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太後

那年我十三歲,我記得好像是。

我看到兩具光裸的身體,在檀木的床上肆意地交纏着。

那個男孩子,歲數看似如我一般的大,似是難受,又似歡愉地在那男子的身下□□着。

我不明白,為何兩個男人居然可以這樣,為何青姨要讓我看這些。

“青姨,我不要看了,我求你,我不想看了,好髒,好髒。”我捂着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臉上發燙地厲害。

“夜兒,乖,不要說話,就看下去,不然,他們會打你的。”青姨的聲音,抖得有些厲害,“你要學會,像那個孩子一般,好好去伺候,男人。”

“我,”我發現,我的腿,抖得有些厲害,站不穩,“我不要,那樣,好髒,好髒。”

逃出去,逃出去,這個肮髒的地方。

“給我把他好好抓住!”

青姨轉過身,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把他的衣服脫了,務必要讓他學會,該用的都用上,只是,他可不是你們這些低賤東西碰的,如果我發現有人動了他,我定要他付出慘重的代價!聽到沒有!”

“是,屬下遵命!”

“青姨!”

那夜我第一次知道,男人,也可以像女子一般,在別的男人的身下婉轉承歡。

哈哈哈,李未央,你可知我身體為何如此敏感?啊?哈哈,都是在那裏訓練出來的,你還當真以為我天生就賤麽?天生就是一個被男人玩兒的貨?

青姨說,我不聽話,那人便要對付娘親,把娘親送到妓院去,我說,我聽話,我聽話,我再也不逃了。

半月之後,我和一批新人,被送到了李國的邊境,那裏,駐紮的是李國的軍隊,沒錯啊,我們是招去專門服侍那些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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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我一去一月,回去谷中,我記得,好似,娘親淡淡地問了我怎麽去了那麽久,我說我一時貪玩,就在外面多待了些時日。

然後,娘親的那一關就那樣過了。

青姨給我易了容,她說,淺夜啊,去了那裏,千萬不要告訴別人你的真名,別人問起來,你只管說自己叫歡兒便是。

我看着同我一起的人,随時随地,就被一個不認識的士兵招了過去,衣襟一掀,便是被直接要了去,不管你痛,或是不痛,誰會在意一個小倌是不是好受,或是好幾個人,同時在一個人的身上進出着,快活着。

那些人,只管自己快活,當真有那麽饑渴嗎?

……

夜半,李未央從宮中回來時,正看到安靜地睡在窗下躺椅上的人,銀白的月光灑落在地,鋪了那人一身的靜谧安詳。

夜風從窗口吹進,掀起一角素白的衣袍。

“傻孩子,這般睡就不怕着了涼?”

他走上去将似是陷入熟睡的人抱入在懷中,卻是剛将人放在床上,便是見着那雙夜色般的眸子正一轉不轉地看着他。

“睡吧。”

他俯身蜻蜓點水般吻了下容淺夜的額頭,将一旁的薄被拉過來蓋在他的身上,然後,轉身想要去外間,洗去一身的疲憊,卻是剛要轉身,衣袖便是被人拉住了。

“你陪着我,可好?”

李未央看到,那一雙本事清明的黑眸,裏面有些讓人心驚肉跳的死灰。

片刻的功夫,随着衣物的窸窸窣窣的身影,床邊的人很快脫了外衫,将床上的人抱入懷中,輕聲哄道:“不怕,為夫在,一切都有為夫。”

“你是否說過,會拿雲國十座城池做嫁妝來娶我?”

“是的。”

“你會騙我嗎?”

“就算騙天下人,都不會騙你。”

“我叫容淺夜,在桃花谷過了十七年,我只記得,十五歲那年,我碰上了一個人,他與我買了好多糖葫蘆,那年桃花開得繁盛,我第一次覺得,真正活過……”

聽着懷裏人的話,李未央蹙眉,心頭揪得厲害。

“其實,好早好早,他就知道你了。”有些事情,他自己記得就好。

“嗯。”

“夜兒,我們的婚事,就定在下月初五,明日我便将你送入宮中,你在那裏待嫁便好。”

夜色般的眸子猛然一驚。

“睡吧,現在天色已晚了。”

“可是,你說過要與我聘禮的……”

“嗯,聘禮我慢慢給你補上,先成婚重要。”

“你……”

當晚,容淺夜有些覺得被人耍了的氣結,硬是撐了好久都睡不着,一個勁的要将身旁的人搖醒,那人卻只是閉目裝睡。

待他搖得手酸,睜着眼看着那人冷峻的面容腦子越是清明了起來。

只是盯着盯着,身上某處被人一點,便是乖乖閉了眼眸。

于是,折騰了一晚上的人,第二日被李未央直接抱去了宮裏的鳳閣,待醒來時都已經日上三竿。

容淺夜悶悶地吃了幾口飯,看着周圍精致的擺設發呆。

“太後娘娘駕到!”屋外突然遠遠地傳來太監尖細的聲音來。

“哎,我的乖孫兒,你可慢些跑哦,不要摔在哪裏了叫我這老婆子心疼呢。”

“娘親,娘親,包子好想見娘親。”他聽到包子有些着急的腳步聲。

腳步聲到了門口卻是又停了下來,變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娘親他醒了嗎?”

