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要臉

◎有其母必有其女◎

傅恒半個時辰之後就回來了。

現下雖是春夜,夜裏帶着幾分寒氣,傅恒進屋之前不忘去淨房洗了個澡。

對這些小細節,初瑾挺滿意的,說起皇後之事,更是憂心忡忡:“……皇後娘娘如今在後宮可以說是步履維艱,且不說太後娘娘與娴妃娘娘,高貴妃娘娘都來者不善,方才我仔細想過了,哪怕換成任何人,只怕都疲于應對。”

“更別說皇後娘娘才歷經喪子之痛,又怎麽打起精神來?當務之急一來是皇後娘娘得振作起來,二來是怕有心人想要趁火打劫,我思來想去,不如下次進宮勸勸皇後娘娘,請暫去宮外別院養病,離長春宮遠了,也免得觸景傷情,這樣身子也能早些好,也免得應對那些別有用心的人。”

“連我身邊的涓兒都是奸細,我想皇後娘娘身邊的奸細定是不少,不如請皇後娘娘随便找個由頭,把身邊的宮女太監該調的調,該換的換,若他們一個個只是替人盯着皇後娘娘倒還好些,若是在皇後娘娘的飲食裏下些不幹淨的東西,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屋內燭火盈盈,襯的初瑾面色如玉,說話時,粉、嫩耳垂上的玉墜子如水滴,晃的傅恒有些睜不開眼。

他從小時常出入王府,高門等地,見過不知道多少美人兒,當初第一次見到初瑾時也并不覺得有多麽驚豔。

再好看的女子,不都是兩個耳朵,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和一個嘴巴嗎?

可如今,嗯,傅恒只覺得初瑾怪好看的。

不是那種看第一眼就覺得傾國傾城,卻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種。

初瑾見他微微晃神,略拔高聲音喊了聲“九爺”,見他回過神來,柔聲道:“您有聽見我說話嗎?這話是我自己胡亂琢磨出來的,若是行與不行,您說句話呀!”

傅恒有點不敢看她那雙眼睛,別過頭去喝茶,喝了兩口茶這才道:“你倒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兩人就着皇後之事一直到了深夜。

從前兩人雖一床一炕,但入夜之後這氣氛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兩人說話不知道比白天生硬多少,可如今兩人同坐在炕上,你一言我一語,全然沒有從前的那種尴尬。

因今日累狠了,初瑾頭一挨到枕頭,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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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初瑾起身時傅恒早已離開,她已經習慣這樣的日子,并不用像尋常妻子一樣服侍丈夫起身用飯,目前來說,她對這門親事還是挺滿意的。

早早去了正院請安,初瑾不曾想剛陪着太福晉坐了會說了下話,就說章佳福晉過來了。

章佳福晉正是章佳若蘭的額娘,今日匆匆過來,連帖子都沒遞,只怕有要緊事兒。

說起來,章佳福晉挺得太福晉喜歡的,兩人從前是同鄉,再加上章佳福晉愛說愛笑,也會來事兒,章佳大人仕途平順,這些年兩家很有些來往。

但這般失禮的事兒,章佳福晉還是第一次做。

想着章佳若蘭先前做的那事兒,初瑾起身就要離開,卻被太福晉叫住了:“這是做什麽?這是你的家,哪裏有別人來了你躲出去的道理?正好我也想帶你見見這些親戚朋友的。”

初瑾只好又坐了下來。

章佳福晉很快就走了進來,看到初瑾時微微愣了一愣,初瑾是個大方的性子,上前與她見禮,發現她眼眶有點腫。

寒暄幾句,章佳福晉直說來看看太福晉,兩位長輩有一搭沒一搭說着閑話,到了最後,章佳福晉實在是按捺不住,低聲道:“……太福晉,有些話我想要單獨和您說。”

“這是怎麽了?”太福晉隐隐約約有些猜到了章佳福晉要說些什麽,其實一開始打算給傅恒定下章佳若蘭,是因為章佳福晉對這門親事表現出了極大的熱忱,後來她又見着章佳若蘭聰明懂事,沉穩大方,也就答應下來。

後來親事不成,她顧及着姑娘家的名聲,便将章佳若蘭認為幹女兒,也是擡舉了章佳若蘭的身份:“有什麽話當着初瑾的面說就是了,這孩子與我投緣,沒什麽她聽不得的。”

章佳福晉話到了喉頭,不知道該如何出口。

難道要她說她女兒自回去之後一直鬧着尋死覓活,非富察傅恒不嫁嗎?

其實在過來之前,她心裏也是懷抱着希冀的,和她女兒想的一樣,傅恒怎會對她無情?況且納蘭氏雖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謂,但兩家仇怨非一日兩日,富察一族上下怎會喜歡上這女子?

太福晉瞧她神色,心中愈發篤定:“這是怎麽了?莫不是遇到了什麽難處?”

章佳福晉忙說沒有,磕磕巴巴道:“是若蘭……上次您過壽,一切從簡,我們就沒想着上門來打擾您的清淨,誰知道若蘭這孩子一心記挂着您,非要上門來,後來又不告而別,回去之後我氣的不行,誰知道一瞧見她,她滿臉是淚。”

“也就當着您的面兒,我沒什麽不好說的,當初兩家議親雖未聲張,但世上哪裏有不透風的牆?若蘭年紀不小了,這些日子說了幾門親事,可那些人家打聽到從前的事兒,紛紛推了這門親事,況且……況且您也知道的,傅恒與若蘭兩情相悅……”

初瑾驚呆了。

還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怪不得前日章佳若蘭能說出那樣一番不要臉的話來,敢情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太福晉似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還端起茶盅呷了一口茶,淡淡到:“哦?這兩個孩子兩情相悅?我自己生的兒子,我怎麽不知道?”

“況且姑娘家的名聲大過天,當初兩家私下議親,我們富察一族上下可沒将這事兒宣揚出去,我看你不妨回去問問看你們家的人……”

說着,她老人家淡淡掃了眼章佳福晉:“不過我聽你話裏話外的意思,這是想要若蘭給春和當妾?”

“不,不是的。”章佳福晉徹底拉下這張臉,忙道:“若蘭雖不及九福晉,但以她才貌,當個側福晉該是不為過的吧……況且她又是您幹女兒,您那麽疼她,以後時常在您膝下承歡,不是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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