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9
“林少,要是被那老男人知道你是怎麽知道他,進而設計你們的相遇的話,你猜他會怎麽想?那個什麽教輔出版,這幌子倒是頗為高明啊。”坐在咖啡廳卻點了一杯蘇打水的秦越閑閑地開口,表情卻有幾分陰沈。
優雅地喝著拿鐵的林清似乎早料到他會說什麽一般,眼中波動全無,只在聽到“老男人”三個字時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你不會想讓他知道的,讓他知道你下藥,讓他知道你把朋友叫過來,讓他知道你找人來拍那種DV,你不會的。”林清的口氣篤定而沈穩。秦越微眯了下眼,眉眼間的不快如陰雲般越積越重。
“憑什麽那麽肯定?反正我在他眼中都已經是禽 獸了,再多一兩件龌 龊事也是債多了不愁。倒是你,若被揭開了別有用心的真面目,會很有趣吧。”
林清放下了杯子,擡眼看了看面上不以為然的秦越,留意到對方手中被緊握的玻璃杯一直沒放開,這個人,一點也不像他表現的那麽不在乎。
“你自己也很清楚吧?你束縛那位刑老師最大的把柄也不過是那些欠債。如果我真的想跟你撕破臉,我就幫他把錢還了,把他弄走,你有什麽辦法?再說,你別忘了當初拍的那些D V,我手裏也有備份,真要找個借口脅迫於他,你又有什麽辦法?
就你們那脆弱的關系,連情人也算不上吧?你又有什麽資格幹預我跟他之間的事?你想說什麽我管不了,只不過,讓他發現那麽殘酷的真相,那麽可憎的人事,於你,於我,都不是好事吧。”林清的口氣一派平和,說出的內容卻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架勢。
可惡!自己當初怎麽就昏了頭把這家夥叫了過去呢?現在又怎麽豬油蒙了心要跟他談呢?如林清所言,直接弄走男人,困在只有自己知道,碰到的地方不就結了?如今,大家都挑明了,真要動手倒是誰也讨不了好。
秦越讨厭不能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的問題,在他而言,他不想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那樣一個男人上了心,也不想知道自己一開始使用的強 迫手段會留下怎樣的陰影,他只在乎自己的目的──得到那個男人能不能實現,至於動機,手段,阻力,一概不問。
什麽資格?他需要什麽資格?男人是屬於他的,阻止自己以外的人染指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別的不說,那是他先看上,他先占了的人,沒有他就根本不會認識男人的林清憑什麽插足?
林清在賭,賭秦越對男人是否有那麽一點憐 惜,那麽一點不忍。他很明白,自己完全是乘虛而入,但是他更相信,就算沒有他的介入,秦越也絕對無法讓刑磊得到幸福,兩人間關系的天平,只會越來越傾斜,直到全然崩塌。
秦越不懂,不懂自己的心,只是憑著野獸般的直覺行事,去掠奪,去侵 犯,去獨 占,這樣的情感,只會把對方灼傷,推遠。我跟你是不同的,起碼我知道何謂公平交易,要得到別人的心,就必須賠上自己的;我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怎麽樣的人值得如此步步為營。
秦越,不懂。這樣最好,在他還不懂的時候,自己先一步叩開了男人的心;在他懂了的時候,就慢慢去悔恨吧。這場争奪,還沒開始,秦越就輸了,輸在太相信原則,輸在不了解本心。而自己,相遇太晚,覺悟太早,因而也注定要受煎熬。
秦越有些拿不準了,林清的表情太鎮定,他是有什麽依仗麽,他不怕自己真的翻臉麽?林清太小看他了,所謂對男人而言殘酷的真相,最殘酷莫過於於男人相信的,那個溫文爾雅以致深情款款的林清原是包藏禍心而已。
而自己,無論是曾經的下 藥,還是找人拍下那樣的東西,對男人而言都沒什麽關系吧?反正在他眼裏,自己本就是那麽暴 虐,那麽無 恥的存在。可是,為什麽明明理智上這麽斷定,感情上還是會有些不舒服?是傷了自己一貫高傲的自尊心吧,其實那也沒什麽大不了。
只是好不容易才在最近與男人的關系有了轉機,這樣毀於一旦确實有些可惜。然而,不揭穿這只狡猾的狐貍,只怕往後會埋下更多禍端吧。林清那麽自信,是因為堅信即使被揭穿,男人的心仍然會向著他麽?若真是那樣,自己又情何以堪?秦越突然不願意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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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看上刑老師什麽了。但是能用那麽殘 忍的手段對待,一定不是那麽上心的人吧?我跟你不一樣,我很喜歡他。也許不是什麽深刻的感情,但是起碼,現在我想試一下,好好地,專一地,用心地珍惜一個人看看。
阿越你想想,以往哪個男的跟你分手不是整的一地雞毛?而又有哪個不是跟我笑著分開?我不是命令你,也不是威脅你,只是想講明一個理。如果你對刑老師只是玩玩,那能不能賣我個面子到此為止?如果是認真,你能令他快活麽?跟著你他會開心麽?糾纏著不喜歡自己的人,有意思麽?”
