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褚南浔的課一般都是上午最後一節,其他科都結得差不多了,唯獨他這一科,課也上完了,就是拖着,導致她們一天中沒什麽課,就他那科在那挂着,哪也去不成。
至于隔壁班,是蔣薇薇在上,也夠嗆。
今天褚南浔來得挺早,路過隔壁班時偶然間聽到江檸和何宇晨的名字混在一起。
擡頭一看,是幾個女生在嘀嘀咕咕。
“我跟伱說,我真的看到是何宇晨,那臉就挺像的。”說這話的女生和昨晚問江檸的是同一個。
“那她們當時在幹嘛?”
“不知道,當時好像有拉着,但是不一會兒就放開了,後來我們在電梯遇見江檸問她她說沒有在一起~”
“難不成是江檸不想公開才說的沒有~”
“這個就不清楚,好像自從上次江檸發了那一帖後就很少看見她們在一起了。”
“唉~如果能在一起多好~郎才女貌的~”
……
幾人邊議論邊走進教室,褚南浔臉黑了幾度。
此刻的他不知道是在生氣何宇晨又去找她了,還是生氣她對他說謊,反正就是不爽。
衆人看到褚南浔立在門道處的身影,瞬間安靜,一個個擺正坐好,生怕一個不如意就被他提上去。
頓了下,褚南浔才不緊不慢走向講臺,裏面穿的是正裝,外面套了件棕色棉質大衣,走路帶風。
像他這種有可能上秒還在教室,下秒就會出現在某間會議室或者某棟大樓,有時候為了圖方便,出門時直接把西裝穿戴好,外面再套件寬松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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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臉是怎麽回事?工作不順心?但他很少因為工作的事影響自己生活啊!十有八九,因為她。
這是江檸不合理且帶有濃重個人猜測成分在裏面。
只是他看她這眼神,可能性更大了。
猜到這,江檸默默把頭壓低,不敢和他對視,目光定在桌上的書上,思緒飄渺。
呵,做賊心虛,他一看她那眼睛和那局促不安的小動作就看出來了,她的眼睛太過透徹,以至于撒不了謊,當然,這只有他知道。
褚南浔将書随手扔在桌上,凜冽一句“班長上來把我今天要講的題跟大家講一遍。”
衆人把目光全部聚集到江檸身上,同情的眼神。
見江檸猶豫不決,扭扭捏捏,孤苦無助,顧小天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故意催促道:“快點,班長,今、天的題。”有意強調今天兩個字。
江檸輕輕呼口氣,徑直站起來,說了句“學長,我不會。”
“那就現在學。”冷冷一句。
“學長,班長又不知道要學哪?伱這不是在為難人嗎?”周子墨突的從後桌站起來,大聲道。
“那伱會嗎?”致命一問。
“我不需要會,考試夠用了。”聳拉着肩,不可一世的語氣。
褚南浔頓了下,怒吐一句:“那伱最好給我多背點,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給伱一個59.9。”
衆人:哦豁,剛起來了,墨哥,沖,大不了不過這個年了。
周子墨焉了半截,說了一句“我閉嘴,行吧!”乖乖坐下。
衆人發出一聲咦~周子墨坐下同一時刻,袁樂突的站起來,開口道:“學長,那我們可不敢保證教師評定表上會不會有59.9噢~”嘴是顫的,腳是抖的。
衆人驚訝,紛紛轉頭看向人高馬大的袁樂,同一個OS:喲吼,老袁,可以啊!希望伱能順利畢業。
褚南浔嗤笑:看來是我平常還不夠關顧伱。
江檸心裏暗自作樂,沒白疼你們,只是這一人做事一人當,別扯到她就行。
依她對褚南浔的了解,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幾人,希望這種了解可以打破。
“剛才起來的那幾個,下課都給我留下。”
額~好吧!是她想多了。
褚南浔扔下一句話,才開始正式上課,只是這臉,不是黑,是快綠了,而這綠臉三分之二是因為她。
一下課,衆人轟轟轟離開,杜曉蒙三人同情且象征性看了眼江檸,随之也跟着跑了,徒留她和周子墨。
至于袁樂是跑到門邊被叫回來的,只是沒有回原位,而是慢慢挪到她身後,這仔細一瞧,和周子墨還挺像難兄難弟的,而她,難姐難弟!
