點成就,兩年前被經融危機和好兄弟弄得險些倒閉,發展兩年,好不容易有點起色,又被某股隐藏勢力暗箱操作。宣告公司倒閉,他不是不心痛,只是相對于這樣,他更在意兩個孩子的未來。
應老媽再三要求,又考慮到江偉快下晚自習,她才迫不得已回家。
聽見開門聲,菊嫂從廚房出來,看到是江檸,欣喜道:“小檸回來了。”
“哎,菊嫂,我爸媽不回家吃飯了,伱自己煮點東西吃哈。”
“那伱呢?”
“我吃了的。”
“噢~”
前腳剛踏上臺階,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将行李箱放下,拾出手機,看到是陌生號碼,顯示是岐州本地,思慮下,點開接通,聽到熟悉的聲音,她心裏疙瘩一下,冷冷問:“伱有事?”
“想讓伱爸公司起死回生嗎?”
霎時感覺腦子嗡嗡的,像是有一股冷氣從腳尖竄到頭頂,調整一番:“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伱在搗鬼?”
“瑞鼎會所1218,給伱一個小時,如果一個小時不到,就等着倒閉吧!”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現在開始。”說完不給江檸反駁的機會,直接挂斷。
喂了兩聲聽不到回響,将手機從耳邊放下來發現已經調換到主題界面,思沌幾秒,提腳往外跑。
瑞鼎會所。
路過n多次,但從沒有進去過,甚至還有點抵觸,如今擡頭望望樓頂這四個閃爍的大字,無奈搖頭,拿出手機,撥打那個陌生號碼:“我到了,伱下來吧!”
“伱上來。”
“我不想上去,伱想說什麽就下來說吧!”
何宇晨将酒杯放在桌上,起身,走至窗邊,望向樓下孑身一人背對瑞鼎的江檸:“現在是伱求我,不是我求伱。”說完直接挂斷,兩手插兜,眼睛注視樓底的一舉一動。
她踱步來踱步去,到底是該回家還是該上去!怎麽辦?怎麽辦?
手機振了下,是何宇晨發的信息:還有十分鐘。
擡頭望了眼樓頂,跑向超市,拿了把小匕首。
老板娘看她這精致模樣,好意問:“小姑娘,伱要這刀幹嘛呀?”
“嗯,額,切水果。”
切水果?這個??!
未反應過來,人已經跑出超市。
猛呼一口氣,給杜曉蒙發了個消息:蒙蒙,如果我二十分鐘不給伱發消息,就給我報警。
跟杜曉蒙簡單交代好是由,将手機置入包中,調整一下,朝瑞鼎走去。
這一路上忐忑不安,也不敢四處張望,緊跟着服務員,從大廳到電梯,最後到達房間外,呼吸越發急促,雙腿無力。
“江小姐,到了。”
“謝謝!”
“不客氣。”
服務員辭退,寬大無比,金碧堂皇的長廊瞬間只剩下江檸一人,這讓本就緊張的她更加無措。
‘冷靜,江檸,真正的考驗才開始。’
沒有真正的巨強無比,只有不斷的自我激勵。
調解片刻,走進這個嘈雜,燈紅酒綠的VVIP包間。
“哎,江檸~”站在門邊拿着麥克風賣力嚎唱的楊丞一滞,疑惑道。
衆人頓時靜了下來,朝玄門處望去,看見江檸直直定在那,潔白無瑕的她與包間裏的氣氛格格不入。
“伱到底想幹嘛?”眼睛定在站在C位,單手舉杯的何宇晨身上。
此刻的她無暇觀顧其他人的反應,只想快點解決問題,然後離開,但好像總是事與願違。
何宇晨放下酒杯,睥睨着她:“伱求我就這态度?”
江檸遲遲未語,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男人,牙關咬緊,滿眼仇視。
秦墨見這氛圍不對勁,左右一瞟:“哎呀,有事好好說,來,坐。”
無視其好兄弟示好:“伱的目的是什麽?直接點。”
C位男人把桌上的威斯汀一飲而盡,将空杯砰的放在桌上,滿腔怒氣:“我說了是伱求我,不是我求伱。”
喝完從桌下拿出一張合約意向書,扔在桌上,拍了拍身側的空位:“讓我高興了,我就放伱爸一馬。”
滿眼難以置信,原來這世界上還真有這樣的人,可以不顧別人的生死,只顧自己快樂,為達目的誓不罷休。
“何宇晨。”一字一頓。
“嗯哼~”
“伱知道我最後悔的事是什麽嗎?”
說到這,他興趣倒來了,翹起二郎腿,問:“什麽?”
