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複診

幾天之後,世愚幹脆把紗布拆了,世欽來回撫摸着那道顯眼的疤痕,一句話不說。

下午臨近傍晚,世愚再一次見到了景辰。

景辰的狀态仍然不大好,不過至少能聽人說話了。

世愚準備切脈的時候,景辰突然站了起來,看着她:“我沒有病。”

世欽本能地護住世愚,聽到這句話旋即一怔,眨巴眨巴眼看向景辰身後的婦人。

世愚垂眸,問:“What about Philsith?”

婦人驀地瞪大了雙眼,當即失聲叫道:“世愚!”

景辰渾身一震,頹然坐下,低着頭:“同性戀不是病,不是。”

世愚雙手緊緊抓着膝蓋,一動不動地觀察着世欽。

世欽愕然一瞬,慢慢垂下自己擋在世愚面前的手,回頭對上世愚不錯的雙眼,眼神由愕然漸漸變為震驚,狐疑,最終斂了情緒,扭過頭去。

不知怎地,世愚突然就松了口氣,這才轉向景辰,恰對上她的一臉苦笑:“為什麽媽媽以為我有病,你也以為我有病?”

這次的方子是世欽寫的,世愚借口不舒服躲到了後院。

晚飯的時候,世欽忽然嘆了句:“喜歡啊?”

世愚停筷,聽世欽繼續:“你喜歡我嗎,世愚?”

世愚顫抖着夾了菜,放在嘴裏,擡頭若無其事地笑笑,沒有說話。

世欽攔下世愚的筷子:“你怎麽了,剛才就說不舒服,是不是頭暈了,還是頭疼,惡心不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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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世愚幹脆放下筷子,笑着搖搖頭。

世欽撅嘴:“真的?”

摸了摸額頭的疤,世愚笑着起身:“真的。我去看看張大爺。”

昏暗的燈光下,老人趴在地上,絲毫不動。

世愚心下一涼,急忙蹲下,反射性地開始摸脈,卻忽然一頓,而後手指胡亂在手腕處來回探尋。

腳步聲伴着世欽的聲音靠近:“世愚?”

世愚雙手無意識的交換了一下,一邊探脈,一邊扭頭,強作笑顏地開口:“世欽,你快來看看,我總是摸不到脈搏。”

世欽已經蹲下,神色冷峻,伸手摸去,俄頃換上脖子,在世愚期盼的眼神下輕輕搖頭。

世愚一下子坐在地上,眼睜得大大的。

張大爺的喪事很簡單,世愚整個過程安安靜靜的。

晚上的時候,星星閃閃熠熠,襯得夜幕愈發深沉。

“世欽。”世愚輕輕靠在世欽的肩上,“我看生是生,死是死。看生不是生,死不是死。現在再看,生仍然不是生,死仍然不是死。怎麽辦?”

世欽微微側首,複又重新望着天幕,說:“我常以為,生病無非便是正邪相争。先生總罵我偷懶,說我花架子。可是仔細瞧瞧,不就是如此嗎?”

“我看過曾碧綠的肥嫩樹葉最終幹枯墜落,或者最後一刻它至少爛成沃泥滋養樹木。也看過豔豔繁花最終黯然老死,或者它至少最後結成果實。但無一例外的,它們皆醜陋垂垂,不複當初,我雖然喜愛過,卻也并未為此惋惜痛恨,只覺得就該如此。”

“世愚啊!”世欽伸手将世愚往懷裏摟了摟,接着說道:“一個人最大的價值在于有除其之外的人以發自真心的淚水為之向黃泉運送鬼舟,雖然帶着種種不舍,卻為其可以安歇而割舍這種留戀。你明白嗎?”

世愚擡頭看着月光下世欽的臉,忍不住伸手覆上去,笑着說:“謝謝。”

世欽驀然一怔,覆住放在自己左臉上的手,愣愣開口:“世愚,你能不能只對我一個人好?”

世愚眼神忽地一定,卻見世欽迅速別過了臉,指尖觸及的溫度驟然上升,于是旋即笑了,滿心滿眼只剩下面前的人:“好啊!”

世欽一頓,雙眼發亮地扭頭:“我的意思是……我們……不是最最最好的……嗎?”

聲音漸漸低下去,世欽的目光躲開近在咫尺無比漆黑的眼睛,不知怎地,卻忽而飄到了那微微翹起的唇上。

暖黃的燈光打在相擁的兩人身上,中和了月色的清冷,花枝團簇,滿園飄香。

世愚攀住世欽的脖頸,閉上眼睛,卻忍不住流下淚來。

……My dear,I love you,very,very love,always love.Love in the sun have a brilliant smiling faces of you,love on rainy day umbrella for me of you,love my love with you.My dear,please love me,love me like I love you.

作者有話要說: 一如既往的短篇,今天就能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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