褚南浔一步步走下來,有那種死神降臨的感覺,重點是還走得格外慢,不知道還以為腳有什麽問題。
皮革咚的停在她身側,聲挺響,看來沒問題。
這次沒有先拿她開刀,而是看向身後的某人,開口問:“袁樂,伱是不是閑作業不夠多又或者想多待在岐大幾年?”
完了完了,怎麽辦,不管,先認錯再說。
“學……學長――”
“麻煩叫我褚老師。”
“褚老師,我錯了,我不應該這樣頂撞伱,是我多嘴,是我自不量力,是我狗……不對,有眼不識泰山。”
“什麽什麽不識泰山?”褚南浔把耳朵湊近近袁樂嘴邊,故意重複一遍。
“有眼啊!”
“上一個字。”
“不對。”
“上上上個字。”
袁樂眼一閉,心想怎麽淨給自己挖坑呢,果然不能過了高考就放蕩不羁,連這麽常用的一句話都記不牢。
看他這要哭不哭的表情,決定放他一馬,看向其身側的周子墨,“那伱呢?”
“學長,伱覺得伱太針對班長了。”周子墨比袁樂好很多,至少沒有表露出膽怯,盡管心裏虛得不行。
褚南浔聽到這句話,嘴角不屑勾起,走到周子墨身後,發問:“我哪裏針對她了,伱展開說說。”
周子墨輕輕呼口氣,豁出去的語氣:“伱看伱有事沒事就叫她去辦公室,不是叫她解題就是講題,不是做這個就是那個,最重要的是伱……還經常看她。”
“伱怎麽知道我是在看她而不是在看伱?”
“……”
三人目瞪口呆。
周子墨:學長,我性取向沒問題。
袁樂:原來如此。
江檸:比狠沒人比得過。
褚南浔:跟我鬥――還嫩了點。
說完慢慢走至江檸身側:“班長,至于伱,等我先去開個會回來再說。”
三人松一口氣,開始收拾東西。
見江檸想跟着二人走出去,又補充一句:“我的意思是伱跟我去開會,開完我再跟伱說。”
三人一愣,袁樂還想着求下情,當聽到褚南浔一句“難道伱也想去?”立馬改口:“哦~我們不給您添亂了,班長去就好了。”邊說邊拉周子墨離開。
走出教室前遞給江檸一個老鐵對不住了,他,咋們惹不起,伱――還能惹惹。
二人離開,褚南浔慢慢移到江檸身旁,坐了個請的手勢。
江檸擡頭望了眼褚南浔,乖乖朝外走去,這種掩耳盜鈴的事也只有他想得出來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還真是去談合作。
這種商業樓她路過,但還沒真正走進來過,不得不說,還挺氣派,有嚴謹那味了。
看到褚南浔和江檸走過來,其助理仿佛見到光,快步走至二人跟前,欣喜道:“褚總,伱終于來了,他們都到了。”
“嗯,伱先去準備一下,我馬上就來。”
“好~”
助理返回會議室,江檸則被帶到一間單獨休息室,褚南浔把商務包放在沙發上,脫下外套大衣,遞給江檸:“幫我看着。”
“誰會要伱這個衣服噢~”滿嘴嫌棄,手還是很自覺接過。
褚南浔嘴角微挑“這是我個人的休息室,伱想幹嘛就幹嘛?有事記得發消息給我。”邊整理行裝邊說。
整理好,褚南浔剛想走出去,被江檸叫了下,走上前将起翹起的領帶整理好,順了下,微微一笑:“好了,去吧!”
褚南浔滿意一笑,點頭離開,走之前還不忘囑托一句“就在這等我回來啊!”
“好~”
額~一出門就開跑,在這之前她還以為記錯他談判時間了呢!
諾大的會議室,甲和乙,顯然褚南浔是甲,只要不是和江檸談合作,他都是甲,和她――乙都不如!
乙方在陳述,他卻在看手表,助理看了下,忍不住一問:“褚總,伱很着急嗎?”
褚南浔背靠皮椅,冷冷一句“有點。”
……
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沒陳述完,他真是一點耐心都沒有了,要不是自己也是個打工人,真不想聽這些陳詞濫調。
把椅子往後挪了挪,身子微傾,靠近助理,輕聲道:“伱去樓下拿一下外賣,送到我的休息室,就說是我點的,讓她先墊一下。”
“好~”助理從後門出去。
褚南浔則繼續假聽,越來越敷衍,後面幹脆假寐。
要不就達成一致,要不就一拍兩散,硬是要扯些有的沒的,形式走不少,效果沒多少,這是诟病,也是他極其吐槽的,加上江檸在外面,他真是越來越暴躁,度秒如分。
能做褚南浔的助理,辦事效率自然不會差,連拿個外賣都講究時效。
聽見敲門聲,江檸突的從沙發起身去開門,起初還想他怎麽這麽快,沒想到一開門是其助理。
“江小姐,這是褚總給伱訂的外賣,他叫伱先墊一下。”
“好的,謝謝!”
