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

這可是厲鬼的骨頭啊!

殷長夏頓時毛骨悚然,身上汗毛直立。

再沒有比這更驚悚的事了!

這下子,右手可真和老婆劃上等號了。

宗昙的氣壓極低,來到了殷長夏身邊,随即拽住殷長夏的右手,陰森的說道:“我的骨頭。”

殷長夏:“……”

他吞咽了下口水:“要、要不還你?”

宗昙:“……”

兩人大眼瞪小眼,頗有種木已成舟,無法回轉的感覺。

殷長夏痛苦捶胸,手變成了別人的,他以後還怎麽幹手藝活!

尤其還是右手!

他又不是個左撇子!

[屠殺倒計時,進入最後十五分鐘,屆時鬼宴所有鬼怪全部失控——]

[00:14:59。]

殷長夏表情變得嚴肅,竟然只剩下這點兒時間了?

他連忙扛起唐啓澤,還以為自己會被壓個半死,哪知道剛扛起的那一瞬間,手上完全不費半點兒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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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輕松。

殷長夏由衷的對宗昙說道:“看不出來你生前還是個大力士。”

[boss好感值-1。]

殷長夏:“……”

我真心誇獎的。

聽着很陰陽怪氣嗎?

哀鬼方才在懼鬼出事的那一瞬間,便拼死帶走了懼鬼的面具,已經不知消失在何處。

原以為能湊齊四面,拿到S級道具,可他們已經逃走。

殷長夏也拿到了號碼牌,時間也所剩無幾,根本沒有這個功夫找他們。

“可惜了……”

[哀鬼因吃下右手實力大增,現已成為半鬼王。]

[哀鬼對您恨之入骨,仇恨值+100%。]

[若正式游戲場相遇,将不再被扼制實力,與您不死不休。]

正式游戲場?

殷長夏沒忘記,這裏只是‘報名’游戲場。

哀鬼既然能穿梭……難道游戲和游戲之間還是互通的?

殷長夏心底微沉,不敢再耽擱,連忙朝外跑去。

大火燒得太猛,黑煙騰騰,猛吸一口時嗆得人肺部都在疼痛。

鬼宴的建築也在不斷倒塌,被燒成了一團焦黑。

宗昙浮在半空,長發被吹得微揚,跟在殷長夏身後。

養靈體質簡直太有意思了,那群人想盡辦法,都無法成功将他喂養成鬼王。雜亂的鬼力在身體裏來回動蕩,仿佛要撕裂他的身體。

可沒想到的是,殷長夏卻這樣輕松,就撫平了疼痛。

經過殷長夏的手,駁雜的鬼力就不再暴躁。

看來傳聞是真的,養靈體質真的可以育成鬼王。

如果殷長夏生在百年前,被那群人知道後,絕對會引起腥風血雨的争奪。

眼看時間已經不多了,宗昙來到殷長夏面前,抵在殷長夏的額頭處:“以後,你可得好好喂養我啊。畢竟我都跟你完成了婚契,不死不休了。”

幽藍的火光照在他的臉上,襯得宗昙的眼瞳也染上了冰冷。他的五官雖豔,整個人卻是冷的。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也帶着股危險。

殷長夏屏住了呼吸,同宗昙對視。

宗昙唇角輕勾,連笑容裏都有種涼薄的感覺。

下一秒,宗昙便消失不見。

只是那股惡意,還附着在五髒六腑,一時半會兒驅之不散。

宗昙那句話,說得親昵無害,可裏面藏了多少東西只有殷長夏明白。

心髒顫栗,額頭微微發麻。

殷長夏面色難看,也不想管宗昙到底跑到什麽地方。

他争奪着每一分每一秒,迅速跑出鬼宴。

殷長夏還沒忘記,來小鎮的路程有十五分鐘。如今還剩下九分鐘了,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森林深處的小木屋——那才是報名場地!