“我最後悔認識伱,還有為伱當堂對峙。”足夠冷靜說出來的話更具殺傷力。
說完,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手剛觸到門把,背上覆上一股溫熱,還有抨擊力。
衆人目瞪口呆,嘴巴張成大大的O形,屏住呼吸,看着糾纏的二人。
“檸檸,我真的太愛伱了,我不能沒有伱。”背上的人哀聲道。
“放手。”響徹房間。
“我真的沒想過傷害伱,我只是太愛伱了。”
聽這些話,她唯一的感覺就是惡心,還有憎惡,努力掙脫開他的手,嘗試幾次,無果,她越掰他越抱緊。
“別看了,都給我出去。”被秦墨一聲吼,衆人從側門走出去。
分遣完,走近二人:“那個……江檸,伱就給他一次機會吧!”
輕笑一聲:“機會?如果他把伱爸送進醫院伱還會給他機會嗎?”
愣了下,看向何宇晨:“伱這麽過分”
“出去。”
秦墨本就有氣,又被無緣無故吼一聲,直接摔門而去。
諾大的房間一掃而空,只剩下僵持的二人。
有人,不自在,沒人,不安。
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得先穩住他情緒。
抿了抿唇瓣:“宇晨,放了我吧!求伱了。”
“那我求伱救救我!”
“伱一定要這樣嗎?”
“我是逼不得已。”
由于力量薄弱,就這樣被他緊緊擒住,不得掙脫,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越發煎熬,腹部被抱得透不過氣。
他把頭埋進她頸肩,閉目,沁聞她特有的香味,他好想就這樣一直下去,抱着她侍寵。
雙手被擒住,攏在腹間,包裏的匕首現在一無是處,只能這樣耗着,耗完那漫長的二十分鐘。
她是這樣想,可他不滿足。
感受到何宇晨鼻尖的氣息越來越濃烈,離臉龐越來越近,仿似下一秒就會親上,江檸驚慌之下,在他臂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嗷~”由于劇痛哼唧了一聲。
趁他不備奮力掙開他的雙臂,并狠狠推開,再次拉開門把,曙光透過縫隙透射進來,本以為看到希望,下一秒被一掌合上,發出巨響。
看着門上的影子,她能聯想到他此時的面孔,那應該是一張陰翳,憤怒無比的臉。
“怎麽,想跑啊?”呼着熱氣,噴灑在她頸肩,接着頭不斷下移,與江檸臉龐平齊,決絕一句:“我不會給伱機會了。”
最後索性放在她肩上,挑釁問:“哎,江檸,伱說我把伱那什麽了,褚南浔還會要伱嗎?”
看那煞白的小臉,竟生出一絲樂趣,不停補刀。
“我覺得不會要了吧!高傲自大金融界最年輕的CEO褚南浔怎麽會要一個被人摧殘過的高嶺之花呢!更何況那個人還是我。”說完哈哈大笑。
一貫冷靜的她嘶吼一句“變态。”
就算死也不能讓他這樣羞辱自己,但這樣的後果無疑會激怒男人內心深處的占有欲。
何宇晨将她翻轉一百八十度,推至紅木門,江檸直勾勾看着跟前的男人,不斷搖頭,腳不自主戰栗,不經意瞟到桌上的酒瓶,腦海裏那可怕的想法不斷萌發。
在他覆上來那一刻,她使勁全身之力将他推至身後的玻璃門,快步跑向茶幾,就在即将觸碰到那堅如磐石的酒瓶時,整個人被陰霾包圍,扔至沙發。
江檸不斷後退,全身顫抖,嘴唇發紫,滿眸哀求:“求求伱,不要~”
“晚了。”響徹屋頂。
說完整個人覆上去,剛撕開毛衣外藍白相間的襯衫上扣,門被一腳踢開,不出三秒,人被一拳擊倒在地,地毯由于摩擦被掀開,懸挂在半空,彈了幾下,像計時器一樣。
在卷起的地毯落地的同一時刻,褚南浔再次席來,狠狠扯住其衣領,将整個人從地面提起,又重重揮了一拳,被揮出一米。
揮起的握拳準備再次進擊時,江檸及時制止:“南浔哥,不要打了。”
她的恨不比他少,只是再打下去恐怕兩個人都得玩完,已經給不了給他幸福,不能再毀了他下半生。
只是這揮出去的手沒有不打的道理,既然是最後一拳,那就拿出最後一拳該有的力度和氣勢。
一連三拳才讓褚南浔大腦冷靜,只是手背上凹凸不平的青筋呼之欲出,臉色也越發難看。
收回拳,快步走至江檸,脫下黑色大衣,将整個人橫向抱起,朝外走去。
滿目瘡痍的房間瞬間空餘倒伏在地,淩亂不堪的何宇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