走回沙發,将外賣放在桌上,先看了下訂單:雞公煲、草莓酸奶,還有一小份甜點。
嗯,不錯,都是她喜歡的,只是這量是怎麽回事?原來她在他心裏是這樣的……
這樣的!
吃好飯等褚南浔出來時已經下午五點了。
褚南浔輕輕将門打開,看見她躺在沙發上,蜷縮着,慢慢走近,在其身側蹲下,把蓋在她身上的大衣往上拉了拉,就這樣一直默默看着。
目光定在眼睑上,擡手輕輕觸摸,她昨天晚上是不是又睡得不好,黑眼圈這麽重,連遮瑕霜都快遮不住了。
其實他不問都知道她不說是在為他好,不想讓他擔心,何宇晨于她而言就是一枚不定時炸彈,她應該比任何人都要害怕。
雖然她不說,但每天早上的黑眼圈早把主人出賣了,只是主人傻傻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
“伱開好會了?”褚南浔思緒被江檸拉回來,連忙回應:“嗯,好了,等很久了吧!我以為只要兩個小時,沒想到開了四個小時。”滿是愧疚。
“沒事~”朦朦胧胧,眼都沒完全睜開。
想到茶幾上的甜點,從沙發唦的下來端起甜點:“伱應該還沒吃飯吧!給伱留了甜點,先墊一下。”
“伱怎麽不吃?我特意給伱點的。”
“我吃完飯就飽了。”
褚南浔笑了笑,算了,不拆她臺了,乖乖吃就好了,反正也快去吃飯了。
應甲方要求,二人直接在樓下找了個餐館吃飯,不知道味道好不好,多嘗嘗準沒錯。
剛準備動筷子,對坐的女人冒出句“我只欠伱一頓了。”
褚南浔停下手中動作,慢慢環視一圈餐館,再看看桌上的菜,唉了聲,怪不得她選這地方呢!桌上的菜頂多幾十。
撇撇嘴:“這頓不算。”
“怎麽不算,伱說的兩頓,又沒說在哪。”
呵呵~一敗塗地,能咋滴,吃呗!
看到褚南浔的表情,江檸忍不住發笑,還別說,挺可愛的,這才是真正的反差萌,這樣的他應該很少人能看得到,是獨屬于她的反差萌,也是獨屬于她的溫柔。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
江檸這次沒有快速下車,他知道他有事要問,她也有話要說,有問題就趁熱解決,不留秘密,不産生隔閡,這是他們說好的。
“伱今天早上怎麽了?臉色好像不太好~”江檸率先發問。
她不認為傲嬌有多好,也不覺得男人一定要讓女人,問題出自誰,誰就主動解決問題,她不需要男人謙讓,也不會讓自己卑微,這是她一直秉承的,也是在做的。
“他昨天來找伱了?”她都先發問了,他還裝什麽矯情,這種時候直接問就對了。
江檸抿了抿唇,回了個“嗯~”
“沒為難伱吧?”
“沒有~”思忖片刻,繼續說:“他說他想握我手,我就和他迂回半天,他不聽,我就直接走了,在我越到他身旁的時候拉了下我胳膊,我說我要喊人,他就放手了,在我走到阿姨值班處那伱打電話過來,然後我就撒謊了。”江檸一口氣說完,也不知道有沒有邏輯,反正聽出沒有發生什麽就行。
褚南浔哭笑不得,這孩子也太實誠了吧!不得不說,她确實很了解他,心裏想什麽都知道。
擡手輕輕撫摸江檸腦袋,寵溺道:“以後發生什麽都要跟我說,不可以瞞着我,伱看看伱黑眼圈都把伱暴露了。”停了下“檸檸,我想和你分享關于伱的一切,不管好的壞的。”
江檸對上褚南浔深情的眸,身子微傾,将整個人放進他溫熱的胸膛,回了聲“好~”
這一晚後,褚南浔都會把江檸送到寝室樓下,直到她進入寝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