殷長夏死命朝前奔跑着,腳下滿是令人惡心的泥濘。

鬼宴的賓客之前被怒鬼困住,但怒鬼已經死亡,便從那張被大網裏傾巢而出。

這場面格外駭人,他們之前被大網包裹得猶如肉丸,如今紛紛破網而出,像是大廈傾倒時落下的磚塊。

“好餓……”

“活人在哪兒?”

他們已經失了神志,遇到落單的玩家,便猶如食人魚那樣一擁而上,轉眼間鬼宴裏所剩下的玩家,全都被他們殺死。

殷長夏腳步異常沉重,根本不敢看十米外的場景。

火勢更猛了,天空中漂浮着灰屑和零碎的火點,後方滿是令人恐懼的鬼鳴,以及建築物坍塌的聲響。

前方偏門上方已經被火烤得發脆,生出無數猩紅裂口。

快、再快一點!

後方黑煙滾滾,期間還夾雜着塵粒大小的火點。殷長夏猛然沖出偏門,用雙手遮擋住自己的臉,就這樣冒險沖出了着火的偏門。

他的身體驟然摔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兒,狠狠咳嗽了兩聲,立刻朝後方望去——

果然!

偏門塌了!

殷長夏驚出一身冷汗,只差幾秒鐘,自己就要被壓在着火的廢墟之下。

剛才摔出去的時候,唐啓澤的身體也朝前滾動了好幾下。

他被撞了好幾下,疼痛使他從黑暗中蘇醒,恍惚的詢問:“殷長夏……?”

殷長夏:“醒了?”

殷長夏坐在地上,單腳微曲,火光映襯着他的臉,這樣柔弱的生命,也有了種近乎飛蛾撲火般的熱烈。

唐啓澤看得愣神,被眼前這一幕所攝去心魂。

許久之後,唐啓澤才回過神來:“這裏好像是外面?”

殷長夏露出笑容:“我們贏了!”

這句話,令唐啓澤呆立良久。他無聲的在黑暗中笑了起來:“哈……贏了!我們贏了!”

就算是慘勝,他第一次贏得這樣酣暢淋漓。

痛快!

唐啓澤拽住了他的肩膀,痛苦得說:“就是你的……”

“手?”殷長夏搖了搖,還朝他在空氣裏揮舞了兩下。

唐啓澤麻木了,眼睛瞪得老大,立馬就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殷長夏:“等等,你不會又哭了吧?”

唐啓澤:“……”

殷長夏:“你白長這麽壯,結果內心就是個小哭包。”

唐啓澤立刻從同情與敬佩,變得恨不得不讓殷長夏說話。

這麽漂亮一大美人,就是長了張嘴!

唐啓澤羞憤萬分:“殷長夏!你再喊!我跟你拼命!”

殷長夏突然就咳嗽了兩聲,臉色泛白,裝得非常像:“完了,我扛着你跑了這麽久,身體突然疼起來了。”

唐啓澤緊張了,連忙扶起他:“你沒事吧?”

殷長夏:“小哭包。”

唐啓澤:“……”

日哦,好想掐死他。

要不是看他虛弱可憐,需要人愛護,就憑這一口一個小哭包,自己就要翻臉!

唐啓澤深呼吸了好幾口,才調整好情緒:“你的手怎麽回來了?”

殷長夏幹笑兩聲,也不想吓到唐啓澤,說這是boss的屍骨。

“陰差陽錯。”

唐啓澤:“那boss呢?”

殷長夏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在我眼前……轉眼間就消失了?”

唐啓澤有無數個問題想問他,也明白什麽事該問,什麽事不該問。

若是殷長夏想說,自然會告訴他。

唐啓澤還沒來得及為他們成功逃生而感到開心,一轉眼卻看到自己任務欄上方的屠殺倒計時,已經只剩下十分鐘了。

唐啓澤:“窩草!”

殷長夏吓了一大跳:“??”

唐啓澤揪起殷長夏,就朝着森林深處跑去。

“只剩下這點兒時間了,能不能不要坐在地上跟我裝逼!”