這番話既有幾句真心,又巧妙地轉移了話題。林清倒沒打算僅以此就讓秦越死心,他只是習慣在談判桌上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以便争取更大的斡旋餘地。
他心中雪亮著,自己固然可以來陰的,但秦越卻是會來狠的,彼此都不是好相與的主。不過,說到辯論和勸誘,秦越多半不是他的對手。
“我看上男人什麽,與林少你關系不大吧?你喜不喜歡他也與我無關。在我而言,他是否開心快樂也無所謂,我只知道自己想把他綁在身邊,不讓別人碰,這就夠了,我的想法就是那樣,那是不是就是喜歡,是不是代表我認真了,重要麽?
別給我站在道德制高點說這種屁話,別說我在不在乎男人的想法,先只說你,你又是什麽好 鳥?吃人的時候吐過骨頭了?說這樣不要 臉的話不會臉紅麽?林少,我們彼此彼此而已。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能這麽有恃無恐地挑釁我,我只說一句,你說什麽,做什麽都別妄想動搖我。別再出現在男人面前了,後果你不會想知道的。我不在乎男人怎麽看我,但是你喜歡他,所以你在乎,不是麽?你的籌碼一點都不比我多。”
秦越放開了握著玻璃杯的手随意擱在桌上,眼神緊盯著對面的林清,以嚴厲的視線企圖逼出對方的底牌。自己就是個流 氓,絕不可能被那些似是而非的歪理繞進去。
“阿越,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想跟你翻臉,我們這樣的人,合則兩利,分則俱損,真要鬥起來,不過是個兩敗俱傷的死局,有什麽好處?我從來沒想過要你讓出男人或者不讓你接近他。能不能一人退一步,互不幹涉?
我們按自己的方式去實現自己的目的,不問對方如何,反正未來怎麽樣誰也說不準。說不定你突然膩了就退出了?或者我又被老爺子派回歐洲就放棄了?再說,刑老師現在的心,既不在你那,也不在我這。他是個大活人,你難不成還要囚了他?哪怕在我出現之後,你們的關系也沒有什麽大不同吧?我們不可以容忍彼此的存在麽?”
這才是林清的真正目的,确實,他不想跟秦越翻臉,那瘋子的怒火,他也承受不起。他要的,不過是一段緩沖,等他真正得了刑磊的心,秦越也只能幹瞪眼了吧?只要多給他一點時間就好了,他絕不相信秦越能比他更快拿下刑磊的心。得了一個人的心,還怕得不到他的人?
“哦?那樣做除了引狼入室,對我還有什麽好處?或者你要公私不分地用你們的船幫我們走貨?你這樣倒是會讓我看不起你的,老 子不稀罕。互不幹涉?真是笑話,你才是第三者吧,還叫原配不幹涉?
我現在幹涉的可不是你這個人,你怎麽樣跟我有什麽關系?我要幹涉的是我的人,我不會再讓你糾纏我的人,僅此而已。我的目的就是占著他,你又能如何?為什麽我要跟你以這樣暧昧的方式共享一個男人?
