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兇神惡煞的姚小……

姚思睦垂眸喝着酒, 聽着闾瑤的哭腔。

“我們一起走,君霖,我心裏好難受, 我從來沒受過這樣的侮辱。”

“叫你先走!”賀君霖把胳膊抽出來,“我真的有事, 你任性能不能分分場合。”

姚思睦晃着酒杯, 唇角浮出一個嘲笑,以前賀君霖經常在她面前為闾瑤辯解, 說這是直率真性情,難得一見的品格。

“我去那邊坐着等你好不好, ”闾瑤說,“我實在是受不了一個人從這裏走出去。”

賀君霖的聲音軟下來,“快去吧。”

闾瑤看了側着身的姚思睦一眼, 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姚思睦再次轉過身,在賀君霖開口前,冷冷地說道:“跟我過來。”

說完她穿過人群, 通過一扇大門, 走到露臺上的一個隐蔽角落。

他們一前一後走出去,一個人影走到門前, 招來人耳語幾句,等那人走向韓念初, 他才拉開大門悄無聲息地出去。

夜晚的露臺幽幽地亮着燈, 冷風吹到姚思睦身上, 她站在一叢月季花旁邊, 摸着瞬間起了雞皮疙瘩的胳膊,再一次仔細确認周遭有沒有人。

賀君霖站在她身後一步之遙的距離,習慣性地脫下西服, 走近要給她披上。

姚思睦轉過身,冷厲的目光逼得他不敢上前。

賀君霖提着西服,尴尬地叫道:“睦睦!”

“閉嘴!”姚思睦低聲警告,“再叫我的名字,我拔了你的牙。”

賀君霖的手垂下,難過地望着她,“睦——”他急忙把話吞回去,焦急地問,“你什麽時候回國的?為什麽不跟我聯系?”

“跟你聯系?”姚思睦輕蔑地說。

“聽說你從MIT退學以後,我就一直很擔心你,”賀君霖隔着燈光望着她,眼裏閃過驚豔的光,“你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變化?完全像變了個人,我一開始都沒認出你。”

他說着上前一步,剛伸出手,姚思睦擡起腳,高跟鞋的尖頭踢中他的膝蓋,“Get out of my life,loser!”

賀君霖抱着膝蓋一聲慘叫,留意到她脫口而出的罵,不是叫他滾開,而是叫他滾出她的生活。他似乎這才真正地意識到,他愛了七年的女人是要跟他徹底劃清界限。

他的胸口驟然一痛,扶着一棵樹勉強站穩,“因為傍上了周嚴果?你爸媽和你外公知道你這麽自甘堕落嗎?”

“啪!”一個耳光,姚思睦吃痛地收回右手,左手摸了摸掌心,瞅着賀君霖剛轉回臉,擡起左手,又一個響亮的耳光。

賀君霖被兩個耳光扇得頭暈,轉過臉惱怒地吼道:“姚思睦!”

“你的牙齒記賬上了,我的名字你叫一次,你的牙被拔掉一顆。”

“你把我的牙齒拔光,我也會叫。”賀君霖擡起臉說,“在一起七年,你什麽時候不強勢?你什麽時候溫柔過——你在幹什麽?”

姚思睦從旁邊扯過一枝月季,把刺壓在胳膊上用力劃了一道,雪白的皮膚上滲出細密的血珠,她慢條斯理地說道:“記住,你沒見過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裏。”

“不可能,既然你回來了,我會跟瑤瑤說清楚,”賀君霖握拳盯着她的傷口,眼裏閃過一絲心疼,“她會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睦睦,我們說好的不變,我們結婚——”

姚思睦氣笑,“跟你結婚?我憑什麽不要周嚴果,要你這個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出的廢物?”

“周嚴果那樣的人會對你真心嗎?他會娶你嗎?”賀君霖說,“你怎麽變得這麽虛榮了?”

“他對我是不是真心的,他會不會娶我,這一點也不重要?”

“你覺得什麽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你和你的寶貝未婚妻沒見過姚思睦,也不認識我,那麽,”姚思睦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把胳膊上的傷給他看,“這傷就是意外,是我自己不小心劃到了。”

賀君霖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記不住,你和你的寶貝未婚妻不小心說漏嘴,”姚思睦欺近他的身前,擡手揪住他的領帶,狠狠一勒,她殘忍地盯着賀君霖逐漸憋得通紅的臉,笑得像個惡魔,“如果記不住,這傷就是你弄的,你見色起意,尾随周嚴果的女人到露臺,動手動腳,我掙紮受了傷,僥幸才逃脫——”

“咳咳!”賀君霖被勒得臉通紅,嗓子發出咳嗽,從勒緊的喉嚨裏擠出幾個字,“你好可怕!”