殷長夏跑得氣喘籲籲,體力完全跟不上:“我、我為了帶你出來,扛着你跑了好久,剛到外面就體力不支了,坐在地上喘氣,我哪裏是裝逼!”

唐啓澤黑了臉,立刻把人背了起來。

他這人沒啥優點,反正就是跑得快,年年都拿一千米體側冠軍。

随着時間一點點過去,一秒鐘的消失,都令人心驚膽寒。

殷長夏又開始打嗝,他這人就是這點毛病,緊張到極點就停不下來:“唐啓澤,嗝,你有把握到嗎?”

唐啓澤跑得滿頭大汗:“我知道一條小路,只能抄近道,還不知道趕不趕得上。”

殷長夏打嗝打得更厲害了:“唐,嗝,唐啓澤,你跑快點啊。”

唐啓澤沉默了。

殷長夏:“?”

唐啓澤黑着臉說:“我他娘的發現你竟然有點可愛。”

殷長夏:“……”

我他娘的覺得你在罵我。

兩人沒再進行交談,而是專心去往森林木屋。

黑暗中,一個人影迅速閃過,快得猶如一道閃電。

殷長夏猛然朝那邊望去,卻只瞧見搖晃的樹枝,以及飛舞而下的樹葉。

如果不是時間不夠,他一定會留下來探查一番。

“陸子珩……”

唐啓澤沒有聽清:“什麽?”

殷長夏:“……沒什麽。”

人人都說他哥陸子珩進入了游戲,可直到現在,殷長夏都沒有見到他。

一想到陸子珩,殷長夏便覺得沉重。

烏雲終于散開了,照得森林樹影婆娑,樹枝與樹葉的陰影灑在了殷長夏的臉頰上,令他整個人也像是染上了陰翳。

倘若陸子珩真的進入了游戲,那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對上。

時間越來越緊,還好唐啓澤知道一條小道,便連忙朝着那邊跑去。

縱然路途崎岖,山路又濕滑,還不敢放慢速度。

在最後兩分半鐘的時候,終于抵達了目的地。

他們老遠便看見了被樹林層層遮擋的木屋,唐啓澤已經累得喘氣不止,卯足了勁兒朝着那邊沖。

還未靠近,便聽見那邊劇烈的争吵聲——

“當然得開紙人,你們難道沒有看見,這個游戲有多危險?我憑什麽支付三十年陽壽停留在這裏!?”

邱平說着,便要将手直接去掏紙人的肚子!

他看清了號碼牌在紙人肚子裏,但完全沒有看清殷長夏是怎麽操作的,根本不知道徒手掏紙人會引發詛咒。

“住手,別——!”

可殷長夏喊得太晚,邱平已經将手伸了過去。

周迎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立即按住了邱平的手。

幾人沉默了下來,神經再一次繃緊,只因邱平的手已經伸到紙人肚子裏了。

殷長夏連忙從唐啓澤背上爬下來,氣喘籲籲的說:“周迎,按住了,別讓他拿出來!”

邱平在看到殷長夏時,不由瞪大了眼,沒明白殷長夏怎麽沒死:“你怎麽……?”

周迎在殷長夏出現的時候,眼神一直落到他身上。

在聽到他的聲音時,周迎還不由一陣恍惚。

他一度陷入了絕望,被自己的愧疚心折磨,連精神也變得恍惚。

還好,長夏沒事!

唐啓澤剛抵達了木屋,累得滿頭大汗。

見到這一幕時,臉色黑得猶如鍋底:“媽的,一群傻逼!”

邱平極度不爽的問:“這人誰啊?”

徐默嘆了口氣:“唐啓澤,A級玩家唐書桐的弟弟。”

聽到這裏,邱平立刻變了臉色,連連想要讨好他。

然而還沒等他行動呢,想要讨好的對象唐啓澤,優先屁颠屁颠的詢問殷長夏的意見:“殷長夏,這怎麽辦啊?”

