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探花郎的童養媳(完)+……
“金明軒, 你們要做什麽?”
王廣泉丢了酒杯,站起來道。
金明軒剛回府,就收到張翰林的消息, 讓他帶兵去抄王家。
一聽要抄王家,金明軒立馬來了精神,連鞋都沒換, 立馬去了禁衛軍。
“我來幹嘛, 你應該清楚啊。”金明軒側身吩咐, “大家都動手吧, 王大人家財萬貫,有好些事需要我們忙活。”
“金明軒, 你這樣……”王廣泉從桌後出來, 還沒說完, 就被金明軒狠狠打了一圈在臉上。
“王廣泉,我妹妹死的時候,你應該很高興吧?”金明軒湊在王廣泉耳邊,低聲道, “十一年前,你騙了我們金家, 這就是你現在的報應。皇上已經下旨,讓我們抄了王家。”
死死按住王廣泉的頭, 金明軒又道, “你也別想着再掙紮了, 這一次誰也救不了你, 張大人已經帶着士兵去了恭王府。這一次,恭王自己都自身難保,更不可能保你了!”
“怎……怎麽可能?”王廣泉不敢置信地道。
但現實就是, 王家和恭王府同時被抄了,連帶着還有十幾戶人,一塊被抄了。
這一次的抄家行動,在往後數十年談論起來,都是規模最大的。
葉歡在府裏聽了三日,隔壁的恭王府才安靜下來。
等抄家結束,京城裏空了好幾處宅子,而天牢卻住滿了人。
這一次的抄家,聲勢浩大。
黃澤每日下朝回來,都很疲憊。
直到案子判下來的這日,黃澤回來的時候,走路才帶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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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給黃澤倒茶,兩人面對面坐在軟塌上。
“怎麽樣了?”葉歡問。
黃澤一口喝完茶,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案子已經判了。”
他頓了頓,“皇上把主要罪責都壓在王廣泉身上,故而王廣泉等一衆都被判了斬首,恭王則是奪了爵位,永世囚禁在王府。他們的家財全部充公,收刮大半生的錢財,到了最後全做一場空,也不知他們怎麽想。”
“對了,王廣泉一直在哭訴,說想見我最後一面。”黃澤猶豫不定,不知道該不該去。
“那你就去吧。”葉歡淡淡道,“他都要死了,還苦苦哀求見面,你若是不去,外人該說你絕情了。”
“他就是臨死,都不讓人安心。”黃澤嘆氣道。
黃澤挑了個空閑的日子去天牢。
等他看到披頭散發的王廣泉時,想到了當年他和母親一路走到京城時狼狽的樣子。
隔着木栅欄,黃澤面無表情地看着王廣泉。
王廣泉這幾日待在天牢中,吃不好,穿不暖,人有些恍惚,總感覺是在夢中,可又真實無比。
“澤兒。”他沖了過來,抓住栅欄,手背青筋暴起,“哈哈,你踏着你父親的脊背上位,往後數十年,等你名聲鵲起的時候,不知你可能安心?”
“為何不能安心?”
黃澤兩手負背,定定地看着王廣泉,“為民除害,本就是理所應當,況且你也不是我父親。”
“黃澤,你不承認也沒事,但你的血脈裏,永遠都流着我的血,不論你認不認,你都會讓我的血脈綿延,總會有人記得!”王廣泉哈哈笑道。
“那你想錯了,我的族譜上,只從母親開始,不會有你的名字,也不會有前人祖輩的名字。往後不管如何,黃府也不會有人提到你,你會永遠消失在我的世界中。而且我姓黃,不姓王,這點你要記住。”
來來回回每次都是這些話,黃澤已經說膩了,“你好自為之吧。”
“黃澤,你等等!”王廣泉看黃澤要走,急忙伸手道,“你別那麽絕情好不好,就算你不認我是你父親,但我們血脈相連,你幫我一次好不好。這次的案子,明明恭王才是主謀,可皇上為了幫恭王脫身,這才把案子的主要罪名都壓在我身上啊!”
“我不想死,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我真的不想死。”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努力讀書,就是為了能從杏花村那個破地方沖出來。我可以不要那些錢,也不當官了,但你幫幫我,留我一條性命,好不好?”