別把我當傻子,我還不了解你嗎?你早有全盤計劃到時怎麽把我踢出去了吧?确實,我不能拿你怎麽樣,我也沒打算真的鎖著那人,可是,只要我把你的事捅出來,他還會相信你真的喜歡他的人而不是貪圖他的身體?
去啊,用你的D V威脅他啊,做跟我一樣下 作的事也無所謂,問題是你不會。不是你做不出,而是你想要的太多。或者,你那麽自信,即使知道一切,男人還會若無其事地原諒你?那我還真要開開眼界了。”秦越的語速不快,語氣也有些戲谑,而每當林清的臉色因為他的話而有所變化時,秦越的嘴角就會肆無忌憚的扯出嘲諷的笑意。
如果他沒記錯,林清念的是什麽見 鬼的英國文學吧?你就盡管跟我繞吧,我沒有那麽多彎彎道道,老 子是讀應用物理的,就算在量子力學的世界,兩點之間的最短路徑還是直線,管你有多少重力場塌縮和磁力線盤繞,超光速穿過去就好了。
确實他不太喜歡念書,也不會說些文绉绉的話,跟刑磊那樣一個歷史老師也沒多少共同話題,但是那都不重要,自诩聰明的人喜歡将簡單問題複雜化,而他只擅長把複雜問題簡單化。
不清楚對男人是什麽感情?給他時間相處,思考,他會知道的;不應該對男人用這樣的手段?給他契機摸索,嘗試,他會找出最好的相處之道。而這一切的前提是,沒有這該死的林清在旁邊打擾,煽惑著男人的心偏離自己!
啧,似乎被看穿了呢,林清抿了口拿鐵再次整了整臉色,這時候決不能輸了氣勢。
“阿越,你知道我跟你最大的不同是什麽麽?你對自己與對別人一樣冷酷,但是能勇往直前,無所畏懼,有決心,毅力和勇氣,只是往往沒有找準目标或者用對手段。我了解自己,也了解這個世界,知道怎麽讓這樣的自己在這樣的世界活得如魚得水,但是往往思慮過多,瞻前顧後。
我是不想,而不是不敢對上你,你要知道,理智的人一旦發起瘋來才是最可怕的。我不想知道惹怒你的後果,但是如果你逼急了,我也不介意告訴你他對我意味著什麽。誠然,對刑老師那樣的人來說,你或者我都不是好選擇,但是起碼,我能做的比你更多。
你盡管去說吧,我會哭著噎著求他原諒,我會跪在地上抱著他的大腿不讓他離開,我還能把刀子插到胸口逼他正視我的心意。你知道小賈,他的第一個男朋友是怎樣的吧?他會屈服的。
可是你,你太驕傲,你了解自己也了解世界,卻從不願改變或者迎合,無論你做什麽,在這件事上,這樣的你都不可能贏過我。”
林清并不是在開玩笑,他早就料到秦越會來威脅自己退出了,也早就想好了釜底抽薪的辦法。他知道自己很虛僞,但更知道真正的智慧不是那些算計和心機,而是狠得下心,豁得出去,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計較一城一地,一時一事之得失,把人心世情通通算進去,用上心,下對力。
秦越确實有很多蠻橫甚至不講理,不要命的手段,但是他林清,也絕不是只會耍嘴皮子,只懂陰謀詭計的主。秦越太莽撞,只知道先把人攥在手裏,再慢慢圖取他的心;而自己太矜持,總想先把人的心捏在手裏,再把人一點點拐過來。
雖然不想,要真對上那小子他也絕不會退縮,從那天說出那番話開始他就知道刑磊對自己意味著什麽了,他也想知道,這個真實的自己,也能被接納,被喜歡麽。
撕掉面具會很疼,但是久不見光,皮肉就會腐 爛吧?在自己還願意直面陽光的時候,為什麽不放膽拼一次?
這樣一番話說出來,連秦越也被鎮住了。林清,這個虛僞狡詐的小子竟然會做到這一步麽?自己真的能贏過他麽。在那樣的決心和氣勢面前,就算向男人揭穿了他的假面,真的能奈何他麽?