邱平:“……”

感覺自己被打了臉。

聽說陸子珩也只是個B級玩家,而唐書桐則是主區唯一六個A級玩家之一。

比哥哥、比靠山,不都該是唐啓澤更強嗎?

他憑什麽這麽狗腿!?

殷長夏面色凝重:“先別把手伸出來!就這麽保持別動!”

周迎:“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殷長夏:“你們難道沒看見,紙人沒有眼瞳,想取出號碼牌只能畫龍點睛!如果直接掏肚子,會引發詛咒!”

邱平拔高了聲線,臉色大變:“詛咒!?”

殷長夏:“媽的,讓你別動!”

邱平更加害怕了,衆人觀察着他的手,才發現手指都已經被一點點染黑。

邱平感受到了刺骨的涼意,從紙人的肚子裏鑽出來,猶如小蟲一般的東西,正在緩緩附上他的手。

“這什麽東西!救命!”

這樣凄厲的叫喊聲,讓情況更加急迫。

只要邱平把手拿出來,詛咒就會鑽出來,屆時誰都逃不過暴斃的下場。

可他們一旦走了,沒人按住邱平,想必邱平不會那樣高尚的為所有人犧牲。他一定會把手給拿出來的,詛咒還是會洩出來。

必須解決眼下的難題!

這一瞬間,殷長夏已經做出了決定。

殷長夏滿臉冷汗,迅速朝周迎說道:“快把剩下五個紙人畫龍點睛!看看有沒有號碼牌!”

周迎聽了他的話,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立刻照做。

他動作極快,可五個紙人都點了,卻連一個號碼牌也沒見到。

周迎擰緊了眉頭,最沮喪的還要數徐默。

在場之人,唯有他和邱平沒得到號碼牌。

殷長夏:“五分之一的概率……果然不是那麽好中的。”

邱平哭出了聲:“我想活下去,憑什麽出事的全是我……”

殷長夏:“別吵。”

他覺得聒噪,下一秒,就有兩雙手不約而同的死死捂住了邱平的嘴。

唐啓澤:“……”

周迎:“……”

兩人大眼瞪小眼,兩只手同時捂住了邱平的嘴,就只因為殷長夏那句‘別吵’。

徐默眼皮抽了兩下,這畫面怎麽這麽滑稽?

邱平:“唔唔!”

他被憋得格外痛苦,肺部也開始疼痛起來,眼角滿是漲出的生理淚水,看着尤為凄慘。

唐啓澤開始和周迎較上了勁兒,捂着邱平的力道變得更重。

兩人都是人精,這樣明顯的敵意,誰都心知肚明。

唐啓澤:“我和殷長夏才是隊友,他讓我捂。”

周迎黑了臉:“他那句話讓你捂的?”

該死的,這人到底是誰?

長夏連跟他說話都不願意,竟然願意讓這個人背着趕來游戲場地!

一想到這裏,周迎心裏就跟打翻的醋瓶似的,滿不是滋味。

明明他、殷長夏、紀今棠三人才是青梅竹馬!

唐啓澤:“我們這是默契、默契你懂嗎?”

周迎冷笑了起來:“我和他認識八年了,還比不過你幾個小時的默契?”

唐啓澤:“這可不一定啊,你沒聽到一句成語叫相見恨晚嗎?”

周迎:“……”

他氣得肝兒疼,這個唐啓澤,簡直是個杠精!

殷長夏懵逼的擡頭,發現這兩人你來我往,簡直要吵起來:“你們怎麽了?”

唐啓澤:“沒什麽。”

殷長夏吐槽:“人都給你捂青了,你還說沒什麽!”

唐啓澤這才望向了‘受害者’,看到邱平的臉上已經被捂出了幾個爪印。

好慘。

唐啓澤心虛的瞥開了眼:“咳……有什麽對策嗎?”

轉移話題都這麽僵硬的嗎?

