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當天晚上,老同學們在一起聚會,大多人不知道秦敬和鐘意離婚的事。

酒席上,秦敬和鐘意作為當年話題中心的人物,經常被敬酒,還被關懷夫妻感情生活,甚至有人勸他們養個孩子。

秦敬和鐘意這場酒喝得都很尴尬,鐘意不斷地看着表,希望能早些回去。

就在酒桌快要結束時,秦敬突然按着胃撐在角落,臉色隐隐發白。周圍都是歡聲笑語,空氣中彌漫着濃重的酒氣,身旁的桌上盡是殘食垃圾和煙蒂。

鐘意拿起外套,正準備走,看見了秦敬,他略弓着腰,一動不動,有些奇怪。

鐘意過去,看到對方額頭細密的汗,頓時有些慌。

“秦敬,說話,秦敬。”

“我們去醫院。”鐘意急匆匆把秦敬的胳膊搭在肩頸上,将人扶出酒店打了輛車。

車上,秦敬垂着頭,鼻息噴在鐘意的脖頸間,意識很不清醒,鐘意脖子很癢,卻沒推開他。

挂上急診後,醫生給秦敬做了檢查,說是胃潰瘍。那醫生開了許多西藥,還囑咐了半天注意事項才将人放走。

鐘意拿着單子去藥房結賬,留下秦敬一人。秦敬看上去疼勁兒緩過些許,他虛弱地站在門口,臉色仍有點發白。

夜間的醫院很安靜,冷冷的燈光打在昏暗的走廊裏。秦敬的影子被身後的黑暗寸寸吞下去,顯得沉默而落寞。

沒多久,鐘意回來了,他把藥交到秦敬手裏,正想問怎麽回事,怎麽得的胃病,怎麽這麽嚴重,卻在下一秒被抱進懷裏。

秦敬的酒還沒有醒,神志也沒有清醒過來,他把臉悶在鐘意的肩上,頭發亂得像個小孩。

鐘意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起來吧,回家睡覺。”

秦敬搖了搖頭,緩慢地在鐘意肩上蹭了兩下,含糊不清地說了兩個字“…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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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意僵住,他生硬地說道“秦敬,你喝多了,得回家了。”

“…不回家,家裏冷。”秦敬把臉埋得更深,逃避着背後的黑暗。

“先放”

鐘意還沒說完,感覺好像不對。秦敬将他抱得很緊,兩只手抓在他的西裝上,怎麽也不動彈。

鐘意的肩膀有些酸,他挪了挪,才發現肩頸間竟有濕意。

這天的秦敬像個無理耍賴的小男孩兒,埋在鐘意的頸間怎麽也不肯起,先是蔫聲哭了會,然後又不管不顧地睡覺。鐘意只好按着手機叫了輛車,艱難地将人送回家去。

臨近下車時,秦敬才是睡醒,他額前的頭發翹起一根兒,似乎還沒搞明白狀況。

兩人上了樓,鐘意看向熟悉的樓道和家門,秦敬正在掏鑰匙開門。一切都帶給他一股撲面而來的熟悉感,讓他不禁産生一種錯覺,他和秦敬從來沒有離婚。

他們只是尋常地出去應酬,然後一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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