這是第一次,秦越完全被對手的攻勢震懾了,隐隐的挫敗感在心頭飽脹起來。一向最愛惜羽毛的林清為什麽能做出這樣撕 破臉,拉下皮的事?決心上輸了,是因為自己把一切看得太簡單了麽?還是因為他弄錯了林清想要的是什麽?自己,自己想要的跟他是不一樣的麽?
那天的最後,秦越什麽都沒再說,林清解決那杯拿鐵後也沈默地離開了。第一次,第一次被別人壓下了氣勢,那是因為自己有點慌了吧?為什麽?林清的喜歡是這樣的麽,甚至能放棄一貫的傲慢。
自己呢?有信心麽?戰勝這個豁出去的家夥?真是可笑,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而戰?一個男人麽,那男人何德何能,自己又是著了哪門子的瘋魔?他不在意去搶,去奪,不在意對手是誰,代價為何,卻開始在意,自己這麽做到底為了什麽。
在他們兩個為了這麽個老男人在僵持的時候,那男人在家裏一無所知待得好好的吧?想到這裏,秦越便感到心裏更加煩悶了,下意識地跺回了男人的家裏。
根本不管現在将近半夜十一點了,他徑自拿出私下配好的鑰匙,随随便便就踏入了別人的家中。也不知那兩人做了什麽破事,刑磊早早地歇下了。想來也是那種事吧。自己呢,來這裏又是要做什麽?趕在林清後面再把男人上一次好抹掉那些可憎的痕跡麽?還是把人弄醒為了對方的出軌而大發雷霆?
想到這裏,秦越覺得更可笑了,隐隐中似乎還有些落寞。林清那小子那麽自信滿滿,想來男人的心已經偏向他了吧?哈哈,難道還指望男人的心會裝著自己麽?就算有,也是為著憤恨吧?不知不覺在睡熟的刑磊身邊坐下,床墊的下陷并沒有給疲倦的夢中人帶來什麽影響,只稍稍側過頭又睡去了。
秦越稍微猶豫了一下,不是很想吵醒刑磊──因為連他都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到底想幹什麽,又應該說些什麽。但是心裏總是壓著一些東西,一咬牙還是小心地伸過手去解開了幾顆睡衣的扣子。
果然,幾個清晰的吻 痕馬上映入眼簾。本以為自己會暴跳如雷,可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在目睹林清親密地在男人額頭印下一吻時就已經有所覺悟了吧?不想像個妒夫般動手動腳或者破口大罵,但那種胸口被什麽堵住的感覺又該如何宣洩?
以往遇到郁悶的事情,要麽飙車,要麽酗酒,有時候就是在床 上折 騰人,現在一肚子窩囊氣為什麽又沒有摔門而去?
秦越垂下眼,卧室窗口的月光傾在男人熟睡的臉上,青白得甚至有些虛幻,似乎在明暗中鍍上了一層銀色的粉末。男人少有的安靜,沒有掙紮,沒有憤怒,沒有抵抗,只靜靜沈睡在夢鄉,一向堅毅的臉龐被打上了柔光,顯出了幾分溫順和柔軟。
輕輕在那幹燥的眼角按了按,皮膚還是充滿彈性的,這個人,是活著的呢,有心跳,呼吸,脈搏,也有記憶,理性,感情。自己想要的是他的什麽?秦越的心鼓噪著,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卻又一閃而逝。
睡得一無所知,不知道兩個男人為他争吵,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他煩躁,真是幸福啊。不過,先遇上野蠻的自己,後招惹奸詐的林清,真的幸福麽?應該是大不幸吧。當初自己是怎麽看上這男人的?
比起結實的身段,渾 圓的屁 股,最先打動自己的好像是男人的眼睛,溫暖又充滿活力。想把這個人擄去,想收藏那麽平和又吸引人的表情。在那之後,鎖定目标暗中觀察時,打動自己的是男人的笑容吧?
對著小賈,對著學生,對著路人的笑容,淺淡而溫存,一點都不像一個年過三十的世故男子。這個人,在用自己的方式認真生活著。及至後來,遇上自己,從強 迫到屈從,他好像覺得自己很懦弱,但其實,卻是比很多人都頑強地,勇敢地生活著。
無論自己用了多麽殘酷的方式,都不曾摧 折他那強韌的精神。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自己最初想擁有的,不是那雙眼睛和那份笑容麽?