殷長夏無奈:“雖然紙人肚子被戳破了,但詛咒還沒有出來,我試試能不能先畫龍點睛,讓紙人先活過來再說。”

誰也不知道後續會發生什麽,畢竟他們都沒有經歷過。

衆人都沉默了下來,內心陷入了煎熬。

時間越來越緊張,邱平開始痛哭,奈何嘴巴被人捂住,罵罵咧咧的話都無法道出。

殷長夏既然有載物,為什麽不拿出來用?

為什麽不救他!?

邱平原來還對他産生了幾分畏懼,如今卻因為他不肯救自己,而生出了濃濃的恨意。

周迎:“動手吧。”

邱平呼吸凝滞,随後掙紮得更加厲害。這群人是不在乎他的死活了是吧?既然如此,他就把詛咒放出來,讓所有人都為他陪葬!

他想要把手從紙人的肚子裏抽出來,奈何周迎和唐啓澤極其用力,将他按得死死的,完全不給邱平任何的機會。

邱平眼睛都紅了,面容因為恨意而扭曲。

這中情緒在心頭迅速紮根抽芽,漸漸滋長了起來。

時間已經不多了!

為了防止犧牲太多的人,殷長夏趕忙說道:“手裏有號碼牌的,趕緊給我去木屋裏面!”

周迎:“長夏……”

殷長夏:“說的就是你!你不想保護紀今棠了嗎?”

這無疑是戳到了周迎的痛點,令他難以抉擇。

唐啓澤啧了聲,越發對這個周迎不耐煩:“還愣着幹什麽啊?滾進去啊!不是我吹自己,剛才祭祠裏如果是你跟着殷長夏,恐怕你都把他拖累死了!”

這倒是真話。

唐啓澤在許多時候,的确幫了殷長夏大忙。

就是因為周迎對他感情太深,反而會更加優柔寡斷,錯過最好時機。

周迎:“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記得要小心。”

周迎咬咬牙,便帶着紀今棠進入木屋當中。

與此同時,唐啓澤迅速畫上紙人的眼睛,靜靜等待起來。

一秒鐘過後,紙人果真開始抽搐,活動起自己的小腳丫。

那股黑氣變得更多,迅速圍繞在紙人周圍,把原本可愛的紙人,襯得異常兇邪。

邱平已經抖得跟個篩子一樣,臉色蒼白如紙,硬生生看着紙人活了過來!

“啊啊啊——!”邱平終于忍不住大叫。

殷長夏等的就是這一刻:“唐啓澤,動手!”

唐啓澤立馬便要将這兇邪的東西弄死,他的匕首是唐書桐給他的,針對靈異邪物也有一定傷害力。

若是其他人在這裏,興許真的沒把握,可在這裏的是他唐啓澤!

唐啓澤眼神發狠,立刻刺向紙人的眼睛,行動迅捷如豹,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紙人還未徹底活過來,就被戳中要害。它痛苦的掙紮了起來,雙眼流出了血淚,浸透了紙做的身軀,最終沒了生機。

幾人緩緩舒展了一口氣。

邱平摸到了一塊發硬的物體,不由面露喜色,将東西拿出:“是號碼牌!”

殷長夏額頭冒着虛汗,擡眼便瞧見了紙人內部的東西。

殷長夏立即大喊:“快把紙人丢到外面去!”

邱平身體一抖,立馬把紙人丢到遠處。

衆人吞咽着口水,看着這驚悚的一幕。從紙人的肚子,迅速爬出一條紫色蜈蚣,它的身軀比一般蜈蚣大了許多,足足有大拇指那麽粗。

随之而來的,是更多蜈蚣從紙人的肚子裏爬出來,它們不斷蠕動着,嗅着活人的氣息,緩慢的朝前爬行。

唐啓澤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就是大哥說的詛咒……”

是那邪門的號碼牌,封住了它們的行動。等到號碼牌直接取出,它們便開始肆無忌憚了。

掏肚子不行,必須畫龍點睛!