“回世子殿下,剛才王爺剛來過,王妃娘娘應該醒了的。”門外的宮娥恭恭敬敬地回答着。

“那你們快些開門讓我見我娘親。”

房門打開,他看到包子如同一只歸巢的鳥兒一般,飛快地向着他撲了過來。

“娘親~嗚嗚~”包子一撲到他懷中便是一陣哇哇大哭。

“包子乖,娘親在這裏,不哭不哭,是不是又有誰欺負你了,告訴娘親,我去揍他。”

“這孩子呀,是擔心你呢,一大早不知道在哪裏聽說你來了鳳閣,便是急着要來看你,哀家好說歹說才讓他吃了些早膳才過來。”

容淺夜擡頭便見太後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大群的宮人。

這個太後,雖說只和她有一面之緣,卻是讓他印象深刻。

“太後娘娘……”起身,他正準備行禮。

“行了行了,夜兒無須多禮了,以後都是一家子的人了。”

這個太後,看着着實年輕,容顏保養的也非常之好,他幾乎有些錯覺自己面前的是以為二十來年華的年輕婦人了。

“哎喲,哀家就擔心我的乖兒媳這身子啊,你可得好好保養好,你看過不久都不是要成婚了麽,叫我這老人家擔心得緊。”太後拉着他的手有些感嘆。

容淺夜愣了一愣,眸色有些閃爍,這太後這番話語到底是什麽意思?

“太後娘娘,我……”

“夜兒先別多想,哀家是知道你在顧慮什麽的,”說着,太後轉頭,對着身後的一衆人說道,“你們先出去在外面守着,沒有哀家的允許誰也不許進來”。

“夜兒可知,你和離兒的婚事,是先皇親自訂下來的?”

“可是,我是男子啊?”這李家的人,容淺夜總覺得怪怪的。

“男子又如何?難道夜兒也在意這些?”

“額,”這個太後,思想怎麽這麽開放,“我也并不是就糾結在這上面,只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想我的娘親,也不會同意我,嫁人”。

有些時候,這樣的借口和理由更好,呵,無後?容淺夜這一身的毒,早就無後了,有了後又如何?他去孝敬誰?該亡的亡了,将所有的爛攤子擺在他身上。

“你個別扭受!”太後低頭嘀咕着。

“太後娘娘您剛才說什麽?”他正想着一些別的事情,她那句話那麽小聲,着實沒有聽清。

“哦,我說啊,夜兒你說的也很有道理。”太後低頭幹咳一聲。

“皇奶奶你剛才不是說‘別扭受’麽?”包子轉頭,一臉不解地看着自家娘親,“娘親,什麽是別扭受啊?”

“……”

“那個啊,乖孫孫啊,你剛才一定是耳朵沒聽清楚,皇奶奶哪裏說了什麽別扭,什麽受來着?”太後有些尴尬地在一旁幹咳。

“皇奶奶說謊,包子才沒聽錯咧,你就是說了別扭受。”包子不服氣地回了過去。

然後,一老一小,就開始了關于說沒說什麽“別扭受”的口水戰。

只是,包子這麽一說,容淺夜也覺得剛才這太後娘娘好似就說的這三個字,別扭受?

這別扭他還懂,這受?驀然一想到這字,臉轟的一下感覺進了烤爐一般。

一把将包子拉回來入懷中,“包子,你剛才是聽錯了,你皇奶奶她說的是別扭攻。”

太後聽到他這麽一說,着實愣上了三愣。

“那娘親,什麽又叫別扭攻?”包子一副好奇寶寶繼續問道。

“攻呢,就是,像你娘親我這樣強勢的,你爹爹李未央就是個典型的弱受,知道嗎?你以後見着你爹爹直接叫他弱受爹爹便是,他聽了之後肯定會很高興的。”

包子似是大徹大悟般地點了點頭,包子的頭腦,真是好使啊,很是對他這個娘親。

“我家離兒也沒這麽懼內吧?平日看着他不是挺強勢的一個人麽?怎麽到了夜兒面前就成了一個軟趴蝦弱受了?這娃兒真是沒出息,老娘要弄死你個!”

“太後娘娘,你剛才在說什麽啊?”

容淺夜眨眨眼,眼裏全是無辜。

“哦哦,沒什麽,夜兒啊,待你日後嫁入我李家,也算是了了我和先皇的一樁心願了,”她拉住他的手,似是陷入了回憶一般,滿是滄桑的感慨,“我和羽兒的孩子,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太後娘娘,我有些不懂你的意思?”

“算了,夜兒也不要多想,那些是上一代的糾紛恩怨了,你只須記得,離兒他是真心對你的便是,這麽多年來,哀家也是看在眼裏的,哀家只希望,你和離兒好好的在一起生活,哀家還有些事要去辦,這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太後走時,容淺夜看她身上,似乎多了一些怒氣。

低頭,掩嘴,他什麽都不知道。

那日下午,他被一群丫鬟婆子逼着試嫁衣的時候,太後差人過來給他送了一樣東西。

那人說,那成色極佳的極品玉簫,是他父親的遺物,名鳳引。

鳳引天下,不話別離。

那日,容淺夜拿着那玉簫,在屋頂坐了一天。

這剩餘的時日,他定要将這盤棋下好,那人是瘋子,他容淺夜未嘗不是。

有些東西,容淺夜無能為力,自然,有人為他。

那萬萬的生靈,都在他的棋盤上,他倒是要看看,她再怎番鬧騰。

“成婚?”看着手上成色極佳的東西,涼薄的唇勾出一抹怪異的笑容,“想不到,我也有成婚這日”,只是,這成婚與他想象的差距有些大。

無妨,無妨,就這般吧。

清風撩起那一頭絲緞般的發絲,有些隐隐的張狂。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的恩怨這麽穿插着講……我覺得要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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