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知不覺,白駒過隙,就這麽過去了足足一年。

這一年裏,秦敬的父母最近總打電話在催,催着秦敬去醫院看胃病,還催他結婚,趕緊找個人管管他。

但秦敬既沒有去看胃病,也沒有開始新戀情。

他錢賺得太多,一個人花不完,父母不缺錢,他不知道剩下的錢該花給誰。

後來,他請了保姆定期來做清潔,家裏終于有點樣子,但他難以滿意。

保姆總是把東西擺錯位置,鐘意以前喜歡把紅酒擺在上面,玉雕擺在中間,烤箱放在飯鍋旁,衣服按照顏色的順序放。

這天,高中母校突然給秦敬打了電話,說學校校慶,邀請成為成功人士的老校友回去做演講,講講在高中的經歷來鼓勵後輩。

秦敬想了想記憶逐漸模糊的校園,那些辨不清的人臉,籃球場上的陽光,還有食堂難吃的飯菜,一切都已很久遠。

當天,秦敬在禮堂的臺上進行演講,言辭幽默,逗得臺下的人常常發笑。

聚光燈打在他的臉上,年近三十,意氣風發。他不緊不慢地講着,西裝革履,氣場強大,帥得叫人移不開目光。

鐘意就在臺下,沒準備演講稿,也沒打算上去。

他看着秦敬,感覺這一幕很熟悉。十一年前,秦敬是高一新生代表,站在同樣的位置代表全體高一新生發表講話。

那時的秦敬就很惹眼,昂着下巴,舉手投足間帶着少年的狂氣。

後來高二時候,秦敬開始追他,鬧得全年級都知道。

鐘意聽着秦敬的演講,有些百感交集。當年那個行事莽撞的少年,竟轉眼就變成了成熟穩重的男人。

秦敬快要講完的時候,向臺下看去,無意間瞥到了鐘意的身影。鐘意穿的也是西裝,很規矩地坐在下面,卻無端讓他想起鐘意穿着校服在臺下偷吃東西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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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敬看着鐘意,頓了半晌,麥克風突然沒了聲音,臺上一片沉默。

足有十幾秒後,秦敬才緩緩開口,繼續将最後一段講完。

臺下的掌聲如雷,秦敬看了眼臺下,補充一句道“高中要學習,也不是沒空談戀愛。趁情窦初開,喜歡個人,連打籃球都憋着勁想耍帥。”

臺下又是一片笑聲,鐘意也笑了。

散場後,秦敬和鐘意碰了面,共同在母校裏随便走走。

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們第一次見面。老教室一切都沒變,反光的黑板,淡藍色的窗簾,磨痕嚴重的深色地磚,陽光打在最後一排靠窗的桌子上。

“我以前總跟這兒被罰站,你每次路過不但不同情我,還故意站我對面跟別人聊游戲。”秦敬敲了敲教室外的那堵牆,語氣還帶着委屈。他們高中班主任說過,那位置是秦敬禦用罰站點,全班就秦敬一個人站,誰也別搶。

“就你,上課說話,下課打籃球遲到,午休翻牆出校園買好利來,夜間逃宿去網吧,還每次都被抓。”鐘意靠在牆上,一條一條地給秦敬提醒道。

“小白眼狼,想清楚再發言,我翻牆出校是誰想吃蛋糕?我逃宿上網是誰游戲賬號沒刷級?”

鐘意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笑着說“這麽回事兒啊,跟我直說啊,大班長。”

秦敬隔着門上的玻璃指了下鐘意以前坐的位置,又說道“你以前情書收的真多,抽屜裏總有。我一邊追着你,一邊吃悶醋吃到飛起。”

“老實講,你是不偷扔我情書了?”

“也沒有,就那麽…一兩封,那裏頭寫得太感人了,我看了都想跟人小姑娘在一起。”

秦敬正說着,電話就響了,他打開看後皺了皺眉,是助理打來的,應該又是公司的事。

秦敬不得不接起電話,談着工作的事,兩人一瞬就被拉回了年近三十的忙碌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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