那一只只蜈蚣爬行速度極快,迅猛的朝他們襲來,乍一看地上都被染成了紫色。

幾人飛快的朝木屋逃去,殷長夏忽然間看到了一旁的昏迷的玩家。

這是唐啓澤和他見面之前,被他敲暈的那位!

唐啓澤也看到了他,立馬跑過去将人扛起:“他叫戴嘉,我本來想奪取他的陽壽,好待在這個游戲,現在我後悔了。殷長夏,我們是不是還剩下一個號碼牌?”

殷長夏點頭。

戴嘉昏迷,也有自己眼疾手快砸下去的鍋,令他未能參加鬼宴。

唐啓澤捏白了手,忐忑的詢問:“能不能給他!”

徐默猛然望向他們,沒想到這兩人手裏竟然多了一個號碼牌。

“給我!我願意支付任何代價!”

唐啓澤沒有回答,靜靜注視着殷長夏,等待着他的回答。

畢竟拼死拼活得到號碼牌的人是殷長夏,他無權做這個決定。

徐默呼吸急促:“殷長夏,我知道錯了,奪走通靈銅錢是我不對,想害你也是我不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殷長夏:“唐啓澤,快把人帶進木屋裏。”

徐默面容立即變得猙獰:“我沒有做錯!唐啓澤和柯羽安還不是用了和我一樣的辦法!唐啓澤也想奪取別人的陽壽,憑什麽你可以接納他們,反而不能接納我!”

唐啓澤:“……”

他垂下眼眸,眼睫不安的顫動。

外面的蜈蚣迅速襲來,耳邊不斷有警報響起——

[屠殺倒計時:最後三秒。]

那些紫色蜈蚣不斷增殖,數量已經格外龐大,一眼望去數也數不清。

如此巨大的數量,可以在瞬間将人啃成白骨。

殷長夏和唐啓澤迅速跑入木屋當中,前方一根蜈蚣從上方掉落下來,殷長夏拔出唐啓澤贈予他的匕首,迅速刺穿了蜈蚣的身軀。

[3。]

蜈蚣縱然已經被匕首戳穿,身體卻不住的顫動。

邱平想要一腳下去,把蜈蚣踩成爛泥,卻被人阻止。

唐啓澤:“別踩!記住這不是蜈蚣,而是蜈蚣形狀的詛咒!但凡有接觸就會直接擴散到你身上。”

邱平愣住了,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看這些蜈蚣猶如瘟神那般。

他不敢再踩,趕忙繞了過去,進到了木屋裏面。

[2。]

三人已經抵達了木屋大門,飛快的鑽入到裏面。

徐默呲目欲裂,死死的瞪着他們,眼底帶着怨毒。

原以為不止是他一人被抛下,還有一個邱平,至少這樣他的心裏能舒服一點。

誰知道,連那個廢物邱平都得到了號碼牌!

徐默劇烈的喘息着:“殷長夏,你寧願把那麽珍貴的號碼牌給別人,也不願意給我?”

“這都是你自作自受。”

在關門的那一瞬間,殷長夏冷聲對徐默說道,“還有,別把唐啓澤和你混為一談,他至少知道自己錯了,想要做出彌補,但你從來不會。”

[1。]

木門被死死關閉,從門口掉下來的蜈蚣,也被一道白光迅速清散。

他們安全了。

殷長夏靠在木門前,還有些頭暈耳鳴。

與此同時,殷長夏恍然間聽到了一個聲音。

“動用考核官權限,允許徐默花費三十年陽壽停駐游戲。”

[0。]

時間耗盡,衆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耳旁傳來熟悉的機械音——

[報名時間已截止,恭喜玩家成功報名游戲!]

誰也沒有深想,然而殷長夏卻回想着那個聲音,表情變得僵化。

是陸子珩!

他們相熟多年,殷長夏絕不會認錯。

難道陸子珩一直跟在自己身後?

還有,什麽考核官?

陸子珩是這場游戲的考核官?

