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谷主他不想被挖心(10) 十

茶樓的事已經有人向江府通風報信了,所以當江懷夕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府裏空氣滞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還未踏進前廳,她就聽見了江月的啜泣聲。

“小姐...”珍兒見她回來,趕緊過去将她扶進來,湊近正要小聲地說幾句,被一響亮的拍桌聲給吓了一跳。

江父一巴掌下去,就是江月也被吓得忘了哭,可憐兮兮地依偎在江母的懷裏。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這話像是在給兩人平等的一個辯解機會,但那目光卻是直直地盯着江月,仿佛真相到底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心裏已經認定了誰對誰錯。

江懷夕摸了摸手腕處纏着的錦帕,無論是心裏還是面上都平靜得可怕。

她微微擡起下颌,看着江父道:“父親,當初江月中毒,以及這一次,都是她在陷害我。父親若是不信,謝谷主,明月山莊的莊主,或者是王爺,他們都可以作證。”

“你胡說!”江月滿臉淚痕地看過來,紅腫的眼裏委屈極了,哭訴道:“你有什麽證據就在這裏胡說,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一鬧,我和王爺的婚事可能都成不了了!”

“婚事?”江母臉色變得有點不好看,“月兒,你和王爺的婚事怎麽就成不了了?”

“還不是她在茶樓胡說,王爺誤信她的話和我疏遠了...”

“娘,月兒心裏難受...”

江母拍拍她的背說了幾句安慰的話,然後才看向小女兒:“小夕,明明知道你姐姐和王爺的婚期臨近,你怎麽能這麽做呢...”

江懷夕就那麽看着她,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諷。

江母剩下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扭頭去看江父,希望他能解決這件事。

“這樣,等下我們去王府給王爺解釋清楚,小夕和我一起去。”江父再三斟酌,覺得只有這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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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和月兒的感情好,肯定會信的。

“父親,我是不會去的。”

“我沒有錯,為何要去解釋。”

江懷夕突然笑得溫柔,她道:“父親,要我去解釋也可以,你把我送回小河村吧。”

小河村是江懷夕從小長大的地方,雖然那裏的回憶也不好,但是比這裏自由得多。

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是一愣,珍兒扯了扯她的柚子,含着哭腔喊了一聲:“小姐...”

江父反應過來眼裏蓄積着風暴,放在桌上的手都在發抖,顯然被氣得不輕。

還不待他發怒,有下人進來禀告,說是宮裏來人了。

一切都因為下人的禀告暫時恢複平靜,看到手持聖旨的趙公公,全府跪迎接旨。

江父低着頭,心裏疑惑時聽到公公念出的聖旨內容,臉色頓時一黑。

府上的主子,除了江懷夕表情未變,其他人的臉色都算不上好。

“江小姐,哦不,現在應該叫郡主了。”

“郡主,接旨吧。”趙公公笑得很是和藹,這等殊榮,可不是誰都有的,皇上可真是疼那個人。

江懷夕雙手接過聖旨,在珍兒的攙扶下站起身來,露出真誠的笑意道:“謝謝公公。”

“诶,這老奴可不敢當,郡主要謝就應該謝皇上,或者...呵呵,老奴想郡主心裏應該已經知道這份聖旨是誰為你求的了。”

“嗯,我知道的。”江懷夕眉目溫柔,看着手腕處的錦帕,眼底泛着點點漣漪。

“郡主請暫且在江府住上幾日,福親王和王妃應該快到京了,到時候會派人來接你的。”趙公公“呵呵”笑了兩聲,還要回宮複命,也不再多留帶着人離開。

等他走了,江父才皺着眉問:“福親王為何會收你為義女?”

他這個親爹都還沒死呢,而且就算要收,不也應該來問問他這個親爹的意見嗎?

“皇上的聖意女兒怎麽會知道,父親應該去問皇上才是。”江懷夕将聖旨交給珍兒,回轉過來對上官炎欠了下身,“女兒累了,就先下去歇息了。”

說完就帶着珍兒回了院子,後面傳來江月滿是酸味地嘲諷:“剛當上郡主就不把爹爹放在眼裏了,看來府上是裝不下郡主這尊大佛了。”

珍兒被這陰陽怪氣的話氣得想轉身,被江懷夕拉住,拍了拍她的手:“生氣做什麽,過幾日就離開了。”

是了,她家小姐現在是郡主,和江月生氣豈不是自降身價。

哼,以後只有江月繞着她們走的份了。

.... ....

“封的郡主?”謝蕭聽到十五打探到的消息略微驚訝,他其實就是想讓皇上寫份聖旨,讓江懷夕可以自主婚事而已。

沒想到...