本來想收藏這吸引著自己的東西,慢慢卻變得偏執,想要去撕碎,去毀壞,那是因為,他從不曾對自己笑,也從不曾用滿載溫 情的眼睛看著自己吧?越是想得到,越是焦躁,反而更加走向了極端。
自己一開始就錯了,習慣地使用了那種不 堪的手段,所以把男人推得更遠了吧?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林清确實用對了方法,戳中了男人的軟肋,所以他的吻沒有被抗拒,他的擁抱沒有被推開,距離有些遠他沒有看清,男人垂下頭是因為害羞還是驚慌?
本想直接沖上去給林清一拳的自己因為這個動作怔住了──像是心髒被誰狠狠捏住一般,動彈不得。林清已經撬開了男人的心,自己還有機會麽?之前提出想讓男人做老婆并不是開玩笑的,當時的他有自信靠著身體的契 合一步步俘 獲男人,讓他像以前那樣笑,像對情 人般看著自己。
那時他以為,只要慢慢彌 補,那些傷害就會被淡忘,不會再看到男人默默隐忍而痛苦難耐的表情,不會再看到那漸漸失去光彩而充滿絕望的眼睛。可是,林清比自己快了一步,用溫柔瓦解了那本就脆弱的心防,自己,只能越行越遠了麽?
不甘心卻又無法否認,自己确實用錯方法了,是因為,自己想要的改變了吧,想要的更多了。
把沈睡中的男人拉向自己,讓他把頭枕在了自己腿上。一邊思考著沒有答案的問題,一邊輕輕撫摸那黑亮的發絲,秦越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複雜。從來沒有人可以把自己的思緒牽動如斯。有點賭氣地捏住了男人的鼻子。
怕弄醒男人,本想馬上收回的指尖卻因為男人張開嘴呼吸的動作停住了。想不到一個大男人下意識做出這種動作竟有幾分可愛,驀地,秦越對自己腦中的形容詞也有幾分意外。這樣都醒不來,怕是累壞了吧?
一想到是誰讓他這麽累的又有點不悅,秦越壞心地把手指伸進男人的嘴裏攪拌了幾下。刑磊無意識地咂吧了幾下唇,可能是感覺口腔有異 物吧,又把舌頭卷了幾下,像是要把外來者推拒出去般。
秦越的手指很快被舔 濕了,溫 熱濕 膩的舌尖滑過手指的感覺帶來下 身的戰 栗。竟然這樣就被勾 引了,對著睡著的人也能發 情,秦越,你真是遜 斃了!苦笑地看了看身 下支起的小帳篷,秦越撇了撇嘴。
不打算委屈自己,反正一味的自我埋汰也不能解決問題,再多的沮喪不能傳達到對方心裏又有什麽意義。秦越一只手離開了濕 熱的唇舌,順著解開的領口滑到了平 滑的胸 部,捏起小巧的乳 頭輕輕轉動起來,另一只手則幹脆把懷裏人的睡 褲拉了下來。
睡夢中的刑磊似乎有了感覺,微微掙紮著逃避胸 部的騷擾,但似乎因為太疲憊而沒用上力。腹 股 溝被撫弄則使得他的大腿扭動了幾下嘗試躲避,卻反而顯出幾分欲 拒還 迎的架勢。眼捷顫了顫,薄薄的眼睑随著不安分的眼珠子活動了幾下,似乎要轉醒了。
秦越僵了僵,連忙放輕了力道不敢再造次,只把人安撫下來──他還沒理清自己的思緒,不知道怎麽面對男人,剛才不過是随 性而為。下意識地,他不想讓男人知道他跟林清剛才的談判,即使能打擊林清他也不想說出來。在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之前,多餘的動作怕是無用功,甚至可能适得其反吧。
如果,如果自己的感情也如林清一般,那麽他更不願用那些方法去得到男人了。野蠻如秦越也知道,對待喜歡的人,除了把心掏出來獻出去,任人予取予求,還能怎麽樣?就算對方身上或心中一點點的痛,都會翻倍加諸於自己身上吧。很可怕,但是,沒有經歷過還是會可惜。
似乎因為身體被刺激著,刑磊開始睡得不甚安穩,嘴裏模模糊糊地說著:“不,我不是淫 蕩的人……啊,我是膽小鬼,竟然會因為那樣……就動搖……秦越……”秦越湊近了細細地聽著,男人夢到了什麽,為什麽會叫他的名字?不過不是林清的名字,總是叫人心懷安慰的。而且,他本以為,他在男人心中應該是被叫做禽獸或別的什麽蔑稱的。