無數疑惑湧入腦海,如果可以,殷長夏恨不得沖開木屋大門,走到陸子珩面前詢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然而理智令他按捺住了自己,手指微微發麻,平靜了許久才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

殷長夏轉過身來,屋子裏的亮光,令他極不習慣。

他們待在森林裏太久,眼睛還未适應這裏的光線。

等片刻昏暗之後,殷長夏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這裏共有十名玩家,還有些他不認識的面孔,應該是提前通關游戲的那批人。

二十名玩家,死傷了許多。

但十枚號碼牌,到底是被全部獲取了。

停留在游戲的條件,殷長夏也大致猜出來了——在號碼牌沒有被任何玩家獲取的情況下,才能動用三十年陽壽停留游戲。

不然,也是白搭。

如果不是陸子珩動用考核官權限,徐默根本沒這個機會花費三十年陽壽!

該死!

徐默那邊,到底是個隐患。

柯羽安着急的趕到殷長夏身邊:“太好了,你們沒事!”

殷長夏:“還要多虧了你,毀掉了鬼宴外面的一個刻印,不然我們也沒機會翻盤。”

柯羽安臉頰微紅,太好了,他所作所為并非完全沒用!

柯羽安自告奮勇:“我幫你介紹下這裏的玩家吧!”

久未說話的三位玩家冷聲拒絕:“不用了,我們自己說吧。我叫冉雪。”

“趙雨菲。”

她是三人當中長相最美的,高挑的身材,微卷的長發,畫着精致而豔麗的妝容。

趙雨菲在說話時,一直将目光放在昏迷的紀今棠身上,表情有些難看。

殷長夏也注意到了這眼神。

難道……認識?

最後一個女孩怯弱的看了眼冉雪,這才低聲說道:“我、我是向思思,大一新生。冉姐很厲害,是她帶着我通關游戲的。”

說到這裏,向思思又補充了一句,“女性玩家的降落時間,好像比男性玩家提前幾個小時,所以我們先一步得到了號碼牌,便先來這裏了。”

殷長夏恍然大悟,立馬伸出右手:“我就覺得奇怪,怎麽一直沒碰上女性玩家,你們好呀!”

原本想要和人握手,結果右手竟然不聽使喚,還慢悠悠的揣到了口袋裏。

殷長夏:“???”

這樣的場面奇怪到了極點,衆人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殷長夏這舉動的含義。

殷長夏自己也懵逼。

他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到原因,只能猜測是因為鬼骨?

嚯,還讨厭觸碰別人?

你還是根兒傲嬌骨頭嗎!

冉雪:“……你這是什麽意思?”

殷長夏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解釋的理由。

這種動作姿态,簡直是在挑釁。

該怎麽辦?

“殷長夏不握手,肯定有不握手的理由!我們剛剛在外面對付紙人肚子裏的蜈蚣,怕萬一有詛咒,傳給你們就不好了。”

唐啓澤興奮的看向殷長夏:“我說得沒錯吧!?”

殷長夏:???

他怎麽不知道自己這麽高尚!

唐啓澤到底在腦補什麽?

柯羽安恍然大悟:“大佬就是大佬,考慮得這麽周全!”

唐啓澤:“殷長夏,你關心大家一定要說出來,免得又被被人誤會!他就是這麽容易被人誤解的人!”

柯羽安更感動了,這是把所有關心都藏在心底深處啊。

如果不是唐啓澤解釋,他們還看不懂,還覺得是挑釁!

殷長夏:“……”

容易被人誤解?

這人誰!

唐啓澤吹得他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殷長夏幹笑了兩聲,見狀便順杆爬:“以防萬一嘛。”

冉雪沒再寒暄,開門見山的說:“所有人手裏都有號碼牌吧?不如咱們都拿出來看看,順道談談一下序號的事。”

她們的目标果然是序號啊。

殷長夏笑容凝在臉上。

邱平面露疑惑:“什麽序號?”