黃澤冷眼望着王廣泉,很小的時候,他曾期待過父愛,可王廣泉幼時對他的漠視,到後來的抛棄,讓他吃盡了苦頭。
如今看到王廣泉要死,他心情其實很複雜,但也很堅定,“不論恭王如何,你的罪名,都夠你判處斬首。王廣泉,明兒個就是斬首之日,今日的斷頭飯,就吃個飽吧。”
“我不要!”王廣泉拼命地晃動栅欄,可他手都磨破了,黃澤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開始用頭去撞,直到腦門的鮮血流到下巴,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疼。
陰冷,潮濕,又黑暗的天牢,讓王廣泉快要瘋了。
可他卻沖不去。
而且明日他就要死了。
王廣泉大聲喊叫,說要提供更多的線索,可沒人搭理他。
等他嗓子都喊破了,天漸漸黑了時,金明軒才到了天牢。
金海潮聽到王廣泉落馬,雖然說不出太多話,卻激動得一直流淚。
金明軒看到父親中風模樣,心中還是怨恨,他到了天牢,把王廣泉的兩條腿都給打斷了。
“王廣泉,我不能親手解決你,但這兩條腿,一條是替我妹妹打的,還一條是替我父親。”金明軒看着蜷縮在地上的王廣泉,憤憤道,“你就帶着這兩條斷腿,忏悔到明兒吧。”
王廣泉疼得說不出話來,他想罵金明軒趁人之危,還想罵金海潮活該,但他全都說不出來。
他的兩條腿,不動都非常疼,只要他輕輕一扯,便會疼得暈過去。但金明軒又給他的腿用了止血的藥,不讓他流血過多而死。
一晚上,王廣泉暈了又醒,折磨到天亮。
今兒的菜市口,格外地熱鬧。
京城裏的劊子手全用上了,王廣泉被拖上斷頭臺時,底下一片叫好。
“貪官!敗類!”
“不能人道的太監!”
“快點讓他死,這種禍害,應該讓他下地獄!”
……
十一年前,為了能在京城裏上位,王廣泉不惜抛妻棄子,去抱恭王大腿。
十一年後,斷頭臺上,王廣泉看着臺下義憤填膺的百姓們,恐懼放大到極點。可他沒力氣掙紮,只能看着劊子手揮刀而下。
王廣泉死了,葉歡和黃澤都沒有去菜市口看行刑。
母子倆帶着下人操持着飯菜,打算今兒吃頓好的。
等他們把午飯做好時,隔壁的恭王府突然吵了起來,等黃澤出去打聽後,才知道恭王溺死在王府的池塘裏。
恭王府那麽多下人,卻讓恭王溺死,大家心知肚明,皇上為了保持仁君的名聲,還是對恭王下手了。
隔壁的恭王府辦起喪宴,葉歡母子便關起門來喝酒。
“母親,我敬您。”黃澤舉杯道。
“這些年,辛苦您了。若不是您拉扯我長大,我也不會有今日。往後數年,我一定給你掙更好的诰命,讓您一輩子享清福!”
葉歡和黃澤碰了個杯,“诰命什麽的,我并不在意。如今王廣泉已死,我已經沒有好擔心的地方。我是打算,等過些日子,就回渝州去。渝州還有那麽多家酒樓,我得回去。”
黃澤不解,“您若是想開,可以把酒樓開到京城來啊。孩兒好不容易有出息,您怎麽就舍得和孩兒分開?”
“我确實有到京城開酒樓的想法,不過這兩年,我打算先把渝州那邊的酒樓給整理清楚。”葉歡笑着道,“等過兩年,你弱冠的時候,我還得來京城幫你說親,不是麽。”
黃澤還是有些舍不得和母親分開,但母親向來是個有主意的人,便不再多說什麽。
葉歡在京城又待了半個月,待黃澤穩定下來後,便回了渝州。
她把其他地方的分店都給撤了,只留下渝州的一家。
兩年多後,葉歡帶着變賣酒樓的數萬家財,又回到了京城。
她剛回黃府,就有媒人上門說親。
來福說,這些年想上門提親的人家,多到快把黃府門檻踩破了,但黃澤一直以還未弱冠未理由拒絕,說要等葉歡來挑。
而葉歡早就聽說黃澤和張翰林家的幺女常有來往,張夫人也多次寫信給她,透露結親的意思。
當天黃澤回府的時候,葉歡就和黃澤提了張夫人說的話,“張夫人的意思是,若是我們都同意,就先定親,張姑娘年紀也不小了,等你弱冠後就成親。”
看黃澤不說話,葉歡轉而笑道,“聽下人說,張姑娘對你可是體貼溫順,就是不知道你怎麽想。若是你不喜歡人家,可別耽誤人家,我便幫你說別的人家。”
“母親,我……”黃澤面熱得厲害。
他搖了搖頭,又點頭道,“不……不用再找了。”
“那你是喜歡張姑娘了?”葉歡笑道。
黃澤過了許久,才輕輕點頭。
他常出入張家,和張家幺女便有了來往,一來二去,兩人也就互通心意。
“既然你們都願意,那明兒我就去幫你提親。”葉歡滿意地看着兒子道,“不過澤兒啊,你既然現在對人姑娘一心一意,我希望你能永遠對她一心一意,知道嗎?”