“你不認識我,”姚思睦湊近他,笑了笑,扯着領帶的手才慢慢松開,“記住了快滾!你要是不怕周嚴果的心狠手辣,也可以叫我的名字試試。”

賀君霖抓到領帶,急忙松開一圈,随即發出一陣狼狽的嗆咳。

“你,你真的變了,”他擡手擦了擦咳出的眼淚,卻又淌出更多,“是因為我對嗎?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在周嚴果那樣的人身邊,你過的是什麽日子我能想像得到,我不會跟任何一個人說,我知道那會害了你——”

姚思睦不耐煩地再次擡起腳,“滾!別再讓我看到你那張臉。”

賀君霖站着沒動,又結結實實地挨了她一腳,才失魂落魄地走回宴會廳。

露臺上的風呼呼刮着,姚思睦理了理頭發和裙子,在靜谧昏暗的露臺無聲地笑了。

媽的!她的青春就是一坨又臭又硬的狗屎!

在冷風裏站了好半晌,她才拉開大門,走進昏暗卻溫暖的通道。

接近宴會廳時她頓住腳步,擡頭看向廳中的一幕,賀君霖和闾瑤被三個人攔住,一個人在檢查他們的邀請函,另兩個人看似禮貌,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控制了兩個的行動自由。

賓客都停下來注意着那一隅不尋常的騷動,闾瑤張惶地藏在賀君霖身後,那表情害怕得快哭出來了。

那人很快檢查完邀請函,手往宴會廳出口一伸,兩人被禮貌地挾持着,請出了宴會廳。

姚思睦臉上浮出冷笑,随即笑容消失在嘴角,看樣子賀君霖是蒙混進來的?

為什麽在她威脅過賀君霖後,他和闾瑤就被請出去了?

姚思睦腦子裏警鈴大作,她直覺地退了兩步,回到昏暗的通道,韓念初出現在通道口。

她擠出笑容,強作鎮定地打招呼,“韓總!”

韓念初的目光落在她受傷的胳膊上。

姚思睦低下頭,若無其事地繞過韓念初,走進宴會廳。

“需要我幫忙嗎?”韓念初在她身後叫住她,“姚小姐。”

姚思睦站在明亮卻冰冷的燈光下,脊背僵硬地撐着她昏沉的頭。

她靜靜地在燈光裏站了兩秒,再次退回通道,借着昏暗的光線掩住她恐懼的神色。

“我們聊聊吧。”她說。

韓念初帶着她到了頂樓的酒店頂層套房,三個孔武有力的保镖推開門,将藥箱放在茶幾上後,又退到門外,替她們關上了門。

韓念初在雙人沙發上坐下,雙手插進長褲口袋,翹起腿說:“随便坐。”

姚思睦繞過茶幾,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不安地環視着室內。

“何家的酒店房間裏沒有監控,沒有竊聽,也不會提前藏着人,”韓念初遞給她一瓶礦泉水,“剛剛你要是帶着前男友随便進個房間,也不至于被發現了。”

姚思睦接過礦泉水,擰開蓋子說:“然後被周嚴果發現我偷人,擰斷我的脖子是嗎?”

韓念初聳聳肩,“風險是相對的,我要是你,就會賭周嚴果沒那麽兇殘。”

“被趕去睡大街,身無分文,被張友輝的人發現,一樣是死無葬身之地,”姚思睦說完,仰頭灌了一大口水,“算了,那坨狗屎,沾上他就沒好事。”

韓念初想了一下,才明白她說是誰,“這事兒很湊巧,他們躲在地下車庫,商量着等人多的時候混進來,我出于安全考慮,讓人一直在監視着他們。”

姚思睦嗆了口水,“什麽?!這麽說就是我倒黴?”

“你也可以說有緣。”

韓念初從口袋裏抽出手,打開藥箱,拿出一疊棉片,用礦泉水蘸濕了坐到姚思睦的沙發扶上,沖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誰都想不到,維也納和新加坡到處跑的姚思睦,竟然在我的宴會上。”

姚思睦翻了個白眼,那還不是被她逼着來這個宴會的。

偷偷吐槽完,手臂感到一陣冰涼,她低頭看去,是韓念初在用棉片替她清理傷口。

她的心頭微松,冒出一絲希望,也許境況沒有那麽糟。

“而且,太不一樣了,”韓念初扔掉棉片,從藥箱裏取出棉簽和碘伏,端詳着姚思睦的臉,困惑地說,“你以前怎麽那麽醜?”

“一個星期都可能洗不了一次澡,你試試能美得起來,嘶嘶——”姚思睦倒吸一口涼氣,“後來跟我爸回了研究所,我又沒有交到會教我打扮的閨蜜,唯一一個接近我的,還TM是沖那坨狗屎來的,嘶——疼——”

“忍着點!”韓念初拽住她的手,拉得筆直了才又把蘸了碘伏的棉簽按在傷口上,“之前你有個同學把你上學時的照片放在校友社區上,我給你删了,會不會就是那個女的?”

“嗯,你剛把人趕出去了。”姚思睦見她在傷口上來回塗了幾十遍,提醒她說,“應該可以了吧?”

“可以了嗎?我不确定,”韓念初扔掉棉簽,想了想又拿出一根新的,棉簽頭蘸飽了碘伏,再次按到傷口上,“還是多擦幾遍保險。”

“夠了夠了,小時候我受這點傷都不管的,”姚思睦掙脫出來,護着自己的胳膊說,“為什麽要趕走他們?”

“還能為什麽?”韓念初又拿出繃帶,眼皮挑高睨她一眼,“你兇神惡煞扇人耳光,差點把人勒死的場面,我在監控前都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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