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谷主他不想被挖心(6) 六

按照謝蕭的想法,他是不想參與進劇情中的,更別說是京城那個爾虞我詐的地方。

可是放走了江月他就料到了接下來的麻煩,果不其然,開春時就收到了皇宮來的請帖。

用“請”來讓他出谷進宮,那人真是高擡他了,哪怕是一道聖旨他也不敢不從。

也罷,反正當初和方丈約定,得了火蓮治好腿後就要進宮為太後醫治,也算全了一個因果。

“十五,準備準備,過兩日進京。”

正在搗藥的十五動作一頓,雙眼一亮,直勾勾地盯着謝蕭:“谷主,你終于想通了?”

謝蕭皺眉,不理解道:“想通什麽?”

十五“嘿嘿”一笑,“自然是想通要接江小姐來谷中了,谷主你不知道,小藍她們一直期盼着你将江小姐接回谷呢!”

謝蕭:… …

“再說吧,你先去收拾東西。”

還是先将麻煩事解決了再想其他吧。

.... ....

三月十五,太後壽宴。

江懷夕被特許回府參加壽宴,剛下馬車就遇見巧笑嫣兮的江月,她的身邊還站着上官炎,正親切的虛攬着她的腰際。

江月也看到了她們,微微和上官炎拉開了一點距離,溫柔笑着踩下臺階來到江懷夕面前,親昵地拉起她的手道:“我和爹爹剛剛還說起你呢,沒想到你們這麽快就到了。”

“見過王爺。”江懷夕不動聲色地掙開她的手,淺淺向上官炎行了個禮,身後的珍兒也跟着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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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炎對她自然沒有好臉色,但顧忌着謝蕭與她的關系,只是冷淡着張臉道:“起來吧。”

“妹妹不用多禮的,再過兩個月我就要和王爺成婚了,到時候他就是你的姐夫,不用這麽多規矩。”

提及婚事,江月一展小女兒家的嬌羞,又暗暗期待地看着江懷夕,似乎在等待她的祝福。

江懷夕微笑起來,祝福道:“那就恭喜了,祝你們百年好合。”

那聲“姐姐”她是怎麽也叫不出口,

她不傻,知道當初下毒的事是江月陷害她,只是沒人相信她而已。

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江月還是高興的,對上官炎道:“王爺先回去吧,晚上壽宴上再見。”

說着,她再次拉起江懷夕的手往府裏走,一邊走一邊道:“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我一直有讓下人打掃你的房間,你放心,太後壽宴過後我一定向王爺和爹爹求情,你就再也不用去長明寺了....”

她只顧着說,卻沒發現身後的江懷夕眉目間全是不耐,甚至依稀有些厭煩。

是的,江懷夕厭煩這個所謂的姐姐。厭煩她假惺惺的樣子,厭煩她總在自己面前展現自己有多受寵,厭煩這個府裏的一切...

如果可以,江懷夕并不想要江府二小姐的這個身份。

“小夕,你怎麽了?”江月突然轉頭,見江懷夕臉色忽然陰沉,她有些害怕地放開手,一臉擔心。

江懷夕的手指從自己的眼上撫過,剎那間眼裏的陰郁散去,擡頭淺笑道:“馬車坐太久了,有點暈。”

“都怪我,只顧着和你說話,倒忘了讓你先休息。”江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喚來丫鬟讓她帶江懷夕二人去休息。

“對了...”江月忽然叫住離開的二人,聲音清脆好聽:“小夕,上次為我解毒的謝谷主今晚也會來,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你一定沒見過,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

江懷夕身體微僵,眸色一暗,沒有回答舉步離開。

看着她的背影,江月秀眉一蹙,上官炎不是說兩人之間有關系嗎?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姐,謝谷主當真會來嗎?”回到院子,珍兒一邊将帶來的東西整理好,一邊好奇問道:“可是,大小姐是怎麽知道的?就算謝谷主要來也該通知小姐你才對啊。”

“哦?他為何要先通知我?”江懷夕已經恢複了平時的樣子,聽到珍兒的話覺得好笑,“說不定人家已經忘了我呢,怎麽會将這種事告知我。”

珍兒立馬反駁:“才不會呢,謝谷主在長明寺的時候對小姐這麽好,那麽耐心教小姐識字,還送小姐丹藥,怎麽可能說忘就忘。”

“再說,小姐不還是謝谷主的義妹嗎?”

“傻丫頭,那只是謝谷主為了保護我才這麽說的,你還當真了啊。”江懷夕笑着搖了搖頭,将手中的瓷瓶重新放進錦盒,珍貴地放在了床頭。

“反正珍兒覺得謝谷主對小姐不一般,肯定比和大小姐親近。”

江懷夕撫平睡枕上的褶皺,想到晚上就能再相見,她唇角向上勾起。

.... ....