冉雪沒有發話,反而是向思思很驚奇的問:“你們難道不知道嗎?正式報名游戲和號碼牌序號息息相關!正式場游戲的規則還不清楚,但越是靠前的號碼牌,肯定越有優勢!”

這消息無疑是個重磅炸彈。

……越是靠前的號碼牌,越有優勢?

邱平:“那序號是随機的嗎?”

這樣無腦的發言,引起了冉雪的不适,冉雪眉頭擰成了川字:“你這種的實力,是怎麽得到號碼牌的?”

邱平沒想到自己還被女性玩家鄙視了,漲紅了臉:“你!”

柯羽安慢吞吞的說道:“他當然沒這個本事得到號碼牌,就是走了點狗屎運,沾了我們大佬的光。”

這口氣、這态度,活脫脫的炫耀。

饒是殷長夏這麽厚的臉皮,此刻也覺得jiojio扣地。

柯羽安怼得邱平啞口無言,畢竟事實就是如此。

而且柯羽安怎麽越來越狗腿了!?

柯羽安嘚瑟的朝邱平露出一個笑容,仿佛自己在狗腿這一道路上贏了他。

耶,勝利了。

邱平:“……”

殷長夏團隊的人都這麽氣人嗎?

“十枚號碼牌都被獲取幹淨了,那肯定有人去了祭祠。”

冉雪轉動着目光,将眼神放到了殷長夏的身上,“是你吧?”

所有人都把目光對準了殷長夏,畢竟祭祠是游戲最難的地方,誰都不知道有沒有隐藏信息。

這無疑是把殷長夏推到衆矢之的。

若是他不交代什麽,只怕不會這麽容易蒙混過關。

唐啓澤悄然走到了殷長夏身邊,倘若這群人真的要逼問殷長夏,他會選擇和殷長夏一起。

正當此時,戴嘉從昏睡中蘇醒過來,捂着自己的頭,迷迷糊糊的喊:“哎喲——”

他的蘇醒,中斷了方才的對話。

戴嘉吓了一大跳:“我不是在報名場嗎?怎麽進入木屋了?完了完了,沒有號碼牌進入木屋會被大量扣除陽壽……”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發現自己手心被塞了個圓鼓鼓的東西。

戴嘉目瞪口呆的大喊:“媽呀!號碼牌長翅膀了!”

衆人:“……”

戴嘉咋咋呼呼的從地上跳起來,完全掩飾不了自己的興奮:“啊啊啊,號碼牌主動飛到我手裏來了!”

他這反應,令殷長夏和唐啓澤笑出了聲。

唐啓澤:“哈哈哈哈,瞧你那傻樣!”

不過也多虧了戴嘉,才讓那該死的對話中斷了。

戴嘉這才反應過來,一定是有人把號碼牌給他。

窩草,白撿!

戴嘉呼吸急促,面色潮紅:“把號碼牌給我的大佬,簡直是菩薩心腸,天上下凡的神仙,拯救了弱小無助的我!我一輩子感謝他!”

這彩虹屁吹得簡直離譜!

殷長夏眼皮直跳:“……”

柯羽安不忘狗腿精神,抓住這個機會也一頓吹噓:“我的號碼牌也是那位大佬給的!他不僅實力出衆,人品也好。”

戴嘉:“!!!”

唐啓澤又以眼神示意,戴嘉瞬間明白殷長夏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立馬站起身,雙手握住了殷長夏的手,熱淚盈眶的說:“大佬,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殷長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嗯,那個,其實把你砸暈的也是我,不用客氣。”

戴嘉完全不在乎,擺了擺手:“害,被砸幾下就能躺贏,我還希望大佬多砸我幾下呢!”

殷長夏快沒臉看了。

戴嘉:“再說了,我這頭硬,大佬要是覺得砸出了手感,可以每天砸兩下解解悶!”

殷長夏忽然倒退半步,面露拒絕:“這倒不用。”

這都什麽組合!

正式游戲場危險重重,這群人靠譜嗎?

冉雪頭疼扶額:“還是繼續我們剛才的對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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