“十五,去讓葉子查查福親王這個人如何。”

“谷主,葉子還在面壁思過。”十五提醒道。

謝蕭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你以為我會信?再不去,我就讓你倆真的面壁思過。”

“去去去,這就去。”十五直接從客房的窗戶翻了下去,那火急火燎的樣子,看得謝蕭一陣無語。

三日後,福親王和王妃回京,謝蕭還特地跑到人家家門口瞧了瞧。

等看到福王妃親自牽着少女的手下車時,他的心裏才稍稍安心。

在福王府,應該會開心起來了吧?

不料,當晚葉子又來說:“谷主,江小姐可能有點水土不服,胸口悶疼還頭暈。”

水土不服?江府到福王府這麽點距離就水土不服了?

謝蕭狐疑地看着葉子,想從她的表情裏找到破綻。

葉子不也怕,擡起臉任由他看,補了一句:“來的時候,屬下還聽見江小姐在喚谷主的名字。”

謝蕭一愣,在喚他的名字?

“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葉子退出客房,被一直等在門外的十五拍了一巴掌,吓了一跳,一腳給踢了過去:幹什麽!

十五看了看房門,拉着她離遠一點,問道:“這方法能行?”

“切,敢不敢打賭,一盞茶後你去找谷主,我敢保證,他一定不在房裏。”

十五搖頭,“不賭,我還攢錢娶媳婦呢。”

“呵呵,就你?”葉子上下打量他,露出不屑,“你要是能找到媳婦,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你....”

“噓——”葉子指了指不遠處的房門,示意他仔細聽。

吱呀,是窗戶打開的聲音。

葉子挑眉,看,沒錯吧,谷主就是這麽迫不及待。

謝蕭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屬下正在私下議論自己,可能因為福親王他們剛回京,府上守衛不怎麽森嚴,他随便跳落幾個院子就找到了。

這一次珍兒沒有睡,還在和門外新認識的小姐妹交流感情。

屋內的燈是亮着的,看不着人影,應該是已經躺在床上歇息了。

想起葉子說的,謝蕭又看了看門口還在說笑的珍兒,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他悄無聲息落在屋頂上,蹲下身手覆在一片黑瓦上,心裏想着:只看一眼,人沒事他就離開。

想清楚了,他手指一動,将瓦片給揭開了。

目光所致,一片春色。

耳邊所聞,陣陣水聲。

謝蕭呆了,愣愣地看着下方在沐浴的女子出神。

可能是他視線太過滾燙,浴桶中的女子仰起頭向上看來,視線碰撞間,謝蕭下意識摸了摸鼻子下方。

片刻後,江懷夕喚珍兒進來将水擡出去,然後關上了房門,吹滅了蠟燭。

黑暗中,響起了窗戶被推開的聲音。

謝蕭進來後就站在窗戶邊,借着透進來的月光看向屋裏的人,壓低聲音道:“對不起,我剛剛并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你在...”

不知道她在沐浴嗎?

可是,就算人家不在沐浴,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應該大晚上跑到人家屋頂偷窺啊。

好像怎麽解釋都不對,謝蕭難得地詞窮了。

江懷夕沒有武功內力,自然不能在夜裏清晰視物,只能借助月光看清窗口處那人的身形,卻瞧不清他此刻臉上的神情。

不過,即使看不清,她也知道他定是臉紅了。

她沒有走過去,就站在原地,抿着淺笑道:“沒關系,我知道謝谷主不是故意的。”

“只是....”

“算了,謝谷主快離開吧,等下驚動人就不好了。”

“你,剛剛想說什麽?”謝蕭注視着她,看着她輕咬唇瓣,有些欲言又止,聽到他問,她似乎放松了些,低下頭羞澀道:“只是,以前村子裏的阿婆說過,被別人看了身子,就要...就要與那人成...成婚的。”

她說得結結巴巴,雙手捏緊白色的裏衣有些緊張,說完好像又覺得不妥,臉上的羞澀褪去,慌張道:“謝谷主別誤會,我,我并不是要糾纏與你...”

“再過半年我就來提親可好?”

“啊?”江懷夕呆呆地擡頭。

謝蕭還想說幾句,屋外卻響起了珍兒的聲音:“小姐,你睡了?王妃讓你喝點姜湯再睡,過一過這府裏的濕氣。”

謝蕭來不及說了,只留下一句“等我”便翻窗離開了。

屋內的光重新亮起,江懷夕走過去将窗戶重新關上,想忍卻忍不住,最後還是低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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