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06

冰帝網球場。

少年們在場地裏揮灑汗水,雙打組合被拆分成單打,黃色的球體在空中劃出弧線,越過中間的網欄去争奪每一分。

球場外應援的少女們抱着毛巾和礦泉水,笑聲不斷,紅着臉小聲交流自己喜歡場上的哪一位。

“他真的很耀眼,對麽?”

結夏側仰頭看正在說話的人,分明是一句問句,語氣又十足的肯定。

“是。很耀眼。”

忍足:“所以不管是以什麽身份站在他身邊,也不可以是黯淡無光的人。”

“他是我很要好的朋友,為了跟上他的腳步,我會加油的。”

朋友?

忍足仔細品味了這兩個字,難不成這小女生只把他家部長當成好朋友?在這種國小都成雙入對的年代,在面對跡部的時候,宇佐見只把他當成好朋友麽。

這種無形無刻背負着好人卡,也很糟心吧。

看宇佐見的樣子,還真的不太像是會早戀的人呢。

看來他只能默默給自家部長祈禱了。

決定換個話題幫部長探探女孩的口風。

“我聽說了一些關于你們這兩天的事情,不要為此難過,即便他們想對你做什麽,也只能停留在口頭上,而且今天跡部替你出頭了,麻煩會少很多。”

結夏搖搖頭,“我知道她們沒有惡意,小孩子哪裏會有惡意,真正有惡意從來都不會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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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言語上的嘲諷或者挑撥,并不是什麽大事,她也沒必要放在心上覺得難過或者委屈。

忍足餘光察覺到女孩有些恍惚的表情,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有些早熟了,聽結夏的這話不知道是該說她過于早熟還是太過天真,篤定大人世界的複雜又相信少年世界的單純,既多疑又單純,“你怎麽能斷定小孩子沒有惡意,惡意向來不分年齡和人群,不管怎麽樣,萬事小心。”

說完把手中的礦泉水遞給結夏,“我要上場訓練了,麻煩把水給跡部吧。”

一周的時間轉眼就過,斷藥的第十天,也許是藥的殘留物随着身體代謝掉了,她的掉發狀況有些緩解,果然有病就要早點治,這樣想着,結夏對着鏡子露出了來到日本之後的第二個笑容,她比誰都希望這幅身子是健健康康的,沒有父母疼愛,她就要學會照顧她和哥哥。

如期到了她和哥哥的補課時間,跟着一起回來的還有準備了一學期複習功課的跡部。

“現在時間太早了,哥哥肯定還沒起床。”結夏頭疼的按下電梯,有些不解,“你和哥哥見面就冷場,不是一向避之不及麽?”

“就算不想見到他,也不能讓他亂給你講課吧,國一和國二的內容很關鍵。”跡部也同樣頭疼,如果不是必須,他才不想見到宇佐見秋彥。

狂妄,自大,很少聽別人的意見,恨不得讓世界以他為中心。

這樣想着,想法就寫在了臉上,對宇佐見秋彥的種種看法,都從緊皺的眉頭中流出,就連眼角的那顆淚痣都寫上了本大爺現在很不高興這幾個字。

結夏又好笑又無奈,“你對哥哥的評價我從小到大聽了不知道多少次,這就是所謂的同氣場不融合麽?”

跡部對心上人的評價有點不滿,“我和他不一樣。”

他才不會不關心她,如果是他做哥哥,他一定會把她照顧的非常好的,既然不能當哥哥照顧,那就順遂自己的心意,以後當她的男朋友照顧她好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之間,電梯到達了頂層。

打開門之後一片狼藉。

“等等!”跡部伸手拉過女孩把她拉到自己身後,“我先報警,今天晚上就搬家吧,你們先搬到我家吧,沒想到東京市區治安還能那麽差,還好是他在家的時候有人進來,要是你一個人在家有人闖進來後果不堪設想。”

結夏見跡部都拿出了手機準備報警,趕緊按住他的手焦急道,“你還說哥哥不聽人說話,你就不給我說話的時間麽?不用報警,他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家裏就是那麽亂。”

客廳裏沒有過多繁瑣的擺設,幾乎都是必備家具,除了擺放在沙發上和地板上大大小小的玩具熊,不加上滿地的稿紙和堆疊成山的書,應該是一個非常簡潔的居所。

“那麽亂?”跡部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屋子有時候也不願意讓傭人打掃,也不至于那麽亂啊,“這是什麽?”