“母親放心,我絕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我這一生,只會有她一位夫人!”黃澤保證道。
事實上,黃澤真的說到做到。
往後數年,他和張氏舉案齊眉,也一直孝順葉歡。
葉歡也沒再為黃澤操心,在黃澤娶親後,便養了一支镖隊,帶着镖隊的人開始游歷天下。
見識了各種山川美食,享受完一圈後,她才回到京城,開始養老。
而那時,黃澤已步入中年,官至首輔,葉歡更是一品诰命加身,可謂是衆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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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廢後1》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江氏無德,驕縱任性,謀害皇嗣……”
“朕顧念過往十年情誼,只廢除封號,移除坤寧宮後,永生禁足冷宮。無诏不可外出一步……”
葉歡剛有意識,就聽到一個吊着嗓子的聲音。
等睜眼後,看到自己跪在地上,跟前站了一個太監宣旨,還有一個穿皇袍的男人。
“江氏,接旨吧。”太監提醒道。
葉歡卻沒動,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剛被打了二十個板子,疼得只能靠着宮女白桃,連說話都十分費力,更別說伸手接旨。
“江韻,你還要惺惺作态到什麽時候?”
負手站在對面的陳帆,不耐煩道,“你心狠手辣,謀害素素的龍胎,朕沒要你的性命,已是法外開恩,你難道還不知足嗎?”
葉歡在心中冷哼,事情根本不是這樣!
她這次穿的書叫《一代賢後》,原主出身将門,父親是塞北大将軍,手握十萬兵權。女主自己也是從小習武,在塞北長大的她,心思單純,到了京城後,遇到被卑微皇子陳帆被人欺負,便出手救了陳帆,自此二人多了來往。
可原主不知道,陳帆是故意接近她,為的就是塞北江家的十萬兵權。
但原主以為陳帆真心愛她,相信了陳帆的誓言,不僅嫁給了陳帆,還帶着母家幫陳帆奪嫡成功。
可陳帆剛坐上皇位,就開始廣納妃嫔,陳帆解釋是為了穩定朝政,讓原主理解他。
原主的坤寧宮,一天天地門庭冷落,到後來,宮裏妃嫔一個個地開始生孩子,她卻沒有動靜。陳帆每次見她,也越發不耐煩。
兩個月前,她得知陳帆突然貶斥哥哥,去找陳帆時,偷聽到陳帆和首輔的對話。原來陳帆當初并不喜歡她,娶她只是為了江家兵權,如今陳帆坐穩皇位,想要廢了她,順便解決江家。
原主和陳帆理論,反而被陳帆禁足。(麗)
而昨日,張貴妃突然流産,陳帆今日就勃然大怒來廢後,說是她身邊的人讓張素素流産。
試問,她一個被禁足兩個月的人,又如何有這般好的手段讓張素素流産。
若是有,過去五年,宮裏又豈會有皇子出生?
往後十年,原主都被關在冷宮,江家也被滅了九族。
直到皇子們奪嫡慘烈,甚至刺殺皇帝,陳帆死的時候,只有一個五歲的幼子存活。
朝臣們感念原主過去的賢良品德,請原主出來扶持幼帝。
原主不忍陳氏江山就此滅亡,彈盡竭慮地輔佐幼帝,直到幼帝成年親政,她才油盡燈枯去世,被加封為賢德皇後。
現在,葉歡就穿到張素素流産第二日,陳帆怒氣沖沖來廢後時。
“皇上。”葉歡艱難開口,“你我夫妻十年,您要厭棄臣妾了,臣妾不怪你,如今臣……臣妾人老珠黃,您有年輕漂亮的妃嫔,這是正常,畢竟您是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不可能只愛一個人。”
“你!”
陳帆臉僵住,“你是在說朕薄情寡義,見色起意嗎?”
“臣妾并沒有這個意思,臣妾也不敢有這個意思。”葉歡凄涼道,“罷了,您要如何就如何,臣妾也不多言,既然您希望這樣,那就這樣吧。但張貴妃的胎,臣妾不認。”
葉歡虛虛擡手,最終放下,“白桃,你幫本宮接了聖旨吧,本宮不怪皇上。”怪自己當初瞎了眼,信了男人的鬼話!
陳帆覺得葉歡是在諷刺他,可葉歡向來直率,說話從來不會彎彎繞繞,又覺得葉歡不是,但總覺得心裏怪怪的。
看葉歡不哭不鬧地接旨,陳帆反而有點不适應。
若是以前,葉歡必定會拼死起來和他動手,可今兒的葉歡,眼角挂着一行淚,看着多少有些可憐。
白桃代葉歡接了聖旨,陳帆甩臉放話道,“江韻,望你往後好自為之,若是有朝一日你反省得好,朕說不定可以放你出來。”
“不勞煩皇上了,後宮妃嫔那麽多,您怕是不會再記得臣妾。”葉歡拒絕道。她才不需要陳帆放她出去,她會光明正大,靠她自己離開冷宮。
陳帆:……他覺得葉歡就是諷刺他,但他卻無話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