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

剛睡下沒兩個小時,就有電話打進來,一看是唐漢陽的電話胡桐輝直接就挂掉了。接下來這電話沒完沒了的響。

“操。”胡桐輝擡起臉,手指動了幾下,靜音了。

十分鐘後,客廳裏的座機尖利的鈴聲響徹每個房間。

“操!”胡桐輝暴躁地坐了起來,使勁撸了下一頭的亂發。

就他媽該把電話線拔了!

手邊電話又亮了,胡桐輝接起來口氣很不好,“唐漢陽你有什麽屁要放?”

“哎喲,火氣這麽大啊!”

胡桐輝又抹了把臉,“有什麽事?”

“沒啥事,這不是你要走了嘛,聚聚呗。”

胡桐輝想摔電話,“沒空。”說着他要挂電話。

“哎哎哎,別挂!”雖然隔着電話,但是唐漢陽明銳的察覺了胡桐輝的意圖,“你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回來,想你吶,聚聚,聚聚,來牡丹江。”

“肉麻什麽?我又不是回不來了,別說的跟我去坐牢一樣。”

胡桐輝站起來往浴室走去。

“我人都叫齊了,就缺你了,快點來啊。可別辜負兄弟我這一片赤誠的心啊。”

“滾你媽的。”胡桐輝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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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桐輝花一個小時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樣的出門,在路上花了半個小時趕到包廂。

一進門看到就唐漢陽一個人寂寞地在喝酒。

“就你一個?”

唐漢陽擺擺手說:“哎呀,剛到剛到。”他說完又開始打電話。

“哎,豆啊,人都齊了啊,就等你了。趕緊的,趕緊的。”

胡桐輝坐下點了根煙,他等唐漢陽打完電話,說:“去你的齊了。”

放下電話,唐漢陽笑着說:“我他媽想跟你們聚一聚都這麽難,還得騙你們過來,我多心酸啊。”

胡桐輝叼着煙不置可否。

唐漢陽蛋扯完了,開始問他,“什麽時候走?”

“明早七點的飛機。”

“怎麽這麽早?”唐漢陽調侃他,“怎麽,你怕你那個兄弟半路把你截下來,報複你啊?”

胡桐輝噴出一口煙,淡淡地說:“是啊。”話中無限唏噓,似有感慨。

“還演上了你。”唐漢陽撇撇嘴,“你老頭這次得氣死了吧。”

“放他一百個心吧,他死了我會回來的給他摔盆的。”胡桐輝又吸口煙說。

“哦,摔盆也輪不到你。”

“你跟我多大仇?”

“我對你多好啊。”

包廂門一開,進來的是徐窦,他指着唐漢陽說:“就知道你這個混蛋騙我!”他坐下就打了個電話給肖以寧,“就等你了快來!”立刻挂了電話接着按電話。

打了兩遍,沒通。他擡頭說:“怎麽彭鑫電話打不通了?”

“去國外了。”

“啥時候去的?”徐窦奇怪地說:“去國外怎麽就無法接通了?”

“你不知道?”唐漢陽來了興趣,“一個月前就走了,被他爸送出國的。”

“他犯事啦?”徐窦還是一頭霧水。

“你真不知道啊?”

“知道個屁,我這一個月都在外面跑。”

“哎喲,你也不知道?”唐漢陽問胡桐輝。

胡桐輝沒理他,唐漢陽就蹦起來了,“哎喲,你不愛聽我就不講給你聽!豆兒來!”說着他去扒着徐窦的耳朵,要跟他悄悄講,被徐窦一掌推開。

“切。”唐漢陽對特別鄙視他們這種沒有幽默感的表現。

“彭鑫那小子看上一個,啊,MB。鴛鴦蝴蝶飛,那個情深啊,要在一起。彭鑫說要給他還債,要和他在一起,然後被他爸知道了,他爸就把他送出國了。”

徐窦看傻逼一樣看着唐漢陽,“就這樣?”

唐漢陽指着他說:“你再這樣看我,我揍你啊!”唐漢陽演技上身,他特別激動地說:“就這點屁事我跟你們講什麽,你知道彭鑫他爸還幹了什麽嗎?他把那鴨給閹了。”

他發現了今晚第一個問題。

“彭鑫他真是黑道公子啊?”

徐窦愣了一下說:“真閹了?”

唐漢陽對看似沉默實則困得不想說話的胡桐輝說:“桐輝,那個小鴨你也認識,就是叫Kevin的那個。長得挺好看。”

“叫Kevin的多了去了。”徐窦說。

唐漢陽想想又說:“叫順子。”

寧順。

胡桐輝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寧順就是在這個包廂裏。

“順子,你和小北去樓上303。”

寧順不愛聽別人叫他順子,用他的話講就是先不夠洋氣。

別人“順子”一喊出口,聽着就想接着一長聲的“哎——”,唱山歌呢。

寧順想翻白眼,“我英文名白起了是不是?”