夜晚,壽宴起。

謝蕭和十五在宮人的引領下來到殿中,此時殿內坐了不少人,看到小太監領着一個陌生的面孔進來,頓時竊竊私語。

謝蕭進殿時就感覺到不少目光停住在他身上,他始終從容,直至落座擡眸微微掃了一圈,對上江懷夕的視線時笑了下,然後收回了視線。

不多時,皇上和太後到了,謝蕭随着衆人跪迎。

“都起來吧,今日是太後壽宴,不必拘禮。”男人的聲音低沉渾厚,自然帶出一股威壓,目光觸及殿中的白色身影面部慢慢柔和下來。

“謝皇上!”衆人起身入座,琴聲歌舞旋即而起。

這種宴會其實很無聊,無聊到謝蕭喝了兩杯酒就遁走了。

剛開春天氣還有點涼,被冷風一吹胸口的悶氣就散了不少。

“謝公子,皇上有請。”剛逛了半圈,謝蕭就被太監攔住了。

來到偏殿,裏面正坐着一個明黃色的身影,許是聽到了聲音,他未轉頭就開口道:“你們到殿外守着,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靠近。”

“諾。”

吱呀一聲,謝蕭身後的殿門被關上,殿內的燭火晃了一下便開始明亮起來。

“過來坐吧,陪朕聊聊。”上官佑親手倒了兩杯茶,也沒端着威嚴,就像尋常百姓一樣。

謝蕭想着就笑了,怎麽會是尋常百姓,光是身上穿的衣服就不可能讓人把他當尋常人看待,實在是想多了。

他走過去坐下,淡定自若地端起茶抿了一口。

這時若有第三人在場,定會發現燭光下的兩張臉竟有些相似。

就是上官佑自己也是盯着面前這張臉有些出神,臉上露出懷念的神情:“當初朕就覺得所有皇子中就屬你最像朕,就是太後也這麽說,她們大概沒想到長大後的旭兒才是最像朕的,若是你母妃還在,不知道得有多開心。”

謝蕭放下茶,擡眸看向他,堅定道:“草民與皇上并不像,草民的血是熱的。”

“看來旭兒還在怪朕....”上官佑苦笑,當年的事他現在也是追悔莫及,“應該的,即便你恨朕,那也是應該的。”

謝蕭可不想在這跟他打親情牌,他就不信作為一國之君,耳目遍布各宮每處會不知道真相如何?

也只有原主的母妃會被愛情蒙蔽了雙眼,信他愛他,還讓自己的兒子不要充滿仇恨。

如果她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兒子因此雙腿殘廢了将近十年,多少個日夜受盡劇毒的折磨,而仇人卻依然享受着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估計就後悔當初勸說兒子的那番話了吧?

瞧瞧這桌上的茶,才多久就涼了?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也不外乎如此吧,更何況是這皇宮中。

“皇上,你還記得草民的母親,草民真是意外,不過今日草民不是來聽你回憶的。”

此話多多少少觸犯龍威了,但上官佑并未怪罪,反而道:“朕知道,長明寺的方丈給朕說了,雖然你不想與朕說話,但好歹讓你皇祖母把這個壽宴過了再給她看病。”

“你....就在宮中住幾天吧。”

謝蕭起身,眸色深沉,“草民最多待兩天,還請皇上盡快安排。還有,草民喜歡清淨,還請皇上莫要對外說起。”

“好,朕都答應你。”

謝蕭毫不留戀地離開了偏殿,回宴會的路上撞見江月拉着江懷夕四處觀望,正在找什麽的樣子。

他面色如常走過去,就見江月眼睛一亮,拉着江懷夕就過來了。

“旭哥哥,我正到處找你呢!”

江月喊得親密,還伸手過來想拉謝蕭的袖子,被他避開,語氣疏遠:“江大小姐可是認錯人了?”

江月一愣,反應過來眨了眨眼,小聲道:“對,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剛剛是我喊錯了。”

雖說得小聲,卻讓她身旁的江懷夕一字不漏地聽得清楚。

江懷夕擡頭看了一眼長身玉立的男人,捕捉到他眼裏的不耐便低下了頭,唇角幾不可見地勾了下。

“江小姐,奴才正要去殿內請你呢。”趙公公從偏殿那邊過來,看見三人堵在路中央,目光不經意看了謝蕭一眼,垂下目光畢恭畢敬地向三人行禮。

事實上,這個禮是向謝蕭行的。

“江小姐,還請你跟奴才走一趟。”

趙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他請人必定是皇上授意。

江月不敢違抗,只得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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