叮的一聲,有什麽撞上了他的鞋子,跡部低頭一看,是一個機械的小火車頭,蹲下撿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樓梯下延伸出一條火車軌道,這只機械小火車頭,是從軌道上越軌出來了,這才撞上的他。

“你家不就你們兩個人麽?還有小孩子麽。”

結夏嘆氣,打開鞋櫃從鞋櫃中取出一次性紙質拖鞋,“玩具熊和小火車以及這滿地的稿紙都是哥哥的。”然後指着擺放在沙發上的明顯是這個客廳裏最大的玩具熊說,“那只熊叫鈴木先生,是哥哥最喜歡的。”

“你哥哥……怎麽了?”跡部完全沒辦法把他記憶裏的宇佐見秋彥和這滿屋子的擺設聯想到一起,T大法律性專業課的第一名,難道酷愛玩具熊?

“沒怎麽啊,哥哥的愛好而已,傻站着做什麽,換鞋啊,家裏現在只有我自己做衛生,不換鞋不許進屋。”結夏催促道。

“……我從來沒有不換鞋進屋的習慣,不過你哥哥的這套房子也不算很小了,都是你自己做衛生哪裏來的時間。”

複式樓房,頂層還有閣樓,至少需要三個傭人才能打理好吧。

一個晝夜颠倒的大作家,一個剛升入國二的學生。

“我和哥哥都喜歡安靜一些,如果有傭人在,平時生活還是會有一些不方便的,如果是叫按照小時收費的,我擔心會做的不好,所以和哥哥商量了就沒有請。”結夏豎起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昨天是截稿日,哥哥熬了一晚上,我們小點說話。”

跡部對宇佐見秋彥在文學上的成就早有了解,除此之外他對宇佐見秋彥沒有其他看好的,随手抄起來一張稿紙,想看看是哪本的手稿。

“孝浩……秋彥……吻在了一處。”一邊看一邊念出來,跡部的臉色越來越差,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兩個男人的名字,吻到了一處!?秋彥怎麽和樓上睡覺的人名字一樣呢!

聽到聲音的結夏猛地擡頭,就看跡部手裏拿着的是皺巴巴的手稿,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着急跑起來。

“手伸到了孝浩的……”跡部越看越覺得奇怪,這一點也不想傳統文學,不見哪家報刊社會刊登這些啊。

“景吾你放下!哎。”屋子地上暗布陷阱,越軌的小火車不止門口的一輛,結夏猛然踩到一只小火車,腳腕一扭一陣刺痛襲來,身子直直往後仰,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一地的稿紙被這股風卷起來,“跡部景吾我讓你放下!”

再重要的事情也不如心上人摔倒重要,跡部當即丢下稿紙大步走向女孩,“你說放下我不就放下了麽?還跑什麽?這屋子就那麽大的地方,是讓你當操場跑的麽。”

似是為了掩飾自己紅透的耳根,跡部低下頭,伸手輕觸女孩的腳腕,拖鞋被甩到一邊,常年不見陽光的腳比小腿的肌膚還要白幾分,“疼麽?”

“你摔一下試試疼不疼……我是看你沒第一時間放下才跑的,他的稿子……他的稿子都是機密,沒發布是不可以看的。”

宇佐見秋彥最讨厭的事情就是睡覺的時候被吵醒,推開門發現有男生的身形疊在自己妹妹身上,聲音冷得能把氣氛凝固,“景吾,你在做什麽。”

跡部還有疑問,但是這時候怎麽看都不像是可以繼續問下去的情況,伸出手從女孩背後攬過過,将她抱起來放到沙發上安頓好才回答宇佐見的問題,“結夏跌倒了,我幫她去拿冰塊。”

“哥哥,你還不快點把稿子都收好,丢了一地。”

宇佐見秋彥下樓之後,見散在地上的都是他昨天寫完BL小說的稿紙,鼻腔裏發出冷哼,“他看我手稿。”

結夏:“那還不是你随便亂丢?我昨天都有和你說今天景吾回來,哥哥你過來,來我身邊。”

宇佐見秋彥俯身撿起地上的幾張重要手稿走到妹妹身邊,伸手捏了捏她的腳腕,“去醫院吧,紅了。”

“別那麽沒有生活常識,冰敷一下就好的,景吾看到的手稿不是你和文學社合作的,以後他可能會經常來,拜托你能不能把BL小說的手稿藏好。”

萬一爆出直木賞的作家是寫BL小黃書的,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正面的消息啊。

“冰箱裏什麽都沒有,水果都沒有多少,你們平時就是那麽生活的麽?”跡部印象裏的冰箱,是不應該會出現泡面一類的速食産品,“秋彥哥,結夏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如果這樣的話,以後放學之後我就把她接到我家裏吃完飯,再送回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抑郁症和自閉症的症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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