鄧一拍拍他,“麻利點,好上去了。”

303包廂一群人拼酒都拼瘋了,各種洋酒開的不要錢一樣,寧順理所當然地被灌酒了。今天客人們勁頭太好,寧順不敢敞開喝,也不敢不喝,就這樣還被灌醉了。迷糊中他被人推了一下,“你去陪他。”寧順是個男妓,他自認有着專業的職業素養。于是他立刻反應過來,将身體挺直扶着客人。

“先生怎麽稱呼呢?”他伸手去摸撩了一把客人。

那人抓着他的腰把他帶了出去,“我姓胡。”

“先生姓得好,胡是個好姓氏,劉/胡/蘭也姓胡呢,她是個英雄,烈士!好!”寧順覺得自己果然喝多了,說話都大着舌頭了。

那胡先生進來的時候,寧順覺得有點疼,然後又不疼了,感覺漲漲的。

“喝多了也不知道硬不硬的起來。”他挺擔心這個的。

客人興致勃發,他這邊軟軟不擡頭的,多掃興啊。他可是個有着專業素養的男妓啊,于是他按到胡先生自己騎了起來。

哥哥弟弟挺開心,寧順高興地還想唱山歌,不過胡先生吻住了他,那就唱不了了。

胡桐輝覺得這人特別有意思,明明醉得不行了,還要硬挺着去撩他。

喝醉了力氣死大,硬是要把他按下去自己騎上頭。騎兩下又沒勁了,又讓胡桐輝按回身下。

寧順眼睛都是半瞌着的,不知道在看哪裏,手上摸來摸去扯過來一個枕頭。胡桐輝拽掉枕頭抱着他動,寧順就乖乖地摟着他脖子。

動着動着寧順忽然貼着他耳朵說:“胡先生我給你唱個歌吧?”

胡桐輝饒有興趣地問:“你要唱什麽?”

寧順在他懷裏扭來扭去,最後開唱:“山丹丹——”

這麽一下胡桐輝都要被吓軟了,趕緊上去堵着他的嘴。親了一會,寧順又找着機會開口了,“老板,煎餅要放十七只老母雞。”

胡桐輝直覺他應該是做餓了。

寧順醒過來的時候,酒店房間的窗簾沒拉上去,麻麻得黑。寧順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電子鐘,八點。

宿醉後的那個頭疼得要裂,還縱欲,寧順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像是被拆了一遍又拼回去的一樣。

酸,疼,不爽。

床邊的人早就已經不見了。寧順開了燈,蹭蹭挨挨地把自己收拾好了,走了出去。

回了租房一氣睡了十個小時,寧順覺得終于順過氣了,爬起來一瞅也好去上班的時間了。

寧順自認非常敬業,所以即使宿醉的餘韻還在蕩漾,他也要去上班。反正都是睡覺,在哪不是睡呢,累點有錢就好了。

到了酒吧,寧順越想越不是事兒。昨晚可真是醉大發了,想起來的畫面都跟卡帶一樣,斷斷續續的。

服務生小員看他一臉落寞的樣子說:“失戀了?”

寧順一愣,“我失什麽戀。”

“這麽一臉魂不守舍的。”喝個水還能咂出白酒的樣子來。

“哪兒哪兒啊”寧順回過神來了,“我跟你說我昨晚喝多了,不清醒了。”他說出了自己擔憂,“客人會不會投訴我啊?”

小員想想說:“你尿他身上了?”

“沒……吧。”

“那你擔心什麽,等人真投訴你了再擔心呗。”小員擦着杯子漫不經心地說。

寧順還是覺得小員他太清淡描寫了。他托着腮幫子回想昨晚那人,長相是他喜歡的,也挺溫柔,給的大方。寧順想來想去,算來算去還是挺喜歡這個胡先生的。

胡桐輝在那一晚之後忙了三天,接着睡了一整天,他覺得自己有體力找樂子了,于是他去了牡丹江——好好一個酒吧,偏偏起這麽個名字,也不知道老板怎麽想的。

剛進門,就看到唐漢陽跟他招手。

“喲呵,你小子總算來了啊,真難請。”一開口就陰陽怪氣的。

胡桐輝不愛理他,“忙過勁了。”

“呵,我還當你又找着真愛過小日子去了。”唐漢陽依舊陰陽怪氣的。

胡桐輝點上煙,“你他媽會不會聊天啊?哪壺不開提哪壺。”

“行啦,給您陪個不是。”唐漢陽依舊犯着痞氣地說。

他早看胡桐輝那個前男友不爽了,斯斯文文一個人,辦起事來挺犯賤。早兩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跟胡桐輝說想跟他好好過日子。于是胡桐輝告別鬼混的日子,跟他好好過日子去了。兩年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對不起胡桐輝,他不能看着他媽這麽要死要活的,禍害無辜姑娘去了。

就這點唐漢陽特別看不上這人。胡桐輝分手那陣他還想找人揍他來着,不過讓胡桐輝攔下來了。唐漢陽想想說:“我也有個姐,我看他這麽騙人特別惡心!”

胡桐輝說:“那就別湊近了去惡心自己了。”

唐漢陽心想真沒看出來胡桐輝居然還是個聖父。

燈紅酒綠中,唐漢陽順着胡桐輝的視線望過去,看到寧順坐在吧臺上跟人在說話。

“上次陪你的那小子啊,怎麽,這小子對上您口味了啊?”

胡桐輝不置可否。他又噴了口煙,說:“挺有意思。”一想到他憂心忡忡地說煎餅放十七只老母雞就特別樂。

當晚他将寧順帶出場了。

寧順躺那看他的時候,眼睛都是帶笑的,他說:“胡先生,我那晚沒幹什麽混事吧?”

胡桐輝把這些全想起來了,他問唐漢陽,“那現在他人呢?”

唐漢陽說:“不知道,聽說彭家給了他一筆錢。好幾個月了,人也沒再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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