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要把他當成死人就好了……
他坐的四平八穩,唇彎的恰到好處,看不出一絲脅迫。
虞媗深吸一口氣,拖着腳走向他,扯掉腰帶任外衫掉落。
那邊荀钊聽不到任何聲響,迷茫的四處探尋她的氣息,“殿下!別做傻事!”
什麽是傻事,傻事是她明知道入幽州可能會遭受冷遇她還是來了,她明知道蕭複看不起她,卻還是愛上了蕭複,她被他傷害了一次又一次,竟還妄想着他會娶自己,直到謊言終于兜不住。
她被所有人恥笑,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卻甘願委身給逆賊,她丢盡了皇族的臉,他們說她該死,可她連死都怕,她被蕭複踩在腳底踐踏。
傻事不缺這一件了。
她擡腿坐到他膝頭,淺淺擡首,微合着眼湊到他嘴邊,張唇吻他。
這張臉靜心打扮過,細長黛眉,眉蹙含嬌,羽睫濃密,離他太近,扇動時若有似無的觸着他的臉,明明最能撩撥心弦,此時竟陡然讓他怒從心起。
他倏然道,“下去。”
虞媗就像沒聽見般,一點點的在他唇角印,忍住手抖去解他頸邊盤扣。
蕭複猛然扯開她的手,動作太大,致使她沒坐穩跌倒在地,她趴在地上,臉隐在長發裏,白皙肩頭沾了灰,她一動不動。
蕭複寒着面褪掉麾衣,扔到她身上,“起來!”
“你會放他嗎?”她問道。
蕭複臉上的戾氣浮現,彎腰把她抱起來朝外走。
經過荀钊時,他偏頭掃過,只見對方僵在當場,他甚是滿意的把麾衣拉了拉,蓋住虞媗,走出了密室。
麾衣擋不住下方,虞媗仍能看見地面,随着他走動,他們進入了暗道,蕭複走的很慢,慢到讓她心悸,地上很亮堂,她甚至能看清石子,耳邊是蕭複胸口有力的心跳,她的心跳有些不規律,這間密室是在府內,只要她摸清楚在哪裏,就有機會救荀钊出來。
蕭複抱着她出來,重新帶她回那棟小樓閣,這時他的情緒已然收斂,虞媗被他丢在床畔,他拉來玫瑰椅坐下,目光審視着她。
虞媗揪緊身上麾衣,戒備的瞪着他。
“你一再違逆我,仗着我對你的寵愛便以為我真的會放縱你,”蕭複淡淡道,他在考慮怎麽罰她。
虞媗驀然一驚,想起來先前他将她扔進獸房內,霎時冷汗直冒,連身體都控制不住發顫。
蕭複面色變得鐵青,她怕他,他在她眼裏看不到羞澀和愛慕,不知是何時起的,她的愛慕全部不見蹤影,看向他的眼神只有害怕和防備。
他很不喜歡虞媗對他的态度。
蕭複忽地起身,厲聲道,“從明日起,許嬷嬷會來給你做規矩,給我老老實實的聽話,否則我即刻讓荀钊娶阿嬌。”
虞媗頹喪的低着頭,手攥拳将不忿壓住。
蕭複踢開玫瑰椅,調頭就走。
虞媗扯下麾衣,猛地砸地上。
——
翌日天未亮,許嬷嬷過來了,她進門第一件事,是讓随她來的兩個丫鬟服侍虞媗洗漱,倒是再正常不過。
可一番打扮後,虞媗就在銅鏡裏看見自己成了個丫鬟模樣,她忍着火氣道,“什麽意思?”
許嬷嬷朝她福禮,“主君交代,讓您從丫鬟做起。”
虞媗差點氣笑,他真是會折磨人,讓她淪落成丫鬟,他自己羞辱還要其他人跟着羞辱她,他想将她的銳氣全部磨掉,從此匍匐在他腳下随他糟蹋。
她只是暫時屈從,等将荀钊還有張嬷嬷、素瓷等人救出,她一定會尋機離開!就是死,她也要回鎬京!
“已過卯時,還請夫人移步臨淵居,伺候主君洗漱,”許嬷嬷一板一眼道。
虞媗冷冷看着她,“本宮還未用早膳。”
許嬷嬷道,“奴婢要在主人之後用朝食,夫人得依規矩行事。”
虞媗當即起身,沉默的跟着她下樓。
臨淵居內,主卧的門還關着,明澗如往常般守在門前,虞媗過來時,他不由愣了一下,但很快低頭道,“主君已經醒了,夫人裏面請。”
說着推開門,讓虞媗進去。
屋內靜悄悄的,虞媗繞過屏風,只見蕭複敞着亵衣側靠在榻上看書。
蕭複置了書,瞥着她,她穿着丫鬟服有些許違和,到底是嬌養出來的公主,骨架纖細,體态也玲珑,粗布遮擋不住柔媚,實是沒做過力氣活的人,真要她像個丫鬟做事,估計一晚上就累趴下了。
不過蕭複并不介意她會不會做事,他就是要讓她安分,他不殺她,但也不可能任她跟自己對着幹。
“愣着幹嘛?要我教你做事?”
虞媗磨磨蹭蹭扶他起來,有小厮将漱口用的楊柳枝和鹽水端過來,她捧起茶杯端到他跟前,悶身不吭等他漱口。
蕭複黑着面望她。
虞媗不明所以,和他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才壓下不耐煩,輕聲道,“你漱口。”
“叫我什麽?”蕭複問道。
虞媗緊咬住唇,過半晌道,“夫君。”
蕭複輕微翹了翹嘴角,“嗯。”
随即低頭就着她的手咕一口鹽水吐掉,然後指了指楊柳枝,意思是讓她來替他揩齒。
虞媗沉默片刻,拿起楊柳枝到他嘴邊。
蕭複張開唇,神色愉悅的等着她。
虞媗在心底默念着,只要把他當成死人就好了,沒什麽可氣的。
她将楊柳枝探進他嘴裏,他太高了,她只能掂着腳使勁,目無章法的在他牙齒上戳來戳去。
蕭複被戳的絲絲疼,還沒等他喊停,左側牙齒邊側驟然巨疼。
她手裏的楊柳枝直接戳破了他的牙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