“我恨你……”一下子僵住了,連手指都有些顫抖起來。是因為這樣麽?因為恨極,在夢中才叫著自己的名字。我到底是把他逼到了什麽樣的地步才讓別人在夢裏都不得安生?秦越的臉色變得難看,連嘴唇都有些灰白,他覺得自己弭患了某種突發性心髒衰竭,連呼吸都有些疼痛。
“對,我恨你……我不喜歡你……不喜歡……”喃喃自語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秦越猛然回神,聽出了一絲不同,這不像是發洩,倒像是自我暗示。自己,還有一點點機會嗎?男人是因為動搖才要這樣反複确認嗎?
秦越仿佛從地獄被拉上了天堂,心髒跳得飛快,連手心都有些冒汗。
定了下心神,秦越俯下身,在刑磊耳邊輕輕地說:“不,你有點,有點喜歡他的。”秦越的語氣有些浮動,又帶著些誘 哄。睡夢中的刑磊皺了下眉頭,似乎被這外來的聲音困擾而有些迷惑。秦越的手指動了動,擦去了男人額頭因為噩夢泌出的冷汗,心下竟有些難過,因著自己這麽一句話也如此掙紮焦慮麽?
把人環得更緊了些,似是想把溫暖的體溫一并傳達。秦越自言自語般地低聲開口:“怎麽才能喜歡我……”刑磊似是迷糊般應了一聲:“喜歡我……”
秦越渾身一震,似是有什麽穿過了迷霧直擊腦海深處,那些模模糊糊的認知一下子串聯起來。我想要的是什麽?想要他那明亮的眼睛只看到我,想要他只對我那樣溫柔地笑,想要他順從地展開身體,想要他,喜歡我。怎麽才能讓男人喜歡自己?
要得到就必須付出。他可以付出什麽?男人不愛錢,不愛權,小賈說過他男朋友只要有人陪著,真心待他就好,根本不是非誰不可。他可以付出他的真心。付出他的心去喜歡男人,對他好。這樣可以嗎?
想到這裏,秦越重重呼出一口濁氣,竟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不會輸給林清的,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了,不是單純的把人縛在身邊或者按 在身 下,而是想要那個人的心。以前之所以會猶豫,會焦躁,會惶惑,是因為冥冥中已經知道自己弄錯了什麽吧,知道自己正在把真正想要的東西越推越遠。錯了目标,錯了方法,只對了對象。
現在的他,不會再那樣了。他是秦越,是認定了目标就會無視一切,不達成功不罷休的秦越。想通了一切,自信滿滿的秦越在男人的頭頂留下了一吻後輕輕地帶上門離去了──他要去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做,才能讓那從未在自己的暴 力和威脅下真正屈服的男人傳開心扉。
於是,第二天一早,被震天響的門鈴吵醒的刑磊迷迷糊糊地開了門,門外站著的卻是神清氣爽的秦越。對方笑了笑,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若無其事的說:“啊,吵醒你真不好意思。我來是想告訴你,刑磊,我,秦越,喜歡你。想了很久還是決定直接說出來算了。把以前那些混賬事都忘了吧,我會對你好的。”
不理會完全愣住的刑磊,秦越直接把人拉過來在臉上印下了響亮的吻說了句:“早安!我要追求你,就從今天開始吧!”
(寫的不好,有朋友提出中肯建議,因而糾結於要不要修改,先放上來吧。順祝各位新春佳節愉快,合家團圓,身體健康,萬事如意!!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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